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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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珩卻沒想到,辛夷說的有些事情,是來凡界見他爹,見他爹也沒什麽,他自個來成了,可為什麽要把她帶來
卿珩想到次的事情,以及冰夷的眼神,心裏的陰影仍舊揮之不去。小說
不過辛夷總算還有些良心,並沒有讓卿珩與他一道進去。
卿珩坐在冰宮的冷石凳等著辛夷,路過的小仙們雖多,但這冰宮的人,對她卻很是客氣,她在這裏坐了大半天,也沒見有什麽人過來搭理她。
她等了半個時辰左右,辛夷才從裏麵走了出來,卿珩見他臉色與平日沒什麽不同,這才舒了口氣,看來他們父子兩個,沒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她連忙從石椅子站起來,跟著辛夷走了出去。
在冰宮耽擱了許久,二人到凡界時,天色已然暗了。
凡界的大街燈火通明,行人肩繼踵,街也很是熱鬧。
此時正是正月,凡界應是最冷的時候。
凡界像是剛剛下過雪,道旁的雪還未消,涼颼颼的北風一陣陣吹過來,卷起些道旁的雪渣子,吹在卿珩臉,卿珩覺得有些冷,她瑟縮了下身子,使了個法術禦寒。
街行人穿著狐衣裘裝,卻甚是歡快,談著笑,自發的朝著一個方向去了。
卿珩瞧著前麵像是有什麽熱鬧有趣的事情,便跟著攢動的人群一道走了過去。
前方是個挺熱鬧的夜市,隨處可見的攤販吆喝著叫賣,卿珩瞧著他們賣的,大多都是燈籠,花花綠綠的,卿珩覺得新,湊到跟前看了一陣。
卿珩望著前麵各式各樣的花燈,笑著問道:小師叔,凡界的夜裏都是這樣有趣熱鬧麽
許久都不見人回答,卿珩轉身一瞧,才發現辛夷並不在她身後,四周也沒有辛夷的影子,人呢
不遠處的台子唱戲的小醜憨態可掬,逗得周圍的人連連發笑。
卿珩對此地並不熟悉,想著在原地等辛夷回來,並未敢走遠,隻站在人群一起看熱鬧。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辛夷才姍姍來遲,卿珩卻瞧見他右手握了一柄花燈,左手拿著一件厚厚的袍子。
周圍的人有些多,辛夷擠到到卿珩身旁時,花燈都有些變形了。
他抬手拍了拍看的正入神的卿珩:原來你在此處,卻叫我好找。
卿珩跟著辛夷走出人群,辛夷將手拿著的狐裘大衣披到了卿珩的身,卿珩推拒道:我用了禦寒的法術,不冷的。
辛夷不由分說,將衣袍披在了卿珩身:知道你怕冷,可這裏是凡界,你若亂用術法,被凡人看見怕會惹出亂子,還是聽我的,穿吧。
卿珩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了頭,將衣袍披在了自個的身。
兩人拐過街前小巷時,卿珩聽到身後一陣不尋常的腳步聲,像是有人隨行,跟著他們的人,身散發出的氣息,卻不像凡人,也並非神仙。
她轉過身往回望了一眼,卻並沒看見什麽異常。
她有些發怔,揉了揉眼睛,再看時,還是什麽都沒有,難道是她眼花,看錯了麽
辛夷看了眼凍紅了的臉的卿珩,伸手將她身快要滑下來的的衣袍扶了一扶,笑道:你還沒吃過凡界的吃食吧,今日好不容易才下來一趟,我們用些凡界的吃食再回去。
兩人尋到了一處冒著熱氣的小攤旁,一個戴著厚厚的氈帽的年男子,見有客人來,殷勤的擦了擦桌椅,招呼兩人坐下,憨笑著招呼他們:兩位吃點什麽
辛夷看一眼卿珩,轉頭說道:你們這裏有什麽好一些的吃食,便都擺來吧。
街行人雖多,小攤前卻少有客人,老板在案前準備吃食,卻有一個小丫頭,過來為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熱茶,十三四歲的樣子,看著很是機靈。
那小姑娘看了一眼兩人,今日天氣這樣的冷,這女子倒是穿的厚實,隻是另一邊坐的男子,身卻隻著了件薄薄的月白色衣衫,但男子臉看起來,像是半點也不冷的。
這兩人穿著雖也沒什麽不妥,但坐在一處看著很是怪,她盯著兩人看了好半天,才開口問道:兩位客官不是本地人罷
她將裝著熱茶的茶碗,分別端到了卿珩與辛夷手,卿珩接過熱茶,道了聲謝。
卿珩看了一眼辛夷,笑了一笑,對,確實不是本地人。
辛夷接了話道:我二人是去遊玩的,途經此處,見此地夜不閉戶,街這麽些人,很是熱鬧,所以留下來看看。
小姑娘笑了起來,說道:原來兩位客官是外地來的,難怪你們不清楚,今日是元佳節,每年的今日,由官府出麵辦一場燈會,與民同樂,大家都可以出來看燈,街頭巷尾人可多,可熱鬧了。
說話間,小販拿了托盤托了兩碗吃食,熱氣騰騰的端過來,放到了卿珩與辛夷麵前。
他將碗向兩人麵前推了推,拿起托盤,說道:兩位,你們的東西好了。
卿珩碗放著的湯匙,將碗的吃食舀了起來,細細觀察,它們圓圓滑滑的,長得甚是可愛。
小姑娘見狀,笑了一笑,卻還是十分耐心的解釋道:兩位沒吃過浮元子嗎這個,喚作浮元子,是我們這裏元節都要吃的東西,元節吃這個,寓意團團圓圓。
卿珩被她說的動了心,便拿起湯匙,嚐了一口,這東西果然軟軟糯糯的,很是好吃。
離開小攤時,辛夷拿出一顆珍珠,放到了小姑娘的手,小姑娘千恩萬謝的收了。
卿珩吃了整整一碗浮元子,有些撐胃,沒有直接回頵羝山,在凡界多走了幾步,當消食了。
卿珩望了一眼一旁淡淡笑著的辛夷,小聲問道:有件事,我憋在心裏很久了,之前一直沒問,小師叔你和冰夷,怎麽會是父子呢
辛夷既然有父親,卻為什麽說自己無父無母,還一直待在頵羝山。
辛夷回道:他確實是我父親,隻是我與他,隻是這幾萬年來不常見麵。
他講的很是輕鬆,絲毫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情。
卿珩半晌才吐出一句:他真的是你的父親,再說,你們長得,似乎也不像啊。
辛夷緩緩說道:我這幾萬年來,也隻見過他兩麵而已,一次是一萬多年前,還有一次是為了救你,他於我來說,也跟其他無關緊要的旁人差不多。
卿珩自覺失言,她隻想起個話頭,卻未料到,這個話頭起的並不好,那日她瞧著辛夷與他的父親有些嫌隙,他應該不希望旁人在他麵前過多的提及他的父親。
辛夷好似不太在意,隻淡淡的問了句:卿珩,你可有思念過你爹娘嗎
卿珩之前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遂認真的想了一想。
婆婆說過,她出生後的三天,親生父親扶桑大帝同那冥尊在北極天櫃山大戰一場,接著失蹤了。
她一個才出生三日的嬰孩,對自己的爹確實沒什麽印象。
說來有些可笑,每次去問婆婆時,婆婆都會說她的親娘是個小神仙,但卻不告訴卿珩她在哪,叫什麽名字。
頵羝山也沒有她親娘的任何東西,是以,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她親娘的身份。
她雖然還有婆婆,也有兄長姐姐,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孤兒。
神界的神仙們都說,卿珩是扶桑大帝從外麵抱回來的,雖不清楚卿珩的生母究竟是誰,但是許多人傳言,三萬年前,扶桑大帝同冥尊大戰,好像與卿珩的親娘有什麽關係。
這些流言,倒是有一個在神界流傳甚廣的說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聽起來很像那麽回事。
扶桑大帝在世時,也從未在神界公開過卿珩親娘的身份。
神界眾人便推測,卿珩的親娘可能是個身份低微的女子,或許是個沒什麽名頭與法術的女神仙。
卿珩後來才知道,他們推斷這樁事情的根由,卻是來自於自己不長進的個性與半吊子的修為。
據說,扶桑大帝遊曆時,在北極天櫃附近的赤水之北,住過很長一段時間。
神界與冥界那時不和,早已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但卻並沒有什麽能拿得台麵說的過節。
而北極天櫃山是冥界的屬地,莫不是那個時候,冥尊與扶桑大帝生出了什麽過節,累的卿珩親娘去世,才有了後來的那一戰。
這個說法倒是說的過去,旁人聽著也很是合理。
卿珩自然也知道,這些流言虛虛實實,當不得真,是以,當她偶爾聽到這些話時,並未多加理會。
隻是這幾萬年來,也未聽得婆婆跟她多說一句任何有關於她娘親的事情。
關於她娘親的事情,她心自然有很多的疑竇,但終究是自家的事,連知道所有事情的婆婆都不願意多說,便肯定是有諸多不便提及的原因,她也不好時時刻刻念叨著,更不可能隨隨便便的說出來,去問對此事一知半解的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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