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方青春氣息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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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天元西漠第一山,傳奇與隱士層出不窮,世人都是聽聞,卻極少得見。

    在這深山之中,有一處平坦,廣廈百座,仿佛海市蜃樓,悠悠立在山穀,隻是雖每日進山之人絡繹不絕,見到這處福地的幾乎沒有,於是西漠唐人盛傳,昆侖中藏著很多神仙。

    “哈哈哈……”

    今日,在這錯落的殿宇裏,突然傳來一聲大笑。

    “師父怎麽了?快去看看!”

    “白師弟又惹師父了?”

    “這種大笑幾年沒聽見了吧?上一次,我記得師父神誌不清了半個月!”

    頓時,樓宇中人頭攢動,男男女女伸出頭來,但是,就沒一個敢上高樓裏查探。

    “噹噹噹……”山內悠揚的鍾聲傳來,這是集結眾弟子的鍾聲。

    “得,這會兒,不去都不行了!”一白衣男子聞聲起舞,折扇一合,擁華帶笑,整個人清冷孤高,仿若這天山雪蓮。

    他起了身,一頭撞在柱子上,暈過去了。

    一群人頓時豎起大拇指,敬仰之情滔滔不絕,如法炮製!

    而最高的一座殿宇裏,正上演著一部年度催淚大戲。

    “老不死的,為了趕我走也是夠豁得出去啊,祖宗傳家寶都拿出來了!”

    殿內除了中央一個巨大香爐幾乎沒有其他擺設,這會幽幽冒著煙,木質的青黝地麵上,隻見一老一少滾做一團,衣服都已經被撕得支離破碎,一人一隻腳正蹬著對方下頜,動彈不得。

    “哈哈哈,這會你把我昆侖山祖傳寶物給打碎了,我看你還怎麽賴在這裏?老子活了七百年,就今天最高興,哈哈哈……喂,臭小子,你腳怎麽這麽臭?嘶……”說完老頭子對著那隻腳就深吸一口,享受無比的說道:“啊……青春的氣息啊!”

    “死變態,啊,我要截肢!”

    “好,滿足你!”

    “別,我隨便說說的!”

    ……

    故事還得從十七年前講起,昆侖山第不知道幾代傳人的老不死,反正也沒人知道他名字,在山裏撿到了一個剛出生不久的男孩,當時男孩那個奄奄一息啊,老不死的看了一眼,頓生憐憫,就決定……送這個孩子往生極樂,殺了吃肉!

    沒成想鍋架好了,火生好了,正好一頭麋鹿一頭撞死在他麵前。

    老不死驚了,他想難道手裏的孩子是什麽上天派來的仙人不成。

    事實證明老不死的確實百無禁忌,這個猜想讓老不死的手舞足蹈啊,仙人啊,他這輩子還沒吃過仙人呢!

    所以,兩個人的仇就從那個時候就結下了。

    不過終究老不死的也沒吃了男孩。

    但小男孩也就順勢被取了一個名字——白尺。

    意思就是不能吃,反倒要白吃白喝自己的。

    而白尺,終於沒有破壞自己擁有這個名字的偉岸,說是無良也好,說是卑鄙也罷,在昆侖山的十七年間,除了不能動不能走路需要人照顧的那些日子以外,昆侖山上的所有人,都學會了四個非常蛋疼的字,連起來讀,就是——別惹白尺!

    ……

    終於,僵持不下的兩個人力竭了,一翻身躺在光滑的地板上氣喘籲籲,據說這地板當年是有毛刺的。

    “老不死的我告訴你,你要敢把我趕出去,我就把你領著我幹的醜事都抖出去!”白尺還有很多夢想啊,那些師姐美得冒泡,他被趕出去了可都便宜老不死了,這隻是手段,自己一定要頂住。

    一聽這話,頭發花白,海藻一樣亂蓬蓬的老頭“噔”的坐立起來,死死的盯住了百尺,不過他語氣很輕鬆:“喲喲喲,少年你太年輕了,當年你毛都沒張齊就敢鑽女澡堂這事,可難道還怪老夫這個擔心孩子的出事的老頭衝進去!”

    白尺一聽頓時跳了起來,一腳踩在老頭臉上,還使勁碾了兩下!

    這是是白尺心中永遠的痛,想當時差點就爬進池子裏了,硬是被老不死的按著腦袋搓著地板一起摔了進去,啥都沒看見。

    “啊,青春的氣息哇……”腳下是老不死那永遠無恥的聲音。

    “老不死的你可想清楚了,把我趕走了你家那小女兒可要傷心的!”百尺也是鼻青臉腫看不清,隻有聲音怒喝。

    “騷年,父母之命,你走了我就把她許給全昆侖山最醜的男子!怎麽樣?刺不刺激,驚不驚……嗚嗚嗚……”老頭還沒說完呢,百尺大腳又按了下去。

    白尺有點氣餒的坐在地上,他可不敢打這樣的賭,老不死的每天在想什麽連他都看不透,這會有點進退維穀。

    白尺想了想,又看了看碎的七零八落的“昆侖山”傳家寶,這東西當年把炎凰陵都打了個滿地找牙,想不到今天老不死為了趕走自己,真舍得下本呐,白尺齜牙咧嘴的說:“你這種蠢貨果然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不過我就不信你能幹出來,老不死的,嘿嘿,你要真敢做,你死了我把你墳刨了信不信?”

    “嘿嘿嘿……”說完緊接著,卻是老不死跟著發出的賤笑聲,別說這老不死的招牌賤笑還真的陰森森的,白尺咕嚕咽了口唾沫。

    “白尺啊,你看,本來咱兩也算是內定的老丈人跟女婿的關係了,你咋就老跟我作對捏?”老頭突然扒拉著白尺的肩膀,親熱無比的說道:“不是我不幫你啊,隻是現如今哪家成親女婿不帶點家產的,空手套白狼啊,總該有點餘糧吧,難不成讓我親閨女就這樣嫁給你?”

    白尺聽了聽,覺得也挺對的,複雜看了一眼老頭,欣慰的說道:“你終於說了句人話了!”

    老頭一聽頓時不樂意了,眉眼一豎:“還跟我懟是不是?現在趕緊下山,去江南闖出一片江山,然後我把閨女賣……不是,是親手交給你!有錢了不就啥都好說了?”

    “嗯!”白尺點頭:“你說的對啊。”想了想他又說:“但是我明明可以空手套白狼,為毛要繞著彎子的讓你占便宜?”

    “砰!”老頭一拍地板,那五仙混元金做的地麵直接拍出一個洞來,“白吃白喝老子十七年了還想怎樣,不該給點夥食費啊,洗澡水不要錢啊,住的地方不要錢啊,你穿的是誰一針一線給你縫的?”

    “你閨女!”

    “沒錯,我閨女,我閨女那也是吃我的用我的,沒有我哪來的她,這錢你給不給?不給我咬死你!”

    老頭子理直氣壯,吹胡子瞪眼。說完指了指自己剛剛拍出來的洞:“看見沒有,這就是你這個人隻會破壞不會生產的證據,別看隻是一個洞,但能看出來的事情可多了,想想要不是因為你,我會拍地板,會有這個洞?沒錯,雖然這個洞很小,但是它的形狀是多麽猥瑣,多麽的醜陋,這跟你完全有直接關係,這是你損害昆侖的證據之一,就是你魚肉老子十七年的縮影,是昆侖百態的一個熔爐,照著你那張奇形怪狀的醜臉,是你的業障!白吃白喝的你你咋不去死咩!”

    “啪啪啪……”白尺激動的鼓掌:“好,說得好!”

    “客氣客氣!”老頭拱手,怪不好意思的。

    “哎,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還是第一次聽人吹牛逼能把自己都感動的,可歎崢嶸歲月,能有幾個像你這麽實在的人,這個世界能夠這樣純真的吹牛逼的人已經不多了,老不死,不說別的,你他娘的感動了我!”白尺淚花滾滾。

    “白尺……”老頭感動啊,那麽多年,終於能夠遇見一個知己了,人生如此,夫複何求……夫複何求啊?

    “老不死……”白尺淚花湧動,緊緊繃住,就是害怕對方看見自己的軟弱,愣是沒有落淚。

    二人大喊著對方的名字,越走越近,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不過如此啊。

    二人眼神對著眼神,手掌在空中相迎著對方,仿佛情人相會。

    終於,他的手碰到了他的手。

    然後,他們打了起來!

    “砰砰砰……”

    “轟轟轟……”

    兩個人再次裹成一團。

    “賤人,就知道你又玩這一套,敢不敢有點新花樣?”

    “老不死的……阿嚏……”白尺打了個噴嚏:“等一下,鼻子有點癢,幫我扣扣。”

    老頭:“哪一個洞?”

    白尺:“你右手挨著那個!”

    老頭:“這樣啊!”

    然後,沒錯,他扣了!

    過了一會兒,老頭突然說:“你這腳跟剛才味道好像不一樣啊?”

    白尺:“哦,剛進門踩了一坨屎,那色香味俱全的,水都沁到襪子裏了。”

    老頭:“是不是門口靠右側石台下麵那個?”

    白尺一拍大腿:“對啊,你怎麽知道?”

    老頭:“我進門時候也看見了,你也知道我這人喜歡研究,就用手指頭點了點!”

    白尺:“這樣啊,哈哈哈……”

    老頭:“是啊是啊……哈哈哈……”

    突然,兩個人的大笑停了下來,他們仿佛一起意識到了什麽。

    “老不死的,我今天殺了你!”

    “賤人,白吃白喝不給錢的賠錢貨,我咬死你!啊……青春的氣息,啊……咬死你!”

    故事就這麽蹊蹺又平靜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