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寒光交錯，凜月身影極快，飄逸不定的步伐，手上的兩柄長劍化作兩道如閃電一般，向那男子襲去。

    每劃出一劍，都迎來一陣冰涼刺骨的劍風，將男子身後的樹木攔腰而斷，就連那些潭邊青石，也被劃出了無數劍痕。

    但是，無論如何，每劈出一劍均是落得一空，反而凜月身上湧出道道血痕。

    劍氣溢滿著整片樹林，落葉和樹木，均是砍出了一道道劍痕，凜月手中的雙劍凝成兩道寒光，把男子籠罩在其中。

    雙劍激烈而快速的斬擊，引得凜月身上的傷口，不停地溢著鮮血。

    而那名灰袍男子，並沒有出劍的意思，枯枝在他手上，反倒是帶著一種勢如破竹氣勢。

    揮出的一擊，血花四濺，凜月隻覺左肩一疼，又見男子手中枯枝快得詭異，所到之處，竟不帶一絲風聲，如同鬼魅，少女不由得向後躍出數丈。

    短短數丈的距離，男子卻似乎並沒有追擊的意思，反倒撓了撓絡腮，看著麵前的凜月退後數丈。

    寂靜的樹林之中，如今卻並無一絲風聲。

    一切都似乎靜默著。

    就在男子淡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笑意。

    “今天是吉日。”他目光從少女的身上，緩緩移到手中那兩柄長劍上。

    孩童打鬧的聲音，木劍竹刀相擊的聲音，還有一絲切切私語，還有零星的掌聲。

    在他的腦海之中漸漸回蕩起來，手中的枯枝不由得緊緊得握緊了。

    “動手吧。”

    而另一端，凜月身上的藍袍已經被鮮血沾濕。

    劇烈的呼吸，身上的劍痕帶來的疼痛刺激著凜月的每一寸神經，汗珠已經滿布了她的額頭。

    盡管如此寧靜，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凝重，麵前的男子神色淡然，左手執著一根鮮紅的枯枝。

    笑容，卻沒有感覺一點嘲弄的意思。

    少女身上卻無此沉沒，四肢仿佛都灌滿了鉛，就連手上的劍似乎也比剛才重上了許多。

    一滴汗珠子，滑落了在她的雪腮上，呼吸聲乃至心跳聲，在此時此刻，也是如此清晰。

    他並沒有移動一步，隻是呆在原地，用那根枯枝撓了撓後腦勺，腰間那一柄破破舊舊的長劍上，泛著點點冰冷的光芒。

    我已經變成獵物了嗎

    凜月心中默念道，鳳目盯著他的身上。

    左手劍法？

    麵前這個人寬大的灰袍長袖中，隻露出一個左臂。

    “小貓咪。”他淡淡道，話音一落，眼睛正視麵前的少女。

    見得寒光閃爍，漫天飛舞的落葉，映著一道道弧形的氣浪，正正向著男子襲來，原來平靜的潭水沸騰而出。

    枯枝敗葉，遮天蔽日，萬物漸漸籠罩在陰影之中。

    六道弧形劍氣，將男子的四麵八方盡數封死，而四周風呼嘯著，撕裂著麵前阻擋的的一切。

    狂風怒吼著，所觸及之處，皆是留下無數劍痕。

    男子閉上眼睛，身影一側，手上枯枝迎著那幾道強大劍氣。

    枯枝，在這陣帶著無上威勢的狂風之中，滑落而下，形成一道弧光，簡單而平凡的斬落。

    一切似乎都凝在那一瞬間

    風落成空，零碎的樹葉緩緩飄落而下，掉落在，這片滿是刀瘡劍痕的土地上。

    那根枯枝，定在凜月的脖子之上，而少女手中的兩柄長劍離男子尚有一尺之遠。

    “我輸了。”凜月目光空洞，緊咬著櫻唇，清秀端莊的臉龐已是一片煞白，顫抖的話語依然是清晰無比

    我的劍上，所沾之血，竟是我的。

    “小貓咪，遊戲結束了。”男子淡淡道。

    “不！”少女猛得往後急退了幾步，重新手上，兩柄長劍冒著寒光，鳳目神采奕然。

    “死，如今便是。”

    “你，叫什麽名字？”女子說道。

    男子歪了歪頭，淡淡道：“叫我阿城便可。”

    “凜月。”少女又咬了咬櫻唇，臉上神色由白轉紅，鳳目盯著麵前的男子，抹掉了劍上的血跡，還劍入鞘。

    凜月站的筆直，鮮血點落在這片土地上，忍著疼痛，她微微鞠躬，便有亮出了兩柄長劍，緩緩道：“請拔劍，我想堂堂正正的死在你的劍上，而不是那一根枯枝”

    古老的禮儀，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一個用劍的人會在意的禮儀，卻在這名女子劍客身上，重新出現。

    寒光閃爍，灰袍男子也緩緩鞠躬，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正正走到離女子半丈跟前。

    “這條路，是誰引導你的。”阿城收起了笑意，肅然道。

    少女也不說話，目光呆呆望向地下，答道：“是我自己選擇的。”

    “那你選錯路了。”他淡淡道：“忘掉那些所謂的美好。”

    男子盯著自己左手上，那一柄三尺半的長劍。

    從拿到它的那一刻起，至今，它倒沒有變多少，而持劍人，反倒是麵目全非。

    每一天，這世上的生靈都經曆著生死，而你，也是其中的一環，沒了這一環的話，這便不是自然之道。

    當你認為逃脫的時候，其中你隻是陷入了另一環之中而已。

    “開始吧。”男子低語道。

    凜月隻覺渾身一沉，手上得了兩柄長劍幾乎要掉落在地。

    此時此刻，灰袍男子已經在襲到了她的麵前。

    兩柄長劍交錯，卻跟不上那一道寒光的斬落

    一道血花，便在空氣之中綻放。

    這條路，是用無數生命鋪墊而成的，充滿肮髒的絕道。

    “柔弱，不堪一擊，一個女子不可能成為頂尖的劍客。”老人緩緩道。

    “我可以，不是有人已經達到了嗎？”

    “那麽久過去了，想必已經死了。”老人端坐著，衝著麵前少女喝道：“不要再舞刀弄槍了，回到你的房裏去。”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少女提著兩柄長劍，直直往大院門中走去。

    驚得那些家仆紛紛上前勸住。

    “莫要攔她，月，你出去這個大院門之後，你便不要再回來了。”身後蒼老的聲音緩緩道。

    少女一聽此言，定住了腳步，回到盯著身後的老人，回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的劍之道。”

    此話一落，她便提劍，邁步出了大院。

    “老爺，我這便去把小姐尋回來。”身旁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緊忙迎到老者身前拱手道。

    “老溫，此事聽我吩咐，讓她去罷。”

    “這”

    “你忘了，我們祖祖輩輩，均是習劍之人。”老者望著敞開的大院門，緩緩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