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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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正廳處,傅明敏在蘇雙月纖細素白的手腕輕拍兩下,道:這事本也怨不得你,你無須如此自責。小說
蘇雙月掩去眸神色,輕輕頷首,並未繼續說話。
雁未從門外走進,在獨孤陵麵前,跪下道:回稟太子殿下,當日在花園當值的宮女太監已經查到了,可是要一一帶來
這是要徹查看來,顧春錦的孩子並不是無緣無故的沒了的。顧春錦與獨孤陵害死她,如今這般,也算是報應了吧。
蘇雙月眸光微凝,側目看向獨孤陵,唇邊隱晦的勾起一抹弧度。
獨孤陵並未察覺到蘇雙月的神色,隻隨意的掃了一眼下首的雁未,點了點頭。
雁未低聲應下,不多時,便有一個宮女躬身垂頭的走進殿內,在獨孤陵麵前跪下,參見太子殿下。
獨孤陵垂眸看著跪在地的宮女,道:本殿問你,你當日在花園當值的時候,可曾親眼看到側妃落水
回太子殿下的話,側妃娘娘出事的時候,奴婢還未到當值的時辰,並未見過。
下去吧。剛一出口,便是一無所獲,獨孤陵心微沉,揮了揮手,道:傳下一個來。
宮女謝過之後,便恭謹的退下了。
顧春錦掉入井的那一日,花園當值的宮女太監並不多,因此,獨孤陵在又問了兩個太監之後,終於迎來了一個親眼所見之人。
小太監恭謹垂頭跪在地,道:回稟太子殿下,奴才當日當值時,曾親眼看到側妃娘娘落水前後的事情。
獨孤陵眸疲憊之色頓時一掃而空,坐直了身子,道:速速說來。
奴才當日剛剛換值沒多久,本想按照張公公的吩咐,去井邊打些水,澆灌新開的那幾株牡丹。沒想到,奴才還未走到井邊,遠遠的看到傅姑娘與側妃娘娘在井旁聊天,那井的井蓋卻不知為何,竟是不翼而飛了,奴才本想前提醒,沒想到還未來得及前,便看到傅姑娘趁著側妃娘娘不注意,竟是硬生生將側妃娘娘推入了井,而後又連忙跑掉。
說著,小太監以額頭輕磕在地麵,太子殿下,奴才雖然人微言輕,但奴才所言句句屬實,還請太子殿下明鑒。
蘇雙月眼眸微眯,目光若有所思的在小太監身流轉。
這小太監回答的如此周全,話語之邏輯清楚,明顯是提前準備好的詞。不過,倒也正是這個,堂小太監提前暴露了。
這幕後之人,雖然手段做的好,但痕跡清理的不幹淨。若是不是太過愚蠢,便是對做這種事無經驗。
如此可疑的一個點,蘇雙月能夠注意到,獨孤陵自然也能注意到。
畢竟他能坐太子之位,並不是靠運氣,更多的還是靠他自身實力。
不過,對於宮女人之間的這種把戲,他向來不喜多管,當下便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道:雁未,傳傅姑娘過來。
他與小太監口的傅姑娘,指的是傅明敏的妹妹,傅明心。
不多時,傅明心便被帶了來。
雖然已經在東宮住一段時間了,但傅明心看到獨孤陵還是有些怯意,乖巧的在地跪下,脆生生的開口:見過太子殿下。
嗯。獨孤陵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旋即聲音便沉了下來,傅明心,本殿問你,可是你將側妃推入井的
傅明心琉璃般清透的眼眸瞬間瞪大,拚命地搖頭,太子殿下,臣女與側妃娘娘都未曾見過幾麵,怎會推側妃娘娘到井。
傅明心不過十二歲的年紀,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連麵的情緒都不會收斂。
一旁的小太監見狀,連聲開口:太子殿下,奴才斷然不會說謊,您看這個荷包,便是奴才在井邊撿到的,是傅姑娘走時落下的。
一聽到小太監手竟是有自己的東西,傅明心不禁轉過頭去,見果真是自己丟了的荷包,滿目的不可置信,你,你怎麽會有我的荷包,這不可能
小太監還未將東西呈來,傅明心便自己認了,獨孤陵正好也免了接下來的審問,讓人將東西呈,當做證物,道:眼下證據確鑿,不知太子妃可有話說
被點到自己名字,傅明敏絲毫不慌,款款走前,淡淡開口:殿下,明心闖下如此滔天大禍,臣妾不敢求情。
完全一副大義滅親的模樣。
傅明心麵露出震驚之色,豆大的淚珠順著白皙細膩的麵頰滑落,前拽著傅明敏的裙擺,盈盈啜泣,姐姐,我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做過。
傅明敏並未側目看她,而是彎身將傅明心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前兩步,避免再次被傅明心觸碰到,冷聲開口:住口,我沒有你這般狠毒的妹妹。
傅明心身子霎時便無力的攤到在地,淚水如汩汩泉水一般湧出。
明明已經脆弱至極,卻仍在拚命的搖頭,我沒有做過,我真的沒有做過,為什麽你們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
蘇雙月看著傅明心滿是淚痕的麵頰,有些不忍的轉過頭去,不去看傅明心的麵頰。
不過十二歲的傅明心,眼下竟是被人當做了替死鬼。她不是想救,而是救不了。眼下的情況,以她一個外人的身份,根本不足以插手東宮之事,何況,顧春錦腹死的不是其他人,而是獨孤陵的親生兒子。不管是於情還是於理,獨孤陵都該為他的親生子報仇。
獨孤陵眸光淡漠的掃過下首哭的好不淒慘的傅明心,沒有半分感情的開口:傅府五姑娘謀害皇嗣,害側妃小產,無法生育,拉下去,亂棍打死。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侍衛走了進來,一做一右架起傅明心,朝外走去。
傅明心用力掙紮著,不停的回頭看著傅明敏,哭喊著開口: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隨著傅明心的哭喊聲漸漸遠去,屋內眾人皆是沉默著未曾開口。
一聲淒慘的尖叫從門外傳來,待聲音緩緩消散,一個年輕而無辜的生命,徹底宣告結束。
蘇雙月心底微顫,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百般複雜心緒,將目光收回。
眸光略過小太監與傅明敏的時候,蘇雙月清楚的看到小太監與傅明敏在回首的瞬間,目光對視而,不過片刻,便又轉開。
蘇雙月心底頓時明了,抬眸,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傅明心,心底對於傅明敏的那些情誼,皆在這一刻徹底分崩離析。
傅明敏恰巧側目去看蘇雙月,便看到了這樣一幕,兩人的視線在空交匯,不過一瞬,蘇雙月便移開了目光。
她垂下眼眸,站起身來,朝獨孤陵躬身行禮,太子殿下,臣女身子不適,先行告退。
獨孤陵關切的目光落在傅明敏身,點了點頭,道:既是這樣,便快些回去吧,雁未,去送。
不用了。蘇雙月心緒不佳,大腦未經考慮便直接出聲,而後也不再管獨孤陵要說些什麽,徑自轉身離去。
方才出了大殿,傅明敏便在她身後追了出來,拉出她的手臂,急切的開口解釋,雙月妹妹,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之所以會這樣做,都是家族逼我的,那個傅明心,是他們選出來要與我爭搶太子殿下的,你
一句話還未說完,蘇雙月便將她的手拂去,連轉身看她一眼都不願,隻語氣淡漠的開口:太子妃娘娘的事情,與臣女無關,臣女也沒有興趣知道。
說完,便直接邁步離開,絲毫不予理會身後的傅明敏。
傅明敏看著蘇雙月漸行漸遠的身影,滿臉的焦灼,逐漸變為惱怒,素白十指緩緩收攏,緊握成拳,用力到指尖泛白。
蘇雙月方才穿過花園,還未來得及繞出最後一處小亭,便被蕭賢攔下。
蘇雙月腳步頓住,先前對於蕭賢的惱恨此時已經平息了下來,此時在見蕭賢,心隻餘下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讓她抓心抓肝的難受。
目光在蕭賢兩邊紅腫的麵頰掃過,忍住想要關心的欲望,深吸一口氣,麵色平靜的開口,你攔我,有什麽事
你知道我是誰,對嗎蕭賢原本搖擺不定的心,在看到蘇雙月滿麵淡然的時候,便不知為何定了下來。
蘇雙月斂眸,掩去眸的一絲悲傷,故作雲淡風輕的開口,江湖名聲赫赫的蕭賢蕭大俠,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蕭賢盯著蘇雙月的目光突然鬆了下來,有些低落的開口: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蘇雙月輕咬著下唇,垂著眼眸,緘默不言。
他們明明是多年的老友,可她如今的身份,卻是無法在見他,更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這種感覺,分外痛苦。
蕭賢兀自低落了一會,突然抬眸,目光緊緊盯著蘇雙月,我不管你身有什麽秘密,我隻想知道一件事。
蘇雙月抬眸,卻並不敢直視蕭賢的目光,眸光落在蕭賢身後的小亭之,道:若是我感興趣,自然會回答你。言下之意便是,想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必須我覺得有趣兒才行。
蕭賢劍眉倒豎,握著劍鞘的手緊了緊,好半晌,才緩緩開口,我想知道,江湖神醫,柳妙梅的死因。頓了頓,他想到前些日子查到的東西,繼續道:我現在已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我懷疑,她的死,並不像顧春錦說的那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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