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傳來嘰嘰喳喳聲音。

    有的人說，這是山裏的野獸下來吃人，有的人說是厲鬼作祟，還有的說張老漢得罪神仙，被神仙降下天罰，才會這樣。各種聲音不絕於耳，此起彼伏。

    我爸問張學藝，屍體是什麽時候發現的，張學藝說道：“大概是一兩個小時前事情，有人看到一個看不見的東西，將張老漢活活撕扯成兩半，上半身被帶走了，而且那東西好像還會飛。”

    我爸蹙起眉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報警了沒有。”張學藝點點頭。

    我爸繼續說道：“這東西來無影去無蹤，倒是比較難辦，我也沒親眼見過，不好判斷。這樣吧，你先吩咐村民沒事不要單獨出來走動，特別是小孩子。”

    “好，沒問題，我這就跟他們說。”張學藝想了下道：“村民可以待在家裏一兩天不出來沒事，可是要讓他們長時間不出來，他們肯定受不了啊。”

    我爸知道張學藝的意思說道：“所以，我們就要想辦法引那東西出來。”

    我爸又和張學藝一陣寒暄，又問幾個村民的詳細情況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我爸看到我們三個就讓我把下午我們遇到的姑獲鳥時發生的事情再和他說上一遍。

    突然我爸臉色大變，對我說道：“臭臭，你後背的衣服上怎麽會有兩滴鮮血，你受傷啦。”

    我說：“沒有啊！”我把衣服脫下來，一看，確實有兩滴鮮紅的血點。

    阿龍這時也說道：“我背後也有兩滴血。”

    我讓楊懷寶轉過身去，楊懷寶背後也是有兩滴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血呢。

    我爸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姑獲鳥留在你們三個背後的印記，到時它就能通過這兩滴血找到你們。”

    我一聽，有點慌，說道：“這姑獲鳥要是再來可怎麽辦啊。”

    我爸說道：“我正愁它不來了呢。”我爸對我們三個耳語一番，讓我們去準備下。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

    也就七八點鍾的時候，天空掛著半邊月亮。寥寥的星光點綴著漆黑的夜空。偶爾還能聽到烏鴉“哇哇”的叫聲。

    我想這個場景真是應了那句“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的詩句。

    我和我爸、阿龍、楊懷寶三人藏在一個土坡下麵。靜靜地注視著田埂中的一切。

    我說：“爸，這樣行嗎。那姑獲鳥真的回來嗎？”

    我爸說：“不要說話，你一說話，就暴露陽氣的所在位置，就會被畜生給發現了。”

    阿龍這時說道：“可是我們在這邊足足潛伏了快一個小時，除了幾隻烏鴉，啥都沒看到。”

    楊懷寶也說道：“我看那醜鳥挺聰明的，叔叔你放幾個紙人在荒田之中，又給紙人穿上我們的衣服，它就能以為是我們三個，叔叔你太天真了，我要是那鳥肯定不會上當。”

    我爸是滿臉黑線啊！

    月光下，幾處田埂之上，三四個慘白的紙人立在那裏，紙人身上穿著我們今天中午穿的衣物，在月色下，留下長長的一串黑影。

    這些紙人是老爸找楊樹田老爺子要的，應該有經過楊樹田老爺子的特別加工，不知道能不能以假亂真。

    風輕撫著大地，這一切都是那麽的安詳！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要睡著一般。突然，天空中傳來異動，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夜空中劃過。

    我爸說道：“來了！”

    楊懷寶說：“什麽來了!”

    我給他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這小子最會壞事了。我鼻子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陰氣。

    一隻黑色的大鳥，扇著這巨大翅膀，帶著一股狂風而來，它尖利的爪子，如鋼刀一般，抓向三個紙人中的一個紙人。

    沒想到居然有用。不會是出自楊樹田老爺子的鬼紮之手。

    我爸這時候突然從土坡中站了起來，從背後拿出一把長弓，長弓上畫滿了紅色的符文。他拿出一把羽箭，箭頭上赫然也有吧朱砂畫著印記。彎弓射箭，箭如流星。

    一箭就射中姑獲鳥巨大身軀。

    姑獲鳥當即一聲痛苦的嘯叫，直接撲到在地。瞬間，我爸有發出第二箭，再次射中姑獲鳥，這次射中的姑獲鳥的翅膀。這是要讓它飛不起來。

    又是一箭，這射中的是姑獲鳥的腳。這三箭速度極快，不到一分鍾內全部射出。姑獲鳥叫聲淒厲。

    我有點看呆了，我沒想到我爸這麽厲害，簡直就是後裔在世。人家後羿射金烏，我爸射姑獲鳥。

    那姑獲鳥趴在地上，想飛又飛不起來，想用一隻僅剩的爪子將箭拔掉，奈何一碰到那羽箭，那羽箭就發出一道紅光。把它的爪子彈開。

    我說：“爸你這射箭的本事哪裏學的，這麽厲害。”

    “小時候打獵時候學的。在箭頭上用朱砂畫上鎮煞符，被箭射中的妖魔鬼怪就會受到重傷。”

    “走，我們過去看看，那姑獲鳥怎麽樣了。”

    我們幾人慢慢地向姑獲鳥靠近，姑獲鳥此時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像是死了一般。

    楊懷寶說道：“這醜鳥不會掛了吧。”我們四人慢慢地向姑獲鳥靠近。

    突然我爸喊道“不好！”

    隻見原本趴在地上的姑獲鳥頭頂的第三隻張開。一道黑色的氣體自那眼中散播出來，那黑氣中突然變出無數黑色的烏鴉，向我們襲來。

    我，阿龍和楊懷寶看到這群黑色的烏鴉跟瘋了一樣，向我們啄來。嚇得拔腿就跑。

    阿龍喊道：“我的媽呀，怎麽會有這麽多烏鴉。”

    我看楊懷寶還想撿起石頭砸烏鴉，我趕緊拉著他後退。

    我爸用長弓不停地打著烏鴉，他沒有跑，很多烏鴉向他那邊聚集。我喊了一聲爸，我覺得我爸是想幫我們拖住烏鴉，讓我們有時間跑。

    我爸看我們跑遠了。突然從兜裏拿出一張黃符，然後拿於左肩之上，用左肩的陽火點燃。人的有三把陽火，頭頂一把，兩肩各有一把。代表人的精氣神。

    我爸用陽火將符紙點燃，口中念道：“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若有凶神惡煞鬼來臨，地頭凶神惡煞走不停，天清清地靈靈。”

    我爸一念完咒語，對著那燃燒符紙一吹，那符紙居然噴出一團火焰來，將靠近他的一些烏鴉全部燒掉。於此同時，我爸再次拿起弓箭，搭弓射箭。這次弓箭射向的是姑獲鳥的頭頂的那隻眼睛。

    “嗡”地一聲，羽箭脫弦而出，直接射向姑獲鳥。也就在瞬息之間，姑獲鳥用自己的翅膀擋住那根羽箭。羽箭“噗”地一聲沒入它的羽翼中。姑獲鳥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就在這時，姑獲鳥全身的羽毛盡數褪去，竟然變成了一個女人。與此同時那些黑霧和烏鴉也不見了蹤影。

    女人，用手抓住插在身上的羽箭，狠狠用力拔起，剛才姑獲鳥想用爪子拔出羽箭，卻是被羽箭的符文之力給彈開了，為何這姑獲鳥變成人之後，反而能拔得動羽箭呢。

    也就片刻之間，女人已經把插在身上的四根羽箭都拔掉。它的身下，已被鮮血染成了一個圓形。

    “姑獲鳥，小孩死掉的孕婦所化，披上羽毛即變成鳥，脫下羽毛就化作女人。能滴血降災，攝人魂氣，點血兒衣，取人小兒。”我爸說一邊走進這個女人，口中一邊說道。我爸手也不閑著，一張黃符已經拿在手中。

    夜色下姑獲鳥變成的女人身穿黑衣，麵如白紙，披頭散發，狀如厲鬼。此時，她抬起怨毒的眼睛盯著我爸。

    “你這妖孽，今天我就再次渡化於你，讓你從此不再作孽。”

    突然，女人哈哈大笑，好像聽到什麽笑話一般。

    “就憑你，一個鄉野神漢，也敢稱度化我，你連做我主人的一條狗都不如。”

    我爸眼睛眯了起來。

    “你主人，是何人？”

    女人哼了一聲，突然從懷中拿出兩個白紙，不過這白紙被剪成兩個紙人的模樣。女人將白紙向我爸扔來，那兩張白紙，飛到我爸跟前的時候，居然幻化出，兩個拿著兵器的清朝士兵，舉著刀向我爸劈來。

    我爸大驚，趕緊向後躲去。

    姑獲鳥化成的女人此時突然哈哈大笑。身體再次長出黑羽，向空中飛去。

    我爸現在要應付兩個紙人變成的清朝士兵根本沒空理會她。那兩個士兵，一邊揮著刀刃，一邊向我爸逼近，我爸是連退數步，突然從腰間抽出打鬼鞭，在空中一掃，發出“啪啦”一聲。

    那兩個清朝的士兵，似乎隻懂得進攻，並不懂得防守，我爸邊打邊推，黑色的打鬼鞭，一下子就擊中一個清兵的腿，那清兵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剩下最後一個清兵，我爸的壓力立減。

    與此同時，我和阿龍他們兩個，立刻撿起地上的石頭，向那清兵扔去。

    令我們沒想到的是，這石頭砸在清兵身上，居然給他砸出一個窟窿。這清兵也不見流血。繼續揮舞著鋼刀向我爸劈來。

    我打鬼鞭一抖，甩出了一個連環鞭，直接將那清兵劈成兩半。清兵被我爸的連環鞭打中之後，又變成剪紙的模樣。

    最後還有，一個地上垂死掙紮的清兵，我爸一甩打鬼鞭，也把他打出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