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一夜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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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

    他一張嘴,口氣裏都帶著陰寒的氣息,像是從地獄裏傳來的一般,帶著深入骨髓的恨意。

    唐朵頓時渾身一哆嗦,想要離開他禁錮的圈子,身子還沒有挪動半分,就被他一隻胳膊扣在喉嚨處,緊緊的壓在了床上。

    此刻的宮澤就像是一頭猛獸,張著獠牙直勾勾的盯著身下的她,獵物般的眼神,帶著淩厲與狠毒。

    唐朵不明白他為什麽在提到家的時候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唐朵疑惑的看著他,因為膽怯而泛著晶瑩的眼眸。

    在這黑夜裏就好像一顆璀璨的明珠,宮澤一時看傻了,到嘴邊的話差點盡數說出。

    她怎麽會明白,他活的有多生不如死,在唐家也好,宮家也罷。

    有誰真的在意過他的死活,有誰真的把他當作一個獨立的個體,詢問過他是否過的快樂。

    沒有!

    就連他真心相待的她也從來沒有對他報以真心,不是嗎?

    想到這些年他經曆的種種,宮澤越發的怒火中燒,手下的力道不自覺的加深。

    因為怒意,他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著,力道越來越控製不住。

    唐朵被堅硬的胳膊壓著,呼吸逐漸困難起來,就在她以為自己會就此窒息過去的時候,門從外麵被撞開了。

    “宮澤!”一聲喊聲,宮澤恍惚過來,看著身下因為缺氧而漲紅了臉的唐朵,身子立馬挺直起來。

    安向儒趕緊走上前,將床上的唐朵扶了起來,擋在自己身後,安向儒一臉怒意的看著略顯茫然的宮澤。

    安向儒怒氣的看著宮澤,質問道:“宮澤,你是不是瘋了,你不知道唐朵現在的狀況嘛,你難道。

    說到這裏,安向儒接下來的話在宮澤的注視下戛然而止,接下來的那三個字“逼死她”三個字淹沒在喉嚨裏。

    唐朵全身心的將注意力放在失控的宮澤身上,完全沒有意識到安向儒說了什麽,一雙杏眼寫滿了膽怯與驚慌。

    暴怒中的宮澤這才緩過神來,陰騭的一雙眼瞬間恢複平靜,看著安向儒身後的唐朵,脖頸間一道鮮紅的痕跡。

    是他。是他差一點收不住力道就釀成大禍了。

    宮澤走上前,站在唐朵身前的安向儒毅然的擋住了宮澤繼續前進的步伐,毫不退縮的看著宮澤猩紅的一雙眼。

    做了這麽多年的好友,安向儒知道,此刻的宮澤已經恢複了正常。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向儒跟陳媽使了個眼色,兩人朝臥室門口走去。

    整間臥室又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有了剛才的記憶,唐朵明顯對於宮澤的靠近心有餘悸,隨著他的不斷靠近,唐朵的身子不由的向後倒退。

    他前進一步,她小步伐後退兩步,直到後背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唐朵才終於退無可退。

    他的眼睛始終盯著她的雙眸,像是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心一般。

    唐朵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努力強迫自己不要泄露出一分一毫的動容。

    她早就該知道的,早在七年前那個晚上,他們的緣分就已經破滅了,她到底在奢求什麽,還在癡心妄想的覺得他可以看在那一夜的情分上放她一馬?

    可笑。

    想到這裏,唐朵嘴角自嘲的勾起一抹微笑,看在宮澤眼裏確實最後決絕的放手。

    不,他不能放手,他堅持了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成為她心目中的那個人。

    就算是恨,他也不要再以“哥哥”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

    好,她不是要上陳啟山的戲嘛,可以,他給,隻要。

    “合約我會讓人送到你那裏,你還有什麽要求可以隨時提。”

    他清淡的開口,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語氣沒有絲毫的波瀾。

    在聽到“合約”二字的時候唐朵一愣,隨即想起她來找他的原因。

    那天清晨他放在餐桌上的那份“賣身契”,她不就是放下身段來求的這個嘛。

    現在他終於答應了,為什麽她會覺得左心房剛剛有了緩和的心突然節奏慢了下來。

    說完,宮澤轉身朝著門口走去,沒有留戀,甚至都沒有看到唐朵眼底積蘊的細潤。

    “嘭。”的一聲,臥室門重新關閉,空蕩蕩的房間隻剩下了唐朵一個人。

    明明室內的溫度溫暖入春,她卻像是置身於冰窖一般,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

    唐朵使勁的雙臂環著自己的胳膊,想要製止住顫抖,可是抱的越近,她越是感到無助,心裏像是缺了一塊一樣,說不出來的空落落的。

    “篤篤篤。門外傳來敲門聲。

    唐朵始終維持著方才宮澤離開時的樣子,整個人蜷縮在牆角,雙臂環著自己。

    項天騏敲門而入,看著坐在地上的唐朵,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跟在項天騏身後的陳媽趕緊走上前,將手裏的外套披在唐朵身上,嘴裏不住的關心的說:“唐小姐,地上涼,趕緊起來。”

    唐朵蹲坐在地上不知道多久,一站起身來才發現腳已經發麻了。

    因為起身的迅速,差點沒有站穩,好在身邊有陳媽扶著,才不至於跌倒。

    “小心,唐小姐,你哪裏不舒服?”

    陳媽關切的上下打量著唐朵,生怕她哪裏會出了什麽問題。

    下午唐朵在書房昏迷的時候,她親眼看著一向鎮定自若的宮澤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完全沒有了頭緒,漆黑的一雙深邃的眼睛沒有了聚光點。

    可想而知,唐小姐對於宮先生來說,很重要。

    但是,通過兩個人的交流來說,每一次來到別墅,兩個人都是不歡而散,甚至說唐小姐受傷離去,宮先生一人獨舔傷口不讓任何人看到。

    唐朵緩了緩,等腳上的麻痹感消退了才看見項天騏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唐朵抬頭看了一眼他手裏的車鑰匙,問道:“宮澤派你來送我走?”

    項天騏點了點頭,始終一言不發。

    “好。”一天沒有進食,唐朵早就已經有氣無力了,哪裏還有力氣真的自己走回城裏。

    既然他已經安排好了,唐朵也卻之不恭了。

    從臥室走出來,一直到走出別墅的大門,唐朵始終沒有再見到過宮澤的身影,唐朵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麽事情忘記了做。

    車門打開,項天騏客氣疏遠的說:“唐小姐,請。”

    唐朵聽到項天騏的話才晃神回來,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別墅,燈火通明的樓閣卻沒有一盞是屬於她的。

    深吸一口氣,唐朵轉身坐進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