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蘇紫瓊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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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鐸麵色頓時變得青青紫紫起來,咬了咬牙,正要再繼續說什麽,一旁的蘇恬柔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用外袍將自己赤裸的身體裹好了,從床緩緩走了下來,高聲道:大伯父,恬柔有話要說。 vw
鄭鐸方才的要說的話霎時便噎在了喉,抬頭緊張的看著蘇恬柔,生怕他說出什麽不利於自己的話。
蘇瑞年為了不使自己於人前落下話柄,便強行壓下心的怒氣,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在他眼,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他整個侯府的臉麵如今都快丟盡了。
蘇恬柔眸閃過一抹濃濃的恨意,伸手指向立於人群的蘇雙月,一字一頓的高聲開口,老太君根本不是因為病發而死,是蘇雙月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害死了老太君
話音落下,頓時便激起了千層浪,眾人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蘇雙月的身。
蘇雙月麵色猛地一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翻滾的情緒,不緊不慢的徐徐開口:四姐姐,怎麽事到如今,你竟還是這般誣陷於我。
說著,她輕歎了一口氣,道:也罷,若是你執意如此,那便講證據拿出,否則,你單憑這麽一番話語,便要定我的罪的話,未免太過荒謬。
蘇恬柔竟是這般不到黃河心不死,明明眼下都自顧不暇了,還想繼續汙蔑她。
這般想著,她眉心不由得緊緊蹙起,甚為頭疼。
何氏見此,也連忙站了出來,朝蘇瑞年輕聲道:侯爺,先前四丫頭便因為這件事鬧過,但她又沒有絲毫證據,妾身便做主將這件事壓了下去。說到底,不過是孩子家家,鬧些小別扭而已,眼下最為要緊的並不是這個。
何氏到底是執掌侯府多年,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將事情大事化小,順便將話題又扯到了蘇恬柔身。
蘇瑞年今日已經夠丟臉了,也不想在繼續鬧出一檔子事,便也本著大事化小的態度,道:夫人說的有理,四丫頭你莫要繼續胡鬧下去了。
大伯父,您不能因為她是您的女兒您對她分外袒護啊蘇恬柔說著,突然三指並攏,舉至頭頂,道:我蘇恬柔敢對天發誓,我所說句句屬實,若有一句假話,必定遇人不淑,兒女不孝,子孫不敬,不得好死
當朝的人,都極為注重發誓。因為他們相信,若是做不到誓言所說,誓言便會應驗,因此世人都不會輕易發誓。
所以當蘇恬柔的話音落下,重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便又落在了蘇雙月身。
一旁的朱氏也沒想到蘇恬柔竟會發這麽毒的誓,咬了咬牙,也在一旁幫腔,柔兒你何必發這麽毒的誓,大嫂之所有把你關在這裏,不是因為做賊心虛嗎,哪裏用得到你發這麽毒的誓。
你這話是何意蘇瑞年麵色黑如鍋底,不禁問出聲來。
朱氏轉眸在眾人身掃了一圈,目光在落到蘇瑞年身,道:大哥,你當柔兒為何會在北苑,還不是因為,那日柔兒揭發了七丫頭之後,大嫂為了袒護七丫頭,便直接命人將事情壓了下來,又怕柔兒會在葬禮揭穿他們在,這才做賊心虛的將柔兒關進了北苑,可憐的柔兒,竟這般命苦,被如此構陷。
說著,拿著錦帕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
何氏麵色頓時沉了下來,她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為了防止蘇恬柔大鬧葬禮,汙蔑蘇雙月的一舉,竟被朱氏抓住,拿來再次誣陷蘇雙月。
蘇雙月也是再次變了變,眸底劃過一瞬的不知所措,旋即又冷靜下來,正想開口辯駁。蘇恬柔見她張了張嘴,便連忙前一步道:七妹妹,老太君她往日待你不薄,我自問待你也並非如此,你先是害死了老太君,眼下又唆使母親將我關在此地,你怎能如此狼心狗肺
老太君和蘇恬柔對她蘇雙月好
蘇雙月險些諷笑出聲,這兩個人,前者若是說對自己好,即便是因為利用,卻也是有的,但蘇恬柔呢,她何時對自己好過,她平日裏,最是恨不得自己早日去死。
這般為了不目的不達手段的蘇恬柔,讓蘇雙月心肺都染了怒氣,但發作不得。
周圍的人見蘇雙月麵色有異,心都有了猜測,小聲的議論一字不落的傳到了蘇雙月的耳。
這蘇七姑娘平日裏看起來如此善良的人,竟是個如此狼心狗肺的。
人心隔肚皮,果然啊,皮相越是好看的人,內心越是惡毒。
說得有理,今日這寧德侯府倒也沒白來,看了這麽一出熱鬧。
諸如此類的言語,也傳到了蘇瑞年的耳,他自然是勃然大怒,指著蘇雙月,怒道:你這個孽障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蘇雙月,她此時竟是一時找不到理由,而何氏被朱氏抓住了前線的把柄,此時見蘇瑞年已經相信了那兩母女的話,心也是焦灼萬分,腦急忙想著應對之策。
良久,在蘇瑞年想要再次開口,質問蘇雙月的時候,蘇紫瓊突然從人群走了出來,走到蘇瑞年麵前,盈盈福身,道:父親,這件事並非四姐姐所說的那樣,我先前分明親眼看到,老太君是被四姐姐用帕子捂死的,而七姐姐,是在這之後才去了德善堂的。
此話一出,原本已經波瀾起伏的人群,霎時又激起了驚濤駭浪。
蘇恬柔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紫瓊,瞪大了眼睛盯著她許久,才連忙回過神來,前幾步,道:大伯父,恬柔方才都已經發過毒誓了,絕不會說謊,八妹妹她,她前些日子還去了七妹妹那裏,她分明是想要袒護七妹妹,所以才這般誣陷我
四姐姐,我不過是說了幾句話,還未拿出證據,你何苦這般急於辯解。蘇紫瓊轉頭看著身旁的蘇恬柔,麵帶著一抹似笑非笑之色。
蘇紫瓊臉色急劇變化,咬了咬牙,壓低了嗓音,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嗓音,道:蘇紫瓊,你瘋了是嗎,怎麽能向著那個賤人。
蘇紫瓊眸底隱隱流轉出一抹淡淡的狠辣之色,麵卻一臉義正言辭的搖了搖頭,用並不大,在場的眾人卻都能聽到的音調開口:四姐姐,雖然我平日裏與你交好,但若論起來,我與七姐姐才是算是親姐妹,你我不過堂姐妹,我不能幫你構陷七姐姐。
蘇雙月眸色深了深,眸光在蘇紫瓊的麵掃過,又看了看麵露出驚慌之色的蘇恬柔,心雖然怪蘇紫瓊怎會幫自己,卻還是配合的在旁開口:四姐姐,你先是急於辯解,如今又暗地裏給八妹妹施壓,莫非,真的是做賊心虛
你,你們不要胡說蘇紫瓊眸閃過一抹驚慌之色,磕磕絆絆的開了口,還未來得及多說什麽,一旁的朱氏連忙拽了拽她的衣角,給了她的眼神,示意她先不要開口。
蘇紫瓊看了一眼兩人的神色,心一片嘲諷,從衣袖拿出一塊染血了的錦帕,將疊放整齊的錦帕緩緩的展開,父親,這塊染血的錦帕,便是四姐姐當時落在當場的,我當時怕四姐姐會發現自己的帕子落在那裏,回去拿,便先行一步將錦帕帶了過來。
雖然這般說著,她心卻暗自得意。這錦帕,並非她撿到的,而是她在明玉將要去處理掉這錦帕的時候,攔下來的。
蘇瑞年朝一旁的丫鬟看了一眼,丫鬟連忙前,將蘇紫瓊手的錦帕接了過來,而後呈給了蘇瑞年。
蘇瑞年接過丫鬟呈來的錦帕,放在手仔細看了看。
隻見,藕色錦帕此時已經沾染了血跡,將方繡的精致的荷花都遮掩了下去,麵還有一些擦拭狀的痕跡,而在錦帕右下角的位置,則是用小篆繡了一個精巧的柔字。
府姑娘的錦帕,為了防止丟失,時常會在麵繡自己的名字,所以,這錦帕必是蘇恬柔的無疑。
這麵的血跡是否如二夫人所言,是一些阿貓阿狗的,父親盡可去找人驗過再說,到時候,真相便可分明了。蘇紫瓊瞥了朱氏一眼,不鹹不淡的再次開口。
蘇瑞年略一思索,便將錦帕交給了身旁的小廝,去查。
小廝接過錦帕,不多時,便又拿了錦帕回來,道:回稟老爺,奴才請了府醫來看,據府醫所言,這麵的血跡,確實是老太君的。
蘇瑞年原本還尚有疑慮的麵,頓時便浮現起滔天怒火,拿過錦帕狠狠砸在蘇恬柔麵,暴嗬道:孽障你不僅害死了你的親祖母,如今還構陷月兒,想要嫁禍他人,你到底是活膩了還是如何
蘇恬柔麵頓時慘白一片,身體輕微的顫抖著,無力的坐倒在地,連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如今是真的,大勢已去了。
朱氏也呆呆的看著眼前一幕,前撿起地的錦帕,不敢相信看著麵的血跡,與那個繡工精巧的柔字。
她才被放出來沒多久,根本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雖然即便知道了,也會幫著蘇恬柔,但眼下這個局麵,已經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何氏見此,前一步,提高了嗓音道:既然真相大白了,便暫且擱置一下,眼下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
說著,她轉眸朝方才鄭鐸站著的地方看去,卻沒想到,原本跪在那裏的鄭鐸,竟是不知何時悄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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