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舞劍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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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馬車行走的很慢,以致於寧德侯府的這些女眷們是最後到場的人。 vw

    一路的閉目養神,讓這幾位姑娘的精神好了很多,脂粉修飾出的好氣色使人從她們的臉完全看不出她們熬了一夜的疲倦。

    得知人都來齊了,六皇子被人用輪椅推著,來到人前。何氏連忙帶著寧德侯府的女眷們行禮。

    禮未畢,便聽府門口有人唱道:太子殿下到

    六皇子的菊花宴,並沒有邀請獨孤陵,獨孤陵竟然不請自然,讓在場的人十分驚訝,蘇雙月偷瞄六皇子一眼,見六皇子的臉色變青。

    他招手示意身後推著自己輪椅的小廝彎下腰來,附耳瞄著府門口的方向,嘴巴一動一動的,應該是在問小廝,獨孤陵怎麽忽然來了。

    小廝搖搖頭,六皇子獨孤弋不耐煩地擺擺手叫小廝把他推向前,去迎接獨孤陵。他和獨孤陵再不對付,場麵功夫也要做足。

    能夠有資格被獨孤弋和獨孤陵一起邀請參加菊花宴的人,無一不是王侯將相達官顯貴,這些人對朝局勢看得清,隨著獨孤陵逼近,一時間隻覺得氣氛壓迫得很。

    獨孤陵今日精心打扮過,看起來器宇軒昂,十分有精神,二人站到一起,直接把坐在輪椅的獨孤弋下去。

    獨孤弋從牙縫裏硬擠出一份笑容來,問:殿下您日理萬機,怎來了

    獨孤陵笑著越過獨孤弋,像來到自己後花園一樣輕鬆隨意,反問道:怎麽六弟你是不歡迎本宮嗎

    他目光掃到人群後垂著腦袋的蘇雙月,微微一笑,高喊道:今兒六弟設菊花宴款待諸位,諸位都是客,快些平身,莫要拘禮。

    蘇雙月四下瞄了一眼,見其他人七七八八的都起身了,也拉著白薇起來。她的目光落在獨孤陵的腰間,他腰間掛的是傅明敏送給他的香包,他的視線也落到了傅明敏身。

    傅明敏和獨孤淩對視一眼,羞澀一笑。

    獨孤弋轉過身來,不喜地看著獨孤陵的背影,今日菊花宴乃是他所設,用的又是他的地方,獨孤陵卻冒了出來,儼然一副主子的模樣,叫獨孤弋心十分不舒服。

    殿下說得對,來者是客,殿下也是客。獨孤弋咬音極重。

    獨孤淩轉身和獨孤弋對視,看似平靜的一眼,卻風波湧動,蘇雙月瞄著二人,白薇小動作的扯蘇雙月的衣裳,小聲問:姑娘,為何我覺得太子殿下和六皇子之間怪怪的

    蘇雙月做了個噓的手勢,叮囑道:隻看著,不要多話。

    白薇是個伶俐人,她連忙閉嘴,不再多言亦不再多問。

    獨孤陵和獨孤弋不動,這兒的人誰都不敢動,之間獨孤陵前一步,打量獨孤弋的腿一眼,輕笑說:

    六弟你摔斷的腿還沒好嗎要我說,你既有傷在身,何必強撐著開這菊花宴呢,過些時日等你腿傷好了,什麽梅花宴桃花宴或者荷花宴,還不是由著你開,想看幾場開幾場。

    獨孤弋的臉色變得更青,他最痛恨別人提的是自己的腿傷,摔斷他的腿的若是別人,他必然會想法子找回場子來,偏偏那個人是冥王,他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獨孤陵何嚐不知道獨孤弋的痛處,他添油加醋道:六弟這段時間你可要好好養傷,我聽說,有些人腿摔斷之後,竟然變成了瘸子。若我玄朝的皇子變成瘸子,傳出去,那可不好聽了。

    殿下您放心,我這腿不會出任何事的。獨孤弋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見獨孤弋這副看他不慣,又對他無可奈何的樣子,獨孤陵感覺十分舒心。他看似去撫摸獨孤弋的腿傷,實則拍向獨孤弋的大腿,笑裏藏刀。

    如此我便放心了。

    獨孤弋冷不丁被獨孤陵一拍,那條傷腿立刻鑽心的疼。如果不是守著這麽多人,獨孤弋此刻必然會反擊獨孤陵。

    眾目睽睽,他若是說出什麽過分的話,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那是以下犯,傳到他們的父皇耳朵裏,他要倒黴了。

    獨孤弋咬牙,他心裏不平,設菊花宴原本要把之前獨孤陵的菊花宴下去,怎麽能甘心讓獨孤陵搶了風頭。

    獨孤弋眼珠子一轉,看見獨孤陵身後侍衛手裏抓著的劍,有了主意。

    我聽說殿下您最近在練劍獨孤陵一挑眉,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獨孤弋一邊嘴角揚起,還不知殿下的劍術如何。

    太子殿下乃是人龍鳳,劍術必然卓越。獨孤弋身後的小廝立刻明白獨孤弋的心思,附和吹鼓道。

    哦我也這樣覺得。我的腿摔傷,出行極為不便,卻又想見識一下殿下您的劍術。殿下您今日既然到了我的府,何不舞劍一曲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道。

    獨孤弋不甘下風,想借舞劍一事,令獨孤陵出糗。獨孤陵若是推辭,他便可往外宣揚說獨孤陵的技藝拙劣,這才不敢當眾舞劍。

    但獨孤陵是何等身份,他是太子,在場的人都是他的臣,若是在此舞劍,豈不有失身份獨孤弋猜獨孤陵重臉麵,十有八九不會答應自己的請求。

    卻不想獨孤陵竟然直接抽出隨行侍衛的劍來,他朝蘇雙月的方向望了一眼,挑眉一笑,蘇雙月連忙把視線錯開。

    殿下好氣魄我在那兒搭了高台,請殿下高台舞劍獨孤弋的反應快得很,他隨即指向早已經搭建好的供人表演的台子,請道。

    獨孤陵笑一聲,你那台子搭起來,是表演給眾人看的,我這劍卻隻是為你自己舞的,台作甚。

    話說著,一道流光起,那是劍影,是獨孤陵舞出劍影。

    圍觀眾人連忙散開,生怕獨孤陵的劍傷了自己,唯有獨孤弋動也不動,直勾勾地盯著舞劍的獨孤陵,麵無表情。

    獨孤陵的劍時快時慢,出手利索毫無花招,他的劍鋒淩厲,這把劍在他手裏,似乎能夠掃平一切

    人群裏的傅明敏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劍的獨孤陵,他的衣袂隨著長劍翻飛,一把長劍在他手裏疾如風快如電。

    好劍人群裏不知誰讚歎一聲,安靜的人群一下子喧囂起來。

    婦孺女眷們多是低聲交談,讚歎獨孤陵,少有的男子直接拍手喝彩,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舉動是否會激怒獨孤弋。

    蘇恬柔雙手合十,貼在胸前,迷戀地望著獨孤陵的身影,由衷地讚歎道:太子殿下不止貌潘安,英俊瀟灑,連劍,也舞的如此好,人龍鳳四個字,簡直是為太子殿下量身打造。

    她身邊不知哪家的丫頭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太子殿下如此優秀的人,若不是已經和傅姑娘有了婚配,我一定會求爹爹替我和太子殿下牽線。

    蘇恬柔瞥向人群那邊的傅明敏,卻見傅明敏對耳邊這些仰慕讚歎獨孤陵的話聞所未聞,目光隻安靜隨著獨孤陵的劍走,不被旁人驚動。

    太子殿下身邊隻有一個側妃和傅姑娘一個未過門的妻子,日後他繼承皇位,後宮佳麗三千,身邊隻這兩位妃嬪,哪裏能夠,少不得還要添側妃。

    蘇恬柔白了傅明敏一眼,哼一聲,繼續癡癡地看向獨孤陵。

    傅明敏的視線此時從獨孤淩的劍尖轉了過來,是和獨孤淩的視線一起轉了過來,看向蘇雙月。

    蘇雙月歪頭和白薇不知在說些什麽,捂嘴輕笑,確實蘇雙月沒有在看獨孤陵,傅明敏心裏鬆了一口氣,分開人群慢慢朝蘇雙月靠近。

    傅明敏還沒有走到蘇雙月身邊,便見獨孤陵的劍忽然刺向獨孤弋,在場的人全部倒吸一口冷氣,包括坐在輪椅無法立刻後退的獨孤弋。

    他的劍刺向獨孤弋的眉間,卻在要刺入獨孤弋眉心的一刹那,劍尖一挑,割斷獨孤弋額間一縷碎發,漂亮的收劍。

    斷發散落到獨孤弋的膝蓋,令獨孤弋心裏一寒,再看向獨孤陵的眼光變成三分畏懼,七分其他。

    這縷斷發是對獨孤弋的警告,或許別人不明白這縷斷發的意味,獨孤弋卻清楚。他把斷發掃下,假笑道:殿下果然好劍法。他在隱忍。

    獨孤陵把劍隨意插回侍衛的劍鞘,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怎麽會是雕蟲小技呢,殿下您的劍法卓越,堪稱是劍道大家方才說話的丫頭情不自禁地誇讚道。

    獨孤陵對她淺淺一笑,有意無意地看向蘇雙月,以為蘇雙月必然會像其他人一樣讚許崇拜地看著自己,卻發現蘇雙月竟然在驚訝地看著他來時的方向。

    在他來時的方向,又走來一個人,這人旁人看著眼生,獨孤弋獨孤陵和蘇雙月卻熟悉得很,他不是旁人,正是冥王夜祁墨

    殿下果然好劍法夜祁墨走近之後,拍手稱道。

    眾人立刻被夜祁墨吸引過去,方才還看著獨孤陵的那些女子,一時間竟然有大半人,把視線放到了夜祁墨的身。

    這人是誰為何從未見過

    不知道,他見殿下和六皇子竟然不行禮,想來也是位大人物。

    下麵的人議論紛紛,夜祁墨充耳不聞,他看了一眼六皇子的傷勢,詢問道:六皇子的傷可好些了

    獨孤弋一抱拳,別過臉去,別扭地不情願地回道:托你的福,好多了。

    夜祁墨輕笑,竟然彎下腰小心查看獨孤弋的傷,趴在獨孤弋的耳邊,輕聲說:我這兒有個不錯的大夫,若是六皇子的傷難以痊愈,我倒可以請她來給你瞧瞧。

    獨孤弋黑著臉:謝冥王關心,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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