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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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葡萄確實很甜,吃到蘇雙月的嘴裏。小說蘇雙月卻覺得酸澀無。

    她眼角餘光瞥見獨孤陵又拿起一顆葡萄來,忙擺手說:殿下,我真的不吃了,其實其實我不怎麽愛吃葡萄。

    哦那七姑娘你喜歡什麽你喜歡什麽盡管說,我一定叫人給你弄來。

    我喜歡蘇雙月目光躲閃不定,她忽然瞥見獨孤陵腰懸的香包,這不是傅明敏送給他的那個香包。

    蘇雙月心裏一突,莫非獨孤陵發現了什麽她心隱隱不安,試探問道:殿下您的香包

    獨孤陵低頭看了一眼懸著自己腰,碧綠色的,散發著鬆柏香的香包,覺得沒什麽不妥,我的香包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問題,隻是我記得傅姑娘送給殿下您的香包並不是那一個香包,怎麽殿下不喜歡傅姑娘送的香包嗎

    嗨,我當是怎麽了。獨孤淩剝了顆葡萄送到自己嘴裏,那個香包做的不是很精致,我不是很喜歡,也是見傅明敏的時候帶一帶,畢竟她是我未來的太子妃。

    蘇雙月心裏鬆了一口氣。獨孤淩卻忽然貼近蘇雙月,臉幾乎要和蘇雙月的臉貼在一起。

    他們此時的姿勢曖昧得很,蘇雙月屏住呼吸,呆呆地看著獨孤淩的眼睛,獨孤淩輕笑起,七姑娘,你長得真好看。

    紅雲燒蘇雙月的臉。

    獨孤淩當它是羞,蘇雙月卻清楚,同樣是紅雲,這並非羞澀的紅雲,而是惱怒的紅雲。

    是的,蘇雙月惱怒,她克製不住的惱怒。

    蘇雙月並非涉世不深的少女,她活了兩世,很多事看得一般人要清楚很多,她十分清楚獨孤淩的用意,獨孤淩這是在撩,撥她。

    之所以撩,撥她,僅僅隻是因為現在的她,生得好看。

    蘇雙月又忍不住自嘲,自嘲自己曾經視為天神覺得高高在不可褻瀆的人,除了冷血無情之外,竟然也是個貪慕美色的浪子。

    獨孤淩卻以為蘇雙月是羞了,他輕笑,嗬出的熱氣撲到蘇雙月的臉,蘇雙月連人帶凳猛地朝後一挪,弄出很大的動靜來,嚇了獨孤淩一大跳。

    請恕我失禮,殿下。蘇雙月站起來,垂著腦袋說。

    獨孤淩也站起來,拉著蘇雙月坐下,我把七姑娘惹羞了,是我的錯,我該請七姑娘見諒才是。

    蘇雙月默不作聲。

    不瞞七姑娘,當日我在東宮,見七姑娘的第一麵,喜歡七姑娘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向七姑娘表明我的心跡,不知七姑娘你覺得我如何獨孤淩自信地指著自己,問。

    蘇雙月故作矜持地瞄了獨孤陵一眼,腦袋尋素低下去,殿下您乃是人龍鳳,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不知有多少大家閨秀想要嫁給殿下您,您當然當然當然很好。

    說到最後半句,蘇雙月故意咬得極輕,以顯得自己確實嬌羞不已。

    獨孤陵一下樂了,七姑娘也這麽覺得

    蘇雙月隻點頭,得到肯定的獨孤陵更加高興,既然七姑娘你和我心意相投,我明日見到寧德候,便向他提咱倆的事情。

    萬萬不可蘇雙月趕緊攔道,我與傅姑娘是好姐妹,傅姑娘是您的未婚妻子,我怎能橫刀奪愛。殿下,此事不可提。

    獨孤陵略作思索,隻覺得這時候貿然跟寧德候提起此事,確實不大恰當,但蘇雙月如此美人,他勢在必得,早晚都得把她弄到自己的身邊來。

    蘇雙月既然心慕他,他暗地裏放出風聲去,也沒人敢跟他搶人。打定主意,獨孤陵便不急了。

    蘇雙月又看著他腰間懸著的香包,說,殿下您不喜歡傅姑娘送給您的香包,改天我得了空,給您做一個香包如何

    獨孤陵更加心花怒放,甚好

    蘇雙月無清楚獨孤陵的喜好,要做出一個合獨孤淩心意的香包,不難。

    既然傅明敏送他的香包被他丟在一旁,那她便親自出手,總之,她一定不會讓獨孤淩好過

    此時蘇煙羅換衣還未歸,經過今天一係列的事,蘇雙月看穿了獨孤淩的心思,明白蘇煙羅必然是被人絆住,一時半會回不來的。

    大廳空間狹小,下人們又都被獨孤淩趕了出去,剛剛蘇雙月假意向獨孤陵示好之後,獨孤淩的動作更加大膽,蘇雙月便提出要逛逛這座院子。

    獨孤淩欣然應允。

    這座院子有什麽好逛的呢,它或許格局講究,恢弘大氣,但前世時,蘇雙月已經將這座院子裏的每一塊磚走遍每一塊瓦看遍。

    如今故地重遊,蘇雙月在前,獨孤淩在後,她看著院子裏一花一草一樹一木一磚一瓦,難免有些悵然唏噓。

    蘇雙月眉宇間的淡淡愁容和時不時露出的一抹笑容落在獨孤淩的眼睛裏,讓獨孤淩的視線移不開。

    之前蘇雙月待他一直客氣而又疏遠,連在錦華園時,對他也是極其冷淡。

    獨孤陵以為,蘇雙月對自己無感,大廳一試深淺,方知這小姑娘對自己也並非毫無感覺。

    果然,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樣,無論年紀大小相貌美醜身份高低,都愛他這樣瀟灑風流又有權有勢的男子。

    獨孤淩喜歡聰明女子,更喜歡美人。

    誠然,蘇雙月便是個美人,即便她隻有十二歲,但她的容貌,已然超脫他所見過的其他女子。如此尤,物,既然遇了,沒有撒手的道理。

    獨孤淩掂著手裏的香包,盤算思量著,蘇雙月方才在大廳裏,嬌羞是真,他卻覺得,言語間有兩分假意。

    而他要的,不止是蘇雙月這個人,更要蘇雙月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心。對待女人,最有趣的,不是得到她們,而是狩獵她們的過程。

    大清早,蘇雙月等人便被獨孤淩接走,帶到了錦華園裏。錦華園裏待了半個時辰不到,蘇雙月又返回寧德侯府,被攔在半路。

    算算時辰,已是午時。

    獨孤陵帶蘇雙月遊園,興致正高,雁未不敢叨擾他,一直到咕嚕咕嚕的聲音從蘇雙月的肚子裏傳出來,獨孤淩才一拍腦袋,自責道:

    瞧我,隻顧著跟你遊園,竟忘了時辰。

    蘇雙月摸摸自己的肚子,她也是,隻顧著在這座院子裏回憶曾經,思考自己今後的路該怎麽辦,忘了時辰。

    殿下,午膳早已做好,隻等著您傳膳。雁未前道。

    那便傳膳吧。五姑娘呢請五姑娘來一起用膳。

    雁未依言退下,蘇雙月跟著獨孤陵往回走,她盯著獨孤淩的背影,覺得迷茫,是的,她覺得自己的未來迷茫。

    如果蘇雙月隻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官宦世家的小姐姑娘,她不必想自個兒之後的事情,她的未來,自有她的父母為她做主。

    過什麽樣的生活嫁什麽樣的人走什麽樣的路,自有人為她安排妥當。

    但蘇雙月不是,她不能夠過那樣的生活,因為她要複仇,所以蘇雙月要想自己以後的路要走怎麽走。

    蘇雙月想來想去,隻有走一步看一步。

    她隻是寧德侯府裏的七姑娘,在這個偌大的京城,無權無勢,想要跟獨孤陵鬥,注定她要走一段不同尋常的忐忑無的道路。

    方才蘇雙月對獨孤淩的虛情假意,正是在為自己鋪路。

    她沒有辦法,這個世界,她認識的,夠得著的,能夠和獨孤陵抗衡的人隻有冥王。冥王會幫助她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靠不了別人,那隻能夠靠自己

    獨孤陵是個魔鬼,若是實在沒有路可以走,蘇雙月完全可以把自己再一次送到這個魔鬼的麵前,讓他真真正正地再嚐一次被自己的心腹背叛的滋味

    這條路不長,亦不短,剛剛好能夠讓蘇雙月收回自己所有的思緒,和獨孤陵坐到一張桌子,強顏歡笑同他一起吃飯。

    飯菜準備的十分豐盛,很多菜都是蘇雙月愛吃的,顯然獨孤陵事先花了不少心思在她身。

    蘇煙羅隨意扒了兩口飯,便吃不下了,蘇雙月的胃口也小,隻吃了半碗米飯,便撂了筷。

    酒足飯飽之後,在蘇雙月的要求下,獨孤陵帶姐妹二人一同遊園。蘇煙羅起蘇恬柔二人來,乖巧得很,一路跟在最後,讓獨孤陵很是滿意。

    遊了半個時辰的園,蘇煙羅便找了個借口溜了,她何嚐看不出獨孤陵對蘇雙月的心意,既然看出來了,便不再留下礙獨孤陵的眼。

    獨孤陵心對蘇煙羅的印象分再度增加。

    獨孤淩和蘇雙月並肩走在院子裏,時而賞花時而談賦,如此恬靜美好的畫麵,蘇雙月卻倍感煎熬。

    時間過得慢得很,那群人挪一棵樹的動作也慢得很,蘇雙月幾次問獨孤淩,道路可通了,獨孤淩都說:若是通了,自有人來稟告,既然無人來稟告,便還是堵著。

    院子裏一棵茂盛無的大樹,斜靠著一個人,這人的身影被茂密的樹葉遮擋住,除非仔細盯著樹看,不然沒有人會發現他。

    他嘴裏叼著一片樹葉,饒有興趣地看著院子裏興致勃勃地兩個人,視線一直跟著二人走。

    微風吹著樹葉沙拉拉的響,二人的談話時不時地落在這人的耳朵裏,嘴裏的那片樹葉,幾乎都被他咬碎。

    蘇雙月再問獨孤淩道路可通了,叫獨孤淩去問問,獨孤淩看了眼天色,起身說道:差不多也該把那棵樹挪走了,我去問一問,你在這裏等著。

    蘇雙月微笑著送獨孤淩遠去,直到獨孤淩走遠了,她才露出真麵目來,隨手拽著朵花來,蹂躪著花瓣低聲咒罵獨孤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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