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相見

字數:9589   加入書籤

A+A-


    看去是個伶俐的丫頭。小說裴響用眼神自下而,從而下的掃視著,半晌點點頭誇道。

    裴相謬讚了,奴婢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宮女。裴響想玩什麽把戲。

    是這麽一個普通的宮女,讓本相的三個孫子跟賢妃都吃過虧,真是很普通。裴相突然緊緊的盯著她的臉,像是盯著自己的獵物。

    奴婢不敢,但真的是賢妃娘娘跟麗嬪將軍王妃冤枉奴婢在先,隻不過是老天垂憐每次都證明奴婢是無辜的。都是一副德行,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己可以冤枉陷害別人但是別人隻能傻站著那裏被陷害,這是他們的思想觀念,還真的以為世界是圍著他們轉的嗎

    作為一個奴才應該乖乖站在那裏讓主子出氣。裴響麵不改色的說著,仿佛這是天經地義。

    奴婢的主子是太後。淡淡道。開什麽玩笑,除非她腦子進水了。

    沒錯,太後是你的主子,但皇還有後宮的其他娘娘,凡是一切你身份高的都是主子,宮嬤嬤沒有跟你說過嗎如現在你看到本相跟賢妃娘娘並沒有行禮,這是目無尊卑,以下犯平平淡淡的聲音,透露著不可言語的威嚴。

    可白梓顏並不吃這一套,起威嚴狼木夙尊的樣子可他強百倍:奴婢隻認為太後是自己的主子,其他人不是。慢慢抬頭,毫無懼色的跟裴響四目相對。

    你知不知道衝這句話,本相能殺了你。裴響臉色語調什麽都沒有改變,但沒人會懷疑他說話的真實度。

    當然,裴相爺要殺奴婢動動小手指行了,但裴相不要忘了裴家的人昨天剛剛派人刺殺皇,皇後娘娘還了兩支箭,而我現在不僅是太後的又是皇後娘娘的侍女,要是我出了什麽事裴相爺不好交代吧。派人刺殺,現在又殺了皇後身邊的侍女,這麽做隻會更加坐實罪名,而且矛頭也一定會指向賢妃,在宮裏誰都知道賢妃跟皇後素來不和,拿皇後身邊的奴才出氣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一個小小的奴才也太高估自己的身份了吧,算本相殺了你,太後也好皇也罷都不會說什麽。

    那裴相爺大可一試。白梓顏挑眉,挑釁的看著裴響,她不相信裴響會下手。

    裴相賢妃可不想讓她死,這樣皇後又有機會找自己麻煩,這還是其次,太後喜歡這個賤人做的糕點要是這麽貿貿然的殺了她太後也會對自己不滿,要是皇帝也因太後之故開始遠離她,那自己在後宮怎麽立足,那些被自己一直打壓著的妃嬪還不都一擁而,她是看過失寵的妃子會過著什麽樣子,她不要過那樣的日子

    喊什麽喊,他自然也不會殺了她,以前要殺個奴才隨便按一個罪名好了,馬可以除掉,但現在偏偏出了這樣的事,要是自己殺了她的話,並不是什麽明智之舉:這張嘴如此會說,難怪得太後的歡心,也難怪本相的幾個孫子都栽在你的手裏。

    是他們學藝不精,裴相有空不如多教教他們。還不是被優越的家庭條件給寵的。

    放肆你怎麽跟本相說話殺她不行,懲罰還是可以的。

    是,奴婢知錯,奴婢這掌嘴。他想到的白梓顏自然也會想到,說著自己掌自己的嘴啪啪響亮的耳光聲回蕩在整間屋子裏,而她仿佛也不是在掌自己的嘴而是別人的,一聲一聲響亮。她要時刻保持清醒,打自己耳光也是在提醒自己要清醒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你做什麽賢妃吃過虧,看到白梓顏突然反常的舉動,有種不好的預感開始從心底漸漸升來。

    住手裴相也許也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急忙製止。

    是,裴相說什麽奴婢做什麽。白梓顏停下手,臉頰兩邊紅腫不像樣,對自己下手也真夠狠的。

    算你這麽做,皇也不會指責本相半句。算是再得寵的宮女,皇帝也不會為了一個宮女奴才而來說自己。不過這個女人真是善變,剛才還在嘲諷自己現在又突然變臉,真是將女人翻臉翻書還快這句話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了。

    當然不會。為了一個宮女而去指責一個國家的相爺是多麽的不明智,孰輕孰重傻子都會分:裴相還有事嗎

    你下去吧,在你紅印沒有消失之前不要去見任何人,本相會派人照顧你的。裴響朝白梓顏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馬有兩個宮女走到她的身旁一左一右。

    是。

    裴響也知道若是這件事傳出去對自己不好,其他人也沒什麽關係,但是現在裴家跟皇後是不能有任何的衝突,哪怕是責罰一個奴婢也不行,當然這得看人,皇後身邊的一般人威脅幾句是絕對不敢往外說,別人問起來也隻會說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但像白梓顏這樣滿肚子壞水的人,是絕對不能責罰的,指不定又要拿這點傷做什麽大章。

    你們看好她,好好照顧她,聽到沒有賢妃防範道。

    是。謙卑的低頭應道。

    做奴才應該是這個樣子

    奴婢告退。也許是臉紅腫,導致自己說話也含糊不清。

    白梓顏出了門,慢慢的行走著,趁那兩個宮女不注意突然撒開腿跑,她們怎麽能跑得過白梓顏,跑不了幾步開始氣喘籲籲,距離也開始拉大,白梓顏開始慢下速度,讓她們以為是自己的體力也不支,一直保持了幾步之遙的距離,同時也越來越靠近皇後的房間。

    兩個宮女也開始覺得不對勁,打算往回跑,白梓顏突然加速衝進皇後的房間,跪地道:娘娘救命。

    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子皇帝斥責道。

    皇外麵有人在追奴婢。白梓顏氣喘籲籲道。

    誰追你皇帝問道。可皇後直接讓人去抓回來:來人去把人給本宮抓回來

    很快兩個宮女被抓了回來。

    長安這是怎麽回事皇帝再次問道。

    皇是這樣的,娘娘醒來讓奴婢去叫皇,卻不知打擾了皇跟裴相和賢妃娘娘,裴相似乎是有要緊的事,卻被奴婢打擾了,拿奴婢出氣,還揚言要殺奴婢,奴婢沒有辦法隻能來找皇後娘娘救命。白梓顏狠狠的掐著自己的大腿,努力的擠出幾滴淚,漸漸的抬起頭,讓他們看到自己臉裴相的罪證。

    哎呀,長安這臉是怎麽回事皇後明知故問道:本宮醒了隻不過是想見見皇這才讓長安去找皇的,並不知道皇跟裴相有要事要談。委屈道。

    這不怪你。皇帝執起皇後的手輕輕拍著。

    來人叫裴相過來。皇後道。

    片刻之後裴響到了,推開門看到跪坐在地的兩個自己派去的宮女,還有淚水未幹的白梓顏,他知道她不會這麽乖乖的會自己的房間:老臣參見皇。

    裴相你是否該解釋解釋這是怎麽一回事皇後坐靠在床頭,嚴肅道。

    老臣不知皇後娘娘指的是什麽事裴相一臉的謙卑。

    長安抬頭讓裴相看看白梓顏依照皇後的話走出來,緩緩的抬頭,淚眼婆娑:本宮醒了想見見皇才派人去找的,裴相打傷了本宮派去的宮女是否是對本宮不滿呢

    娘娘息怒,老臣並沒有這個意思,而且老臣也不知道這個宮女臉的傷是怎麽來的,請皇皇後明察。裴相不慍不怒道:我堂堂一個宰相怎麽可能會跟一個宮女置氣,未免也太有失身份了。

    老狐狸裝傻想蒙混過關。

    長安皇後突然嚴肅道隱約有些發怒的跡象。

    娘娘。

    裴相說他也不知道你臉的傷是怎麽來的,你這是在誣陷裴相嗎誣蔑朝廷重臣是死罪皇後淩厲道。

    奴婢沒有,還請皇後娘娘明察。

    裴相為人如此正直,又是國家重要的支柱,一人之下萬人之,東炎半壁的江山都是裴相出死入生打出來的,如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麽會冤枉你這麽一個小小的奴才

    皇後這話分明是在提醒皇帝裴家的勢力越來越壯大,早晚會威脅到他的龍椅,威脅到他的整個江山。

    奴婢冤枉啊。她說這句真的說的都快吐了。

    娘娘該不會為了一個奴才而來責怪老臣吧。裴相挑眉道。

    自然不會,可算是長安有錯裴相也不該私自處罰吧,何況是本宮讓她去的,裴相這麽做豈不是在打本宮的臉麵。皇後回挑道。

    老臣沒有這個意思。說是沒有,可表情卻是不屑一顧。

    本宮也知道裴相沒有這個意思,但此舉也實在是不妥。

    皇後娘娘這是認定是老臣命人打了你身邊的侍女嗎裴響淡幽幽道。

    好了好了,朕相信裴相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長安也受到了懲罰,這件事算了。皇帝沉聲道。長安的傷會是誰弄的很顯而易見,但裴響不承認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宮女而且真的查探,去責罰,而他那料定自己不會責罰他的態度,真的很讓自己不滿,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皇英明像是表揚一樣的語氣。

    都退下吧,讓皇後好好休息。皇帝揮手。

    是,皇。

    門外,裴響仰頭不屑道:你這樣並不會對本相有任何的影響。

    未必。積少成多,一點一點的不滿漸漸堆積,皇帝現在已經是夠隱忍裴響了,已經快滿了,在將一些小事慢慢的堆積,慢慢的加快皇帝要鏟除裴相的腳步。

    難怪他們會栽在你的手,你的確是有點小手段,但想要對付本相你還嫩的很。很不將白梓顏放在眼裏,對於她的行動在他眼裏都是一些不以為意的小手段。

    我不需要對付裴相,這種事應該由皇來不是嗎她不需要親自動手去對付,隻要在合適的時候給出一個合適的借口自然會有人去對付,她要的是鷸蚌相爭。

    憑你也想挑起我跟皇之間的矛盾,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裴家依舊不在意,鄙夷的嘲諷道。

    白梓顏隻是淺淺一笑,很快他會知道自己是什麽東西了:裴相這幾個耳光打的實在是厲害,奴婢要去跟主持找藥敷一敷了。說著離開。

    不自量力的東西在他眼裏白梓顏自殘到頭來卻什麽事都沒有,不由的可笑。

    白梓顏問了路去找主持,宮女侍衛們是沒有資格去找太醫看病的,除非是有點交情,所以還是去找找相國寺的主持吧,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現在真的有些後悔打自己打的這麽重了。

    小師傅請問主持在哪裏白梓顏輕輕拍著某個和尚的後肩,自己並沒有在問來的地方找到主持。

    和尚漸漸的轉過身:恭候多時。

    是你白梓顏有些驚訝,是了塵身邊的小徒弟空寂。

    許久不見,白施主別來無恙。空寂淺淺笑道。

    白梓顏不得不說,很陽光的笑容,像是心裏充滿了暖意,她一直覺得空寂長得真的很好看,是有點偏女相,可有時候白梓顏也會覺得空寂很陰沉,像是他的反麵。

    他在哪裏帶我去找他。空寂在這裏那了塵也一定會在這裏。

    請跟我來。空寂走在前麵給她帶路。白梓顏想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在暗看著,又聽到他說:白施主請放心這四下沒人,也沒有探子。

    嗯。她並不知道空寂的內力有多深,但跟在了塵身邊的一定信得過。

    是這裏。空寂將她帶到了一個房間的麵前,推開門,謙遜道:請進。等白梓顏進去之後,他將門關閉,自己留在外麵望風。

    你怎麽會在這裏。其實她並沒有恨他,但始終還是叫不出爹這個字。

    這個給你,能止痛,也能消除你臉了塵將一個小白瓷瓶遞過,眼閃過一絲的心疼:對付裴響有很多種辦法,你又何必自殘身體呢。

    謝謝。白梓顏接過:剛好有個機會,總不能眼看著放過吧。

    你呀為了給他報仇你真的要深犯險境嗎看著自己女兒消瘦了一圈,心裏也不好過。

    我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提起夙尊眼是溫柔,是愛戀可同時也夾雜著憤怒,仇恨本來自己可以跟普通的女人一樣在那裏相夫教子,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可這一切都被毀了,她怎麽可以忍受,她怕自己什麽都不做會爆炸,會崩潰。

    唉。了塵歎氣,都說生女兒像父親,她還真是將自己的倔脾氣給繼承過去了,隻要做一件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哪怕過程有多困難跟艱辛。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了什麽事,念君怎麽辦

    念君,他們的兒子,他才兩歲,現在應該兩歲半了吧,自己出來也有半年了也許她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良久白梓顏才艱難道:我不會罷手

    唉。又引得了塵一聲歎息,你如果有需要讓君彧或者其他什麽人來相國寺找我。

    嗯。

    去吧。了塵做回榻閉目打坐。

    白梓顏從那裏出來,自己一個人在相國寺晃蕩,皇後那裏不需要自己服侍,她不用急著回去,走著走著也累了,在湖邊找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休息一會兒,呆著呆著困意席卷,漸漸的睡了過去。

    迷蒙之感覺自己身披了一件衣服,有人白梓顏兀然驚醒,摘下身的衣服,警惕的看著那個人,待看清之後慌忙的站起身來,急急請安道:奴婢參見五皇子。表現的完全像是一般宮女該有的驚慌失措。

    不必多禮。君璃笑笑,拿回自己的衣服:我見你睡著了,不想吵醒你擔又怕你會著涼,你不會怪我多事吧解釋了自己的行為。

    當然不會,奴婢隻是一個下人能受五皇子照拂已經是天大的恩典,怎麽會怪五皇子呢。君璃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我之間不用這麽見外,你的臉好些了嗎本想撫去但想想這於理不合便收回了。

    謝五皇子關心,剛才奴婢去找了僧人要了點藥,敷過已經好多了。君璃沒事來這裏幹什麽算是他自己也不可能認為這是巧遇,現在自己變的很多疑,每個接近自己的人她都會猜測他們來的目的,哪怕隻是無心的

    起以前的你,現在的你要乖巧多了。君璃平靜的目光望著平靜的水麵,兩者像是融為了一體。

    五皇子白梓顏輕聲叫道,像是不想打擾他的話。

    你想不想聽聽自己以前發生過的事我知道焱王也好彧王也罷他們都跟你說過以前的事,但你想不想聽聽關於你自己真實的事他們說的有出入你也不一定全信對嗎

    雖然不知道我是怎麽失憶的,但以前的事讓她過去吧,現在我過得很好。她沒有失憶,也沒必要聽君璃再講一次。

    可是君璃卻好像沒有聽到白梓顏說的,自顧自道:你跟孟婉柔不是姐妹,雖然你說你們是孤兒,但我不信

    君璃講了很多,從頭到尾可以說是沒有一句是造謠的,而且她也從知道了一些之前並不知道的事,自己跟夙尊在江湖找了塵的時候,遇到的一部分事都是君焱安排的,這倒是讓她吃驚不小。

    如兩年前那個山賊老大的女兒雪兒,也是君焱故意放她走的,他了解這樣的人,所以她一定會去找自己的麻煩,這樣他能找到自己;還有去參加君焱跟孟婉柔的婚禮,自己被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擄走,在那裏飽受了精神的折磨,這是君焱策劃好的,目的是為了讓她感到害怕感到恐懼,然後他再來一個英雄救美讓她對他產生好感,可他低估了夙尊的能力,夙尊先找到了她,等他趕到的時候夙尊已經將人帶了出來,導致了他美好的計劃落空。

    你胡說焱王怎麽會這麽做你一定是在騙我白梓顏像是一隻受傷的小鹿孤獨無助,極力的想要否定這個殘忍的事實。

    我說的都是真的。君璃當然知道白梓顏喜歡了君焱,所以他不想讓她再被君焱欺瞞著,說實話他也不認同君焱這樣的做法。

    不,不雙手捂著耳朵不想再聽君璃講什麽。

    你冷靜一點君璃抓住白梓顏的手腕,往下拉:我知道你不相信但這是事實,而且我也知道你喜歡了焱王所以不想瞞著你,這樣對你對他都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君焱現在對自己已經不太感興趣了,沒看到發生了昨天那些事一句慰問都沒有嗎假裝努力想要冷靜,大口大口的吸氣,終於平靜了一些:那那個夙尊真的死了嗎

    是的。君璃看著她的眼睛,肯定道。

    怎麽會這樣還是不敢相信。

    我說了這麽多你沒有想什麽嗎君璃問道。

    有一些,但是很模糊。人家都說的口幹舌燥了,而且也沒有一句假話,要是一點也想不起來真的是對不起他了。

    我很關心你自從夙尊死後的那兩年去了哪裏遭遇了什麽事才會導致你失憶。君璃毫不掩飾自己的關心。

    我不知道白梓顏搖搖頭,兩年裏她也沒幹什麽,一年用來生兒子了,另一年用來追查殺害自己丈夫的凶手是誰而已,為什麽他們都對自己消失的兩年這麽感興趣:五皇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你好好休息,今天是我一下子跟你講太多了,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白梓顏搖搖晃晃的走回去,仿佛還沒有從震驚緩過神來。

    vwhtlbook4242387dexh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