第三十九章以惡製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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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他的隻有風聲——一陣又急又疾的風聲。

    王鑫大口喘著氣,狠狠地道:“老子……特麽……是白養……你們了……”

    說完這些,他所有的力氣好似都已被抽空,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倆人還是沒有開口,甚至連動一下都沒有。

    別人瞧不見的是:他們的眼神都黯了下來,想是已羞愧難當,無臉再開口回答。

    夢馨忽又冷笑道:“他們現在也已自身難保,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話未說完,便瞧見了一輛由東朝西疾馳而來的馬車。

    趕車的是個身強體壯、皮膚黝黑的男人,歲月已在他臉上刻下太多的痕跡,也留下了太多的蒼滄,讓人瞧不出他的真實年齡,但他一雙眼睛卻是年輕的,充滿了令人愉悅的活力。

    在這僻靜小道上,驀然瞧見馬車,夢馨不由大喜,接著卻又略顯失望。

    她失望的是,蕭風已離開多時,否則說不準就能坐上這輛馬車。

    正思索間,馬車已離她不及三尺之遙。

    夢馨正要開口說話,趕車的男人忽然一勒韁繩,馬兒吃痛,接著就是一聲驚嘶,前蹄人立而起,馬車也即可停了下來。就停在她身旁。

    他來的方向,也正是蕭風離開的方向,所以她忍不住問了:“你有沒有看見一個打扮很怪異的男人從這裏……”

    她已問不出,就在這時,馬車的簾布忽然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揭開,接著就探出了一張臉來。

    是蕭風。

    他瞧著她,淡淡地道:“我看見了。”

    夢馨一怔,差點就歡呼著奔過去,可想到了某些事情,隻好打消了這念頭。

    她也淡淡地道:“你的運氣倒是不錯,去找馬車,然後馬車就來了。”

    蕭風道:“不是我運氣好,隻是我本來就知道這附近有馬車。”

    夢馨瞪大了眼睛瞧著他,問:“你本來就知道?”

    蕭風歎道:“能請得起江湖中一流好手當保鏢的人,又怎會徒步出門?”

    夢馨點頭表示讚同,王鑫給她的印象的確是如此,可不知想到些什麽,她詫異地問道:“你如何得知這倆人是江湖一流好手的?”

    蕭風道:“你就算不認識這倆人,從這兩劍一刀上,也應該能瞧出些名堂吧?”

    夢馨已不由自主去瞧,刀彎彎曲曲的,說實話並沒什麽好瞧的,兩把劍卻很吸引眼球,都是三尺有餘,且一把長,另外一把較之要短那麽兩三寸。

    瞧清楚的同時,她已失聲道:“鴛鴦劍。”

    似是又想起些什麽,她侃侃而言:“江湖中佩戴鴛鴦劍還這麽年輕的男人,已越來越少,近年來好像隻有宋離和魏情書倆人了,但魏情書常年總是一襲黑衫加身,所以……”

    她訝然道:“他是宋子玉的大公子宋離。”

    被壓在中間的宋離聽得身體明顯震了震,卻始終沒有開口,想是怕承認之後,丟了鴛鴦雙劍的顏麵。

    夢馨又沉吟了下,道:“能和鴛鴦劍宋離這種好手在一起,這位使刀的名氣自也不會差了,可擅使彎刀的人又多了去,這個倒是不好猜測了。”

    蕭風忽道:“他起手式是一招秋風掃落葉。”

    夢馨聽得微愣,眼睛一亮,隨即脫口道:“吳家絕技地趟刀。”

    她瞧了瞧躺在最上麵的男人,譏笑道:“原來是地趟刀的衣缽傳人吳田吳大俠,失敬失敬!”

    吳田哪裏還能聽得下去,連死的心都已有了,若是讓他父親知道這事,就算不被打死,至少也得驅逐出門。

    吳家在江湖中一向是出了名的嚴謹持家,淳淳教子,他也是因為受不了這些規矩,才偷偷溜了出來,卻去了王家莊做了王鑫的保鏢。

    他們倆雖都不願開口,王鑫卻是想說話的,此刻卻憋得隻有大口喘著氣,連一個字都崩不出來。

    蕭風忽皺眉道:“你還沒處理?”

    夢馨卻眨了眨眼睛,道:“我已經處理完了,隻是一直在等你而已。”

    蕭風道:“哦?”

    夢馨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蕭風隻好等著。

    夢馨忽然走到趕車的男人麵前,笑道:“幫個忙可好?”

    趕車的男人本以為她臉上隻是戴了層麵具,才醜陋得無以複加,此刻近距離瞧來,才發現並不是那麽回事。

    因為他忽然瞧見,她臉上的疤痕似突然間跳了跳,抖了抖。

    這一發現,使他的胃裏立刻就有了反應,好似有根棍子在裏麵瘋狂地攪動著。

    他也立刻就跳下了馬車,找到一處草叢前,接著就是一陣狂嘔。

    夢馨這次居然沒有生氣,卻笑了,她笑著向沉香招了招手。

    沉香就似個乖巧的貓兒,立即就盈盈走了過去。

    蕭風在瞧著,也在等著。

    夢馨接下來已不再開口,卻和沉香在車廂裏一陣亂翻,找到幾根繩索。

    然後,在三人驚懼的目光中,把他們捆在了一塊,卻把另一頭係在車軸上。

    事已至此,就算呆子也已明白她要做什麽。

    吳田和宋離也隻是臉色變了變,王鑫卻在迅疾吸了口氣後,忽然驚呼道:“別,別這樣對我……”

    又吸了口氣後,接著低聲下氣道:“隻要你能放了我,我什麽都答應你。”

    夢馨卻根本不理他,轉而望向正在車廂裏靜靜坐著的蕭風,笑問:“這個法子怎麽樣?”

    蕭風也沒睬她,卻忽然把簾布放下來。

    夢馨氣得一跺腳,道:“我才不稀罕問你個悶葫蘆呢?”

    想到自己給他起的這“悶葫蘆”仨字時,她又不禁笑了。她覺得這名字稱呼蕭風再恰當不過了。

    趕車的男人已嘔完,還未及坐回馬車上,便開口道:“他們是我的主顧,你們不能這麽做。”

    也沒見夢馨怎麽動,忽然間就已到了他的麵前,也忽然間就拔出了她那把閃爍著碧光的貼身小刀,瞧著他冷冷地道:“現在呢?”

    趕車的男人似是特別害怕,黝黑的臉突然變得有些煞白,哆嗦著身體道:“現在……現在……已沒問題。”

    趕車的男人話音剛落,她和沉香立刻就到了馬車上,坐到了蕭風的對麵。

    對於外麵三人的求饒和驚呼,她似是根本聽不到,卻瞧著正閉目養神的蕭風,俏笑連連道:“我現在又學會了一招,對付惡人,一定要采取比他更惡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