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麽樣？”當一切安靜下來，周煜回到古墨身邊，古墨隨口問了一句，不過目光卻看向能夠看清的所有男女，直到這時，感覺到他們還有失敗時的沮喪才覺得他們還是人。

    “不知道給哪個混蛋在我鼻子上打了一拳，屁股上也挨了兩腳，不過硬是被我啃了幾口麵包，嘿嘿。”周煜低聲說了句，不過轉而又苦悶道:“又是發黴發臭的東西，哎呀，我的肚子！”

    “你臉變得真快。”古墨看著周煜沒好氣地說道，“你該知足了。”說著，指了指地上還未幹涸的粘稠血液，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留下的。

    周煜這次沒有說話，隻是悶聲點了點頭。

    突然聽到“咚”的聲響，周煜精神一振，說道:“這幫混蛋終於肯讓我們喝水了，不行，我一定要好好喝一大碗，渴死我了！”

    “怎麽回事？”畢竟來的時間不長，古墨隻能問周煜。

    “這幫混蛋好些時間不給我們水喝，而且讓我們喝水的數量和時間都不確定，簡直就是沒打算讓我們活！”周煜表情有些憤怒，與其他人一臉地麻木卻對比鮮明。

    感受到一道讓自己很不舒服的目光，古墨尋著記憶看向那道暗窗，雖然窗子是打開著，不過卻沒有看到人影。

    “哼！”

    不過古墨卻並不知道，窗外的一旁，把他弄進船艙的老貓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過來！”在古墨看向暗窗的時候，門外一道聲音讓古墨再次轉過頭來，赫然發現門外的奴仆叫的竟然是自己。

    “對，就是你，發什麽愣，過來！”門外的奴仆見古墨不為所動，再次大聲喝到。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古墨隻能向門外走去，任誰也猜得到，過去肯定沒好事。

    “滾！”當古墨走近艙門，奴仆一把踢開正在喝水的一名少年，將手中的碗遞給了正在等候古墨的奴仆。

    “大爺，讓我再喝一口，就一口。”被奴仆推開的少年沮喪著臉，向著奴仆哀求道。

    “誰是你大爺，滾，再不走以後別想喝水！”奴仆厲聲道，絲毫沒有將少年放在眼裏，一腳將其踢開。

    少年爬了起來，默默地往後退開，隻是看向奴仆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毒，當然，這份怨恨也包含了古墨，若不是他，奴仆必然能讓他再多喝兩口。

    雖然奴仆們沒有看到少年那怨毒的神色，但古墨卻看得真切，盡管覺得對自己而言這是無妄之災，但是古墨卻並未放在心上，畢竟這樣的人太多。

    “小子，大爺我看得起你，今個賞你滿滿一碗水，平時他們可沒這麽個待遇。”見古墨走近，一位馬臉奴仆接過同伴遞過來的碗，勺起滿滿一大碗水遞給古墨。

    古墨心疑，但是手依然緩慢抬起，然而指尖還沒碰到碗，眼眸猛地一寒，臉色也不由得陰沉了下去。

    “呸！”還沒等古墨碰觸到自己手中的水碗，馬臉奴仆突然對著碗裏吐出一口唾沫，然後手中的碗猛地一推，推向古墨。

    “喝下去！”馬臉奴仆一臉的冷笑，看著古墨陰沉的臉，仿佛很期待古墨忍不住動手。

    看著碗裏漂浮的白色唾沫，古墨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臉上的陰沉漸漸散去，接過了馬臉奴仆手中的水碗。

    “咕嚕，咕嚕……”古墨將碗送到了嘴邊，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他自然不會選擇反抗，然而眼眸卻死死地盯著近在咫尺的馬臉奴仆，浮出出濃厚的殺意。

    感受到古墨眼中深冷的冰寒，馬臉奴仆身體不由得一抖，下一刻，意識到自己居然害怕古墨的他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滾！”馬臉奴仆一腳踹向古墨，想要將還在喝水的古墨踢出去。

    然而古墨一手抬起，抵住了馬臉奴仆踢過來的腳，雖然那一腳最後還是踹在了他的胸口，但也隻是讓古墨後退了幾步。

    沒有管掉落地上的碗，更沒有理會臉色變得愈加難看的馬臉奴仆，古墨徑自返回了船艙底部。

    中途沒有任何人擋住古墨的去路，而馬臉奴仆盡管一臉的鐵青，卻也不敢向艙內踏進半步。

    “沒事吧？”看著古墨坐下後一陣沉默，周煜忍不住問了一句，他不明白，或者說船艙裏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他們盡管已經遭受過非人的屈辱，但卻從未遭此對待。

    “沒事。”古墨搖了搖頭，淡漠地吐出兩個字後便不再說話。

    看著古墨明顯不願意多說，周煜也不再多言，每個人都各懷心思，船艙裏再次恢複了清冷。

    摸了摸有些隱痛的胸口，古墨揭開袖子怔怔地看著之前受傷的手臂，似在盤算著什麽。

    在這艘船上，馬臉奴仆的實力可謂低微，不過因為他是別人養的惡犬，所以古墨如果要活下去，便不能反抗，他不是不確定在這裏殺了馬臉奴仆的後果，而是相當清楚。

    他還不想明天變成某條江上無人問津的浮屍，他還有太多的背負，他還不能死。

    雖然馬臉奴仆的實力低微，但猝不及防之下，古墨雖然沒有受損，不過依舊吃了些暗虧。

    看著手臂上還未痊愈的傷口，感覺到胸口依舊的隱痛，古墨知道自己想要活下去，隻能暫時隱忍，第一件事必須等待傷勢的恢複，若非如此，他撐不到最後。

    窩躺在甲板上，古墨縮了縮身體，假寐起來，這些時間的經曆，讓他不敢熟睡，更何況是在如此多危險存在的情況下。

    長時間的高度緊張，讓古墨可以通過粗淺的睡眠來保持精力，盡管過程不好受，而且恢複得並不算快，但足以古墨自保。

    一夜相安無事，或許是彼此間的默契，船艙裏雖然一切看起來都亂糟糟的，但是到目前為止，睡也沒有在彼此睡著時下黑手。

    當然，古墨明白並不是沒有人有這種想法，不過一是被抓進來的人身上分文沒有，而且彼此之間還沒有利益衝突，二是目前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因此才未曾發生讓人頭疼的事情。

    但古墨也同樣清楚，當彼此之間存在利害衝突時，這裏活著的每一個人，都會化身成一隻餓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