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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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沒有停的跡象,顧世安回到家時身上的外套差不多已經都濕了。客廳裏有些亂,她也沒有去收拾,換了衣服後就直接上了床,蜷縮進被子裏。
    她一直睡到了傍晚才爬了起來,外邊兒的雨並沒有停,反倒是越下越大。她站在陽台上看了許久,然後去了廚房弄東西吃。
    一個人的生活是簡單的,她沒有做飯。見廚房裏有一包不知道什麽時候買的方便麵,她就拆了煮了。這晚餐是有些簡單的,她又從冰箱裏拿出了雞蛋來,打了一個放進鍋裏。
    鍋裏很快散發出香味兒來,她發了一會兒呆才關了火,將鍋直接端到餐桌上。
    她吃完泡麵收拾完剛坐到沙發上就聽門那邊傳來了響動聲,顧世安立即就側頭看了過去。
    她還未做出任何的反應來,手機就又響了起來。是常尛打來的。
    顧世安接起來,常尛就在電話那邊問她是不是換鎖了。
    顧世安這才知道在門外的是她而不是陳效。她這才拿著手機匆匆的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的常尛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有零食,有蔬菜也有水果,應該是特地去超市采購過了。
    她是有些疑惑的,開口就問道:“什麽時候換的鎖?”
    “才換沒兩天。”顧世安並沒有告訴她換鎖的真正原因,含糊的解釋道:“最近這邊不太安全,以前那鎖挺舊的我就換了。”
    常尛並沒有懷疑,點點頭。
    顧世安要伸手去接她手裏那大包小包的她也沒讓,直接就拎著東西往餐廳那邊。
    她的鼻子是挺靈,顧世安已經吃完有一會兒了,她嗅了嗅,將東西放在了餐桌上,就問道:“晚上吃的泡麵?”
    顧世安這下就唔了一聲,說:“才起來,懶得做了。”
    常尛已經許久沒有過來,她辭職的事兒她是知道的。被誣陷的事兒顧世安則是從未告訴過她。
    常尛就跟在自己家裏似的,將東西放進了冰箱裏,認認真真的說道:“長期吃泡麵對胃不好。”
    顧世安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說道:“也沒長期吃,隻是今晚懶得再做。”她沒有在這話題上停留下去,拿了蔬菜遞給常尛,裝作挺隨意的問道:“最近很忙嗎?”
    常尛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自在的,點了點頭,含糊的說道:“還行,也不是特別忙。”
    她並沒有提起昨晚的事來,顧世安也沒有問下去。
    她過來同樣是吃了東西的,大抵是覺得顧世安吃泡麵沒有營養,大晚上的又煲起了湯來。並用買來的水果加了些圓子煮了兩碗水果圓子湯。
    有她在顧世安完全可以做甩手掌櫃,她就在一旁看著,時不時的遞點兒東西。說幾句話兒。
    待到水果圓子湯做出來,常尛就端到了小幾上。兩人邊看著電視邊吃著。
    圓子裏融入了水果的甜香,又軟又糯。顧世安一連吃了幾個,這才得空抬起頭看向常尛,問道:“你的手藝那麽好,幹脆出來自己開店得了。”
    常尛這下就搖搖頭,說道:“開店投資挺大的。我自己一個人不夠,開始就得再請人。”
    顧世安這下就點點頭,又咬了一個圓子,想了想,說道:“我現在沒工作,要不我給你幫忙?”
    常尛無疑是心動的。她的老板雖然對她挺好,但在心底,到底還是渴望有一家自己的店的。裝修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客人不用太多,隻要是會吃誌同道合的人就行。
    她有那麽些的猶疑。
    顧世安來了興致,接著又說道:“你忙,你要是想做,找店和裝修都可以交給我。我反正閑著也沒事做。裝修我自己來,花不了多少錢。”
    常尛這下更是心動,琢磨了起來。
    等到吃完了圓子,兩人已開始琢磨起了開店的地址以及裝修的風格以及招牌菜來。
    既然打算做,兩人都是認真的。常尛應該是早想過自己要開的店的樣子的,許多細節都是她提到的。顧世安隻負責將細節給記下來。
    兩人說得是聚精會神的,等著回過神來看時間已是十點多。廚房裏煲的湯早煲過了時間。
    常尛跳起來小跑著進了廚房,幸好湯沒熬幹。許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放,味兒是比平常要差許多的。
    甜湯吃過反倒是更餓了些,顧世安又喝了一碗湯,和常尛又討論了會兒,這才催著她去睡覺。她明天得早早的去上班。
    常尛倒是很快洗漱去睡了,顧世安白天睡了,這會兒倒是一點兒也睡不著了。索性就琢磨起了店麵來。
    她手中是有一筆錢的,盡管老太太沒要,那也是要還給她老人家的。她並不打算動。而剩餘在手裏的錢是有限的,就算是加著常尛手裏的,也是得省著再省著用的。
    雖然裝修有她花不了太多的錢,但店麵是得花上一筆錢的。
    常尛那小院的店麵是現成的,雖是能省上一筆錢。但那邊的位置比較偏,而且店麵窄,是不合適的。完全不用去考慮。
    顧世安拿出了紙和筆來,琢磨起了又便宜,人流量又大的地兒來。
    有了事情做腦子裏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的,她在洗漱後躺在床上才想起在律師事務所時那律師說的話來。
    她索性閉上了眼睛,什麽都不願意去想。
    明明是什麽都不願意去想的,卻在這一刻忽然就想起了她的二叔顧承德說的陳效和黎冉在一起的話來。
    她的心底並沒有波動,隻是疲憊不已。睜眼看了會兒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顧世安第二天起來正準備出門,就接到了去麵試的公司的電話。通知她準備好去上班。
    她現在的狀況是有些複雜的,那邊的調查還未結束,她就一直是嫌疑人。那會兒雖是去麵試了,她卻是有過遲疑的。也抱著調查很快就會結束的僥幸。
    現在去上班無疑是不太妥當的,她就委婉的推辭了。
    給她打電話的是那天的麵試官,告訴她如果有事可以先處理。上一任的助理在七月結婚,還有差不多兩個月。應該足夠她休息以及處理自己的私事。
    大抵是猜到顧世安還會拒絕,又說讓她不用急著回複。先想想再說。
    她都那麽說了顧世安是不好拒絕的,隻得說自己會再考慮考慮。
    那邊那麵試官微微笑著說期待能和她成為同事,這才掛了電話。
    顧世安將手機放入了口袋裏,稍稍的鬆了口氣兒。她看了看時間,出了門。
    合適的店麵是並不好找的,她去市區轉了一圈。才發現臨城的店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貴得讓人咋舌。
    她和常尛手裏的那筆錢,房租裝修一起弄下來那是遠遠不夠的。她隻得退而求其次,往市中心外擴了一個圈兒。
    她以前從未有過這方麵的經驗,這下才知道自己開一個店是要投入許多心虛費許多心思的。
    她轉了一整天店麵看了不少,但都不合適。有倒是有合適的,隻是價格她們承受不起。
    到了傍晚她已是累得不行,在一家大排檔坐下來就拿出手機打算給常尛打電話,說說今天看的這些店麵。
    她的手機拿出來,還未撥出號碼。手機就先響了起來。
    手機上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今天看店麵是時留了電話的。她看了看,接了起來。
    才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就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你在哪兒?”
    顧世安隔了會兒才想起給她打電話的是齊詩韻。和陳效結婚那麽久,她給她打電話的次數是屈指可數的。
    顧世安並不知道她打電話來是有什麽事,說了一句自己在外麵。又客客氣氣的問了她什麽事。
    電話那端的齊詩韻這下就冷笑了一聲,說道:“什麽事?陳效在醫院你不知道?”
    這事兒顧世安確實是不知道的,她不由得怔了怔。還未說話,齊詩韻那邊又冷笑著說道:“你是怎麽做人做人媳婦兒的?連自己的老公生病在醫院都不知道?”
    顧世安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機會,齊詩韻是好狠狠的訓她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沒有訓下去,直接告訴了她醫院的地址,讓她過去。
    她的語氣完全是命令,說完不待顧世安說話就直接的掛斷了電話。
    她是並沒有說陳效是怎麽了的,顧世安看了會兒手機,讓店家將炒的飯打包,然後坐車去了醫院。
    到了地兒,她才想起齊詩韻雖是告訴了她陳效在哪家醫院,卻並沒有告訴她在哪個病房。
    她原本是想硬著頭皮給她打電話的,但最終還是沒有打。而是去問了那邊的護士。
    護士那邊也並不清楚,她一連走了幾個地兒。才知道陳效的病房號。
    醫院裏的消毒水味兒是濃的,雖然已經晚了,但卻是一直都有人進進出出的。
    顧世安到了病房門口,才剛準備伸手敲門。孫助理就打開門從裏邊兒走了出來。她這下就縮回了手來。
    孫助理見到她倒是愣一下,隨即回頭往房間裏看看,微笑著打招呼:“您過來了。”
    顧世安這下就點點頭,孫助理既然才剛出來,那陳效肯定是醒著的。她原本是想問問他陳效是怎麽了的,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孫助理和她打了招呼,很快便識趣的離開。
    顧世安是不能一直在門口站著,走了進去。
    床上的陳效眼睛也沒有睜,在閉目養神。他的臉色並不好,下巴下已經冒出了青色的胡子渣。
    顧世安在床邊站了會兒,到底還是開口問道:“怎麽了?”
    床上的陳效這才睜開了眼睛,冷冷的看著她,問道:“你過來幹什麽?”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張臉上麵無表情。
    顧世安沒有吭聲,隔了會兒,才開口說道:“媽……給我打的電話。”
    陳效的臉色更是不好看,譏諷道:“她給你打電話你就過來了?你什麽時候那麽聽話了?”
    他就跟吃了火藥似的。說完直接就閉上了眼睛,說道:“看也看了,我還死不了,你可以走了。”
    他是一副並不打算再說話的樣兒。
    病房裏一時安靜極了,顧世安沒有說話,站了那麽一兩分鍾,就往病房外走去。
    她才剛走到門邊,床上的陳效直接就拔下了輸液管來。赤著腳就下床,追到了門邊,將她逼靠著門,咬牙切齒的說道:“讓你走你還真走了?”
    他著翻臉一向都是比翻書還快的。
    顧世安低下頭沒有說話。視線停留在了他那下垂著的手背上。他拔針的時候他拔得有些猛,鮮紅的血液從針眼處冒了出來。他自己卻是渾然不覺,就那麽咬牙切齒的盯著她。
    她原本是不打算管閑事的,最終還是提醒道:“手流血了。”
    陳效低頭看了一眼,冷笑著說:“死不了。”
    他說完又繼續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盯出一個洞來似的。
    他手上的血越冒越多,順著手背滴到了地板上。顧世安看了看,從他的手臂下繞了出去。然後從一旁拿出了一支棉簽來,壓住了那不停的冒出來的血珠兒。
    陳效抿了抿唇,倒是任由著她動作。
    待到他手背上的血止住了,顧世安低頭看到他是赤著腳的,這才又說道:“回床上去,我去叫護士過來。”
    她說完這話,不待陳效說話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陳效在醫院裏應該是發了不少的脾氣的,那護士聽說他的針頭拔掉了如臨大敵一般,重新拿了東西就匆匆的往病房走。
    回去的時候陳效已經躺回床上了,隻是一張臉仍舊是黑著的。那護士上前給他紮針他也沒有說話。
    他配合,倒是很快就輸好了藥水。那護士看了看顧世安,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開口說道:“胃出血不是小事,醫生說得……”
    她是好心的,隻是話還沒說完陳效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射向了她,冷冷的說道:“誰讓你多話了?”
    那護士大抵是沒見過那麽不識好歹的病人,臉嘩的一下就漲紅了起來。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匆匆的出去了。
    直到她出去了,陳效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他這會兒也不叫顧世安走了,閉上眼睛並不理她。
    顧世安站著是沒事可做的,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來。她側頭看過去,孫助理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他朝著顧世安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將食盒放一旁打開來,看向了顧世安,問道:“您吃過了嗎?”
    顧世安這下就點點頭,說了句吃過了。
    他帶過來的是清淡的粥,一看就知道是特地給陳效準備的。他顯然已是照顧陳效照顧得麻溜了,用碗盛了出來,端著到床邊。讓陳效吃東西。
    陳效側頭看了他那粥一眼,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確定這東西還能吃?”
    孫助理的臉上就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來,陪著笑臉說道:“醫生說了,您現在隻能吃清淡些的東西。”
    提出了醫生來,陳效總算不再鬧騰。抿著唇不說話,但也沒有去接安粥。
    陳效不吃,他是沒辦法的。隻得回過頭,求助似的看向了顧世安。
    顧世安就上前,接過了那粥來。
    孫助理這下倒是識趣得很,很快就退了出去。
    這粥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拿來的,端在手裏還是滾燙的。顧世安放了下來,拿了小桌重新擺在了陳效的麵前,這才說道:“吃吧。”
    陳效嫌棄的看一眼,到底還是不情不願的拿起了勺子吃了起來。
    他應該是吃了好幾頓這清粥的,臉色並不好看。一碗粥吃了好會兒這才吃完。
    吃過東西他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下來,顧世安收拾了碗,他又讓她給他倒一杯水。
    顧世安未吭聲兒,給他倒了一杯水。他的藥水是還未輸完的,她就在沙發那邊坐了下來。拿起了不知道是誰放在這邊的報紙看了起來。
    陳效的事兒是挺多的,大抵是不想讓她嫌著。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又要那樣的。就連上廁所也要指使她一番。
    顧世安倒也由著他,見藥水快要輸完,這才去叫護士過來給他拔針。
    這麽一會兒已差不多是十點了,護士還未拔完針,顧世安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就將手機拿了出來。
    電話是常尛打來的,她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常尛那邊已經下班了,問她在哪兒。顧世安那會兒原本是想和她說說今天找店麵的事兒的,但現在顯然是不太適合說這事的。她就說自己還在外麵。
    常尛倒是未多問什麽,隻是問她什麽時候回去。她就回答說一會兒就回去了。
    待到掛了電話,那護士已經拔了針出去了。陳效用棉簽摁著手背,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藥水輸完也不用人再守著了,顧世安看了看時間,正要說自己要回去了。陳效就開口說道:“孫助理已經走了,你打算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
    他的語氣裏不帶任何的情感。
    顧世安沒想到他會冒出那麽一句話來,沒有去看他,淡淡的說道:“藥水已經輸完了,我留在這兒也沒什麽事。”
    是啊,她留在這兒確實沒什麽事。就算是有事,那也是醫生和護士的事,她也幫不了什麽忙。
    陳效這下就咬牙切齒的看向了她,說道:“顧世安,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這心倒是夠狠的。你早就盼著我死了吧?”
    他這脾氣發得是莫名其妙的。
    顧世安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想多了。你死不死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係。”
    陳效的牙關更是咬得緊。
    顧世安並未再管她,拿起了放一旁的包來就要走。才剛走到了門口,床上的陳效忽然就悶哼了一聲。
    顧世安的腳步頓了頓,原本是要拉開門的。到底還是回過了頭。
    剛才還扯高氣昂的陳效已經蜷縮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捂住腹部。顧世安最開始懷疑他是裝的,待到看到他那慘白的臉,這才趕緊的去叫醫生。
    主治醫生已經下班了,來的是值班的醫生。問了他吃了什麽,又讓他要靜養,情緒不宜過大波動。
    他疼得厲害,那醫生隻得給他用了止疼的藥。
    這麽一疼鬧得人仰馬翻的,直到藥效上來,陳效那慘白的臉色緩了下來。那醫生叮囑了一番,這才離開。
    那麽疼了一次陳效顯然是已經沒有了力氣,閉上眼睛靠在床上不再說話。也不去看顧世安。
    他疼這會兒額頭上是疼出了汗來的,顧世安到底還是去打了熱水來,讓他洗漱。
    疼了一陣過後的陳效是虛弱的,不過還是接過了毛巾洗漱。
    他那會兒鬧得厲害,這會兒倒是不鬧了。洗漱完就閉上眼睛躺在床上。
    已是十點多了,顧世安剛看了看時間,病房的門就被敲響了。一個小護士推開門,欲言又止的站在門口。
    她是怵陳效的,顧世安看了床上的罪魁禍首一眼,快步的走了過去。那小護士就示意她關上門。
    帶著顧世安走了幾步,確定裏邊兒的陳效聽不到外麵的談話聲了,她這才開口說道:“醫生剛才交代了,讓注意病人的情緒。他的胃出血送來時已是很嚴重,晚上要多注意。要是有什麽不對勁的趕緊告訴醫生。”
    顧世安這下就點點頭,應了一句好。
    小護士倒是並未多說什麽,交代完就走了。
    顧世安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回了病房裏。然後去洗手間那邊洗了一把臉。
    那邊的陳效是閉著眼睛的,她看了一眼,關上了燈,合衣躺在了床上。
    窗簾沒拉上,外邊兒的燈光是有些亮的。她雖是累了一整天了,但卻壓根就睡不著。
    病房裏是安安靜靜的,她睜眼就那麽看著天花板。手機又嗚嗚的震動了起來,仍是常尛打來的。她這次沒有接,給她發了短信,告訴他陳效在醫院,她今晚不回去了。
    她編輯短信的時候另一張床上的陳效就睜開了眼,注意著她這邊的動靜。直到她這邊將手機放下,手機屏幕暗了下去,他這才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