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感動可能用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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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女子本妖豔,然卻毒辣無比,她壓著白尺打,眼中厲芒若射線,一道道掌力劈山開石,三十八掌打完,整條大路早就不見蹤影,有裂穀出現,大地瘡痍了。
“白兄!你不必顧我,速速離去!”一子棋忍著身體傳來的壓力,對著白尺大吼。
“轟!”
空中,二人對開一掌,各自分散,看似相安無事走了一個回合,但其中凶險隻有當事人知道。
“有兩下子啊……”白尺揮手抵住身後三人所麵對威壓,對上了女子極其仆從,微微一笑:“一家也就這模樣了,對一個十六歲少年趕盡殺絕?”
“交出一子棋,跪叩謝罪,饒你不死!”女子厲聲言語,身起萬千霞光,抬手招搖,飛出長劍天外飛來,穩穩落在手中。
“我是沒什麽意見!”白尺說,平淡無比。
“姐夫!”林寒第一個不答應,急了。
“算你識相,免得自誤性命!”那黑衣護衛冷笑:“一子棋,還不自刎,我會將你頭顱砍下,帶回一家安葬,也算給你一個下場。”
一子棋萎靡,仿佛一時失去全部力氣,他抬起頭,想先對白尺行一禮。
隻是林寒阻止了他,小屁孩正色道:“就算全天下都跟你作對,可一日為師,林寒見不得自家師父就這樣死在眼前。若姐夫不救你……我來救!”
林寒想以此逼迫白尺。
“砰!”
然未等林寒說完,一子棋一巴掌就把他拍暈了。
“白兄!”一子棋抱林寒上前,言道:“連日來承蒙照顧,今日一別可能再無相見之日,子棋在此……”
“你這個人能不能聽人家把話說完呐!”白尺憤憤打斷一子棋話,“我說過要把你交出去了?把你交出去,以後誰給我端茶遞水?誰給我當牛做馬?”
“可是一家盤根錯節,你們……我……”一子棋傻了?
白尺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夥子,到了我麵前呢,就要有一輩子當牛做馬不吃不喝沒工錢的覺悟。雖然我這個人沒什麽缺點,但是呢還是很講義氣的,丟下你那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做出來滴。”
“白兄,你我素未平生,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我一子棋……”一子棋差點落淚,十六年的孤兒生涯,他記得緣姐姐處處為他,可其他人卻對他避之不及,欺之不及!
人情冷暖,早已看透,生命中,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會超出自己的承受範圍,直到那天遇見一個人,直到今天跟著這個人遇見這件事,一子棋這才發覺,這個世界,原來還有另外一種人——我記住你的臉,我便會救你的命。
大恩大德麽?不,一子棋覺得,麵前這個人拯救的,是自己的整個人生。
白尺聽到這裏,眼中也含起淚花,他一把接過橫在二人身前的林寒,然後直接扔了出去,對著感動的一子棋笑道:“你我相逢恨晚,互引以為知己,士願為知己者死,白尺之命,又有什麽金貴的?大丈夫生於天地,當以義字為先,區區五六十載安逸何足掛齒,一兄,你且在此地等候,若白尺不幸戰死,必然化作戰魂,為一兄再開道路!”
說完,白尺眼中含著悲壯一步上前,在一子棋感動的眼神裏,對著麵前的王極至道喊道:“老妖婆,你有種,你等著,你死定了!”
“轟隆隆……”接著,就聽到一聲聲軲轆聲響,浩浩蕩蕩的後續押運部隊來了,合著白尺這句話,一子棋想了想,總覺得剛才的感動可能用早了。
西唐太子猶如金甲戰士,最先出現在眼前,然後是萬人大部隊,浩浩蕩蕩,不出片刻,便擠滿了道路。
微風烈烈,一家二人站在高處俯視而下,目光中含著一道道譏諷,望著朝前的西唐太子。
“一枝梅?”西唐太子一眼便認出眼前女子,趕緊下馬,走出十步相迎。
“一枝梅!臥槽!”白尺吐槽:“這貨她爹看武俠小說看多啦!”
“仙子降臨此地,不知有何貴幹?”西唐太子詢問,然後餘光撇了撇白尺處,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自從認識白尺以後,這種預感總是尤為準確。
“於不歸,你好大的麵子,竟然窩藏一家要犯,這是要與我一家決裂不成?”黑衣侍衛上前,對西唐太子指責著。
“臥槽,胡不歸,有毒啊……”聽這名字,白尺一驚,隨即跳起來,隻是看見青城如畫眼神,立馬縮回了抱在人家腰上的小手,“呃,於不歸啊,年紀大了聽力總會有些毛病的嘛……我警告你啊,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是那種趁機占你便宜的人麽?哎喲……”
“仙子言重了,於某亦不知一家要犯是何時混進隊伍,不知仙子是指何人?”於不歸對一枝梅行禮,說道:“於某必定助仙子捉拿歸案。”
“你看那個人好像一條狗哦!”白尺帶著新鮮的腳印賊嘻嘻的對剛衝上來的李起說。
李起焉能不知道白尺想幹什麽,當即反駁:“你別亂說行麽?誰啊誰啊……”
青城如畫:“……”
這兩個不嫌事大的啊。
君不見,於不歸臉都青了,四五個聽見的護衛趕緊四處張望,他們啥都沒聽到。
“一子棋,還不滾出來!”黑衣侍衛隨即得意地吼道。
他與一子棋都是孤兒,也都是一家為嫡親培養的近衛,隻是待遇卻天差地別,一子棋得到的是二小姐一段緣的處處嗬護,而他得到的卻隻是一枝梅處處貶低,甚至好幾次都差點被處死,而一子棋呢,竟然要跟二小姐張羅著私奔了,要不是自己從中作梗,偷偷告訴了一家家主,這會二人還不定在哪裏郎情妾意呢?不過一切都結束了,一子棋,終歸要化作曆史,成為塵埃了。
“來人!拿下!”於不歸開口。
近衛們歎息,先是看了看白尺,見人家沒反對,但一定會阻止的模樣,一陣“***”在心頭奔流不息,不過想著軍命不可為,也就做做樣子上前了……
“等一等!”走到半路,白尺這根攪屎棍終於不負眾望的出現啦。
“白尺,你有何話說?”於不歸高興了,端著架子抬著眼。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在江南,民眾的目光可沒那麽多,一枝梅也不是當時的自己,白尺再怎麽侃天侃地,那一巴掌下來照樣是灰灰。
“嘖嘖……”白尺咂巴著嘴上前,說道:“太子殿下啊,我不太明白!”
“你有何不明?”
白尺聽見於不歸這麽問就放心了,抬著頭對高處的一枝梅,問道:“這監牢跟府衙難不成是一家開的?”
這話可就誅心了,那監牢府衙當然是西唐開的,專門製定律法,於不歸要說“是一家開的”,那可真是完了,當啥太子,去工地搬磚吧!
“自然不是,監牢府衙乃西唐重器,掌擅犯罪,豈有他人染指可能!”於不歸笑著,心底可把白尺罵成狗了。
“那一子棋咋就成了要犯呢?還是一家要犯?”白尺又問。
“呃……”眾人都一愣。
“一家竟敢私設公堂,還大搖大擺對良民進行抓捕!”白尺眼中含著陰森的笑道:“這說明,一家分明想要謀朝篡位啊!”
“大膽!”黑衣侍衛開口,厲聲嗬斥。
“嘖嘖嘖……”白尺樂了,對於不歸說道:“太子爺你看看,你看看這種狗仗人勢不知死活的東西,您在這站著呢他就敢這樣說話。說不準私底下早就密謀已久啦。”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翻白眼。
太子爺站在這人家敢這樣怎麽了?你也不瞧瞧太子爺站在這你在幹什麽,人家謀朝篡位?你才是謀朝篡位吧!
“本宮自有定奪,你先退下!”於不歸總覺得再跟白尺待下去自己精神會出問題,還是趕緊解決正事要緊。
“不不不,太子啊,我不能退下,我可是為了西唐的未來,為了人族的千秋萬世才冒死禁言的,你不要寒了忠臣良將的心呐。”白尺熱淚盈眶。
一群人扶額!
大哥啊,這套咱來一次就行了,能不用兩次麽,你說的都對,可是我們再也找不到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啦,說了半天把你自己感動了,我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這有屁用啊!
“我說退下!”太子爺也被死纏爛打整出免疫係統了。
“那好吧!”白尺伸直了身體,笑道:“既然這不管用,那就沒辦法啦!”
“你想幹什麽?”有種不祥的預感在太子心頭升起,在認識白尺以後,這種預感就格外準確。
“在幹這件事之前呢,我有一句話要說。”白尺一臉無所謂,可是卻鎮住了所有人。
他對太子說:“你這個沒種的垃圾,打仗你不行,裝的倒是大義凜然一套一套的,你怎麽不去死呢,當個狗屁太子,老子前麵給你一個大顯身手機會你暈倒,這會兒遞給你那麽多梯子不會用,你個隻會吃屎的黑皮豬。”
寂靜……很長很長的寂靜。
然後,白尺抬起頭對著高高在上的兩個一家的人吼道:“王極至道了不起啊,一家很強大了不起啊,你個早晚被人騎上背的賤貨,侮辱你都是我的恥辱,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一子棋老子保定了,你敢動他一個手指頭試試?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隨即,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裏,他抱上林寒,拉上妖葉,一腳把一子棋踢飛,跟著順著一子棋消失方向,三步之內就……跑沒影了。
“我日!”太子於不歸看著白尺離去方向暴跳如雷,“殺,給我殺,給我殺了他!”
“那押運……”近衛們說了一半。
“啪!”於不歸直接一巴掌就過去了,“我讓你們殺了他!噗……”
說著,吐一口血暈過去了。
“轟隆……”山顛巨震,一枝梅怒不可遏,隨手就拍散了一座山,她咬碎銀牙,身前有萬千霞光欲成利劍,手中神兵放出一道道赤芒,呼嘯之間隻見那劍疾馳而去眨眼消失,再後來,一枝梅化作流光飛走,頃刻出現之威勢如同蠻龍,她身旁侍衛被直接轟開撞上山崖。大路上隊伍,若不是李起顧著,可能全都要成為碾粉。
“白尺!我一枝梅發誓,不殺你,誓不為人!”天空飄著這句話,聚散離合,透著深深的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