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小巷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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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雙月越哭越傷心,過去累積下來的悲痛一下如傾盆之雨,嘩嘩朝著夜祁墨懷裏傾倒。小說
當蘇雙月揪著夜祁墨胸前的衣服放暢懷大哭的時候,卻突然間身一緊,滿是淚痕的小臉不由自主的貼到夜祁墨的胸口,有一隻手環著她的腰,另一隻大手卻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原來卻是夜祁墨一把抱緊了她。蘇雙月用手撐著夜祁墨的胸口,掙紮著離開夜祁墨的懷抱,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放開,我又不是小孩子。
夜祁墨哂然一笑,是嗎,我卻是看到剛才有人哭得像個孩子。
蘇雙月被他說得滿臉通紅,眼神躲閃的瞟向遠處,咬著下唇訥訥不語。
夜祁墨看著蘇雙月小手擺弄著衣袖,腳尖卻在地畫來畫去的可愛模樣,不由得柔聲說道我們走吧,你看別人都在看著你呢。
蘇雙月看著說完話自顧自地走著的夜祁墨,心裏想了想,還是跟了。看著前麵男人寬闊的背影,想起剛才被他抱在懷裏的感覺,一種異樣的安全感不由自主的湧心頭。
自從自己重生後,算是在寧德侯府,卻又什麽時候真正安心過更不用說那悲摧的前生了,寫七個慘字都不能完全概括。
謝謝
蘇雙月情不自禁的低聲說道。
夜祁墨忽然停了下來,啊,蘇雙月一下沒停住,一頭撞到男人背後,好好走路啊你。蘇雙月被打斷了小心思,有點惱羞成怒。
剛剛我好像聽到了什麽夜祁黑語氣淡然。
什麽都沒有,年紀輕輕的你耳朵不好使了嗎趕緊帶路,人家還病著呢。蘇雙月麵紅耳赤的推搡著夜離墨。
夜祁墨領著蘇雙月進了一條深巷,敲開一扇不顯眼的門,進了一個院子。
門雖然不顯眼,但裏麵到是別有一番洞天。隻見眼前一個約二十來步的院子,地鋪的全是整塊的青石板,除了兩邊的十來個架子子,別無它物。
一個約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在翻弄著架子的竹籮。
正在忙活的小孩看見兩人進來,連忙放下手的事物,來打了個招呼,滿福給王爺請安。
夜祁墨揮了揮手,免禮,李誌呢
滿福看了看蘇雙月,誌爺爺出去了,讓我自己把前些日子進的藥草翻曬翻曬,去去潮氣。
蘇雙月剛進門時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這種多味草藥混合的芬芳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重生前的生活。
蘇雙月撚著籮裏的草藥,嘴角含著一絲微笑,心裏浮起了小時候自己學醫時的情景。還是小孩子的她,不也正是從炮製草藥開始的
這草味藥不能這麽暴曬啊,隻能放陰涼的地方風幹,你這麽弄藥性跑了。蘇雙月轉頭對小孩子說。
啊,誌爺爺都交待過了,我給忘了。
滿福吐了吐舌,一蹦一跳的跑到籮邊,姐姐是誰也是個大夫嗎
被丟在一邊的夜祁墨也不著惱,這是蘇姐姐,可是個神醫呢。
蘇雙月從沒想過這個男人也能這麽寬容。
滿福掂起腳,小小的個子吃力的托著架子頂端的竹籮。蘇雙月心不忍,趕緊幫忙它取了下來。
看著正在一邊盯個她倆的夜祁墨,心火起,看什麽呢,不會來幫忙嗎一個大男人看著小孩子幹活也不害臊。
滿福接過籮子,聽到蘇雙月這麽說,連忙說,這是誌爺爺讓滿福幹的活,哪裏是王爺該做的王爺可是做大事的
蘇雙月笑了起來,歪著頭斜視著夜祁墨,那你說王爺應該做什樣的大事
滿福停下手的活,咬著指頭想了一小會,滿福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好大好大的事。滿福攤開兩手了一個圓,接著又否定了,不對,這大多了,院子還大。
蘇雙月看著一臉認真的滿福,小臉的汗水在陽光熠熠生輝,仿佛看到當初的自己。不過自己好歹也是自由身,而眼前的這個孩子卻是別人家的奴仆。
好了,可以了。這些藥材需要陰幹,別的都可以暴曬。蘇雙月幫著把藥材擺了後,輕聲對著滿福說到。先歇會吧,看把你累得。
蘇雙月拿起汗巾,心疼的幫滿福拭掉滿臉的汗,這麽多藥材你一個人弄嗎
滿福正乖乖的站在蘇雙月麵前,任由她在臉抹弄。
這邊聽蘇雙月問到,便回答:沒有啊,平時都是誌爺爺弄的,隻讓滿福幫一點點忙,今天誌爺爺出去才叫滿福自己弄。以前誌爺爺總說滿福太小啦,幹不了太多。可是滿福都八歲了,能幹好多呢等誌爺爺回來,姐姐能不能幫滿福做證,今天院子裏的藥材全是滿福自己曬的。
蘇雙月看著一本正經的滿福,那雙期翼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的望著她。這是一種滿含著期望別人認同的眼神,真不知道他以前過著什麽樣的生活,這才多麽的希望別人認可自己,認可自己的努力。
這是生怕被人遺棄吧蘇雙月心裏想,
夜祁墨看著正在交流的一大一小,太陽的輝光好像看到了一對母子,溫柔的母親正在給調皮的兒子抹拭著臉的汗水,口呢喃著的是關心的話語。
看著抿著嘴的蘇雙月,夜祁墨不由得心一抽。進屋吧,你還病著呢說完率先走進了房門。
啊,姐姐生病了嗎可是誌爺爺不在啊,姐姐哪裏不舒服滿福聽到夜祁墨的話,皺著小臉說到。
蘇雙月牽著滿福的手往屋裏走,輕聲說道,沒什麽大礙的,一點小小的風寒而已,剛剛你家王爺不是和你說過嗎,姐姐可是個神醫呢,你誌爺爺不在也沒關係。
兩人走進了屋,蘇雙月發現這屋裏藥材多得難以想象,可以是看裝飾卻又不是藥房,這實在是有點怪,難道
蘇雙月眸光閃閃,隱隱有個猜測。
夜祁墨在正堂太師椅坐定,看到進來的兩人,便說道:你自己是大夫,方子什麽的你自己開吧。這裏什麽藥都有,抓好後把藥給滿福給你煎。
蘇雙月剛想要找筆寫方子,卻突然想起算自己寫了方子估計滿福這年紀也不認識幾個字,認得的藥也有限得很,還是得自己動手才行。
夜祁墨看著蘇雙月拿著桑皮紙在幾個抽屜裏撿了幾味藥之後便定定的看著自己,圓溜溜眼睛一眨不眨便笑著問到,怎麽了,風了
蘇雙月大怒,王爺說什麽胡話呢
夜祁墨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拚命的忍住不笑出來,你到底怎麽了。
蘇雙月委屈的指指最頂寫著黃芩的抽屜,太高,我夠不著
噗哈哈哈正端著茶杯抿了一小口茶的夜祁墨一下忍不住噴了一地 ,算是這樣,還是被茶水給嗆到。旁邊服侍的滿福趕忙前拍夜祁墨的背,王爺,您小心點
夜祁墨一邊咳,一邊拍著桌子:咳咳我咳沒咳事,咳咳哈哈哈
笑笑笑,王爺心情真是不錯。蘇雙月看著夜祁墨咳得臉和脖子都紅了,一邊嗔嗔一邊環顧四周想找個墊腳的,可是這裏麵全套的黃花梨太師椅,量量足無。別說她現在生了病手足酸軟,是平時,以她的小身板,要搬動也是千難萬難。
滿福,難道拿藥你都不用梯子的嗎,梯子呢找不到目標的蘇雙月問還在給夜祁墨順氣的滿福。
滿福看著滿臉無辜的看著蘇雙月,梯子滿福不知道這有梯子啊,姐姐為什麽說這裏有梯子呢
沒梯子你拿得到藥蘇雙月下打量著滿福,正常的七八歲小孩身高,難不成這小孩還有一身好武功
藥材都是誌爺爺自己拿的,誌爺爺好高好高的。滿福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道。滿福還沒學到本事,誌爺爺不讓我碰抽屜裏的藥,說我既不識字,也不認得幾味藥。
夜祁墨額頭抵著桌麵,雖然看不到表情,但看著他那抖動著的雙肩,用腳底板也能想象得出他正在辛苦的忍著笑。
蘇雙月扶著額頭,心想自己今天是怎麽了,真的是燒昏了腦袋嗎,這麽明顯的事居然沒發現,實在是太丟人了。她靠著藥櫃,心的小念頭轉個不停,覺得頭更暈了。正在思想之間,突然眼前一暗,卻是夜祁墨靠了來,她下意識的想後退,可是背後結結實實的倚著藥櫃退無可退。
夜祁墨站她麵前,修長的身子彌散著一股讓她心跳加速的氣息。他伸展著手臂,青綢做的袖子如水般的從腕邊退回肩膀,素白的內襯仿佛碧水波的白浪。那水分浪開之間露出一條健碩的臂膀,古銅色的皮膚下是線條分明的肌肉。
蘇雙月下意識的順著手臂往看,夜祁墨那條線剛毅的下巴使得他看起來嚴肅,威嚴。筆挺的鼻梁,黑亮的雙眸,挑向兩鬢的劍眉,看得蘇雙月臉躁熱不已。
這真的是剛剛在桌邊笑得不成人形的夜祁墨
蘇雙月莫名,突然有些自慚形愧,不知道誰家的好女兒,才襯得他。
夜祁墨把整個裝黃芩的抽屜拿了下來,給,要多少你自己抓。
蘇雙月低著頭,不敢看夜祁墨,生怕他瞧出自己的心思,心不在焉的隨意抓了把加到桑皮紙裏,嘴裏咕噥,這些夠了。
夜祁墨劍眉微蹙,不至可否的說,那讓滿福幫你煎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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