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半生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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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時,天空飄雪花。
坐在山頂,張耳環視四周,一片白雪茫茫,極目望去仿佛世界的盡頭也是銀裝素裹,潔白聖潔。
沒有嫋嫋炊煙,也沒有咧咧寒風。這裏雖然大雪紛飛,卻好似江南月春風裏一般,柳絮飄揚,宛若仙境。悠悠不絕的佛號鍾聲,使張耳瞬間置於西方極樂世界。
舉著水杯,張耳茫然失措,不知置於何處,這裏亦凡塵俗世,又好似極樂仙境。
他內心平靜,心那黑暗狹隘的地方,猛然之間迸發出光芒。張耳微微歎息,自言自語道:“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置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仿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逍遙者,一瞬之間!
張耳起身,收起水杯,然拍拍身上落滿的白雪,背起包,緩步下山去了。
大喜大悲,生生死死以後,任何人多多少少,都會有所感悟。這感悟不是什麽心得體會,而是那種修仙悟道一般的“悟”。
這些天裏,張耳心真有一種永居深山、任我自生自滅的念頭。
從聽到司凡那話以後,張耳心早就明白,“藥王碑”指示的東西,一定會在藥王山後的千佛崖,隻是他還在猶豫。他不知道得到“藥王碑”以後會怎樣。他身體的情況,他自己非常清楚,幾乎是生死一線:可以腐爛再生、卻又癌症伴隨。這種情況,使張耳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不過,山頂那番感悟之後,這種生死難測的迷茫陰雲,從他心頭消失不見。事在人為,既然跳進了這個紛紛爭爭的漩渦之,就在裏麵做個弄潮兒吧。
上山容易,下山難。
此話果真不假,張耳從山頂,沿著山路,下到後山。此時,他頭頂冒著熱氣,臉紅撲撲的,額頭之上還隱隱滲出汗珠。
站在千佛崖下,張耳閉目頷首,雙合十,朝懸崖之上的千萬尊佛像,深深一拜。而就在這時,大雪突然停止,一道陽光從蒼穹突然落下,落在張耳身上,緊接著山穀四周佛號四起。之後,一道鍾聲,不知從何處傳來,伴著鍾聲的是天空的流光溢彩。
這一切亦幻亦真,閉目之的張耳自然看不到,不過他看到了自己內心之的那個“自己”。
張耳雖然沒有看到這神奇的一幕,但有人卻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而這人此時此刻正站在千佛崖上,望著崖底的張耳,眼神之流露出解脫和慰藉。
這人是個僧人,不過狀態看起來不是太好——衣衫襤褸,形容枯槁,差不多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給吹散架了。
僧人,從驚訝之回過神來,轉身走進石壁之。你沒有看錯,他就是走進了石壁之。從遠處看,確實是這樣,但是你要是走進那僧人所在之地,就會發現其另有奧秘。
原來僧人所站的地方,是千佛崖的一尊佛像的額頭,那裏被鑿出一個喇叭形的石洞,岩石的顏色是紅色的,而那老僧所著僧袍亦是紅色的,遠處的視覺上,老僧走進洞內,就好似走進了石壁之。
待張耳緩緩睜眼時,他的視野之,慢慢出現一個人影,從崖底蹣跚著朝自己走來。
看清人影的那一刻,張耳內心,大為吃驚。
在這寒冷的山,這個老僧僅著一薄薄的紅色僧袍!張耳心不忍,趕忙脫下自己的藏袍,上前要為老僧人披上,不過卻被僧人給拒絕了。
老僧人握著張耳的,上下打量一番,先是念了一聲佛號,然後說道:“這下我真可以離開了!”
張耳到沒有關注老僧人說了什麽,因為他被那從老僧人傳來的溫暖給震驚了。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是張耳唯一能想到的話。
“這串犀牛角念珠,是當年原的一個道人送與我師父的,如今送與你吧!”,僧人邊說便從上退下一串血**滴的佛珠,拉著張耳的,給張耳帶了上去。
未等張耳開口,老僧人從僧袍之下拿出一物,遞到張耳麵前。看到這個東西,張耳險些激動地要大吼一聲。
這東西是個木盒,與在女媧洞時,沐玉送他的那個一模一樣,同樣的浮雕宮殿,同樣的五個大篆字:“十二長生殿”!
在張耳有些恍惚地接過木盒後,這時麵前的老僧人,會心地一笑,未說一言,便轉身離開。離開了這個他守候了近百年的地方。
他歲,便被師父收為徒弟,到現在他九十六歲,整整九十年,他都一直守在這裏,等待那個被佛光洗身的半生佛。
如今終於被他等到了!按師父十年前臨走時的話,他現在要去那個約定的地點去找他師父去了。
目送老僧人消失後,張耳打開木盒,裏麵躺著的確實是一塊“十二長生”碑。張耳粗看一言,趕忙合上木盒,把它放入背包之,然後匆忙離開裏此地。
張耳剛離開千佛崖崖底的山穀,曹逍遙和司馬火便從山穀的另一側走了進來。
“逍遙,我剛才好像看到張耳從這裏離開了!”,司馬火指著張耳離開的方向,對一臉凝重的曹逍遙說道。
“司馬,你能不能專心些,咱們現在做的事情,關乎咱們兩個家族的生死存亡,帝魂再找不到,天下氣運會大改!”
司馬火聽到這話,便閉口不言了,雖知道曹逍遙誤解了他的意思,不過他更明白曹逍遙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不知何時,天空再次下起了雪,司馬火從背包之拿出一件大衣給曹逍遙披上,然後掏出上了膛的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過了一會兒,曹逍遙從包裏掏出望遠鏡,借助望遠鏡,他一寸一寸地觀察著對麵的千佛崖。
“哈哈,咱們還真給漏過了一些東西!”,曹逍遙興奮地說道。
不等司馬火開口,曹逍遙對他說:“司馬,對麵的岩壁,你能想辦法爬上去嗎?”
司馬火從曹逍遙裏拿過望遠鏡,觀察一下千佛崖,之後便朝岩壁走去。過了十分鍾,司馬火回來,裏多了一塊紅色的石頭。他走到曹逍遙麵前,把石頭遞給曹逍遙,說道:“正麵徒攀爬,是不行的,石質有心軟。”
“從上麵溜索下來應該可以吧!”,曹逍遙說道。
“這是最好的辦法,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怎樣爬到崖的頂部!一千多米,又是光溜溜的,無從下啊!”,司馬火說道。
千佛崖在藥王山的後山,貼著藥王山,像是被利劍一間劈開,筆直立起。司馬火說那話,也是根據千佛崖的實際地理情況所說。
“你知道藥王山像什麽嗎?”,曹逍遙問司馬火。
“不知道。”
“藥王山像盤坐的人,千佛崖就是人的後背。其實咱們所說的那個山頂,僅僅是人胸口的位置。走,咱們回去,爬到真正的山頂,從那裏應該能下去。”
曹逍遙不知道從那裏拿出來這一張繪有等高線的地圖,指點著上麵的一圈圈的等高線,對司馬火說道。
“走吧!”,曹逍遙說罷,帶著司馬火朝真正的山頂爬去。
天隨著時間越來越晚,天氣也變的越來越惡劣,溫度直線下降。
“逍遙,咱們到地方沒?照這樣下去,人能承受住這個溫度,繩子可是承受不住。要不,咱們先回去,明天再來。”,司馬火懸在曹逍遙的頭頂,對下方的曹逍遙喊道。
曹逍遙沒管司馬火,他好不容易才都這這個地方,可不想等到明天。現實情況,守山的喇嘛,也不會給他第二次會。
“到了!”
曹逍遙一擺繩索,緊接著一鬆鎖扣,便安安穩穩落在了石壁的洞窟平台上。這個平台就是先前送給張耳東西的那個老僧人,所站的地方。
幫著司馬火下來後,曹逍遙帶著司馬火,拿著電筒朝洞窟裏麵走去。兩人往裏麵走了兩米,沿著通道左拐,便看到一間石室。
石室門口懸著一張犛牛皮作的簾子,掀開簾子,曹逍遙和司馬火走了進去。石室之比曹逍遙想象的要好,地上鋪著犛牛皮地毯,石室間是一座層石台。石台底層擺著九盞犛牛油燈,第二層擺著六盞,最上層則是擺著盞。層燈的照射下,石室之,也算明亮,就像晴日裏的黃昏。
在石台左邊是一張石床,上麵鋪的出了犛牛皮,還有一張虎皮;而石台左邊是一個一尺寬一尺長的石龕,不過裏麵什麽也沒有擺,石台的後麵是一扇一米多高的木門。
“別有洞天啊!”,司馬火看著眼前的石室,感慨道。
曹逍遙看司馬火一屁股坐在了是床上,有些生氣地對他喊道:“快點找東西!”
“好,我這就找,我這就找!”。司馬火說罷,開始在石室之翻騰起來。不過,一番折騰後後,兩人均是兩空空,坐在石床上,你看我我看你,相視無言。
“進去看看吧!”,司馬火指著木門,對曹逍遙說道。
曹逍遙點點頭,心也期望,裏麵有東西。於是,他便起身,打開電走進門內,司馬火緊跟其後。
黑暗!
兩人沿著石階,不斷地往下走,除了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東西。不知走了多久,司馬火終於忍不住了,喘著粗氣,急躁地開口說道:“他奶奶的,還要走多久啊!”
在司馬火說罷不久,曹逍遙突然感到腳下一平,說道:“到了!”
曹逍遙話音剛落,光線如潮水一般奔湧而來。許久,兩人才算慢慢適應光明。司馬火睜眼,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大叫一聲:“臥槽!咱們怎麽又下來了!”
聽到司馬火的喊叫,曹逍遙睜開眼,也被眼前的景象,給下了一跳,歎息一聲,對在那裏喋喋不休的司馬火,說道:“走吧!這地方估計就是一個喇嘛的修行地點!”
看著一臉落寞的曹逍遙,司馬火也搖了搖頭,跟著曹逍遙往藥王山的山頂爬去。
兩人爬到山頂的時候,太陽已近接近了山頭,曹逍遙看看表,對司馬火說道:“咱們先找個地方睡一覺吧,明早再忙活!”
沿著山路,曹逍遙和司馬火朝山下的城市走去。
“咦!逍遙,你看看前麵坐著的那人,是不是張耳!”,司馬火對曹逍遙說。
曹逍遙順著司馬火指的方向望去,那人果然就是張耳。
“這山路上可沒人”
司馬火說話間,摸出了腰間的槍,眼火熱地看著曹逍遙。
曹逍遙心煩躁,想找個事情發泄一下,不過通過殺人發泄,曹逍遙還是很克製的,但是司馬火接下來的話,把他的克製給燒盡了。
“逍遙,你不覺得張耳很奇怪嗎?每次他出現的地方,都與咱們要找到地方有關,而且最後,都是咱們都是沒有收獲!”。司馬火舔舔嘴唇,接著說道:“我懷疑,地圖上指示的那塊十二長生碑,已經被這小子給取走了!”
“那你去把他給處理了吧!順便搜搜身,不過要做的幹淨些、安靜些!”,曹逍遙冷冰冰地說道。
司馬火聽到曹逍遙允許自己殺了張耳,心很是興奮,掂著槍,風一般朝張耳衝去。
感覺到身後有情況,張耳扭頭看去,剛好看見司馬火正拿槍指著自己,他心一驚,暗道“完蛋了!”
雖說心害怕,不過槍聲響後,張耳還是下意識地趴在了地上,不過,沒有躲過司馬火的那一槍。槍聲後,緊接著張耳感到自己右肋下方,傳來一陣火燒一般的劇烈痛,那痛撕裂者張耳的神經和意識。
不過,第一聲槍聲後,緊接著又想起了兩聲急促的槍聲,然後張耳便問道一股熟悉的味道,耳畔還傳來一聲喊叫:“師兄,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