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泰國？而且是和榕城集團的宋大公子一起？”

    杜青檸把這個消息和梅沫他們一，姐幾個都不淡定了。

    韓梅、梅沫、周爽兒、杜青檸是大學裏一個宿舍的姐妹。除了杜青檸，其他三人都選擇了考研。梅姐和爽兒考到了城的另一所大學，相隔不遠，每周四人總要抽個時間聚聚。上次聚，杜青檸還在失戀綜合症修複期中，沒能參加，他們也就沒能知道她拿到了榕城集團的ase。

    杜青檸眉眼裏全是笑：“辦了四年的護照，終於能派上用場了。而且和男神同行，算是對我失戀的安慰吧！可惜我拉黑了徐劍的朋友圈，不然可以跟男神蹭個自拍照發上。”

    梅沫把臉一拉：“你這就不對了啊，拿到了宋方城的ase，聚會不來就罷了，微信裏總可以一聲吧！從實招來，和他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梅姐和爽兒也起著哄。

    杜青檸喝一口韓梅從家裏帶來的青梅酒，慢慢悠悠地：“你是發展嗎？你們覺得我有戲嗎？”

    三人期待地看著她。

    杜青檸歎口氣：“人家可是天之驕子，連我的名片都隻交給秘書來保存呢。”

    大家都明顯失落了一下。

    四個人當中，的確沒有那種豪門背景，能與宋方城這種家庭門當戶對的。杜青檸的父母是教師，勉強算得上是書香之家，而且又是她們之中最漂亮的，如果連她也入不得宋方城的眼，那她們誰還有希望呢？

    “可是我不明白哎，宋方城這是傻了嗎？應該是你們做業務求著他，現在反倒是他出錢出力邀請去國外參展，他不會看上你了吧？”爽兒得直爽。

    “你想多了”，杜青檸不自覺地引用了南城綠柚的這句話，“其實是泰國的果品商邀請他們，他們團隊中的一個人臨時有事去不了，剩下一個名額，而我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出現了，宋公子一時心血來潮拯救我一把而已。”

    “好羨慕啊，誰來拯救拯救我呢”，爽兒一臉的羨慕。

    梅沫一杯一杯地喝著青梅酒，這酒清酸爽口，但最適合夏天來喝，清熱解暑。現在是冬末春至，乍暖還寒，喝多了胃裏要受不了。

    “你問問他，可不可以再多加一個人？”梅沫放下酒杯，定定地看著杜青檸。

    幾個女孩都驚奇，沫想出國？

    “這個……”杜青檸有些為難。

    “費用我可以自己出”，梅沫無比的堅定。

    這讓杜青檸更加訝然。沫要自費出國？據她了解，除了來回機票，這次出差吃住都是綠中島度假村，這是一個私人島嶼，價格高得離譜。何況邀請方還安排了人遊玩和購物，這一趟下來，如果自費的話要花多少錢，簡直不敢計算。

    “你是打算賣身還是賣身？除了這身皎好如初的皮囊，你還有其他存貨嗎？”

    “自費？沫，你是瘋了吧！”

    “人生難得幾回瘋，”梅沫一笑：“這麽高端奢華的商務體驗，我也想來一把。錢你們不用替我擔心，隻要青檸能為我爭取這個機會。”

    “就怕真的爭取到了，你瘋狂這一回，要還債一輩子。”

    “我梅沫，還不至於這麽淒慘吧。大不了，那就真的賣身好了。”梅沫溫婉一笑，眼波流轉。這一刻杜青檸真的覺得，梅沫有翻身的資本。

    杜青檸委婉地向袁秘書提了這個要求，請他代為轉達。袁秘書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一個星外來客。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迅速掩飾了這個眼神，替換上一幅彬彬有禮的模樣。

    “請您參加這次果展會，是宋總的決定。您的這個請求，還是單獨跟他交流比較好。”

    哦。杜青檸應著，還是少不了要再跟宋方城單獨見一次了。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不要提的好。”袁秘書好心道。

    杜青檸展顏一：“謝謝，可我還是想試試。”

    試一試，也許，再增加一個名額也不定。

    可是沫為什麽要決絕地參加這個商務團呢，如果實在想去泰國，報個旅遊團也行的。

    有些事情經不起推敲，她還是希望，不要象她想的一樣。

    袁秘書看著杜青檸向大樓內走去，牛仔褲、白襯衣、灰色的大衣，披肩的長發在陽光下閃著健康的光澤。這個女孩，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他跟了宋方城五年，從來沒見他對任何女孩有過親近的表示，而這個杜青檸，僅憑一份寫有她名字的案，便讓宋方城親自談這個ase，然後又從他手裏拿回她的名片，以及，邀請由公司出資帶她到泰國參加果展。

    這個女孩……不簡單啊！

    “你是，你要自費，把公免的機會讓給你的朋友嗎？”

    杜青檸點點頭：“可能我現在的錢不夠，不過，最多一年，我會還給你的。我可以打欠條。”

    “寫吧。”宋方城指指桌上的紙和筆。

    “寫……寫什麽？”杜青檸已經做好了軟纏硬磨的準備，宋方城的話讓她有些懵圈。

    宋方城慵懶的：“欠條啊。後悔了嗎？我也差不多要後悔了。”

    杜青檸眼睛一亮：“你同意了？！我寫！”

    真的怕他後悔般，她幾乎是撲到桌子上，抓過了紙和筆。

    但是，寫什麽呢？

    “多……多少錢……”蚊蚋般細的聲音。

    三萬，五萬，還是十萬？千萬別超出她的預期才好。

    “就寫，欠宋方城65餐晚飯。”

    這算哪門子欠條？而且，男人都這麽喜歡吃女人的免費餐飯嗎？這個ase拿不下來，伍海波要吃她三年酸粉，自己隻要寫下這個欠條，又欠了宋方城一年的晚飯。

    男人的世界還真是令人費解。

    杜青檸還是乖乖寫了。人為刀殂，我為魚肉，既然要求人，但要有態度。

    “麻煩你，別告訴我朋友欠條的事，就……”

    “公免的。”

    這個傻孩子，不要太別人太好，容易縱容別人的傲慢，更容易引火燒身，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飛機上，杜青檸先是睡了半程，後半程便嘰嘰咯咯和袁秘書他們聊天，從大學時的趣事，到遊戲裏的人生，聊得不亦樂乎。原本挺無聊的行程，因為她的存在變得格外熱鬧。

    宋方城坐在最前麵，除了看看書，便是閉目養神。梅沫在他斜排靠後的位置，安安靜靜地坐著，你不時給他添水、蓋上薄毯，將煙灰缸裏的煙灰倒掉。

    袁秘書聽杜青檸聊天的空隙，暗暗觀察著這個多出來的成員，不得不，她是塊做秘書的料。辦公室事多繁雜，他正考慮招個助手。梅沫是杜青檸的朋友，而杜青檸又是宋方城看中的人，招她進來，應該是個不錯的決定吧。

    杜青檸聊起遊戲來，簡直眉眼紛飛，話語連珠。但是當有人問她現在在玩什麽遊戲時，她偷眼看看梅沫，無所謂地道：“遊戲嘛，上學時打發時間的消遣，現在工作這麽忙，哪有心玩遊戲，早就刪號退服了。”

    宋方城勾勾嘴角。

    梅沫對著一眾嘻笑的人群道：“點聲，宋總睡著了。”

    杜青檸揮揮手對眾人：“本宮也乏了，碎覺碎覺。”

    是果展會，其實也是客戶邀請的一次免費旅遊。估計方城貿易每年從這裏進口的份額很大，對方吃住行購娛一條龍，用不著自己掏一分錢。

    那份一年晚餐的欠條，是不是簽的有點多餘啊？

    杜青檸不禁有種掉到溝裏的感覺。

    “你是帶著任務來的，不象我們一樣。我們玩的時候，得思考；我們吃的時候你還是得思考。到底怎樣才能讓案更有新意，來打動我？”宋方城見杜青檸明顯心不在焉，忍不住出言提醒。

    “可我看這果展會的宣傳，也沒什麽特別的嘛。”

    杜青檸不服氣。

    不也和他們想的一樣，會展、走秀、慈善晚宴、媒體參與……

    “要看風土、看人情、看細節，形式就是那些形式，但內容就要靠獨具匠心。你們之前的方案，麵子上的功夫是做足了，但是內容上卻很空洞，完全不能打動我。”

    杜青檸撅著嘴——這人，的一套一套，不知道有些事和做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嗎？

    梅沫幫宋方城抱著外套，一言不發地跟著。袁秘書樂得清閑，難得跟宋方城出來，他也能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了，見識見識這異國風情。

    第一頓晚餐是客戶陪同的，以表達地主之誼。十二米長的餐桌，主人陪宋方城坐在最上麵，梅沫因為選修的語種就是泰語，因此被袁秘書安排在宋方城旁邊。主人了什麽，梅沫翻譯過來，貼近宋方城聲告訴他，宋方城頻頻點頭。

    吃不慣咖喱味，聽不懂的語言，在這種場合又不能隨意和身邊的人開玩笑，杜青檸隻覺得毫無趣味。

    簡單吃了幾口，便開始象宋方城的那樣，注意觀察身邊的人和事。

    但看來看去，竟然覺得——似乎宋方城和梅沫挺搭的？

    吃了半餐吃不下去，幹脆信步走出餐廳。

    仰麵望去，是在國內少見的繁星滿天。大棵大棵的棕櫚樹和旅人蕉在風中微微晃動著葉子，發出沙沙地聲響。眼前就是室外遊泳池，清澈的池水倒映著星光，宛若星河湧動。杜青檸忍不住玩心大起，坐在泳池邊，將腳在裏麵，沁人心脾的涼意由下至少，胸中的悶熱也是一掃而光。

    幹脆躺下來，閉上眼睛，感受著清涼鹹濕的海風從臉上拂過。

    “工作時間，誰允許你在這裏偷懶？”

    杜青檸猛地坐起來，腳還踩在水裏，無力支撐，不禁一頭紮進了泳池。

    宋方城第一時間跳下去，將她一把撈起。杜青檸劇烈地咳嗽著，淚水、口水噴了他一頭一臉。

    杜青檸抹把臉，看著狼狽的宋方城一臉石化，結結巴巴地不知是道謝還是道歉。

    懷中的人兒宛如洛神出水，正癡癡地看著他。星空下，暖風中，懷抱佳人，是現實還是夢境？不管是哪一種，他都希望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

    一股熱流從心口直擊丹田，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這種情況下，要沒有一點反應，顯然是不合常理的。在被她察覺之前，還是先上岸為妙。

    她看著他，目光變得有些遲疑，然後猶豫著伸手從他臉上拿下了什麽東西。

    “什麽？”

    佳人兒滿臉漲紅：“剛才……用力過猛……似乎是，鼻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