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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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對辛夷沒意思,這北荒不鹹山離頵羝山這樣遠,誰會巴巴的大老遠送一柄玉簫來呢
卿珩對這苿姬,倒是沒什麽印象,不過,北荒的不鹹山離頵羝山倒是有一段距離的,辛夷好像也沒怎麽去過不鹹山,頵羝山這萬年來,也少與其他的神仙接觸,卻不知這個苿姬又緣何會瞧辛夷
算了,感情的事情,反正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還是省省力氣吧。 vw
她笑了笑,正打算將帕子放回錦盒夾層,卻又想到,辛夷若是大意之下,一直沒發現這盒子還有個夾層,始終都沒看到這帕子,豈不是白白浪費苿姬的一番心意嗎
苿姬從不鹹山大老遠的將這玉簫送過來,總不能叫這樣一份心意放在夾層,一直不得見天日。
而且卿珩方才已經看到這封信了,若是當做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再將它放回去的話,卿珩便算是做了虧心事,怕是會良心不安。
卿珩想了一瞬,還是將帕子拿出來,先將玉蕭放了進去,又將帕子蓋到了玉簫。
她看著手的錦盒,兀自點了點頭:這樣放,應該夠明顯了,辛夷隻要打開錦盒,便定能瞧見這一方帕子。
君子能成人之美,今日幫了個思慕辛夷的女神仙,沒準他日還能幫二人湊個好姻緣,幫辛夷將終身大事解決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將錦盒放在案顯眼的地方,起身走到辛夷榻前,辛夷此時的脈象已然平穩,卿珩直道秦艽的藥很有效。
秦艽既然吩咐了要一直照看著辛夷,那便也是有原因的,卿珩倒有些害怕辛夷半夜裏會出什麽岔子,身的傷再一反複,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卿珩不敢怠慢,四下瞧了瞧,打算著樞陽閣的石桌坐一夜,也好方便照顧辛夷。
才坐到桌前,卻聽得辛夷如同囈語般的輕呢,一直念著:水。
她連忙站起身來,見石桌放著個茶壺,拿起來一掂量,裏麵好像有些水,她趕忙倒了些出來,端了茶盞走了過去。
扶著辛夷喝了水,又將他扶回去躺著,卿珩幫他掖了被子,複又走到石桌旁坐下。
睡意漸漸襲來,卿珩有些支撐不住,伸手托著自己的腦袋,本打算在桌前眯著眼睛小憩一會,卻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像是做了個夢。
夢,好像有人抱著她,輕聲喚著她的名字,撫著她的頭發,溫柔的摸著她的腦袋。
卿珩睜眼仔細瞧了瞧,卻發現抱著她的,是個女子,那女子的眉眼,竟像極了自己。
卿珩確定,她便是她三萬年都未見過的娘親。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娘親,她靜靜的待在她的懷,貪婪的享受著這片刻溫暖的懷抱。
娘親抱著她,慈愛的說道:孩子,娘親很想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娘親總有一日,會回來看你的。
說完之後,她便消失了。
卿珩看著她的影子從她眼前消失,拚命的追,卻沒能追她。
卿珩想大聲喚她回來,卻發現即便自己用盡了力氣,仍舊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辛夷睜眼醒來時,天已經亮了,他覺察到自己身體好了許多,便起了身,抬眼時,卻瞧見石桌前的一縷青色的身影。
辛夷笑了笑,卿珩最喜歡的衣裳便是青色的這一身,她是為了照顧自己,才在石桌前待了一晚嗎
辛夷望著卿珩的眼神,湧現出一絲的擔憂,夜裏這樣涼,希望她不被凍著才好。
他慢慢的起身,拿了一件衣裳,往石桌旁走去。
或許是擔心將卿珩吵醒,他步子很輕緩,明明隻有十幾步的距離,卻走了半晌。
他將手的衣裳披在卿珩的身時,不小心牽動了背的傷口,他咬著牙忍住疼,在卿珩身旁的石凳坐了下來。
卿珩嘴角噙著笑,淺淺的呼吸著,不知道做了什麽樣的美夢。
辛夷笑了笑,伸出手去,將她額間的碎發撫到耳後,站起身,慢慢踱了過去,躺到了榻。
他側著身子,望著熟睡的卿珩,隻覺得能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已經很是滿足。
他笑了笑,卻聽得卿珩喊著一聲:娘親,之後便從夢驚醒。
辛夷連忙閉眼睛,轉過去躺著,背的傷口被扯得生疼,他咬了咬牙,趕緊裝出一副熟睡的樣子。
卿珩醒來時,發覺自己周身氣息紊亂,一顆心也七八下的突突亂跳。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四下張望了幾眼,想起自己身在樞陽閣,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定了定神。
方才好像做了個夢,她見到這三萬年來自己朝思暮想的娘親了,雖然之前沒見過她,但卿珩認得出來,她是娘親。
她慈愛的抱著卿珩,卿珩覺得很幸福,可不知為何,娘親又忽然在她的眼前消失,她找了許久,卻也沒能找到她。
這到底是夢,還是真的
雖然夢已然消失不見,但夢的悲傷,卻並未遠去,卿珩黯然,難道自己這一生注定沒有父母疼愛,連做夢,也不能與他們相聚片刻嗎
全身都沒什麽力氣,她揉了揉額頭,伸了伸胳膊,身披著的衣裳便從她的肩頭落了下來,掉在了地。
她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不知何時多了件袍子,連忙彎腰下去,將衣裳撿了起來,卻是一件月白色的長衫。
辛夷的衣裳,大多都是這個顏色,難道是小師叔醒來過了
卿珩朝床榻的方向望了一眼,辛夷呼吸很是順暢,睡的也極是安穩,他應該沒事了。
她望著辛夷,釋然的笑了笑,緩緩站起身來,將衣裳放在桌前的凳子,輕輕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昨夜趴在石桌睡了一宿,周身氣血不暢,肩膀胳膊極不舒服,卿珩走出樞陽閣時,眼見溫暖和煦的陽光,伸了伸懶腰。
她摸了摸肚子,昨日一整日都好像沒吃什麽東西,夜裏睡得又遲,這會子肚子早叫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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