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何氏之意
字數:5052 加入書籤
蘇雙月抱著孤零零的小狗走在前麵,蘇淩風跟在後麵,兩人一路從何氏的院子出來。小說
侯府裏發生也能過的大事小情基本瞞不了多長時間,沒一會兒的工夫,滿侯府都知道蘇恬柔因為得罪了蘇雙月而被何氏懲罰了。
故而蘇雙月路過處,不知道被多少隱晦的眼神打量過,本五感靈敏的蘇雙月對此甚是不悅,加不不自覺的加快,臉把小脾氣表現的淋漓盡致,毫不遮掩。
蘇淩風好笑的看著這個妹妹,也跟著把步子邁的大了些。
回到住處,蘇雙月一回頭,才發現蘇淩風居然一路跟回來了,也不好趕人,隻好吩咐婢女在院的亭子裏擺茶點,邀蘇淩風坐了一會兒。
妹妹還在生氣蘇淩風端起茶杯,臉帶著笑意看著蘇雙月問。
我不該生氣麽蘇雙月語氣並不好。
在何氏那裏,滿院子的人,自然不好發作,現在在自己的地盤,蘇雙月懶得裝作大度。
蘇淩風溫和道:倒是我的不是了,若不是我送了妹妹這兩個小東西,也不會惹得妹妹傷心難過。
蘇雙月笑了,也沒那麽生氣了,道:怎麽能怪大哥,你送我這兩個小家夥我喜歡得很。隻是有人看不管別人開心罷了。何況這也是個小生命,怎麽可以如此殘忍。她摸著乖乖地趴在自己膝頭的一小團,想到已經沒了的另外一隻,有些難過。
蘇淩風見蘇雙月又開始難過,便道:我馬去信一封,叫我的下屬再送來一隻補給你好麽
蘇雙月卻搖搖頭,大哥別為這種小事大動幹戈了,送一個活的動物幼崽從邊關道都城,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我隻是覺得蘇恬柔太過狠毒。
蘇淩風隻得安慰,放心吧,這次她得了教訓,以後定會收斂。我母親也對她說了,若是再犯,不會像這次這樣輕易饒過她了。
蘇雙月垂下眼眸,沒說什麽。
她可不覺得蘇恬柔會收斂,蘇恬柔那種小人性格,不會因為吃了教訓便不去再犯,反而會痛恨教訓她的人,而後變本加厲。或許她會長教訓,讓自己使壞的時候更加謹慎隱蔽
不過即使如此,蘇雙月依然不後悔今天把事情鬧到何氏那裏去,隻要把她打痛了,算是個畜生,下次見到她也會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
月兒,母親十分喜歡你,想要將你認作女兒,錄在族譜,你意下如何蘇淩風忽然說道。
蘇雙月眉頭一皺,道:多謝母親好意,隻是我生母與弟弟還沒去多久,我不想在此時認他人為母。
蘇淩風也覺得有些不妥,但是想到母親,便又道:此事也不急於一時,不過你這住處著實偏僻了些,母親已經把青梧苑收拾出來,不如明日便搬過去吧。
蘇淩風說的青梧苑,卻是位於主院北邊,位置好極了,挨著主院和花園,不僅風景好,更是容易見到侯府主人和主母,老侯爺尚未故去,如今的寧德侯未繼位時便住在青梧苑。
然而蘇雙月卻一點也不想去,不說何氏說不定與她有殺母殺弟之仇,是如今通道書房裏的那條地道,她也不能輕易地挪窩。
蘇雙月道:麻煩何氏了,不過我並不想搬,我在這裏住的挺好的,我洗靜,這裏人少清淨正合我意。青梧苑太熱鬧,不適合我。
蘇淩風並不認同蘇雙月的話。他自小在侯府裏長大,自然知道這深宅大院之的各種陰私,便是因為厭煩了這方小天地裏的勾心鬥角才執拗的去了邊關。
然而疏遠這些事情不代表忘記了,蘇雙月住在這裏是被冷落的表現,但隻有住到青梧苑,才會給那些不聽話的人一個威懾。他以為蘇雙月不懂,便解釋道:雙月,恬柔為何一直做那些小動作,你若住到青梧苑去,這些事情自然沒有了。
蘇雙月搖了搖頭,兄長說的這些雙月都明白,隻是,雙月另有苦衷,並不想去青梧苑。
蘇淩風疑惑道:哦什麽事讓你如此排斥青梧苑
看來不說明白的話,蘇淩風是不會放棄說服她的。
蘇雙月臉的表情收斂,帶了些冷意,說:從兄長歸家以來的言行來看,我知道兄長是個正直之人,所以雙月也不想再胡亂找理由搪塞了,便與兄長直接說罷。
蘇淩風被蘇雙月的表情感染,也直起了腰背,道:你說。
我之所以回侯府認親是因為母親和弟弟遭歹人所害,我也想寫喪命,故而才回到侯府尋求庇佑。
蘇淩風皺著眉,有些心疼這個妹妹。
我母親向來與人為善,從未與旁人起過爭執口角,我弟弟乖巧可愛,也從來不惹人討厭,我也鮮少出門未曾與人結怨,故而又會是什麽人想要將我們母子三人處之而後快呢。
蘇雙月說著,目光便落在了蘇淩風的身,蘇淩風一開始還不明白蘇雙月說這些做什麽,可是慢慢的回過味來,蘇雙月是在懷疑他嗎
蘇淩風想來磊落,性情也並不暴躁,但此時也難免惱怒了,任誰被無端的懷疑也不會開心,妹妹是在懷疑我
非也。蘇雙月歎了口氣,我是懷疑您的母親。
蘇淩風站起身來,手裏的茶杯重重的放在石桌,這又有何區別自你歸家以來,我母親不說視你如己出,帶你也不算苛刻,是什麽讓你對母親產生如此大的誤解莫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麽蘇淩風不禁在腦子裏過了幾個人的模樣,暗自思索。
蘇雙月道:並非有人說什麽,而是我自己想的。我們母子三人從未與人結怨,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而唯一能與別人產生衝撞的,無非是我的父親是寧德侯,而我母親為父親生了個兒子,雖說是庶子,但弟弟向來討父親喜歡,誰知道將來又會如何
蘇淩風心裏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認,蘇雙月說的不錯,父親在女人的事情確實有些荒唐,家妻妾成群,在外也養了不少外宅。
然而除了母親,蘇雙月的母親是唯一一個為父親身下兒子的人,對於這個唯二的兒子,算父親做出些什麽破格的舉動,想來也不在意料之外。
他也了解母親,外人看來母親十分寬容,父親後院那麽多女人都被母親料理得妥當,但實則外寬內嚴。除了當年身懷有孕一時疏忽讓父親將懷了父親骨肉的妓子去進了侯府,其他任何事情都沒有任何疏漏,否則以父親的荒唐性子,恐怕侯府後院裏的女人當今聖後宮裏的女人還要多。
我不得不去懷疑母親,畢竟我弟弟死了,對誰最有利,大哥心知肚明。女為母則強,大哥莫要懷疑,母親為了大哥定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大哥莫要再勸我了,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我的心裏始終懷疑著何氏,也無法釋懷,平日見麵,不提這事還罷,總是提檔子事,大家都不開心。若以後查明與母親無關,我自理虧心懷愧疚好好侍奉母親。
蘇雙月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了,蘇淩風也沒有立場再勸,隻得告辭了。
回去的路,蘇淩風的眉頭越皺越深,奉何氏命令一直在門口等蘇淩風的侍女一見到蘇淩風迎了來,福身一禮道:世子可算回來了,夫人早早的讓奴婢在門口等世子了。說著直起身子向前邁了半步,發現蘇淩風沒進門,回首疑惑的喚道,世子
蘇淩風心已經對母親有了懷疑,連帶著對何氏身邊的人也存著疑,冷冷地瞥了侍女一眼,邁開步子進了屋子。他常年宿衛邊關陣殺敵積攢下的氣勢哪裏是一個深居宅院的下人受得了了,侍女隻覺得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小臉煞白腦子裏連連盤算著哪裏得罪了世子,哪裏知道他隻是遷怒。
雖然心裏存著懷疑,但蘇淩風依然禮數周到的向何氏請了安,何氏不等蘇淩風行完禮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問:怎麽樣雙月可是答應了
何氏問的,自然是認蘇雙月為女兒的事情。
蘇淩風暫時按壓下心的懷疑,回答說:雙月的親生母親與弟弟剛去了不久,她還在傷心,故而,並未答應。
這個答案在何氏意料之,也沒多失望,隻是歎了口氣,這孩子是倔強,也是個孝順的孩子啊。
蘇淩風看母親眼的淡淡遺憾,腦海裏的想法不停的掙紮,最後還是放出了自己的試探。
蘇淩風問母親:母親為何一定要認她當女兒呢母親也知道她剛剛喪母又死了弟弟,聽聞死狀還極為淒慘,她心定然無法忘懷剩下的話蘇淩風沒說,但誰都聽得出來,剛死了其人卻要轉頭要認別認為母,但凡重情義之人都不可能答應。
何氏看了兒子一眼,淡淡的解釋道:所以我這不是等著過了這麽久才提麽。
何氏的神色既無常人聽到這種事情的厭惡避之不及,也沒有一絲驚恐,蘇雙月母親和弟弟兩條人命的事情,甚至提都沒提一個字,那麽輕描淡寫的略過去了。
心本存疑,再加何氏此時的態度,蘇淩風本來的三分疑心變成了五分。一直在戰場拚殺,最是厭惡這等陰私烏糟之事,何況事關人命呢
蘇淩風生怕自己控製不住對自己的母親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起身對何氏說:兒子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今日不配母親了。兒子退下了
說完,蘇淩風也不等何氏回應,直接轉身離開了,徒留何氏一臉怔楞,目送著自己兒子的背影。
42423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