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洪家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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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區吳山下坐落著一個破落的小山村,房屋零零稀稀的錯落在山坡上。而在山邊處有一處茅屋,是近年來新建的,沒有人知道房屋的主人是誰,平時隻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在茅屋前忙碌一些雜事。

    這時,房屋內傳出一聲呼喊:“陽兒快進來。”

    “大伯,我馬上就來。”

    那孩子回了一聲,將手中的事情做完才進到屋中。

    茅屋內的擺設很是簡單,隻有兩張簡陋的木床和一套座椅。屋內坐著的男子正式當初逃走的洪榮斌,而那孩童正式洪家唯一的血脈洪陽。洪榮斌低頭看著自己的右臂出神,他的右臂衣袖空蕩蕩的,腦海中當年洪家的慘劇曆曆在目,直到洪陽走了進來他才回過神來。

    “大伯有什麽事嗎?”洪陽問道。

    “嗯,我們叔侄來到這裏也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是時候該離開了,你今天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我們就走。”洪榮斌和藹的道。

    洪陽摸了摸腦袋,疑惑地道:“大伯,這裏坐的挺好的啊,為什麽我們老是要換地方住。”

    洪榮斌歎了口氣道:“陽兒,如今你也快成年了,有些事情也應該告訴你了。”

    洪陽點了點頭,這些年他一直隨著洪榮斌在各地流轉,時不時地躲避著仇家的追殺,雖然他隱約猜到了一些,但是,還是知道的不多。

    “當年,你還小,你爹讓我帶你逃走,我拚了命才將你帶出來。我這隻手臂也是在當時被人斬斷的……”

    洪榮斌一點一點的將當年的慘劇講訴給洪陽,他的眼眶也是逐漸通紅。那曾經發生的一切似乎又展現在他的麵前,待得講到最後,他的聲音也變得沙啞。

    “大伯……”洪陽聽著大伯將家族的血仇講述給他,眼中也是泛起絲絲血絲,此時的他腦海之中依稀記起了他父親那模糊的麵龐。

    洪榮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平複了情緒後,對著洪陽道:“陽兒,雖然你知道了,我們洪家的仇家是誰。但是在沒有能力之前,絕對不要輕言報仇,那隻會讓你爹和洪氏族人白白的死去。”

    “嗯。”洪陽重重的點了點頭。

    “說起來,你還有個異姓兄弟,隻是當時我到他的房間的時候,已經不見蹤影,不知道如今是生是死。”洪榮斌突然想起了當年那個憑空消失的嬰兒。

    “我還有個弟弟?”洪陽有些驚訝地道。

    “好了,你先去收拾吧。”

    “嗯,我這就去收拾,真希望能找到那個弟弟,這樣我就有個伴了。”洪陽笑著道。

    洪榮斌也是笑著點了點頭:“我去山裏打隻兔子回來給你解解饞,說不定這次又要走上許久了。”

    “好呀,今晚有肉吃了,等下我去魯爺爺家把借的米還了,明天好離開。”洪陽跳著就出去了。

    等到洪陽離開後不久,洪榮斌也出了房屋。他看了看天色,雲層很厚,似乎要下雨了。

    “嗯,看來要下雨了,我還是快些進山吧。”說完便是朝著入山的道路走去。

    洪陽來到魯大爺家門前,魯大爺正在收拾剛從山上采下來的藥材。洪陽笑著道:“魯爺爺,我給你還米來了。”

    魯大爺轉過頭微笑道:“哦,是小陽兒啊。都說了這半鬥米是我送你的嘛,你怎麽還回來了。來來來,這裏坐,我給你嚐嚐前天我去山裏偶然采到的尋吳子,可甜了。”

    洪陽點了點頭,把手中的小半袋米遞給魯大爺,便坐了下來。魯大爺便轉身進到屋內,不多時便拿了一盤黑紅色的小果子出來。洪陽看著魯大爺手中的果子,楞了一下,腦中突然想起昨天大伯說的話“我守了一年的鳳眼果,不知被誰摘走了,本來是想為你固築道基之用,這下隻能另想辦法了。”

    如今洪陽卻在魯大爺手中見到了這鳳眼果,想來是魯大爺錯以為是尋吳子,摘了回來。

    洪陽接過盤子,便拿了一顆放入嘴中,果然香甜可口,他有一點修煉基礎,曆時感到肚腹之中絲絲暖流流竄而出,頓時全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好吃吧,我可是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尋吳子,嘿嘿。”魯大爺一邊笑著一邊慢悠悠地擺弄著手邊的草藥。

    “嗯,好吃,謝謝魯爺爺。”洪陽像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

    未時,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厚了,如同一團黑墨一般,似乎要下一場大雨了。然而這時,這個小山村的入口處卻出現了三名衣著出塵的男子。

    為首的一人背負一柄紅色長劍,他看向村莊的最裏麵那個孤立的茅屋道:“邪道餘孽就在那個茅屋之中,這一次我們可要抓住機會,緝拿這兩人,以換得進入內門的機會。否則,以我們的資質恐怕是終身都進不了內門修行。”

    另外兩人嘿嘿一笑,其中一人道:“江師兄,這個我們自然知道,否則也不會跟著你追尋他們二人的足跡數年。這一次,斷然不會再讓這二人逃走!”

    江淮鶴點了點頭,三人便迅速朝著那茅屋而去。三人來到茅屋前,江淮鶴推開房門卻並沒有發現洪榮斌二人。

    孟城言道:“難道這二人又逃了?”

    江淮鶴皺著眉頭看了看四周後,冷笑道:“隻是出去了而已,你們看這裏衣物東西都還這麽整齊,並沒有帶走,證明還有人居住。我們隻要埋伏起來,斷然能抓住這二人。”

    “江師兄言之甚是,我們這就躲起來。”

    言罷三人便出了房門在茅屋後躲了起來。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就在他們進入茅屋的時候,洪榮斌正好帶著打到的野兔出現在山口。看見了三人鬼鬼祟祟地進入茅屋,他感到一陣擔憂。不過再看到三人又出來後,便知道洪陽不在家,緊張的心情稍微放下了一點。洪榮斌躲在一旁的樹叢之中,看著三人躲在茅屋後麵,正對著這條入山的路上,他不敢出來,隻要他一現身,這三人立刻便能發現他。

    他的眉頭一直在跳,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他想跑卻沒有辦法悄無聲息的離開,而且最重要的是洪陽還不知道仇家已經找上門了。就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洪陽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洪陽在魯大爺家陪魯大爺聊了會天後,便是準備回家收拾明天離開需要的東西,然而卻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的走進別人布下的陷阱之中。

    這時的洪陽很高興,因為他的體內一股股靈氣正在周天運轉,他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充滿了力量。他心裏默想:若是大伯知道我吃了鳳眼果後會是什麽表情。洪陽的身影距離茅屋越來越近,洪榮斌終於是躲不住了,他噌的一聲,拔身而起直撲茅屋而去。

    洪榮斌心中焦急口中大喝道:“陽兒快走!”

    躲在屋後的三人頓時一驚,急忙飛出,其中李山一人直奔洪陽而去,另外兩人朝著洪榮斌飛去,欲攔下他。洪陽突然聽到大伯的喊聲有些驚訝,但隨即他看到騰飛而來的陌生男子,卻是知道了大伯的意思,急忙轉身就跑。

    雖然他隻有八歲,但是如今初具修行根基的他跑起來卻也是迅速,眨眼間便是與追來的男子拉開了距離。但是一個修行有成的修真者與一個入門之人怎能相提並論,那人幾乎在數息之間便是將二人的距離拉近。

    洪榮斌雙目圓瞪,睚眥盡裂,早已是金丹修為的他瞬間將全身真元化為一念,筆直的穿過江淮鶴二人的攔截,左手化拳,打向正在追擊洪陽的李山。李山閃身躲開,而洪陽卻抓住機會迅速跑遠。

    這時,江淮鶴兩人也是圍了過來,孟城道:“兩位師兄,這人修為似乎在我等之上啊,若是單打獨鬥,我等隻有逃走的份,但是我們三人結陣對抗的話,怕他也是要葬於我們的劍下。”

    “如此,結陣!”

    三人分站三個方位將洪榮斌圍於中間,三柄飛劍齊聲出鞘,化作三道虹光在洪榮斌身外飛舞。

    洪榮斌臉色發黑,他腦海之中迅速閃過各種念頭。這一戰若是他死於這三人劍下,那洪陽也就無法逃脫,然在這三人結陣之下,自己已然處於下風,自己逃走斷然沒任何懸念,但是洪陽卻是無法逃脫的。最後,洪榮斌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一位的防守而是集中全力攻擊修為最弱的李山。頓時其攻勢出現空隙,江淮鶴一聲赦令,長劍瞬間劃過洪榮斌左肩,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洪榮斌身體微顫,攻勢減弱,李山立即退出攻勢之外,讓洪榮斌撲空。他一招撲空,圍攻三人的飛劍立即斬來,一道道血花在洪榮斌身上綻開。遠處洪陽看到這一幕,雙眼之中淚水直下,口中大呼:“大伯!大伯!”

    洪榮斌咬牙震開身邊飛劍,怒吼道:“洪家滅門之仇,今後就壓到你的肩上了,大仇未報,你絕不能死!快走!”

    他的聲音刺破雲霄,雙眼之中盡是血紅,猶如一隻臨死反撲的野獸一般。

    江淮鶴心中猛顫,連忙禦起飛劍擋在身前,而另外兩人卻是依舊拚命的禦使飛劍斬在洪榮斌身上。隨即洪榮斌發出一身淒厲的大笑,引爆了內府之中的金丹,瞬間,那爆炸之威將沒有任何防備的兩人活活震死,而江淮鶴也是震的連吐兩口鮮血,有些氣息不穩。

    “如此狠人,哼!既然這兩人死了那這份功勞我就獨占了。”江淮鶴飛身而起追向洪陽逃去的方向。

    洪陽雙眼通紅,他親眼看到洪榮斌自爆金丹化作一灘血水。這時的他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為大伯報仇!他拚命的跑,一直跑到了區吳山深處,才累的倒在地上。他雙眼早就被淚水模糊,口中哽咽著叫著“大伯”,可是他現在跑不動了,就連挪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然而江淮鶴卻是追了上來,他口中陰笑道:“跑啊,怎麽不跑了。哼,害我死了兩個同門,不把你抓回去恐怕是不好較差啊,哈哈!”

    “哪裏來的雜碎!擾了我老人家的清夢!”

    突然一聲怒斥穿入江淮鶴的識海之中,頓時,他全身一震,整個人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頗為滑稽。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江淮鶴一邊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一邊哀求道。

    這時一個身著白色長衫的男子出現在了洪陽身前,他摸了摸洪陽的腦袋,微微皺眉:“是一個好苗子。”

    隨即他如寒星般深邃的眸子看著地上的江淮鶴冷冷地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

    話音未落,江淮鶴正在地上掙紮的身體突然便不動了,七竅之中滲出絲絲血跡。

    白衣男子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洪陽,笑了笑也不說話,便是在一支樹丫上盤腿休息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洪陽才從昏迷之中醒來。他發現自己沒有死,而且那追趕他的人卻是倒在了自己三丈之外,他不由的鬆了口氣。但是他一想起自己的大伯便是淚水止不住的留下,聲聲哽咽。

    這時那盤坐在樹枝之上的白衣男子卻是皺眉醒來:“我說,小家夥,你倒是煩不煩,昨天把我吵醒,今天又把我吵醒。昨天有人代你去死,今天這裏可隻有你一人,想活下去的話,就閉上你的嘴。”說著白衣男子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塊大餅扔給了洪陽。

    洪陽知道昨天是這人救了自己,便是立即閉上了嘴,撿起地上的大餅也不顧髒,就往嘴裏塞。

    “吃飽了。”

    “嗯。”

    “要不要喝口水。”

    “要!”

    白衣男子笑著把一袋水扔了下去,洪陽接過後,便是一口喝盡,隻不過喝完之後,臉色發紅,就像猴子屁股一般。

    白衣男子哈哈一下道:“小家夥,沒看出來,你居然有這等酒量。”

    洪陽撇了撇嘴道:“洪家男兒,哪有一個不會喝酒的。”

    “有骨氣,既然你酒也喝了,肚子也填飽了,那就拜師吧!”白衣男子笑著道。

    洪陽也不猶豫,當即朝著白衣男子磕了三個響頭:“弟子洪陽拜見師父,救命之恩當以命相還!”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我可不是安什麽好心,你的生死還是聽天由命吧!”

    言罷也不再多言,便是隨手一揮,便帶著洪陽一起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