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茶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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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今日要給姑娘們裁製新衣,特意將府的姑娘們都叫了過來,親自挑選布料。小說

    蘇雙月寬大裙擺下修長雙腿緩步邁著,眸光自小廝手呈著的綾羅綢緞一一掃過,倏而在一匹月白色蘇繡之。

    蘇雙月心一動,青蔥般素白纖細的指尖自蘇繡輕輕劃過,觸手微涼,手感細膩柔軟,麵銀線繡著京城時下最為流行的錦繡圖案。

    蘇雙月看著這匹軟煙紗,剛剛準備開口點下這個,恰在這時,從她身後伸出一隻手來,捏著蘇繡的一角,語氣尖銳的開口:這匹布,本姑娘看了,現在是我的了。

    蘇雙月頓時眉心微蹙,盈盈轉身看著立於自己身後的蘇恬柔。

    白芷心不平,前一步,道:四姑娘,這蘇繡明明是我們姑娘先看你,你

    白芷。白芷一句話還未說話,蘇雙月便側頭看她,低聲斥了一句她的名字,轉而看向蘇恬柔,淡笑著開口:四姐姐,府趕製新衣少說也要半月,你六日後便要出嫁了,這布匹選了怕是也來不及趕製新衣出來了。

    蘇恬柔聞言,矜驁的微抬下巴,斜睨著蘇雙月,趕不趕的出來,不勞你操心了,反正這匹布,我今日是要定了,明玉收起來。

    是。明玉聞言,應過一聲之後,便前將蘇繡從托盤拿了出來,抱著布匹朝後退了幾步。

    蘇雙月明眸含笑,麵一副安然若素的模樣,既然四姐姐喜歡,那你便拿去吧。

    說著,便轉身去了別處。

    蘇恬柔頓時得意的高仰著下巴,轉而去挑更為精美的綾羅綢緞了。

    蘇雙月行至與蘇恬柔相距甚遠的地方,隨意的看著布匹。

    蘇煙羅將方才的一幕盡收眼底,眼下看著滿麵淡然的蘇雙月,走到她身旁,憤憤然的開口:七妹妹,你怎麽又將自己看的東西讓給她了,這幾日,你都讓給她多少東西了。

    蘇雙月正輕撫著布匹的手微頓,轉眸看著蘇煙羅,淡然一笑,四姐姐今日來的脾氣秉性確實是越發見漲了。隻是,六日後便是要嫁給鄭家少爺了。

    頓了頓,她眸劃過一極淡的幽光,似是不經意的提起,聽說鄭家少爺府養著不少姬妾。

    鄭鐸已經不能人道一事,她並不打算說出來,畢竟,這件事被鄭家人瞞的死死的,即便是京城也無幾人知曉,若是此時她說出來,難免會讓人心生猜忌。

    蘇煙羅心性單純,並未對蘇雙月的故意縱容蘇恬柔的行為多想,重點全部落在了後麵一句話。

    她唇邊勾起一抹笑意,霎時百年感覺心痛快了不少,道:對啊,四姐姐如今的脾氣,到了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堆裏,豈不是要被生吞活剝了。

    蘇恬柔這幾日越發的囂張跋扈,她今日越是得意,往日會摔的越慘。

    蘇雙月唇角淺淺勾起,與蘇煙羅說過之後,便轉而隨意挑選了幾匹布料,便帶著白芷回了淩霜院。

    翌日

    兵部尚書孫尚雯給京城內貴女們都發了帖子,請一些貴女去參加她組織的茶話會,寧德侯府幾個姑娘,皆在受邀之列。

    所謂的茶話會,不過是京城的名門貴女們,打扮花枝招展,聚在一起喝茶吃點心,聊一聊京的八卦之事。

    此時,蘇雙月與正與京城的貴女們一同坐於孫府的大廳之,一手捧著一杯青瓷茶盞,一手用茶葉蓋輕輕拂去麵的茶葉蓋。

    坐於她身邊席位的工部侍郎嫡次女洛姑娘,看著麵色恬靜的蘇雙月,眸底劃過一抹算計之色,狀似無意的好的看著她,道:鄉君姑娘,我聽說,前些日子侯府出了一檔子事,京人人傳言,說是寧德侯府,有姑娘被山賊擄走侮辱了,據說足足失蹤了一天一夜方才找回來的。

    頓了頓,她眉心輕蹙,如此駭人的事情,竟這樣發生在你我身邊了,當真是可怕至極。

    話音方才落下,瞬間便如同驚雷猛的劈下,讓在場眾人皆是麵露驚疑之色,平靜了片刻之後,便轟然炸開,低聲討論了起來,探究的目光在寧德侯府的諸位姑娘身一一掃過。

    洛姑娘轉眸看著四周眾人的表情,心下得意,將矛頭直指向蘇雙月,我還聽說,寧德侯府被山賊侮辱了的這位姑娘,是鄉君姑娘你呢,倒是不知,這件事是真是假。

    蘇雙月美眸望向了身旁的女子,在眾人的凝視之下,表情未有絲毫的變化,淡然開口:洛姑娘,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因前一日去東宮陪太子妃娘娘之時,無意落水,回到府便傷了風寒,幾日都未曾出過院門,何來山賊之禍

    顧春錦落水一事,獨孤陵雖下令不許旁人說閑話,但多多少少都傳出了點消息,但眾人隻知有人落水,並不知道具體是誰,因此傳言的版本很多。如今,她便直接將落水之人說成是自己,想來這樣更有信服力。

    洛姑娘麵色頓時一寒,暗暗咬牙,卻一時在她的話找不到任何問題。那幾日,京城確實有傳聞,說蘇雙月在東宮落了水,但此事一直未曾得到證實,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倒是她棋差一招。

    方才開始便一直在看戲的眾人聞聽,麵頓時露出了然之色,探究的目光從蘇雙月身移開,轉而在蘇恬柔等寧德侯府的姑娘麵轉了起來。

    蘇雙月方才可是隻說了不是她,並未將此事直接否定,看來這被山賊淩辱的姑娘,必定還在席間。

    眾人的目光在寧德侯府的姑娘們麵一一掃過。

    坐於蘇恬柔身旁的蘇煙羅,目光下意識的便落在了蘇恬柔身,恰巧這時,眾人的目光也在蘇恬柔的麵掃過。

    感覺到眾人落在自己身的目光,蘇恬柔麵頓時白了白,當日被淩辱的畫麵再次浮腦海。

    她十指緩緩收攏,掌心緊握,心開始惶恐了起來。

    這件事先前被蘇瑞年壓的很緊,沒想到還是傳出去了,當時她沒有法子在嫁給旁人,生怕會被人發現她不是處子之身。鄭鐸當時是強行要了她,並未注意她非處子之身,鄭府也不知道此事的。但若是現在,被旁人知道此事,怕是連鄭府也不會要她了。

    不,她蘇恬柔的富貴前程短短不能再次了斷。

    這般想著,她心下一橫,轉眸望著蘇雙月,冷不防的開口:七妹妹,你那日從東宮回來之後,精神頭可是極好的,還能與我爭吵呢,怎麽轉眼間便病了在則說,你第二日可不是不在府嗎,何苦要說這般謊言,來欺騙大家。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複又落在了蘇雙月身,目光變得別有深意起來。

    蘇雙月眉心微蹙,轉眸望著坐在自己左側的蘇恬柔,眸神色漸漸冰凝下來,沉聲道:四姐姐,你應當知道,若是人不犯我,我又豈會犯人當日府下下可都是知道,到底是誰發了瘋。

    蘇恬柔麵頓時鐵青一片,還沒來得及開口,蘇雙月便再次開口,解釋道:還有你說我出府之事,與我方才的話同理,府下下都是見證。

    蘇煙羅目光厭惡的掃過蘇恬柔,提高了嗓音道:這件事我可以作證,七妹妹那幾日確實沒有出過侯府。

    至於風寒之事,她的院子離淩霜院太遠,與蘇雙月也不是經常走動,故而不知,她眼下開口,不過是看不慣蘇恬柔罷了。

    蘇紫瓊眸底劃過一抹幽光,目光從蘇雙月與蘇恬柔麵頰之劃過,並未開口。

    蘇恬柔麵色黑沉的看車蘇雙月,纖長的指甲刺痛掌心,她眸底劃過一抹恨意,道:蘇雙月,你一向是能言善辯,無論黑白都能被你顛倒,在則說,五妹妹一向與你交好,恐怕,根本是偏幫你。

    無論如何,今日這個鍋,她一定要甩給蘇雙月這個賤人。

    那我倒是有一事不明了。蘇雙月壓下心頭的寒意,安然若素的看著蘇恬柔,緩緩伸出手邊手臂,將寬大的袖袍緩緩挽起,微微一笑,道:不知姐姐,可識得這是什麽

    眾人目光落在了蘇雙月的身,隻見,她裸露在外的手臂白皙細膩,手肘旁的一點鮮紅映襯得分外鮮紅刺目。

    不過一點守宮砂,卻足以將蘇恬柔所有的話全部推翻,謠言不攻自破。

    蘇恬柔麵血色在看到蘇雙月手臂間的守宮砂時,霎時變得慘白,感覺到眾人落在她身目光,她頓時感覺自己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剝光了衣服,任人翻看一般。

    她心衍生出深深地恐懼,目光因為慌亂而四處亂轉,最後落在了與自己一席,坐在自己身側的蘇紫瓊。

    想到蘇紫瓊之前的臨時倒戈,她心憤恨之下,當下便有了一個計策,連忙將麵前的茶盞拿起,裝作不小心全部灑在了蘇紫瓊手臂之。

    茶水分明不燙,但蘇恬柔卻裝作一副很擔憂的模樣,掀開蘇紫瓊的手臂查看,八妹妹,你怎麽樣

    如玉般瑩白的手臂頓時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下,那顆原本應該如蘇雙月一樣的守宮砂,卻是早已消失。

    眾人不禁想起了蘇紫瓊與顧明瀾一事,四下議論開來。

    蘇紫瓊慌亂的扯下袖袍,周圍人議論的聲音,有不少都傳入她的耳。

    她麵頓時慘白一片,連忙站起身來,看向蘇雙月,我,我先去更衣。

    在蘇雙月之後,便慌忙的退下了,臨走前,目光恨恨的落在蘇恬柔身,看著她舒了一口氣的模樣,恨不能當場拔了她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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