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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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獸之陣一動,便引出了一赤紅之物。
其渾身長著紅毛,雙目血紅,一對長耳靈動,雲明看得真切,這玩意兒,正是一隻火兔子。
一旁的商奕見其居然不入陣中,就引出了仙劍,隻見劍上青光彌漫,以極快的速度急襲而至。
可這火兔何等靈敏?長耳微動,已知曉仙劍的動向,其後腿一蹬,竟飛出幾丈開外,如同一絲火光。
“雲明!”商奕喊道,隨後劍指一轉,仙劍也是一轉,快速刺向那逃逸而去的火兔子。
火兔這下正正衝至雲明身上,青年早已催動靈力,手上已多了一道淡藍微光,正要對準火兔一擊打去,不料這兔兒聽覺極其靈敏,雲明這一動,竟也被它察覺而出!
它猛地停下,雲明便打出手上的法術,這道淡藍的光芒之中帶有一絲黑氣,直衝而下!
這生物靈智雖遠不如人,可其靈敏不容小視,火兔一下見明了這道詭異的藍光襲身而來,這強而有力的後腿猛得一蹬,生生躲開了這一擊道法神通。
這一道藍光帶著一絲絲黑氣,生生轟至地麵,激起了一冰裂碎花。
就在冰花四濺的時刻,那絲黑氣,竟形成一道內核,形螺旋之紋,向內部塌陷而入,竟讓這火兔向其吸去。
雲明看得真切,自己手中用施展的法術竟有這般異樣。
正當他欲要再次驅使法術,想以這般引力抓住著兔子時。
“邪法妖術”他腦海裏深處,述說著這一句話語。
雲明頓了頓,竟打斷了自己施術的進度。
火兔被這詭異的力道拉扯了片刻,隨著黑氣徹底消逝,它已經“紅了眼”,生存的本能驅使它拚盡全力逃命。
這一耽誤,商奕的仙劍已經來到了它跟前,而這兔兒,腿骨之強韌靈敏,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強行改變這行動軌跡,讓這仙劍僅擦到其皮毛。
它一拐彎,便往阿信埋伏之處飛奔而去。
一時寂靜的樹林中,頓時飛鳥四散,走獸皆驚。
那兔兒靈敏至極,躲避著身後連串襲來的道法,縱身一躍,便又要遁入樹叢之中!
身後商奕,心急萬分,可奈何這火兔好生敏銳,接連幾次均是抓拿不住,不禁殺心暗起。
這兔兒如同一絲遊離的赤火,正要遁入林中之時。
商奕死死盯著這火兔,手中不斷驅使著仙劍進行追擊。
樹叢之間,瞬間凝出一道薄薄的冰牆,正正擋在火兔身前,這一迅雷之勢,任由這火兔靈巧萬變,也不從躲閃這突如其來的冰幕。
一聲脆響,火兔縱身撞向了那道冰牆之上,這一下衝擊,頓時撞裂了冰牆,可也穩穩阻擋了這火兔的逃竄。
“好!”商奕臉露喜色,隨後,未等火兔翻身而起,便祭出一道法術,將其狠狠囚在原地之中。
這兔兒不停扭動身體,後腿,但這藍光透體,絲毫讓它無處用力。
草叢之中,那白發青年,正緩緩走到火兔前,俯身查看了一下。
“阿信,做得好。”商奕將這火兔困緊之後,見天色逐暗,便道:“今天就在此地休息片刻。”
待天邊落日紅霞去,夜幕繁星皎月點綴,黑夜下,那片同樣漆黑無比的樹林中。
一團火焰,正在緩緩燃燒。
不知遠古何時,人們自行取火之後,便有了驅除野獸,黑暗的利器。
就算到了如今,繁華人世,黑夜降臨之時,人們還是需要火,一把可以照耀被黑幕遮蔽前路的火把,盡管是一點點脆弱的火星子,在無盡黑夜之中,也是能讓人感到一絲絲的溫暖。
幽森的樹林裏,一堆火焰,三人圍坐。
白發輕飄,那青年神情愉快,正刨著一個大果子,望著麵前的那團火焰,另一名青年則是一臉平靜,忽由緊閉雙目,像是苦思著什麽,而坐在兩人對麵的商奕,雙目神采奕奕,盯著捆綁好的火兔,自信滿滿。
如今火兔在手,商奕便對引赤獅之事,又添了幾分信心,他從行囊中,取出一有些破舊的書卷,夾帶一張地圖,放在雙腿之上,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兩位師弟,可吃飽了?”商奕並不抬頭,目光依然盯著那張有些皺褶的地圖,火光照耀在他臉上,陰晴不定。
兩人一同來到商奕跟前,這唯一的師兄,便指著地圖上,幾處地方,對著他們道:“幸得下山之前,帶了一本異獸錄,上麵所述凡赤獅可能出沒之地的一些特點,皆是有溫泉和多有赤岩、螢草之地。”
這罷,商奕又繼道:“此地有螢草,附近必定有赤岩,現在此地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便立即動身。”他說完,起身走到火堆旁邊,俯身檢查著火兔身上的咒術,隨後又將其囚入一竹籠之中,驅靈力加固了火兔身上竹籠子,施術讓這兔子沉睡而下。
見一切穩穩當當,這兔兒絲毫不能動彈半分。
“師兄,第一崗由我來,你先休息一下吧。”
“那就拜托你了,阿信。”商奕點頭,便找了一處靠背之地,閉目養神。
不久之後,也熟睡而去。
而一邊的雲明,呆滯的眼神,空洞的凝望著麵前燃燒的火焰,手中拿著得半個果子,掉落在他的腳上。
回想起不久之前,手上的法術驚變,他心中自是一陣不安。
“外道真宗。”他靜靜低聲輕喚著,這個在當今天下仙宗諸派之中皆視為禁忌仇敵的門派。
“雲明,怎麽了?”一旁的阿信側目望著身旁這個目光呆滯的青年,說道。
雲明隻是搖頭,又強笑而起,從行囊裏,取出一些幹糧,遞給阿信道:“阿信,試一試這個,肉饃!”
不料阿信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不能吃肉。”望著雲明手上的肉饃,那肉香,輕輕散開,阿信往後退了幾步,竟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清秀的臉上已滿是汗珠子,最後,他還是沒有忍住,跑開數丈之外,扶著一旁一顆大樹就嘔吐了起來。
雲明也是一驚,忙將手上的幹糧塞回布囊之中。
“阿信,你怎麽了?”
火光閃爍不定,此時,阿信臉色更是白的嚇人,手也顫抖不止。
正當雲明走到阿信身旁時。
他轉頭,望著雲明,聲音也開始有些沙啞,但他依然繼續說下去:“肉,我這輩子都不能吃了,甚至聞到肉香,也忍受不了。”
阿信默默抬頭望著星空,目光中帶有一絲恐懼。
“到底怎麽了?”
白發青年扭頭望著雲明,良久之後,他歎息一口氣,說道:“十年前,那一場百年旱災。”
阿信擦淨了嘴上的嘔吐物,便轉身,走到雲明跟前,續道:“我記得,那時候,又恰逢一場蝗災,旱地千裏,草木皆枯,那些井,那些河流,均無一滴水,無數人甚至在家中活活餓死。”
“餓極之人,紛紛相食”他說到這裏,閉著雙目,渾身開始顫抖。
這驚心動魄的場景,似乎又回到了他的眼前。
雲明知道,阿信這種痛苦,他是無法理解,隻是輕拍阿信肩膀。
皎月星光,又伴幽林夜鶯輕啼。
如此之黑夜,望景卻是獨醉,兩人也不再多言
漫漫長夜,何時天明?
三人黎明便起身,帶著火兔,在附近林中又設下引獸之陣,可等了半日,無一收獲。
接連幾日奔波,設陣,依然是絲毫沒有收獲。
“這樣下去,這火兔恐怕活不成了。”阿信望著這原本還能不斷掙紮的兔兒,自放了幾次血入引獸陣中,其越發是精神疲憊。
“喂它一顆歸元丹,應該還能撐下去。”商奕也不看火兔一眼,隻是望著地圖,皺著眉頭。
三人來到濟州時已是月中,如今時間無多,若不快些尋到“赤獅膽”後果將不堪設想。
“隨著那些赤紅的螢草找!”眼下時間越發急迫,商奕已是不能再停歇片刻。
一路走去,但見山路越發狹窄,最後隻能踏著雜草矮樹叢中艱難行走,為了能夠仔細觀察,三人自是不能禦劍。
遊走在這片山林之中,赤紅的小草時而多,時而少,絲毫沒有規律,逐入深處,這原本風景秀麗的山嶺深處,是白骨遍地,有的是野獸,有的甚至是人骨,烏黑血跡,以及一些殘缺的肢體,已是分辨不出究竟是動物的,還是人的。
不時傳來山中野獸的嘶鳴,樹梢上飛鳥急越,而草叢中,不時見有一絲絲血跡,一幕幕與之前樹叢之中截然不同的場麵,讓三人放慢腳步,四下戒備著。
樹木雖並不高大,但卻異常的茂密,把絲絲的陽光遮得嚴嚴實實。
最後不由得要用法器引光,才能看清樹叢之中的事物。
三人正專心辨著土質,忽聽身旁不遠,“嗖嗖嗖”之聲不絕,這聲響越發靠近,三人自是停下腳步,手中的仙器,法術皆是隨手可擊出。
正當三人全身灌注,正緊緊盯著那嘈雜聲響的來源!
不料,幾道泛著青光的仙家法器激飛而出,直直襲向三人。
商奕率先引動手上仙劍,但見藍光大盛,化作一道屏障,護住三人。
這幾道青光,急襲在這道屏障之上,頓時便被震開。
“好。”看著商奕生生逼退這一番齊攻,雲明阿信心中皆是佩服,可商奕嘴角出卻緩緩流出鮮血。
“快走。”商奕喊道。
“縛陣!”但聽樹叢中一聲男子大喊。
這幾道青光頓時散開,成環形,圍著三人在陣中。
此時,樹叢之中,竟走出四五個人來,皆是穿戴青綠長袍之人,手上的仙家法寶更是仙光大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