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nobounda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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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吧,”夜晚的天空堆積著陰沉沉的烏雲,如棉絮般在天空旋轉堆積,傾盆大雨打在甲板上,幾乎掩蓋了夏輕輕的聲音,但跪在甲板上被大雨淋得濕透的男子卻不敢忽視,他幾乎趴在地上,風雨中瑟瑟發抖。

    “說吧,”夏的周身仿佛有氣罩般風雨不進,他攏了攏衣服,臉色陰沉得幾乎可以與天色媲美,“慕君她怎麽了。”

    跪在甲板上的男子一個激靈,忙將一切和盤托出。

    一周前。

    “你那麽快就要走了嗎?”紅白歌會結束後第二天,king就收到了慕君要離開的消息,碼頭上的飲料店,他撓撓後腦勺滿心疑惑,“你不在日區發幾首新歌嗎?”

    當時他就應該從慕君的臉色看出一些東西的,但是他沒有,隻是聽著她柔和的、與歌唱時完全不同的聲線輕聲解釋,“是的啊,我有幾位華區好友正好在韓區,我要趕過去和他們會和。”

    “太可惜了,”king失望地歎了一聲,“格瑞斯的日區演唱會三天後開始,我原本以為還能跟你再合作一次呢,格瑞斯也很想和你合作的,盡管她不說,但是我就是知道。”

    “是啊,”慕君有點心不在焉,仿佛聽出自己聲線裏的敷衍,她抬高調子假裝很興奮的樣子,“我也很期望能和你們合作,不過等我去米區的時候也可以啊,畢竟我還會在這裏呆很久呢。”

    kin□□點頭,又說了幾句,便聽到不遠處汽笛的聲音,慕君下意識地摸上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玲瓏螺,她與好友道別後,朝飲料店的門走去,king正目送她離開,又看見她走回來,站在他的麵前,誠懇地說,“king,謝謝你的饋贈。”

    “那些樂譜?”king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擺了擺手不在乎地說,“沒事,它們在你手上比在我手上好多了。”

    “還有安東尼,”慕君遲疑地交待道,她的手一直握著掛在脖子上的玲瓏螺,“他是一個很好的造型師。”

    king皺起了眉頭,他上下打量著慕君,勉強露出一個不那麽擔心的笑容,“你今天怎麽了?不會有事的,船又不是第一次去韓區,”不要搞的像交待後事一樣,他很忐忑好嗎?

    慕君似乎也發現自己太過失態,她抿出一個笑來,“ok,不會有事的,bye,king。”

    “seeyou,”king雙手在桌上交叉,“我等著和你合作的那天。”

    在他們旁邊,被綠植擋住的桌前,兩名男子正在低聲說些什麽,如果走近一點,便會聽到他們的談話竟與慕君有關。

    “就是她嗎?”

    “是她。”

    其中一名男子伸出右手,他的手粗糙,掌心很多老繭,這是一隻船員的手,從這隻手上,可以看出它曾經曆的風風雨雨。

    一枚晶卡放在他的掌心。

    “不要傷害她,”給他晶卡的人壓低聲音吩咐道,“我們隻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關個兩三天,不要給她吃的,”和晶卡放在一起的,還有一顆黑色顆粒,“這個藥可以讓她失去歌力,持續三天,你不必擔心她的修士身份。”

    那隻手握住了掌心的東西。

    “石山,”當慕君離開,當交易完成,一個女孩邁進飲料店,朝那個船員走來,“你在這裏幹什麽呢?船快走了。”

    石山的手一抽,好像下意識地想確認口袋裏的東西,又迫使自己打消這個念頭,他低眉順眼地說,“馬上,馬上。”

    女孩拉住他的手,語氣還有些不滿,“真是的,明明兩周後就是我們的戀愛紀念日了,父親怎麽偏要這個時候出海。”

    石山像個木頭似的沒有說話。

    女孩嬌俏地打了他一下,眼珠滴溜溜地轉著,一看就在轉著什麽壞主意。

    “你說,”她靠近了石山一點,在他耳邊悄悄地說,“要是船在航行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會不會提前回來?”

    戳中心中隱秘的心事,石山立刻虎著臉不渝地說,“你在說什麽呢?”

    女孩“哼”了一聲,向天翻了個白眼,拉著他的手就往船上跑,“快點,船要開了!”

    聽到這裏,夏攥緊了拳頭,他視線定定地落在甲板上的一點,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三個字,“繼續說。”

    “就是這樣了,”跪在甲板上的石山瑟瑟發抖。

    事情其實很簡單。

    就在航行後三五天,確定船上沒有慕君的人後,石山在她的食物裏下了藥,將她偷偷關起來,可是他沒想到那藥不僅能讓慕君失去三天的歌力,還有一種讓人昏沉乏力的後遺症,既然打算關起來,後遺症什麽的幕後主使就沒跟他說,石山也不清楚。

    對修士下藥的後果他當然知道,按照帝都法律,這種程度會被關十年,但酬金豐厚,加上幕後人說有辦法將他保釋出來,他也就這麽做了。

    “後來呢?”

    後來——

    他們遇到了原本不該出現在這個海域的暴風雨,加上他那不懂事的未婚妻在船上的燃料桶裏紮了個孔,失去陣法保護的船隻在暴風雨中被撕裂得粉碎,法師和術士們隻顧得上保護自己,沒有人注意那個被關在房間裏昏昏沉沉的女孩。

    或許和海浪一起被淹沒在茫茫大海,或許她從睡夢中醒來趴在船板上沉沉浮浮。

    “不可能,”夏靠著欄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如果她還在這片海域上,我會有所感應的。”

    而且,他附在玲瓏螺上的陣法,已經被激活了。

    該死的,她現在到底被傳到哪裏去了?

    #慕君失蹤了!#

    “據可靠消息證實,慕君所乘坐的日韓航海101號在1309號海域失去聯係,日區與韓區已聯手連夜打撈沉船,確認死亡者二十三人,失蹤人數達七十九人,暫未發現慕君下落。”

    “什麽?慕君失蹤了?!”

    “不會吧,她可是修士。”

    “看來不像開玩笑啊。”

    “大家好,這裏是圓圓脫口秀,我們請來了一位專業歌修為我們講述歌修在大海中的逃生希望。”

    “大家好,我是寧成,我想呢,慕君身為半腳踏入天後級的超一線歌修,可以運用大量逃生歌曲像《隱形的翅膀》啊之類的,所以我認為她遭受危險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日韓方的救援也非常及時,我相信慕君會平安歸來。”

    “我就說嘛慕君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死。”

    “能不能別提死不死的!”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我們相信她不會拋下我們的!”

    “離慕君失蹤已經過去兩天,日韓方麵還沒有她的消息,她現在到底在哪裏?對此慕家懸賞百萬天網幣,希望能有關於慕君的一點線索。”

    ——“你好,這裏是慕家熱線,什麽?你有慕君的消息?”

    “慕家爆出驚天□□,日區竟是幕後黑手?華區官方已召開新聞發布會,要求日區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已經四天了,慕君怎麽還沒有消息。”

    “我們要相信她,她一定能平安歸來的。”

    “我害怕,我好怕,已經四天了,四天了啊!”

    “日韓航海101號□□揭露,真相原來是這樣,一周過去,慕君幾乎已經沒有還生希望,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向天祈禱,希望奇跡會將臨。”

    “不可能!慕君不會死的!”

    “我們君粉和日區勢不兩立!”

    “帝都祈禱活動會在中央廣場舉辦,時間如下,希望每個慕君粉絲都能來,我們期盼她的平安歸來。”

    “距離慕君失蹤已有兩周,始終沒有她的消息,盡管萬分不舍,按照法定程序,我們宣布,慕君已經失去聯係,正式列入失蹤人口。”

    “我不相信!”

    “這一定是個惡作劇對不對!她是不是躲到什麽地方去了,偷看我們驚慌失措的樣子?求求你出來吧,嗚嗚嗚嗚[大哭][大哭]。”

    “她離開華區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哭][大哭],從沒想過她會這麽離開我們。”

    “沒錯,”雙眼通紅,頭發亂糟糟的解竹堅定地對通訊器那邊的人說,“她是把她的幾十首歌交給了我,但你們想都別想,這些歌,我會一首一首發到網上,你們想秘密地拿去研究,從她的,她的屍體上造出幾個歌修來?我告訴你們,隻要我不死,你們想都別想。”

    “碰”地一聲,她掛掉了通訊。

    慕君,你去哪了?接到無數個詢問她下落的通訊和留言,解竹幾乎已經要崩潰了。

    可是她不能,哪怕慕君不在,她也要當好一個稱職經紀人。

    這是一個艱巨的考驗,她已經準備好了。

    她看向投影裏的一首歌。

    而此時,被萬千人掛念的慕君,在一個陌生的島嶼悠悠醒來。

    清晨的陽光透過迷霧灑在她身上,她的下半身浸在海水裏,白裙一起一伏,腿部皮膚泡得發白發皺,她躺在細碎的沙粒中,一頭黑發亂糟糟的,旁邊有一塊巨大的礁石,再遠處便籠罩在白色迷霧之中。

    昏昏沉沉的後遺症已經消失,但一周沒進食進水,她餓得渾身無力,頭暈眼花,就這麽仰麵躺了幾分鍾,才喘著氣一點一點把自己的身體從海水中挪上來,就這麽簡單的步驟,幾乎耗費了她半個小時。

    她把自己靠在粗糙的礁石上,逼出指尖的一絲歌力,從脖子上的玲瓏螺裏無力地倒出食物和水,顫抖的手指捧著食物小口小口地吃掉,時不時灌點水潤潤喉嚨,胃裏有了東西,她這才有心思梳理最近發生的事。

    一梳理,她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她想到氣急敗壞的日區會對自己下手,但她沒想到,事情居然那麽巧,正好遇到暴風雨,正好船翻了,正好船上連個二十級以上的修士都沒有,她幾乎要懷疑冥冥之中有天意在朝她下手了。

    可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

    迷霧。

    船毀了之後,大家都落在水中,東一個西一個,海上巨浪滔天,每隔三四分鍾就向他們撲來,他們毫無疑問地失散了,她靠一塊船板漂浮了一晚上,被海浪衝到不知道有多遠,夜晚的海水太過冰冷,她幾乎要在海中失去了意識,直到她看到遠處的一座島嶼,一座籠罩在黑色迷霧中的島嶼。

    那是魔鬼島。

    但她毫無選擇。

    當時她幾乎已經快凍僵了,隻是本能地巴著那塊小小的船板,沒有歌力,她什麽都做不到,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大海能淹死傑克,也能淹死她。

    她知道會有人來救援,但她從來不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在大海裏,可能下一秒就會沉入海底,去魔鬼島,她還有一線生機。

    於是她來了,靠著夏附在玲瓏螺上的陣法,哪怕沒有歌力,也能將她傳到魔鬼島上去。

    濕著衣服吹清晨的海風很容易感冒,現在生病無異於雪上加霜,她一恢複些許力氣,就將自己半拖半拽躲到礁石後麵去,從玲瓏螺裏掏出一套衣物趕緊換上,現在已經不是注重*的時候,什麽能有生命更重要呢?

    何況她從來都不想死。

    換上保暖的長衣長褲,慕君總算有心思打量一下自己的處境。

    玲瓏螺裏的東西不少,因為冒險造就的危機感,她存儲的食物和水夠她用七天,省吃儉用還能撐更久,衣櫃——所有的演出服裝和飾品——也好好地呆在裏麵,一些樂器占據絕大部分空間,還有king饋贈的樂譜,旅遊紀念品之類的。

    這是一個儲存很小的玲瓏螺,因為是弟弟買的禮物,所以一直掛在脖子上,其實她的大部分東西都放在另一個四四方方的玲瓏螺裏,衣物棉被甚至還有床,可惜都隨海水而去了。她感歎一聲,拿出一個天網玉符,沒抱什麽希望地連接天網和通訊,不出她所料,果然連不上。

    連得上就怪了,她把玉符收進衣櫃,就算沒有網絡,看在從前下載的歌譜資料份上,還是得保存起來。

    她又查看了唱功皿裏的深藍色歌力,二十九級,二十九到三十級間的桎梏需要至少五百萬歌力,可惜現在……

    咦?

    她感覺似乎有絲絲縷縷的歌力從迷霧外朝她湧來。

    應該是解竹吧,趁大家都在關注自己失蹤的時候發歌?沒錯,現在全帝國大概都在關注吧,或許能突破壁壘,讓她到達三十級。

    天後級,可以截取歌詞片段,不用將整首歌唱完。

    自己的東西都查點好了,現在要做的,就是——

    她轉身朝向魔鬼島。

    ——看看這座島嶼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我還挺佩服慕君那個經紀人的,”帝都音樂學院,院長仿佛蒼老了幾歲,他注視著天網上的動靜,抿出一個慈祥的微笑,“她擁有慕君的幾十首歌,歌修協會大概不想讓這些歌浪費在一個死人身上。”

    說到“死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發白的眉毛往上一挑,好像在嘲諷似的,“他們以為慕君那麽容易死嗎?”

    “可是,”副院長長歎一聲,“她已經被判定失蹤了。”

    在海難事故中失去蹤跡,通常二十四小時後就能判定失蹤,之所以拖到兩周,也是因為慕君是歌修的原因。

    “失蹤兩年後,就能判定死亡,”副院長緩緩說道,“到時候慕家就有權力將她的遺產從解竹手中收回。”

    所以,解竹要麽堅信慕君沒死,按一年一首的頻率發布歌曲,然後被歌修協會奪走剩下的曲子,要麽將手中幾十首歌曲在兩年內發布,不給慕家任何可乘之機。

    “她會怎麽做呢?”

    “換成慕君,她會怎麽做呢?”解竹在投影上懸著手指,躊躇猶豫,“換成是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的歌曲會被這麽浪費掉吧?”

    她閉上眼睛,輕點投影上的[發布]按鈕。

    “我等你回來。”

    《何日君再來》,慕君新歌發布!

    “何日君再來,這是對慕君說的嗎?”

    “我也想對慕君說,何日‘君’再來。”

    “我們堅信她會回來,我們相信她!”

    “從不後悔成為慕君的粉絲,我相信她隻是被困在了什麽地方,她一定也在努力回來。”

    是的,慕君也在努力地回去。盡管在迷霧中視野受阻,但她還是用五天時間以強大的毅力在島上走了一圈——她無法在島上用歌技,好像體內歌力找不到一個出來的正確途徑。這是一個小小的島,但其中仿佛隱藏著什麽奧秘。

    她朝島嶼中心走去。

    “哢嗒”。

    她遲疑著停下步伐,天色漸晚,視野更窄,她好像踢到了什麽東西,而無法在迷霧中看到具體的樣子。

    她慢慢地蹲下身去,手指試探性地觸摸腳下的東西,細長條,細膩的觸感,兩頭圓,這是……

    骨頭?

    她用衣袖包著兩根手指,將細長條撚起,一抹白色映入她的眼簾,這一刻,她的手指僵住了,心狂跳起來。

    有人死在這裏。

    她也有可能會死。

    慕君的腦海中閃入這個前所未有的念頭,一直以來,她省吃儉用,加上大海看到魚的身影,也不太擔心食物,活下去似乎很容易。

    可是,如果一直出不去呢?如果自己老死在這個地方呢?

    她的手指顫抖起來,心裏立刻做出了決定,不能再按部就班了,她必須找到出去的辦法。

    寧可在尋找出路的時候死在路上,也不願在島上耗費自己的一生。

    她放下骨頭,天色越來越晚,太陽已經完全不見了,天上,東邊出現一個圓盤似的大月亮,西邊露出一個小月牙,遙相呼應,星辰們熠熠生輝。

    她想起了一首歌,那首歌不是歌技,但她覺得歌詞或許有用。

    ”魔鬼三角區,”她回憶起吉娜的話,“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這或許是無稽之談,可到了這個地步,也隻能試試,如果將這座島比做一個上了鎖的房門,一首首歌就像鑰匙,或許隻有正確的鑰匙才能打開門。

    這首歌,會不會是正確的鑰匙呢?

    “ds,hours…”她運轉體內歌力,可惜,還是沒有絲毫反應,一邊拾撿散落一地的骨頭,一步一步向島嶼中心走去,“somanydays。”

    島上沒有生物,沒有聽眾,歌力沒有反應,但她唱得堅定有力。

    “,”她撿到一個戴著戒指的骨頭,手指骨,這個戒指的樣式普普通通,但在慕君的歌力運轉下,居然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這是歌修的戒指。

    這具白骨的主人是歌修!

    它是誰?

    “gcanyouwait”她幾乎想歎出聲來。

    戒指的光芒黯淡下去,慕君知道現在可以打開它,可以知道這具白骨的身份了。

    慕婕。

    慕家人。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她從玲瓏螺裏拿出一個照明珠,在窄窄的光芒中繼續往前走。

    一步,兩步,三步。她停下來。

    眼前是一座高高的石碑,她舉起照明珠,迷霧無法穿過石碑三尺之內,而在這三尺之內,所見之處,處處皆是白骨,堆積一地。

    “,”她小心翼翼地繞過白骨,走近石碑,將照明珠靠近,仔細打量著上麵繚亂的花紋。

    這麽多人死在這裏,不可能是偶然,或許秘密就出在石碑上。

    會是什麽原因呢?

    她離遠一點,在迷霧的邊緣打量著它,一邊發動自己的歌力,尋找使用歌技的辦法。

    她不知道,離她不遠的地方,已經有人注意到這個怪異的島嶼。

    “她會在魔鬼島上嗎?”兩周了,夏仍未放棄救援,得知他所附的陣法破碎,感應不到慕君的位置,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魔鬼島。可是,哪怕是他,也無法看透裏麵的情形,這無關力量,而是世界的規則。他不能破壞規則,所以他想不到辦法,想不到辦法,就不能這麽進去,否則留在裏麵的又得加他一個了。

    有力量的波動?

    正當他在魔鬼島不遠處絞盡腦汁的時候,突然覺察到其上的力量波動,很熟悉……絕對是……慕君!

    “春,”他緊急撥通了春的通訊,“魔鬼島上有變化。”

    春“啊?”了一聲,皺緊眉頭思考著,“不可能啊?”

    “事到如今,你還不能告訴我嗎?”

    “唉,”春歎了一聲,將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據我所知,上麵的確隱藏了一個巨大的傳送陣,但誰都不知道發動它的辦法,而且在這個島上有一種——輻射,任何人,包括修士,隻要在上麵呆一個月,都會死亡。”

    想起派進魔鬼島死於非命的手下,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受。

    好像有人建造了這個傳送陣,又有人將其封起來一樣。

    “there‘boundaries!”唱到這,慕君突然感覺到體內歌力正在隨著自己的歌聲出來,她能看到深藍色的歌力蔓延,逐漸附上島中心的石碑。

    她,好像找到了?

    “不行,慕君的能力還不足以打開傳送陣,她會死的!”春在投影裏看到魔鬼島不同尋常的波動,焦急地對夏說,“趕快阻止她。”

    “你是要我進去?”夏麵無表情地反問。

    春一時語噎,在心底迅速地計算得失,如果夏進入魔鬼島,慕君可能會保住,可能不會,但夏一定會……慕君是幾百年來最有潛力突破桎梏的人,可是夏的存在對帝都現狀非常重要,現在帝國的局麵正是帝都武力領先的結果,如果這檔口夏不在了……

    “太遲了,”感受到魔鬼島上的力量波動,夏閉上了眼睛,在他的腦海中,慕君好像一隻螞蟻,初生牛犢不怕虎般地去撼樹,這隻螞蟻的確給樹造成了些許影響,可惜——

    等等!

    他睜開了眼睛。

    怎麽可能?

    “youmakeitthroughthepain,”慕君微笑著麵對這座被自己深藍色歌力包裹起來的石碑,將自己的歌力一首一首疊加起來,“s!”

    二十九首歌的歌力。

    “boundaries!”

    一瞬間,金色的歌力瘋狂湧出,朝石碑洗刷而去。

    “boundaries!”

    慕君的唱功皿出現一條又一條裂縫,幾乎在破碎邊緣。

    和它一樣的,還有被金色歌力一層一層洗刷掉外殼而露出的光芒。

    “boundaries!”

    我的麵前,沒有邊界。

    慕君口中溢出血來,視線放空,已然失去了意識。然而她還挺直腰杆,直直地站著,

    在她麵前,被金色歌力洗刷到最後的石碑已經四分五裂,白光四散開來,不遠處的夏第一時間覺察到後切斷了通訊,將自己的實力隱藏起來,望著那藏在石碑裏的東西升入天際,在黑暗的夜空中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一陣天搖地動般的巨響後,魔鬼島仿佛被什麽抹掉似的,消失得幹幹淨淨。

    “難道慕君她……”麵對這幅景象,夏也無從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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