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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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當空,繁星點點。
東洲深秋,夜空清涼。
風海山中,郊野別院。
三人正坐,盯著麵前身前石桌。
火光下,其中一姑娘,穿一身淡黃衣裳,清麗秀美,望著身前石桌。
晶紅的項鏈,靜靜地躺在三人跟前。
“丫頭,開始吧。”另一名青年說道,而坐其身旁的,又另有一青年,白發雪眉,長得俊秀無雙,兩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麵前的項鏈。
小姑娘聞言,又望了望月色,片刻之後,點了點頭,便取出一根銀針,在自己右手食指之上,輕輕一刺。
血,滴落在項鏈之上。
一陣狂風大作,四下漸漸變得躁動。
沙沙之聲絡繹不絕,原本項鏈上,那一顆晶紅的寶石,緩緩吸收了那一滴血珠。
淡淡的紅光,在黑夜之中,格外顯眼。
兩名青年也目不轉睛,直直盯著項鏈,生怕錯過些什麽。
隻見得身前那名少女伸手,將那發光的鏈子握起,嘴中,也不知念動些什麽。
片刻之後,風聲忽止,萬物歸寂,似乎一切隻是突如其來的夢境。
“怎麽了?”白發青年忍不住詢問道。
少女不答,一雙黑眸直直望著前方出神,瞳仁漸漸放大。
兩行血淚,從她的眼眶之中流下,驚得身前兩人紛紛起身,急忙問道:“怎麽了?”
女孩卻像是泥塑雕像一般,對兩人的毫不理會,任由眼中兩行血淚滴落。
“雲明,她怎麽了?”阿信走到少女身前,扭頭對身側的雲明問道。
雲明更是摸不著頭腦,正要伸手擦拭少女臉上血跡。
“哥哥,就在我身後,你們快些禦器行空帶我去罷。”女孩的眼睛,那黑色的瞳仁,如今變得豔紅,兩行血淚依然不止的滴落。
女孩抓著雲明的手,急道:“快,不必管那血淚。”
“好。”雲明也不再詢問,隨即架起了一柄小黑木劍,又背好一個包袱,背著那小姑娘,便與阿信一同運靈驅劍而行。
一路而去,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少女不斷在雲明耳中低語,引著路,他們一行人,便在這漆黑的山林之中疾馳而去。
眼前的景象中,大片大片的樹林越發密集。
“停,就在下麵。”肩膀上,少女低聲道,兩行血淚已染紅了她和雲明的衣衫。
雲明往下望去,隻見得樹林之中之中有一麵水潭。
“阿信,丫頭說,這水潭之下便是。”
三人這罷,一行降落在那麵靜如明鏡的水潭之旁。
一陣腥氣撲麵而來,麵前的一幕,讓二人心驚膽戰。
隻見得這水潭邊上,滿是血瘀,屍骨,腐肉惡臭無比,甚至引來一群怪鳥,正在啄食著腐爛的殘肢內髒。
水潭邊上,也是堆積著不少惡獸屍骸,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一派惡境惡象。
“你哥哥在哪兒?”雲明緩緩放下背上的少女,逐問道。
月光下,丫頭瞳孔漸漸褪去血紅,兩行血淚也停止了滴落。
“他就這裏。”她閉上眼睛,緩緩道。
這話一落,一陣山風大作,揚起屍氣惡臭,讓兩人心中一涼。
雲明更是氣海之中翻起一陣冰涼,隻見月光潔白如玉,卻漸漸蒙上一層陰影。
“小心身後!”雲明大喊道,手中長劍帶著一陣寒光出鞘,一道急火,帶著一聲獅吼,直直衝向阿信。
阿信也覺身後腥風大起,速度之快,遠超所想,下意識握緊腰間的銀色長劍,護在後心,便原地臥倒。
那一道急火,正正擊在那一陣黑色的身影之上。
不料,黑影身上帶著一陣紅光,一柄長劍直直破開了那一道火焰,帶著一聲詭異嘶吼。
黑劍引出一道極快的黑氣,直直撲向雲明。
這一下,雲明氣海之中,引出一道靈力,注入手上的清玉劍上,隻見劍上透著一絲黑氣,正正抵禦住了那黑色的劍氣。
但這一格,這道劍氣頓時四分五裂,將雲明身旁的土地活活刮出了數道深溝。
這力量之大,雲明連撞下幾顆大樹,方才止住了後退之勢,握劍的手已是麻木無比。
便在此時,黑影之中,突出一根黑色荊刺,其上,布滿了血紅的絲線,直直刺入了雲明的左肩!
清山,溪邊農莊。
月光瑩白,灑落在漆黑的土地上。
寂靜的夜中沒了蟬鳴,餘下的卻是天上點點星光。
窗前,銀白的光,照耀在她的肩頭,隻見得長皮披肩,端莊的臉龐上,一雙妙目如炬,手中厚厚的經卷已翻至最後一頁。
發黃的燭光下,她支撐著身子端坐而起,輕手將那卷經書,放在身側一張椅子上,透過屋內稀疏的光芒,凝望著那兩柄掛著房門旁的長劍。
滿身纏著白布,草藥的味道,還有血的味道,少女臉色蒼白無比,卻依然挺直身子,扶著那一張木椅子,她緩緩站起身來。
櫻紅的血花,從她的右臂上綻放,在纏繞的白布上,引得格外清晰。
一步,一歇,她不停的前進,朝著那兩柄長劍緩緩走去。
血,滴落在地板上,每走一步,伴隨著劇烈的痛苦。
緊咬櫻唇,終於走到了那兩柄長劍的身前,伸出撫在其中一柄長劍之上。
少女的額頭上,已滿是汗珠,眼前也似乎開始有些模糊。
“我幫你取劍吧。”安靜的房間裏,一股男聲回響著。
女子扭頭望去,隻見房門旁,一名男子正端著青瓷碗,正看著她。
少女低頭道:“多謝。”
“你還挺任性的。”
“對不起,我隻想擦拭一下劍身。”她望著燭光下,木桌上平放的劍刃。
“自己的身子也不顧了?”
燭光下,見得男子長得清秀俊朗,穿一寬大衣衫,瞧去,甚有一派文雅儒士之姿,正是救助她的子傅。
他坐在椅子上,提起其中一柄長劍,觀視片刻,目光凝聚,似乎在想些什麽,轉而又道:“這劍已有一些時日了。”
“不知,可否拿一些皮毛和毛巾過來?”凜月盯著男子,緩緩道。
“我這兒正好有一些鹿皮。”他從身旁包袱之中,取了一巴掌般大小的褐色皮毛。
“多謝。”當凜月正欲伸手去拿。
不料,男子微笑搖頭,道:“養劍之道,我也略通,交予我吧。”說罷,他拿起桌上長劍,輕輕拔劍出鞘。
清嘯聲起,隻見得那柄長劍寒光奪目,劍刃上,一道道逆文帶著一陣寒氣衝鞘而出。
“我來便可。”少女似乎有些不滿,她盯著身前男子,昏黃的燭光下,這個文弱的身影,卻變得凝重。
屋內寂靜一片,男子盯著手中的長劍。
“這把劍,好生沉重。”他緩緩道,端坐而下,就在木桌上,平放著長劍,舉手拾起那塊皮毛,便在劍身上細細的擦拭。
“”女子望著子傅的身影,也陷入了沉思。
燭光下,清清楚楚地看到,劍刃上,一道道逆刃花紋,妖嬈豔麗,有的似人形,有的似獸態,而男子盯著劍身,用手中的鹿皮,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起來。
“這一路走來,你是為了什麽?”男子笑道,手上的長劍每擦拭一次,劍上鬼魅一般花紋,扭曲而又詭異的形態。
寂靜的房中,凜月的聲音,堅定的回答道:“用它劃出一片天。”
子傅聞言,微微點頭,道:“西洲之地,洛山以北處。”
“奕劍宗?”女子目光如炯,望著男子。
“我想,那個人會很歡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