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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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東宮陪龍越吃喝玩樂的人赫然就是禁衛軍統領黃傑,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著不遠處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的金鑾殿,已經幻想著自己站在裏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情形了。
“孟平生那小子不自量力的挑戰泗水閣,還有活路嗎?”龍越的語氣似是帶著幾股解氣的爽快,“他死了,老三和老四也不成器了。”
“決戰在即,我們就坐等看好戲吧。”黃傑附和著龍越笑了幾聲。
孟平生坐在黑鬆崖下想著什麽,突然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能同時被那麽多人惦記著,也算是名動一時了。
“大無賴,”唐曉棠身著一襲水綠色的長裙施施然走出來,坐在孟平生旁邊,用那雙有了幾分神采的眼睛看著孟平生,“明天的決戰,你有把握嗎?”
雖然眼睛依然沒有恢複過來,但已經能勉強看到一些影影綽綽的輪廓了。望著眼前壓根就看不清長什麽模樣的人,唐曉棠的心中無端升起了濃濃的悵然。
“怎麽,小丫頭在擔心本少?”小丫頭的神情一本正經,孟平生就由不住想要捉弄她。
“誰會擔心你這個大無賴!”唐曉棠小嘴一嘟轉過腦袋,“本姑娘隻是擔心你死了,沒有人能給我治得了眼睛。”
“擔心本少就明說,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本少這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愛慕本少也在情理之中。”孟平生壞壞一笑咧嘴說道。
“沒臉沒皮!”唐曉棠羞怒的轉身就走,恨不得自己親手捏死這個大無賴,省得他死在別人手中,飽受皮肉之苦。怒火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擔憂,心中陡然被落寞侵占,怔怔的坐在洞中。
在這一息隻見唐曉棠的情緒便變換了這麽多,毫無知覺的孟平生笑著從地上撿起一根枯草根咬在口中,仰頭向上看去。
在那高高的懸崖上,流月正靜坐在屋中,身上的月光忽明忽滅,整個人如夢似幻,氣息也越來越朦朧,木屋中已經籠罩上了一層白蒙蒙的寒霜。
兩個紫衣小童就立在流月身後,也看不出修煉的是什麽功法,就那麽靜靜的閉著眼睛,就像在被動的吸收流月修行時溢出來的靈氣般。
“今天夜裏,用不用我二人去黑鬆崖中走一圈,搗毀孟平生布置好的一切?”直到流月吐出一口濁氣停止修行,紫衣小童才隨之睜開眼睛,對流月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決戰在即,兩個紫衣小童心中總是縈繞著不安的感覺。
雖然戰書上寫的是光明正大一戰,但所有人都清楚,孟平生在黑鬆崖中布置些埋伏不會有人說什麽,仿佛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可若是泗水閣布置了,就會迎來鋪天蓋地的輿論。
畢竟雙方的實力懸殊擺在那裏,人們的同情心,總是傾向於弱者毋庸置疑。在所有人眼裏,孟平生一眾儼然就是弱勢群體。雖然泗水閣屬於超脫於俗世的勢力,但人言,還是可畏的。
更何況,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泗水閣不能不顧顏麵。
大概隻要不是白癡,就可以預料的到,孟平生將會帶領一眾土匪在黑鬆崖下布下各種伏擊。
“不必了。”流月也想到了這點,沉吟片刻,還是擺了擺手,“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手段都是多餘的。一群螻蟻,怎麽可能咬死大象?”
兩個紫衣小童相視一眼,便不再說話。
孟平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流月三人下方的隧道中,聽著流月的話暗自低笑,“任何手段都是多餘的麽?嘿嘿,明天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很快就會讓你見到螻蟻是怎麽放倒大象的。”
距離決戰開始已經不到一天的時間,很多神秘的氣息便已經來到了黑鬆崖附近,空氣中彌漫出一陣莫名的冷意。那些揣著好奇心來觀看的人,也不由得滿臉嚴肅。
這個夜晚仿佛是前所未有的黑,度日如年的熬過之後,那些前來觀戰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找了個距離黑鬆崖略遠,視野又好的地方站定,雙眼看向黑鬆崖下。
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在微弱的陽光下,一道銀灰色身影直挺挺的獨自立在黑鬆崖下,手中提著一柄長劍,反射出點點寒芒。
“那是孟平生!”眼尖的人立馬就認出來了。
由於角度關係,眾人從上望下時,感覺整個黑鬆崖底隻有一米寬,孟平生持劍站在那裏,頗有一股子一夫當關的英勇氣勢。實際上,黑鬆崖底將近三米多寬,足有三個成年男人並排站在一起。
再放眼向整個黑鬆崖看去,周圍山壁上的洞口就像一張張黑漆漆的大口,張牙舞爪的充斥在周圍。頓時顯得孟平生十分單薄,那股英勇的氣勢也隨之土崩瓦解。
“這位爺是瘋了吧!就這麽站在那裏,給人家當靶子使嗎?”
“當初孟少立下黃金戰書時,我心裏還偷偷為他們熱血了一把,沒想到這位卻是個愣頭青。”眾人看著孟平生,有些不可置信的呢喃道。
“嘩眾取寵的紈絝大少,做事這麽魯莽,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人會同情。”
在眾人的想象中,應該是這樣的:泗水閣的兩位仙子帶領眾人來到黑鬆崖底,孟平生和土匪們則躲在洞中,隨時準備伏擊。不管怎麽地,也要有點埋伏的樣子吧。
萬萬沒想到,孟平生就這樣站在黑鬆崖底,還麵帶挑釁的望著黑鬆崖上,直接將所有人的想象都打碎了。
“果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恐怕公子這次要失望了。”賈梟裹在黑色鬥篷中混在人群裏,看著下方那道人影暗自說道。
“孟平生!”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經過山壁的重重反射,回聲不絕入耳。
循聲看去,隻見流月腳踏著皎潔的月光從天而降,月牙白的長袍在風中飛揚,所有人都看呆了,恍然間還以為是月下天仙下凡。
“流月仙子,別來無恙。”孟平生吊兒郎當的甩了甩頭發道。
“托你的福,自是無恙!”咬牙切齒的瞪著孟平生,流月身上的殺氣已經溢了出來,“今日,我們好好算算舊賬!”
隨後,兩個紫衣小童也從若高的黑鬆崖上飄下,站在流月身後。
泗水閣沒人了嗎?竟然派兩個孩子來送死。看著紫衣小童,孟平生嘀咕了一句。突然眼皮子一抬,發現對方有些不對勁。兩個小童的表情和眼神明明就像個活了幾十歲的老東西,哪裏像個孩子。
好奇心起,本命輪盤嗡鳴一聲,散出幾縷靈覺飄了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兩個紫衣小童身上的生機十分單薄,就像個垂死之人,反而是靈氣濃鬱的嚇人。
“容器!泗水閣竟然有這種東西!”琢磨了半天,孟平生的瞳孔驟然緊縮了起來,用隻有自己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重生前,曾在五老峰界的藏書閣中看到過有關容器的東西,準確的說,應該是靈氣容器。容器是尋找一些根骨不錯的小童,將小童泡在特定的湯藥中,割掉五髒六腑,極其殘忍。
並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吃飯,全靠被動的吸食靈氣維持生命,容顏也會從此不老。至於到底是修行了什麽功法才能練成這樣的體質,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成為了靈氣容器後,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
黑鬆崖上的人群中,也有幾雙眼睛立馬敏銳的鎖定了紫衣小童。
孟平生臉上細微的變化被流月盡收眼底,眼睫毛抖了抖,難道這個小子看出什麽了嗎?這個想法剛產生出來,就被推翻了,怎麽可能?除非是其他幾界的界主親臨,否則,這個炎黃大世界無人能看破。
想著,明月劍已經出鞘,“孟平生,昔日裏你敢捉弄於我,又立下戰書,就不要妄想能活著走出去!”
說罷,月牙白色的倩影化作一道皎潔的流光,直徑向孟平生飆去。冰冷的寒氣逼來,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冷意順著細胞直徑侵入了體內,腦袋嗡的一聲,仿佛整個天地都暗了下來,視線中,就隻剩下那抹無瑕的月光。
“滿月飛明鏡,歸心折大刀!”流月嬌吒一聲,嬌軀已經被一團月光籠罩,明月劍旋轉著穿梭在期間,向孟平生橫斬了過去。
所到之處,彌漫出漫天的白霜,空氣立馬變得沉重起來,武聖強者的威壓隨月光壓下,兩側懸崖上的小石塊都被震了下來,下雨般掉落下來。
站在遠處的人看著,不由得心中發怵,幸好自己等著站的比較遠,否則光是這餘威,就足夠帶走自己的小命了。
這一劍下去,孟平生的人頭還能保住嗎?
孟平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盯著飛速靠近的流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是裁月劍法,就不能換點新鮮的東西嗎?
幾個眼力好的人看到孟平生搖頭,隻當是他也覺得自己沒希望,索性放棄了,無趣的聳了聳肩,“不用看結果,勝負就已經分出來了吧?”
提起長劍,孟平生在流月距離自己不到五米的時候,才玩世不恭的抬起九宮步,更快的向流月撞去。
遠處觀看的眾人都驚呆了,心說我去!就算是知道自己敗了,也不至於急著去送死吧?
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尖銳的響起,說時遲那時快,孟平生已經跟流月擦身而過。孟平生手中的長劍順著明月劍一路滑了過去,一串電光火石之後,劍尖一轉便借力刺向流月喉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