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和程懷玉的這段婚事，可以說一直都是長安城街頭巷尾八卦議論的焦點，因為一方是在長安城也有著偌大名聲的女中豪傑，綽號“淨街虎”的國公家的貴女，而另一方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山野小子，偏偏這段婚事還是李世民親自給賜下的，當時的聖旨中中可是不乏對林森的溢美之詞。

    賜婚的聖旨下來時，長安城中就為此討論的十分熱烈，畢竟這是一個缺乏娛樂的年代，除了傳播和製造八卦，長安城的居民們也沒有太多的其他樂趣可言啊。

    這其中自然有著對這段婚事充滿了祝福的，因為在普通市民看來，這段婚事有點個跨越了階層的意思，很多人將之視為是平民階層的成功逆襲。

    林森自然也有點個平民英雄的意思，因此對於這次林森的下聘，既是期待又有些擔憂，大家都希望他不要在下聘這事上太過丟臉，好像有點代表了所有平民的臉麵的意思。

    嫉妒的人當然也少不了，都覺得林森這家夥純粹是走了狗屎運，攀上高枝了，這才能夠娶到個貴女做老婆，以後飛黃騰達還不是指日可待。

    另外也有些幸災樂禍的，畢竟那程懷玉也是名聲在外啊，這麽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絕世母老虎弄回家，這林森又沒有什麽強硬的後台，或者本身有什麽過人的本事，以後還不得被老婆欺負到死啊，是個純爺們就受不了這個，以後怕是有好戲看咯。

    而那些知道林森真正的底細的勳貴們，盡管知道的可能不是那麽詳細，但已經足以讓他們對林森有著不一樣的認知和觀感了。

    起碼不會他們覺得林森就是個撞大運的窮小子而已，隻是和王君廓的幾次對抗。就足以說明這一點了，更何況據他們所知，這小子短短時間內可是已經聚起了不小的產業了。

    而像是和林森相熟的那一撥武將，諸如牛進達，公孫武達甚至李績他們，更是非常認可這段婚事的，這不在等待林森前來下聘的過程中，還少不了要過去恭喜程咬金兩句。

    隻是程咬金的表情可算不上多好，他當然不是對林森不滿意，對林森做過的那些事情，他都有著最為細致的了解，自然知道這確實是個可以讓自己的女兒托付終身的人。

    隻是當爹的大概都會有這種複雜的情緒吧，主要還是舍不得自己的貼心小棉襖，從此就成了別人家的而已。

    而程家這會來到的，可不隻是這些賓客而已，按照這時候的習俗，女方家裏的重要親戚，基本都要過來看看男方都給了哪些個聘禮，禮單也是要當眾宣讀的。

    雖然律法有規定，聘禮隻要有那九種或者三十種就可以，但是大家還是覺得那隻是底線而已，給的聘禮越多，才越能說明自家的女子在夫家心目中的地位越重啊。

    這也是為什麽林森一定要置辦一份拿得出手的聘禮的其中一個原因，他可不想讓別人以為自己看輕了程懷玉，這可是他心目中的瑰寶來著。

    而在前來觀禮的人群中，也出現了那幾位和程懷玉她們不對付的那夥子世家貴女們，別忘了程懷玉的嫡母，就是出自五姓七望的崔家正枝的，這幾位都可以算是程懷玉的表姐了，隻不過她們的目的可沒那麽純粹，說是想來看笑話的更合適一些。

    “那林森就是個山野窮小子而已，我倒要看看他能拿出什麽像樣的聘禮來，嘖嘖，咱家這懷玉妹子運氣可不是太好啊，找個這樣的郎君，怕是要丟人咯。”崔家的一位貴女輕笑著說道。

    如果林森在這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上次端午節帶頭找程懷玉的茬的那位。

    “就是啊，嫁給這樣的家夥，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連點胭脂水粉都買不起，置辦幾身新衣服，說不定就抽幹了家底，要是換了是我啊，肯定羞的都不好意思出門咯。”另一位也接茬說道，語氣中的不屑是絲毫都不加以掩飾。

    這群貴女在這嘀嘀咕咕的沒少給這事潑冷水了，也就是她們自己窩成一團在那嘰喳，周圍的那些貴婦們都有著各自的圈子，她們也沒好意思大聲嘲諷，要不然怕是直接就被程咬金給攆出去了。

    “來了來了，那邊納征的隊伍過來了。”時辰差不多了，就有程家的護衛跑來告知了一聲。

    林森那邊準備的東西可是不少，山路又難行，還是讓莊戶們提前用那獨輪板車推著東西從林家莊子上起運的，為了到時候隊伍好看，一水的全選了高大威猛的莊戶。

    把東西先運到了秦瓊家裏，這才換裝到了馬車上，在約定好的這天早上從容的出發。

    秦瓊幹脆就當了這個領頭人，畢竟皇帝李世民隻是名義上的媒人而已，整個過程中主要還是靠著秦瓊來幫忙操持的。

    長長的車隊在街麵上走過時，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長安城的居民都數算著日子，就等著看這個熱鬧呢，自然知道這就是林森那家夥去程咬金府上下聘的隊伍無疑了。

    可是聘禮這麽多，就著實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了，都以為林森這小子打腫臉充胖子呢，說不定這些車上全都是一些個不值錢的糧食，或者其他看著唬人，實際沒多大價值的玩意。

    不過在謎底揭開前，這車隊倒是成功的引起了長安居民更大的興趣，都想知道其中到底有些什麽聘禮，讓那林森有這個底氣，敢大張旗鼓的帶著車隊前往。

    反正禮單是要大聲宣讀的，不怕程家一直瞞著，街麵上早晚都能聽說的。

    “你覺得裏麵能有什麽好東西？”

    “這聘禮怕不是樣子貨吧？”

    “難道這小子拉了幾車草去充大頭的？”

    “這小子才多大啊，聽說還是個孤兒，又在終南山那裏長大的，就是玩了命的賺，他這個年歲還能賺到多少家產？弄出這個陣仗來，分明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啊。”

    “原本我還對這小子觀感不錯，沒想到這麽不實誠！你就弄個幾車聘禮出來，哪怕東西差點，咱們也都知道你盡心了。可弄出這麽多車東西來，人家也得信啊，這不擺明了糊弄人玩呢嗎。”

    “我就說這小子就是純粹走了狗屎運而已，說不定是陛下故意打壓宿國公，才隨便找了這麽個小子給賜婚的呢。”

    沿路的長安居民基本都在搖頭表示不信，連帶著對林森的觀感都降了不止一籌。再有那些原本就嫉妒恨的家夥，趁機顯示自己多麽有先見之明，少不了煽風點火一番，整個長安城的風向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