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挾風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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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雙月抬頭望天,雷鳴聲從天邊滾滾響起。 vw她小跑到夜祁墨麵前,擔憂地問:馬要下雨了,我們要不要找一個避雨的地方

    此時倆人正走在回寧德侯府的路,夜祁墨前後望了一眼,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往哪兒找避雨的地方

    確實,這條路兩旁隻有樹林,連一個小亭子都沒有,想要找到避雨的地方,不容易。

    看天色,這雨若是下起來,短時間內怕是停不了了,這裏距離寧德侯府有段距離。夜祁墨往西邊望了望,冥王府在西邊不遠處,不如我們先去我的府,我好安排馬車送你回去。

    蘇雙月抱怨道:你剛剛去救我的時候,怎麽沒有備一輛馬車呢

    太顯眼了,而且誰能夠想到,你寧德侯府的馬車竟然停到了太子的家門口。夜祁墨說著,輕車熟路的又去抱蘇雙月。

    蘇雙月有了防備,提前閃開,你做什麽

    夜祁墨瞄了她一眼,嫌棄道:你這小短腿跑得太慢了,我抱著你輕功飛過去,要快一些。

    蘇雙月不情願,男女授受不親。

    夜祁墨卻強行抱過蘇雙月,第一滴雨水便在此刻打在蘇雙月的眼皮,蘇雙月條件反射地閉雙眼。

    第二滴雨水落在夜祁墨的手臂,夜祁墨抬頭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施展大輕功快速朝冥王府移動。

    豆大的雨水接二連三地落下來,越下越急越下越大

    雨水落在樹葉草地水流,劈裏啪啦,像是小鼓很急很亂地在敲,伴隨著呼嘯的大風。

    二人身的衣裳已然被雨水打濕,大風吹過,吹在蘇雙月的身,蘇雙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正在疾馳的夜祁墨停下來。

    他看了一眼懷裏被凍得瑟瑟發抖的蘇雙月,果斷把蘇雙月放下,脫下自己的衣袍,不容拒絕地披在蘇雙月的身。

    你幹嘛蘇雙月小動作的反抗。

    雨水已經將二人濕透,夜祁墨的漆黑的頭發順著水流的痕跡,貼在他的臉,雨水順著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下巴滴落,有些滴到蘇雙月的身。

    他沒有說話,在把自己的外衣披到蘇雙月的身之後,似乎覺得蘇雙月還是會冷,竟然把自己半濕的衣又脫下來,重新把衣裳披到蘇雙月身。

    這一係列動作。夜祁墨做的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他的神情專注,亦沒有被雨水和濕衣勾勒出的蘇雙月的身體輪廓吸引。

    盡管此時蘇雙月的身體幹癟癟的,並沒有什麽吸引力。

    做完這一切後,夜祁墨再度把蘇雙月攔腰抱起,蘇雙月難得安分地躺在夜祁墨的懷裏,心裏升起一股暖流,有些感動。

    這場急雨來勢洶洶,卻沒有擋住夜祁墨的腳步,他矯健地抄近路在小路奔波,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二人來到了冥王府。

    冥王府的守衛森嚴,夜祁墨從冥王府的空掠過,立刻驚動了十幾個帶刀侍衛。

    大膽退下夜祁墨一聲暴喝,這十幾個帶刀侍衛立刻認出來人是誰,嚇得連忙縮回脖子。

    你回自己的府,為何不走正門蘇雙月問著,在空打量冥王府的全景。

    太麻煩。

    她以往來冥王府,都是在夜裏,未曾好好地觀察過冥王府是何格局,今兒她粗略看了一眼,才發現冥王府內的格局不似寧德侯府傳統,也沒有太子府和錦華園來得講究,卻格外簡潔大氣。

    這是真正的大氣。

    房屋建築自成一體,添一分嫌多去一分又嫌少。

    蘇雙月看完冥王府的格局,才反應過來夜祁墨的回答,她不覺得會有多麻煩,不過是從正門而入,叫旁人見個禮罷了。

    難道他現在帶著自己翻牆而入,驚動那麽多的侍衛,不麻煩了嗎

    二人入了冥王府,夜祁墨把蘇雙月帶到客廳裏,一個穿著水紅色一群,梳著靈蛇鬢的高挑女子便慌裏慌張地走進來。

    這是夜祁墨的婢女,水嫵。

    水嫵朝夜祁墨見了禮,瞄了在一邊擰衣服的水的蘇雙月,心疼地關切問道:王爺,您怎麽淋成了這個樣子奴婢這伺候您去更衣。

    你不必管我,先帶她去更衣吧。我沒事。話音剛落,夜祁墨便因為受冷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水嫵更加心疼,蘇雙月心裏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把夜祁墨的衣裳從身扒下來,遞還給夜祁墨。小聲地頗內疚地說道:謝謝您。

    夜祁墨接過衣裳,卻沒有穿,謝什麽,我隻是看你太過幹瘦了,怕你淋了雨,受了風寒,變得更加幹瘦,嫁不出去。

    心裏的溫馨內疚因為一句話,霎時間煙消雲散。蘇雙月被夜祁墨激得圓眼怒瞪:若不是遇見你,我又怎麽可能會被淋在半路。

    夜祁墨十分無辜。

    總之,隻要遇見你,一定沒好事蘇雙月哼一聲,頗孩子氣地背過身去,小聲嘟囔道,掃把星。

    夜祁墨的耳朵尖得很,他抓住蘇雙月後脖的衣裳,把她拎到自己跟前,瞪著她,有幾分威脅意味地道:你剛剛說本王什麽

    蘇雙月的頭縮進脖子裏,一把從夜祁墨的手裏掙脫,我沒說什麽啊,我是說,雨太大把我的衣裳都淋濕了,我要趕緊去換衣裳,以免得風寒。

    說著蘇雙月撥弄水嫵的袖子,小聲地催促道:快走

    自家王爺是什麽樣的性格,水嫵再清楚不過,聽蘇雙月這麽跟夜祁墨說話,水嫵心裏替蘇雙月捏了一把冷汗,卻又見夜祁墨隻是氣惱,卻沒有追究的意思,水嫵變得驚訝。

    蘇雙月一臉催促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衝夜祁墨行過禮,帶著蘇雙月去換衣裳。

    走出客廳的門,蘇雙月回頭又十分孩子氣地衝看不見自己的夜祁墨吐舌頭,嘟囔道:說遇見你準沒好事,掃把星掃把星掃把星

    水嫵嚇得連忙捂蘇雙月的嘴,小聲提醒道:姑娘,說話可得當心,王爺的脾氣可臭的很,這話落在他耳朵裏,當心被扒了舌頭

    蘇雙月心裏十分不以為然,外界盛傳這位冥王的種種惡行,將他稱之為煞神。未曾結識夜祁墨之前,蘇雙月也認為他是一位凶神惡神的人。

    但在這場雨後,不知為何,蘇雙月竟然一點兒也不懼怕夜祁墨了,他和傳聞的冥王,很不一樣。

    冥王府內沒有女眷,蘇雙月隻能夠穿水嫵的衣裳。水嫵的個子蘇雙月要高些,她的衣裳穿在蘇雙月身,便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蘇雙月並不在意這些,她現在隻要暖和夠了。

    換好衣裳的蘇雙月回到客廳,夜祁墨也換好了幹淨的新衣裳,坐在客廳裏翻書。蘇雙月走進去,問他什麽時候能送自己回去。

    夜祁墨抬眼望了門外一眼,門外的雨聲漸小,估摸著再有一兩個時辰,雨便停了。

    馬車我已經準備好了,廚房裏正在熬薑湯,等到薑湯熬好之後,喝一碗薑湯你再走。

    蘇雙月沒有拒絕,薑湯暖身,此時喝一碗薑湯驅寒,最好不過。左右回寧德候府的時辰已經耽誤了,多耽擱一會兒,少耽擱一會兒,並無差別。

    廚房送來的兩碗薑湯裏,一碗貼心的加了紅糖,和了辛辣的薑味,使薑湯變得稍稍好喝了一些。

    蘇雙月把那碗紅糖薑湯喝得一口不剩之後,夜祁墨才叫水嫵去送蘇雙月回寧德侯府。

    此時早已路的蘇煙羅被這場雨被迫停在半路避雨,等到雨勢變小,她才重新出發。二人雖不是同時啟程回寧德侯府,但回到寧德侯府的時辰卻相差無幾。

    蘇煙羅回到寧德侯府之後,派貼身的小奴婢去打聽蘇雙月可回來了,聽人說蘇雙月還沒有回來,急得她如同熱鍋的螞蟻,又要出門找。

    麗姨娘趕緊勸住她,說道:雨下的這麽大,七姑娘多半是在路被雨絆住了,太子殿下既然說她沒事,那一定沒事。

    時時刻刻關心自個兒孫女有沒有回到寧德候府的鄭老太君在聽說蘇煙羅已經回來之後,心裏有些急,派人去打聽蘇恬柔和蘇紫瓊可回了。

    不大一會兒,下人冒雨回稟,道:在方才,七姑娘被一輛馬車送回來了,但四姑娘和八姑娘還是沒有回來。

    鄭老太君從椅子站起來,氣惱地問:五丫頭和七丫頭都回來了,那兩個丫頭怎麽還沒有回來他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老太君您順順氣,千萬別氣著了。徐嬤嬤趕緊前輕輕替鄭老太君拍背順氣道,姑娘們是跟著傅姑娘出去的,不會出事的,您老放心。

    鄭老太君手持拐杖在地敲了敲,傅明敏那丫頭跟七丫頭一個鼻孔裏出氣,看四丫頭不大順眼,我不放心。

    那奴婢這去淩霜院那兒,替您去問問四姑娘和八姑娘我和還沒有回來。徐嬤嬤說著要往外走。

    鄭老太君攔住她,走到徐嬤嬤的麵前,七丫頭機靈得很,你去了,恐怕在她嘴裏問不出什麽來,我親自去

    可是外麵雨還未停。

    鄭老太君白了徐嬤嬤一眼,徐嬤嬤趕緊住嘴,拿了油紙傘來,不再言語。

    從鄭老太君這兒往淩霜院,沿路走的是抄手回廊,雨隻能被風吹進來,淋不到鄭老太君,真正需要撐傘的路,隻有進淩霜院時,那一小段青石板鋪而成的一丈寬的小路。

    蘇雙月剛剛回到淩霜院,一口熱茶還沒喝兩口,便聽見外麵來勢洶洶的腳步聲,和著雨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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