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藥王山下千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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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家”
醫院病房之,由於失血過多,陸守吳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因為憤怒,臉有些漲紅。望一眼窗外,他低頭注視著的那布條,牙齒咬地咯吱作響。
從昏迷醒來,他都沒有睡個好覺,神經一直緊繃著,老覺得有人要暗殺自己,一點點小小的聲響,都能讓他一驚一乍的,要不然他不會要求人把窗戶加上一個鐵窗的。陸守吳他現在異常小心,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一周前,那命懸一線的感覺並不是很好。
“十二長生碑啊,十二長生碑!亂世你偏偏不出現,非等到這和平安康的生活剛要開始,你竟然出現了。”,陸守吳輕撫那把“吳戈”,喃喃低語著。
這把“吳戈”,是他出生時,他父親親自給他打造的,經曆九九八十一天,反複鍛造一千零一次,沒有繁雜紋身,僅有鋒利暗藏其——鋒芒盡收,這才是上等的兵器。
“操吳戈兮被犀甲”,陸守吳爺爺告訴他這是他父親走之前,親自刻上去的。想想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是生是死,陸守吳沒有見到他父親一麵,就連照片,他都沒有見過。
陸守吳輕輕拂過短劍上的這幾個字,心有些悲戚。有些人的命運真的是被注定的嗎?
“吳兄,我能進來嗎?”
張耳在病房門外,沒有推門進入,而是先隔著門對立麵的陸守吳喊了一聲。他這樣做,可是充分吸取了他人的“血的教訓”。在這之前,凡是進來的人,都被陸守吳反一個飛劍,給紮傷了,要不是張耳給醫院把具體情況說清楚,估計陸守吳現在已經被送進精神病院了。
雖然確定是張耳,但是陸守吳依舊把“吳戈”緊緊握在,知道張耳推開門進來,然後關上門,走到他床邊,那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見張耳有提著飯盒來了,陸守吳問道:“張兄,今天你又做的什麽好吃的,上次那百菌湯很不錯的,回頭我病好了,你可要教教我,我回家給你代舞嫂子也做做,讓她嚐嚐!”
這些天,張耳每次聽到陸守吳說“代舞”這兩個字,他都覺得惡心,恨不能一刀切了陸守吳這個混蛋。雖是如此不舒服,不過張耳還得笑臉應和,畢竟他得給陸守吳營造一種假象。
“好呀!先別說了,快嚐嚐今天這補益氣湯。”,張耳邊說,邊打開飯盒,給陸守吳盛湯。
陸守吳接過張耳遞過來的湯,放在鼻下聞一聞,然後笑著說:“這湯你加了多上人參啊!這又讓你破費了。”
說罷,他舀一勺送進嘴裏,接著對張耳豎起大拇指,說道:“沒想到老弟還藏著這麽好的煲湯藝!沒想到這次出了些意外,竟然讓我又對你了解一番,這是禍兮福所倚啊!”
張耳聽到這句話,心一驚,不禁暗咐道:“難道他發現這事背後有我?”
正當張耳出神地猜測著陸守吳話意思時,陸守吳見張耳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開口說道:“謝謝張兄這些時日對我的照顧,要不是你,說不定我早就土下埋了。”
“吳兄,你別再提這事了,若非我,你也不可能這番樣子”,張耳這句話可謂大實話,隻不過陸守吳可不這麽認為。
“人倒黴的時候,喝水都能塞牙縫,這事不怨你,你有你的事情要做啊,誰也沒有想到,那天你臨時有重要的事情。這事不能怨你!”
這話,陸守吳說地可謂發自肺腑,畢竟在他心裏一直是認為張耳救了他。不過,若陸守吳知道張耳命令殺在他身上補了幾刀之後,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這樣說了。
“我”
陸守吳見張耳張口要說話,趕快把碗遞給張耳,忙說:“再給我來一碗吧!”
“別喝那麽多,你這才起色!”。張耳雖這樣說,卻沒停下,再次盛了一碗,遞給陸守吳。
陸守吳接過湯,四口就喝完了,把碗放在床邊的桌上,然後說道:“你不是今天就走了嘛!要是不在多喝些,以後可是很難喝上了。”
“是啊!”
張耳說完這句話,便沉默了。他之所以沉默,是因為就在他送陸守吳進醫院那一天,他被查出了癌症。癌症在這個時代意味著命不久矣,張耳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看著神色黯然的張耳,陸守吳忙轉移話題,說道:“你今天要出發去西藏,趕緊回去吧,你看時間快到了!”。陸守吳指著病床對麵牆上的掛鍾,給張耳看。
“嗯!”
張耳低頭應和一聲,隨即收拾起飯盒來。待收拾完畢,張耳對陸守吳微微一笑,說道:“我走了!”
陸守吳看著張耳離開的背影,想著他剛剛那強做的微笑,心莫名地心酸起來,天才一半的人物就這樣要結束了他的一生嗎?
“給!這串金剛以後就保佑你了!”,走到門前,張耳轉過身來,從上退下金剛串,扔給陸守吳,不待他開口說話,張耳便推門離開了。
張耳發現今天的醫院格外的熱鬧。有新生的生命降臨人世,也有人死去;有人病好高高興興地出院,也有人痛苦哀嚎的被送進來
這一進一出醫院,張耳仿佛在人世間奪走了一個輪回。站在醫院外,張耳抬頭仰望著天空,他從未意識到這世間是多麽的美好!
死過一次的人,真的會看淡生死?張耳覺得那純屬扯淡,窮過的人更吝嗇!
出了醫院張耳沒有選擇坐車,而是一個人漫無目地地遊蕩著。他說告訴陸守吳今天去西藏,也僅僅是一個找個借口擺脫他罷了。
張耳一直沿著路往東走。無論繞多遠的路,走過多少個路口,看見多少的人來人往,最後還是要回家的,索性一直往前走吧!
袁敏慧給張耳留的那套別墅就在醫院的東方,不過坐車要走一個多小時。令張耳沒想到的,是他不行也就走一個多小時,就回到了別墅,兜圈子廢的時間太多了!
往常,隻要從外麵回來,張耳都要先泡一杯茶,不過今天張耳沒有泡茶,而是在櫥櫃裏麵翻出來一小麻布袋的咖啡豆,自己磨了起來。
忙活了半天,喝著自己磨的、自己煮的咖啡,張耳突然覺得人到底怎樣才算快樂?是兜兜轉轉呢,還是直來直去呢?
夕陽投進屋,張耳起身走到地下室。
在這裏住了也將近兩個月了,張耳才在一周前,發現這座別墅下麵竟然別有洞天。
地下室不算大,也就兩間房的大小,裏麵布置倒是非常的精致。進門,腳下是十階的楠木樓梯。地下室的正間是上好紅木書桌,有兩米長,書桌的後麵是一把黃花梨的椅子。
書桌左邊靠前是一口瓷缸,缸裏種著睡蓮,長勢很茂盛,這一開始令他很好奇,不過在地下室度過一晚上之後,張耳也算明白了個緣由。原來地下室並非完全密閉的,在睡蓮的上方有個兩平方米左右的玻璃窗,陽光能照進來幾個小時。
書桌的右邊是一盆景,是一種奇怪的植物,枝幹鮮紅一尺來高,稀稀拉拉上麵墜著十幾片碧綠色葉子。說他奇怪是因為它不能見陽光,遇陽光即枯萎,陰暗處則又立即恢複如初。
其他靠牆地方皆是書架,書架木材還全是黃金樟木。
張耳在這裏麵也待了些時日,但是每次進來他都會感慨一番原來屋主人的品味真的是非凡。這倒不因為這些東西有多貴重,而是這些東西被他這樣布置。
與往常一樣,張耳進來就坐在書桌前,不過這次倒不是看書,而是琢磨他裏的那兩塊十二長生碑。
張耳拿著放大鏡,在燈下仔細地看了起來。
過了許久,月亮已經升至當空,透過玻璃窗,月光落在睡蓮之上。睡蓮在月光下慢慢開放,散出的淡淡清香,應和著地下室裏木材散出的幽香,兩者交織在一起,慢慢隨著張耳的呼吸,進入他的體內。
原本有些疲憊的張耳,在這混合的香味下,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一般清醒。
“咦!原來是這樣啊!”
張耳看了幾天,今天總算有些收獲。
隻見張耳把兩塊十二長生碑,小心翼翼地在放大鏡下對接在一起。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為兩塊十二長生碑,那些對接部位非常的多,而且小——最大的也不過毫米。
“哢、哢哢、哢哢哢”
隨著輕微的哢哢聲響,張耳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張耳眼前的這兩塊十二長生碑像活了一般,在書桌上動了起來,原本那些不知道是花紋還是字的“圖案”,盡然在蠕動,漸漸變換成張耳能看懂的字。
一切隨著哢哢的聲響消失,均歸於平靜。唯一的聲響就是張耳那粗重的呼吸聲,張耳現在兩眼放光的盯著桌上十二長生碑!
兩塊變成了一塊,大小卻完全沒有變化,唯一變化的就是,花紋消失,隻留下個古老的金大篆:
“藥-王-山-下-千-佛-成”
張耳一字一字地把這幾個字讀了出來。
他聲音剛結束,這個字像魔咒一般從張耳的眼睛之鑽進張耳的腦袋裏,在他腦袋之轟然炸開。
此時在張耳腦袋之回響著“藥丸山下千佛成”這個字,聲音每響一次,張耳就覺得自己與原來的世界就遠離了一分。
千次?
萬次?
張耳已經記不得了,他現在除了那“藥丸山下千佛成”聲響,就剩下身體的疼痛能感知到了。
“糟糕啊!身體又開始腐爛了”,張耳心不禁暗暗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