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啊，接位之後你最想做什麽？”

    “征戰四方，除暴安良。”

    “衝突，用詞不當！既然要除暴安良就不該征戰四方，除非征戰的四方都生存著惡人。而且呀小成，征的戰多了，你可就等同惡人咯。”

    “為什麽呢？師父。”

    “因為呀，除暴過程會把你滋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的。”

    “那？那師父您呢？”

    “我呀？我，未來即便葬生戰場，也死不足惜。”

    “師父您說什麽喪氣話呢，您可是大名鼎鼎、天下無敵的白虎戰神安戍季呀！就算您芳齡有一百二十一了，您依舊老當益壯啊。”

    “哈哈，小成啊，等你坐膩了我這把椅子，你就不會這麽恭維我了。”

    …………

    聽似簡單卻蘊含深意的對話，一直循繞在作為徒弟的楊易成耳際。

    時過境遷，總受教導的他已然跪接師位，蛻變成獨當一麵、名聲大噪的白虎旭王了。

    對於恩師的教導，他始終銘記於心；也驗證了恩師的談笑，他最終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

    辦公室，搖椅上，年近百許的白虎旭王拿著一摞青龍旭王親自送來的《7232年清埡城勇格考合格總名單》資料，因名單含有數位異能者，所以被青龍旭王設為機密，不足為外人道——即便足，也不會太多人知，更不會提供詳細資料。

    感慨著世態變化，期盼著未來安華。一遍又一遍，粗略的名單記錄白虎旭王挑了又挑，挑出了兩張資料，一篇注名張龍靐，一篇注名陳陳濤。

    個人資料看著是不錯，可真實素質就不得而知了。一念至此，白虎旭王決定明日抽空去拜訪探探，望接個好苗子回來。

    *

    去而複返，中途得知悟岵閣逃犯之事，青龍旭王不但沒有大發雷霆，反而喜色甚濃，示意前來稟報的監獄使放寬心，對於朱雀旭王做出這種出格的事切勿在意，回崗駐守便好。

    “你好像很開心？是不是好事臨門？”

    牢房內，李少傑看著已失威嚴，變得和藹可親的青龍旭王，猜不透隻過一個時辰他的態度怎和氣了。

    “老夫確實開心，要不與你共享？”青龍旭王笑道。

    “就當解悶，洗耳恭聽。”李少傑坦然道，反正也無聊。

    “有幾位異能者在某位旭王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哈哈，你猜猜是哪幾位。”

    李少傑不用猜就知道是哪幾位了，隻是青龍旭王一副春風得意樣讓李少傑納悶了，他的表情明顯和話麵意思異同啊。忽悠又太像，說的又太輕鬆，堂堂青龍旭王浪費時間來調侃自己未免太扯蛋了吧。

    李少傑皺眉，沒有接話。像青龍旭王這種精明得不能再精的老油條，稍有不慎便會被牽著鼻子走。

    “燚朔、護維、升芯、山西，雖與其族輩相差甚遠，可夠機智。”青龍旭王笑著揭曉，語氣不鹹不淡，顯得輕鬆，眼神透露著歡喜。

    聽他讚美異能者，李少傑撇撇嘴不太習慣，異能者在世人嘴裏貶詞頗多，世人大多數恥於與異能者同流，特別是高高在上的旭王們……也是旭王們傳揚異能族群是世界禍害之源，盡管確實如此……

    結合自己的人際關係與空閑生活經曆，李少傑悶悶不樂，隨意道：“抓是你們，放也是你們，你們旭王策劃什麽我管不著。”

    看出他的心病，白虎旭王暗歎口氣，轉移話題道：“那你決定了嗎？當老夫的候選人，改變你想改變的；若是改變不了，你可以申請撤職，老夫定會批準，隻是剝種過程你可能挺不過。”

    剝種，指的是剝殼挖出全遆精華，過程繁瑣且伴隨風險。

    李少傑一臉懷疑，不置可否。青龍旭王補充道：“若計較你異能者身份，大可不必操心。老夫可以告訴你，十幾分鍾前，朱雀旭王選了漫巫海珊為她的候選人。”

    李少傑一怔，明顯話裏有話，複雜的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老夫記得你和她締結了娃娃親？是她父母和你定下的？”青龍旭王不確定道。

    定娃娃親時海珊才十二歲，而自己才十六歲。那時候已假扮流浪孤兒，在人數不到半百的小村子生活了兩個月的我突然接到了屠村命令，海珊的父母知情後並沒有宣廣，隻是希望能看到女兒和我成親場景；對婚姻概念懵懵懂懂的自己當下應承了，隨後不知實情的村民因邀請紛紛前來祝賀，而在婚結後，村子一霎那布滿血紅……

    理應無人再知，怎麽他會知道呢？海珊告訴他的？不可能啊，全遆精華種下後還有一段漫長的適應期，就算能掌控候選人的言行舉止，也忽視不了異能者的體質排斥啊。

    “誰跟你說的？”李少傑問道。我的個人檔案你刨根究底的查鐵定查不到，何況是這件私事。

    “誰舉薦，誰知情，誰轉述。”青龍旭王道出一句啞迷，李少傑頓時沉思。

    倍受青龍老頭信任、又認識我、了解我、推薦我的人？黃錦城？不，絕無可能，錦城要有老頭這樣得力的幫手，分家之事早解決了，哪用得著低三下四、唯唯諾諾的求我參加勇格考。

    可到底是誰呢？了解我的人不多啊，總不會是族外人吧？族外人！難道是……？嗬，要真這樣就解釋的通了。

    李少傑眼睛明亮，笑了，笑容很苦澀。青龍旭王跟著笑了，笑容很狡黠。

    “猜到了？”

    “嗯，交友圈太小，猜到了。”

    “作何感想？”

    “哈……到頭來還是逃不出她的擺布。”

    李少傑妥協了，不再捉摸不定。青龍旭王喜色更濃了，他道著：“嘴巴張開，進行儀式，你，意下如何？”

    李少傑遲疑一會兒，力不從心道：“我能……提個要求嗎？”

    “嗯，但說無妨。”

    “埋下種後給我一年時間料理……不，半年，半年時間，我必須處理族內雜事。”

    “好，不論你用半年時間做些什麽，老夫絕不幹涉。”

    他的答複讓李少傑身心放鬆了許多，似乎背負的使命和肩上的壓力都減輕了不少。

    李少傑張開血盆大口，青龍旭王兩指如鉗，一伸夾住了他的舌頭，再一拉舌頭便有一半裸露在外；而後兩指鋒利如剪刀，夾斷了他的舌頭。隨著半條舌頭掉落，鮮血湧流而下，染紅他的衣衫。

    他始終沒吭聲，表情如常；倒讓青龍旭王給了個讚許的目光：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青龍旭王不緊不慢地撿起地上的斷舌，與早在掌心中，花生粒大小的青色果實摻在一起揉了揉。確認他踏入了死亡邊緣，青龍旭王將揉好的肉團塞到他的嘴裏，將輕扶他的下巴使他嘴巴閉合。

    不知過了多久，李少傑像是恍如隔世……

    “感覺怎麽樣？”

    李少傑慢慢睜開眼，聽見青龍旭王的慰問；想要開口，舌頭麻痹感強烈傳來，動都動不了，隻好翕動嘴唇用唇語表達：舌頭麻的不行，我先緩緩。

    青龍旭王笑了笑，上前鬆綁；李少傑起身不太自然的活動活動筋骨，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三顆大鏈球，又扭頭看了眼青龍旭王，意思很明顯：你不為他們解開？

    青龍旭王脫下穿在身上，繡有‘青龍’神獸的白色長袍，漫步貼近李少傑，將長袍披在他身上，輕聲道：“你參加考試不就是避免他們卷入其中麽，何必現在喚醒他們。”

    也是，參考原因他們三人就占了一部分，那就先留這吧，反正青龍老頭虧待不了他們。

    李少傑如是想著，稍稍放下心；摸著長袍，剛想拿下來還給他，不料他道：“這衣服老夫多的，這件就送給你了。”

    李少傑還想推脫，他卻閉目下了逐客令：“你該走了，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

    李少傑幹脆穿上了，摸索著褲袋裏的東西，幸好沒丟，從一疊五顏六色的傳送令中抽出一張，輸入能後就地消失。

    “走了？”青龍旭王眯著眼，看向格子窗外那輪皎潔的彎月，唉聲歎氣，“究竟如何待看風塵啊。唉！”

    *

    淼戦城，閪鱟本家暗部地下基地。

    通往地底的階梯走到了頭，籃球場寬的空間可看到遠處的牆麵有扇凹陷的大門，門麵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文字，左右兩邊各有十位整裝威嚴、朝氣蓬勃的守衛。

    走近後，頭頂數十盞探照燈齊照向他，看清來者何人，二十位守衛齊齊躬身敬服，異口同聲道：“歡迎總隊長凱旋歸來！”

    他嚴肅點頭“嗯”了聲，待守衛暢開大門，便徑直進入。

    門後空間更大，在五條人煙稀少、一望無際的通道之間他走向第二條，通道在燈光的照射下如同白日，腳下鋪的是草坪，偶爾還能看見一兩朵花，兩側每隔十米便有栽種小樹；布景與環境如此格格不入，觀者可不敢多論，畢竟這都是出自於督察總使兼刑事總管的黃錦城之意，連閪鱟高層人員都不敢亂嚼口舌。

    急促步行數十米，貿然停步，推開了左手邊的小單間，進入、關門、踏入建基地時設造的傳送陣範圍內，輸入能與口訣指令，實現傳送！

    眼前景色一晃，到了暗部低、中層成員的集合地。這裏空間極大，景色單調，武鬥場地眾多，來此訓練、交流的人也不少。可他的目標不在武鬥場地，而在供人休息的閣樓群座。所過之處人人都對他躬身敬服，呼名稱長。

    “總隊長，有事稟報。”

    一位高大威猛的中年大叔跟在他的身後，恭恭敬敬道。

    “邊說吧。”他頭也不回的道著。

    “是！淩晨三時二十三分暗部接到一件s級別任務，副總隊長閪鱟禮緯全權交附於支隊長安陽赫處理執行……”（注：任務等級難度從低到高分別是edcbssssss七類。）

    “本陸？”

    “不，跨陸。派遣十六位成員前往杲飋大陸，後方可立即支援人數八位。”

    “嗯，繼續。”

    “淩晨四時五十二分，共接到c級別、ss級別任務兩件，位於乾壇大陸且暗殺地點相隔不遠。副總隊長董嫻麗覺得事有蹊蹺，與第十八大隊分隊長魏哲航同行，率領十位成員前去。”

    “嗯，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準，何況是她，讓她放手幹，出意外我來處理，惹了事我來承擔。”

    “是！”中年大叔用「色」在手掌寫了一封寄給董嫻麗的通告信，握緊一吹，「色」隨風而去；繼續向他匯報著：“

    …………

    滔滔不絕的匯報開始近入尾聲，中年大叔已經跟著他走了好久；臨近氣派的閣樓雙扇門，他忽然轉身對中年大叔叮囑道：“嗯，停吧，未及交代的事況你叫人草略寫給我。還有，跟所有前方成員交代一下：別太逞強，該呼叫後方支援就呼叫，命可比麵子重要。”

    “是！總隊長！”中年大叔躬身告退。

    目送管理使離開，他繞過了十幾座閣樓，到了自己以往臨時休息的小屋洗澡換衣，再派人通知遠在它方的黃錦城前來會麵議事。

    “鏟除內患，勢在必行！”李少傑盯著門口風塵仆仆的黃錦城，惡狠狠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