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循循善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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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裏帶些循循善誘的味兒。
顧世安臉上的表情配合的放鬆了些,這才端起了麵前的白水喝了一口,低著頭問道:“你打算怎麽幫我?”
陳洵也端起了麵前的咖啡來,頗為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就要看嫂子你想我怎麽幫你了。我總得征求你的嫂子你的意見是不是?”
他說得他自己就跟一助人為樂的好人似的。
顧世安清楚,他這是在試探她。
她這下就抬頭看向了陳洵,淡淡的說道:“我想要你殺了他行嗎?”
她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陳洵,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語氣則是非常的認真的。
陳洵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奇異的亮光,不過隻是那麽一閃而過,他就又恢複了他那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笑了一聲,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了下來,避開了顧世安的視線,說道:“嫂子你在開什麽玩笑,殺人放火那是犯法的事。我怎麽敢做。再說了,你和我哥好歹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再怎麽對不起你,那也罪不至死。”
他的語氣裏頗有些勸慰的意思。顧世安卻是並不買賬,仍是直視著他,說道:“你不是說我想你怎麽幫我你就怎麽幫我嗎?”
陳洵這下幹笑了兩聲,說道:“我說的是在不觸犯法律的情況下。我頂多也隻是能幫你給我哥點兒教訓讓他不敢再惹你。”
顧世安看了看杯子裏的水,又看了看陳洵,麵無表情的說道:“你現在不是已經接管陳氏了嗎?連這點兒事情也做不到?”
陳洵笑了起來,往後靠在了椅子上,說道:“陳氏的總裁也不是能夠隻手遮天的。不過嫂子你的要求要是再小一些的話我或許能夠幫忙。”
顧世安並不說話,淡淡的笑了笑,站了起來。也不和他打招呼,直接便離開。
才到了門口,陳洵就跟著追了出來。意味深長的一笑,說道:“沒想到嫂子你的脾氣竟然那麽急躁。”
顧世安這下就淡淡的說道:“你既然不能幫忙,我還坐著幹什麽。”
她看也不去看陳洵,接著便往前走。
陳洵步步的跟著她。到了公交車站,顧世安這才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跟著我幹什麽?”
她的語氣是冷淡的。
陳洵笑了一聲,往四周環視了一下,說道:“嫂子就不想再找個地方坐下談談?”
他果然是不懷好意的。顧世安的手指不自覺的卷曲了起來,淡淡的說道:“你既然幫不了我,沒什麽好談的。”
陳洵這下就笑了笑,說道:“嫂子,任何的生意都是慢慢的談成的。”
他說得意味深長的,又說道:“找個地方坐坐。這邊不合適談。”
可不是,這公交站台上人來人往的,哪裏適合談事兒。
顧世安沒有說話,隔了會兒點了點頭。
陳洵這會兒就抬頭看了看對麵,見對麵一有一家茶館,這下就說道:“那邊挺安靜的。去那邊坐坐吧。”
他說著便先往著對麵走,顧世安沒有說話,跟在了他的身後。
對麵的茶館裏人少,倒是比咖啡廳裏安靜了許多。唯一的不足是並沒有包間。陳洵也不介意,環視了一下四周,找了一個角落裏的位置坐了下來。大抵是怕侍應生打擾,他點了一壺茶,然後便讓侍應生下去。
他並不直接進入主題,顧世安也不催他。等著他先開口。
陳洵不知道是在醞釀還是怎麽的,也並不開口。就跟很有興致似的慢慢的平著茶。
他現在已是陳氏的總裁了,哪裏會看得上這小茶館的茶。更不用不著細細的品了。
顧世安等著他喝完了一杯茶,這才淡淡的說道:“說吧。”
陳洵放下了茶杯,笑了一聲,抬頭直視著顧世安,說道:“嫂子應該知道,我是一個生意人。”
這就是要先向她索要報酬了。
顧世安的唇邊勾起了些譏諷來,淡淡的說道:“看來,你也並不是在助人為樂。”
助人為樂哪裏需要索取報酬的。
陳洵也並不反駁,溫和的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嫂子的要求,已經超出了我助人為樂的範圍了。”
顧世安也不和他繞彎子,直接便問道:“你想讓我幹什麽?”
陳洵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些,說道:“和聰明人說話果然不費力。要做那麽大的事兒,嫂子你總得先給人點兒甜頭。”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嫂子應該知道,我對老宅那邊感興趣。”
顧世安這下想也不想的說道:“老宅並不在我的名下。”
陳洵笑了起來,說道:“我當然知道不在嫂子你的名下。要是在你的名下,倒是不用那麽麻煩了。”
他也不直接點破想讓顧世安幹什麽,語氣是意味深長的。
顧世安並不說話,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陳洵卻並沒有說話,而是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來,推到了顧世安的麵前,說道:“我也不用嫂子你幹什麽,隻要讓我哥簽了這份文件就行。”
他倒是挺忍辱負重的,這會兒口頭上都還叫著陳效哥。
那份文件的麵上沒有字,完全看不出裏邊兒是什麽。顧世安並沒有伸手去拿,而是問道:“是什麽?”
陳洵溫和的一笑,說道:“這和嫂子你想要做的事情相比,不值什麽。隻要嫂子你把這份文件讓他簽了,我保證,我答應嫂子的事也一定會做到。”
顧世安這下漫不經心的拿起了那份文件翻了起來,淡淡的笑笑,說道:“看來你也不是誠心想幫我忙的。你是想利用我對吧?”
陳洵臉上的笑容溫和得很,說道:“嫂子你還真是想多了。我怎麽會利用嫂子你呢。我們這叫各取所需。”
他還真是厚顏無恥得很。說這話連臉也不會紅一下。
顧世安手中的合同,是一份購房的合同。他這,顯然是早有準備的。
顧世安很快翻完了那合同,放在了茶幾上,淡淡的說道:“你這是多此一舉吧?他不在了,那些東西都是你們的。何必還要讓我讓他簽下這合同?”
她說到這兒抬起了一雙眼眸看向了陳洵,唇角勾起了譏諷來,說道:“你這樣做,可不地道。就算是我讓他簽了這合同,我又怎麽知道你一定會信守承諾?陳總高高在上,要是不信守承諾,我這種市井小民也沒有辦法。”
她說到這兒語氣淡得很。將那文件重新推回了陳洵的麵前。
陳洵這下便說道:“嫂子你也太不信任我了。我既然答應了你的,就一定會辦到。”
顧世安並不給他麵子,冷冷的說道:“那會兒你還說你會助人為樂。”
是了,他在她來之前,是並未提任何的條件的。
顧世安並打算談下去,說完就要站起來。
陳洵笑笑,說道:“嫂子你就是太急了。我們從進這茶館,還不到七分鍾。”大抵是看出了顧世安的不耐來,他倒也不再繞彎子。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的得意來,說道:“我不會不守信用,嫂子你就放心好了。”
他的目光閃了閃,接著說道:“就算是到時候我不動手,也自然會有人替我動手。畢竟,他這些年來得罪的人不少。”
顧世安低頭看了看那文件,說道:“為什麽非要讓我讓他簽這個?”
陳洵倒也爽快,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直截了當的說道:“我不想到時候有太多的麻煩。而且麽,做事情也要光明正大的。我不是白要,是給錢的。這筆錢,也正好解了我哥的燃眉之急,何樂而不為呢?”
他竟然也有臉說出光明正大幾個字。也不知道他那臉皮有多厚。
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讓嫂子去簽這份合同,也是想看看嫂子你的誠意。你和我哥畢竟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誰知道嫂子你會不會突然反悔?畢竟,這事兒不是小事。嫂子你說是吧?”
他抬起頭來看向了顧世安,又低頭看了那份合同一眼,說道:“嫂子隻要讓我看到你的誠意,我保證也會讓嫂子你滿意。”
顧世安也看向了那合同,視線很快收了回來,淡淡的說道:“他並不好糊弄,我未必能辦得到。”
陳洵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和,說道:“不管辦得到辦不到,總要試試。要是不試,嫂子怎麽會知道自己辦不到呢?”
要是再推辭,他必定會起疑心。顧世安這下就將那份合同拿了起來放進了手提袋裏,說道:“我盡力去試試。”
陳洵的臉上的笑容更深,聲音也更柔和,說道:“嫂子要是有什麽困難需要我幫助的,盡管給我打電話。”
顧世安這下便點了點頭,簡單的應了一句好。
陳洵的目的達到,這下也不再坐了,說道:“那嫂子早點兒回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的語氣溫柔得毛骨悚然。
顧世安並沒有站起來離開,說道:“作為交易,你現在至少該告訴我你大致的計劃。我至少得知道,你那計劃是否靠譜。”
既然是交易,她這要求倒是合情合理的。
陳洵微微的笑笑,說道:“嫂子你想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語氣是自信的。就跟他能夠完全掌控全局似的。
顧世安的心往下沉了沉,站起了身來,說道:“我先回去了。”
陳洵應了一句好,送了顧世安到了路邊,順便替她攔了車。
顧世安上了車便閉上了眼睛假寐,她現在是完全不知道陳效那邊的狀況的,甚至不知道,陳洵會在哪些地方設有坑等著他佻。
陳洵那時候的語氣是自信得很的,仿佛要弄死陳效,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肖四那邊剛剛才受過重創,他是哪兒來的自信?
顧世安對全局並不了解,這些完全都是不知道的。她是有些亂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從何處入手。提示陳效嗎?
如果提示了陳效,陳效必定會知道她見了陳洵。那必定會讓人將她看起來。而陳洵那邊,還有更有用的消息。
如果她能知道,他和肖四在打什麽樣的主意,也許陳效就有翻盤的機會。
顧世安的手指握得緊緊的,閉上妖精靠在車上久久的沒有動。
那麽一耽擱,她回到老宅時已經是下午了。葉青已經開始做晚餐了。
陳效在她回去後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在哪兒。
顧世安這下便回答說自己已經回老宅這邊了。陳效顯然是不願意她在外邊兒晃的,原本是打算去接她的。這下便讓她早點兒休息,說是他可能會晚點兒回來。
顧世安應了好,陳效很快便掛了電話。
顧世安有心事,整個人都是心不在焉的。連著葉青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好在她並沒有多想什麽,被她給搪塞了過去。
以往吃完晚飯顧世安都會在客廳裏多坐會兒的,今天卻並沒有,直接便上了樓。
她並沒有睡覺,而是就在沙發上坐著。陳效那邊是不能提醒的,這事,唯一能告訴的就是孫助理了。但孫助理,和陳效是一條線上的。她並不敢確定,她在告訴了孫助理之後孫助理不會告訴陳效。
還有那份合同,如果不簽了,陳洵顯然是不會相信她的。
顧世安就那麽久久的坐著,努力的克製著自己冷靜,卻是亂得很。
她以為陳效要很晚才回來的,但不過八點多,他竟然就回來了。聽到院子裏傳來的去車子的聲音,顧世安這下才回過神來。她並沒有出去,而是迅速的去洗手間洗漱,然後睡到了床上。
這時候睡覺顯然是有些早的,也有些假。她就拿了一本書翻了起來。
陳效應該是在下邊兒和葉青說話,並沒有馬上上來。隔了那麽十來分鍾,外邊兒才想起了他的腳步聲。
他是端著吃的上來的,有葉青熬的甜湯和他帶回來的甜點和水果。
他在樓下就看到了這邊的燈亮的,進屋見顧世安在看書便挑了挑眉,說道:“不是讓你早點兒睡嗎?”
“現在還很早。”顧世安認認真真的說道。
陳效這下倒是沒多說什麽,將東西直接端到了床邊,說道:“懷孕都會餓得特別快,吃點兒東西再睡。”
顧世安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甜湯和甜點,說道:“你吃過東西了嗎?”
陳效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吃過了。在外邊兒見了客戶,外邊兒吃的。”他將外套脫丟在了一旁,然後問道:“常尛感冒好了嗎?”
顧世安這下就說好多了。並說她去店裏那邊了。
陳效微微的挑了挑眉,又問店裏的生意是不是特別忙。常尛的事兒他應該是知道些的,但他卻決口不提起。說了會兒話便去浴室洗漱去了。
顧世安端著甜湯慢慢的吃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動作稍稍的頓了頓,這才繼續開始吃東西。
甜湯估計是太甜了,她吃在嘴裏是膩味得很的。她吃了一小半,趁著陳效還沒出來便將碗筷一起端著下樓去了。
陳效仍舊是早出晚歸的,第二天早早的便出去了。顧世安在家裏吃了早餐,到了十點多這才說要去常尛那邊。
她要去常尛那邊是沒人攔著的,葉青依舊是讓老方送了她過去。
顧世安在中途時以要給常尛買點兒補身體的東西為借口將老方給打發了。
她在商場裏呆了差不多二十來分鍾,這才拿出了手機來給孫助理打電話。陳效不避著她,孫助理顯然也是不會避著她的。電話很快便被接通,孫助理在電話那端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顧小姐。
顧世安也不繞彎子,這下直接便開口問道:“你現在有空嗎?”
孫助理在電話那邊看了看時間,問道:“顧小姐有事嗎?”
顧世安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從常尛那邊聽到了些消息,也許……會對你們有用。她沒有消息的來源處,但常尛是不一樣的。常尛告訴她,由著她轉達,這也再正常不過了。”
孫助理在電話那端稍稍的沉吟了一下,說道:“您現在在哪兒?”
顧世安這下便說了自己在的地址。
孫助理的手上還有事,並不能馬上過來。就讓她現在這邊坐一下,他處理完手中的事情就過來。
孫助理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匆匆忙忙的,在顧世安的對麵坐下便說了句抱歉。說是有點兒事情耽擱了,所以到現在才來。
他那麽急匆匆的趕過來顯然是沒吃東西的,顧世安要點東西,他卻說不用。說是待會兒還要趕回去。
這意思就是說他是抽空過來的。
顧世安並沒有堅持,說道:“常尛那邊聽說,陳洵他們,是想要陳效的命。”那會兒她克製著,這會兒手指卻是控製不住的微微的顫抖著。
說完她抬頭看向了孫助理,繼續說道:“並且,他應該是很有把握。能夠輕而易舉的就……”
後邊兒的字她是說不出口的。
孫助理沉吟著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說道:“我會回去查查。”
要陳效的命這事兒,他們都是知道了的。但陳洵既然那麽有信心,那肯定是哪兒出了問題。陳洵雖是自負,但並不是說大話的人。所以,是得好好查查的。
顧世安緊繃著的神經稍稍的鬆了些,低下頭,說道:“他並不希望我摻和這事,和他說的時候別說是我說的。”
這個孫助理自然是已經想到了的。不然她不會找他,直接告訴陳效就是了。
他這下點了點頭,簡單的應了一句好。
顧世安也不耽擱他的時間,接著又說道:“陳洵很想要老宅。他現在,應該是沒那實力的……”
孫助理是知道她想說什麽的,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想要的不是他。”
他也並不直接說明,說完站了起來,說道:“我還有事,顧小姐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顧世安應了聲好。孫助理點了點頭,又告訴她讓她別操心這些事兒,陳效都會處理,這才離開。
他很快走了,顧世安卻沒有動,又坐了許久,這才出了商場。
她一時是找不到事兒可做的,也不想再去打擾常尛,在外邊兒晃了一圈便回了老宅。
陳洵顯然是非常的關心她能不能簽到字的,在傍晚十分顧世安剛上樓他就打來了電話來,問顧世安現在進展得怎麽樣了。
顧世安這下就冷冷淡淡的告訴他,他要是覺得可以簡單的搞得定他自己可以試試。
陳洵大抵是聽出了她聲音冷淡來,被懟了也不惱怒,問顧世安需不需要他的幫忙。
也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麽幺蛾子來。
顧世安這下就淡淡的說不用。
陳洵是急的,即便是顧世安說了不用,他也意味深長的說道:“有時候酒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記得地下室裏有許多好酒。要是沒有,我這邊可以幫忙。”
這就是要讓顧世安將陳效灌醉試試了。
顧世安是不能反對的,這下便淡淡的說道:“我試試。”
陳洵在電話那端應了聲好,溫柔極了的說道:“我等著嫂子你的好消息。”
顧世安並沒有說話,直接便掛斷了電話。
她握著手機沒有動,陳洵很少來這邊,即便是來這邊,為了裝出一副乖巧董事的樣子,是從來不會亂走的。
這邊的酒窖是老爺子在時弄的,後邊兒老爺子走了之後就很少有人去了。她不過也隻去過一次,也不知道陳洵是從哪兒知道的。
他知道,其實算不上什麽奇怪。陳正康是知道的,也許死他隨口告訴他的也說不定。
顧世安沒有再多想,閉上眼睛躺在了床上。
陳洵馬上就催了她,那就說明,他比她想象的還急些。老宅在這是跑不掉的,他在急什麽?
顧世安在這一刻忽然就想起了孫助理說的話來。
是了,急的人,應該不是陳洵,而是另有其人。
顧世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過了許久,這才合上了眼睛。
說到底,陳洵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也許,就連他自己也未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