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殺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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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

    所有人更加直白的實現讓黎堯一陣發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也不過才幾個小時,就被半強迫的安排了這個身份,而且醫生表麵上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一想,不答應的話,不就是死嗎?!

    這算哪門子的講道理啊......

    事已至此,黎堯也隻好硬著頭皮開口:

    “我...我願意。”

    醫生再問:

    “你很了解自己的身份,並且保證對人類毫無惡意,是吧?”

    “是。”

    這倒是真的,畢竟自己一直是以人類的身份活到現在的,沒理由一下子就要轉變成他們口中說的食人族吧。

    而且吃人什麽的,說真的,別說吃人了,以前高中生物課上知道了人類在餓的時候會自動分解肌糖原肝糖原,麵對著這樣“自己吃自己”的事實,他都反胃了好一陣子。

    他記得黎俊還曾經笑話過他......

    “你保證?”

    那位名叫宋琪雅的女性隔著寬大的會議桌,不確定的追問道。

    聲音裏明顯的排斥讓他回過神來,重複道:

    “我保證。”

    宋琪雅還想說什麽,這時候,一直坐在高位上的那位女孩子開口了:

    “好了琪雅,我也讚同醫生的想法。”

    此言一出,宋琪雅不甘的表情立刻變了,算得上溫順地點了點頭。

    既然“老師”都已開口,這名六代要加入k隊就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之前態度和藹的劉老先生站了起來,總結道:

    “想必大家對這件事已經沒有異議,這名六代...哈,既然都是我們重要的隊員了,再這樣叫就太生疏啦,”這位老人臉上的皮肉都已經失去彈性,鬆垮地耷拉下來,但並不妨礙他的眼睛依舊充滿了不會褪色的善意,“你叫什麽名字?”

    黎堯抬起頭來:“我...我嗎?”

    老人笑著點點頭。

    “...我叫黎堯。”

    醫生看了他一眼:“你們六代是不是都有給自己起名字的天性?”

    黎堯顯得很茫然,他甚至不知道醫生所說的“你們六代”一共是多少人,他所知的事情無非就是他將要成為一個討伐喪屍之王的小隊的成員,因為他自己是一名落單的高級喪屍,僅此而已。

    之後醫生又說了些他完全聽不懂的事情,算得上是醫生勝利的第三次會議就此結束,之後是少數菁英詳細討論的小會議,醫生自然也參與了其中。

    黎堯的脖子上依舊掛著能發出電擊的項圈,但是醫生卻將繩子解掉了,反正用醫生的話來說,就算是沒有繩子,一樣也能通過終端遙感控製項圈。

    等等,那樣的話幹嘛要加上繩子的設計?!

    “個人趣味罷了。”醫生解釋道,將解下的黑色繩子裝在自己的風衣口袋裏,笑了一下算作是短暫告別,然後“砰”地一下關上了房間的門。

    他將黎堯留在了一個完全封閉的房間裏。

    這個房間雖然也很簡陋,但是比起一開始醒來所見的那間要好上很多。床、衣櫃、桌子凳子等等該有的家具都有,這裏畢竟是地下的城市,看不見什麽天光,一切依靠人工照明,床頭櫃上有個造型古怪的圓表,直接和櫃子連在一起,表盤上現實的是七點四十六,卻不知道這是早上還是晚上的時間。除此之外屋子還連帶一個小小的盥洗室,低矮的天花板上有著通風口。

    等等,能不能像那些電影裏一樣,從通風口跑出去呢?

    實際上黎堯並不是真的想跑出去,畢竟這件事對他一點意義都無,隻是在這無聊的房間裏自己找到的一點小樂子罷了。他將鞋子脫掉站到床上去,使勁地將手往上伸長。

    不行,還差一大段距離。

    他試著跳了跳,這床並不軟和,沒一點彈性,還發出了可怕的嘎吱聲音。

    黎堯不敢再跳,躺倒在了床上。

    隔了一會兒,確實是沒事幹,他再次打起這個主意來,看了看房間裏的東西,最高的無非就是衣櫃,隻要將床推過去將衣櫃挪過來的話......或許能行!

    他跳下床來,使勁推了推,不行,床腳焊在了地上,紋絲不動。別的家具雖然沒焊死,但是衣櫃實在是重了點,也高,搬過來也上不去,而且摞在床上的話床八成要塌,黎堯試著搬起床頭櫃來——能行!

    床頭櫃的高度很適中,就是不一定有衣櫃那麽穩,上去也許要費盡點,黎堯將床頭櫃搬到床上來。

    嗯......為了不弄髒被褥還是反著放吧。

    一切準備好之後,他搖搖晃晃地站上了反過來的床頭櫃,雙手擺動了好一會才勉強維持住平衡,然後伸出手,握住了通風口的柵欄,用力地——

    嗯?

    用力地——

    “.........”

    和電影裏說好的不一樣,也是焊死的。

    唉,自己好像笨蛋一樣。而且也不是真的要逃出去,居然還挺失落的,他保持著雙手握住柵欄的樣子歎了口氣。

    門突然開了。

    “先說好,我才不——”

    踩著床頭櫃握著柵欄的黎堯和門口突然出現的蘿莉麵麵相覷。

    蘿莉被著奇怪的一幕驚呆了,不解地說著:

    “——呃,你在幹嘛?”

    黎堯真不知道當時自己腦子是怎麽想的,回答了一句:

    “我在...鍛煉。”

    那蘿莉一副看智障的眼神走進了門,將門關上:“你是傻的嗎,做壞事之前都不考察一下周圍?起碼也要用個什麽東西抵著門吧?”

    “不是...我...”這事兒沒法解釋,黎堯蹲下身從床頭櫃上下來,心虛地將床頭櫃放回原處,“那個,你是?”

    這個蘿莉他並沒有在會議上見過,實際上那場會議參加的人並不在少數,之所以可以這樣斷言,是因為她長得和常人很不同。

    她的皮膚是淡紫色的,眼睛是鮮紅的,但是那一頭及膝長發卻是介於黑白之間的灰色。

    注意到黎堯在看著她的頭發,蘿莉倨傲地仰起頭來:

    “看什麽看,傻子,你沒見過混種牧人嗎?”

    說著,她仿佛想起什麽似的,哼了一聲:“這麽說來你好像確實沒見過,還真是個傻子......我是喳喳,也是k隊的一員,但先說好,我才不是你的同伴。”

    又是k隊?

    喳喳挑剔地看了一眼那張床,坐到了桌子上,翹起腿來,專注地整理自己繁複的領結,不說話了。

    實際上除了她的外表特殊,她的打扮也很不尋常。雖然從整體上來說可以用哥特風來概括,但實際上,除了厚重華麗的魚骨裙、層層疊疊的大袖擺、堆疊著蕾絲和蝴蝶結的頭飾之外,這身行頭卻還加入了不少金屬元素,這不僅僅是指帶著簡單的金屬掛飾,而是那衣服本身的光澤就不像是柔軟布料,倒是和她懷中抱著的小兔子玩偶一個材質,而那玩偶硬邦邦的,之前碰到門的時候還清晰的發出了聲響。

    所謂k隊...難道都是這些怪人組成的嗎?

    喳喳隨意地瞥了他一眼,立刻擺出嫌棄的表情:

    “幹嘛偷看我?!真惡心!”

    “不是...我有點問題想問你,可以嗎?”

    “不可以。”

    “........”

    還真是不好相處的性格,黎堯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時鍾毫不停留地走完一圈又一圈,倒是喳喳在拒絕他之後忍不住自己開口了:

    “喂。”

    “啊?”

    “本小姐現在有心情了,想問什麽,說吧。”

    “噢。”黎堯模仿著她的口氣,“但是我沒心情問了。”

    “你這人!”喳喳氣的從桌子上跳下來,“我好心好意地要回答你誒!”

    “哦,謝謝你的好意。”

    喳喳沒想到他會這麽不給自己麵子,一時說不出話來,恨恨地跺了跺腳,又跳上了桌子,眼珠轉了轉,仿佛是要挽回之前的頹勢般倨傲開口:

    “你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情了,別以為加入了k隊就能和我們平起平坐,醫生之前就說了,會用強製手段看管著你,敢反抗的話,你的下場就隻有死!“

    “嗯,知道了。”

    “還有,別以為我不會對你有偏見什麽的...我雖然是半混種,但是我從小就就在這裏長大,離間的心思,還是少打為妙!”

    聽著她高高在上的發言,黎堯連敷衍的心思都沒了,隨她要說什麽,反正他一句也聽不懂。

    不過,言語裏包含的不屑倒是聽出來了。

    黎堯平躺在床上,想著,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地位,看來挺麻煩的。以前的身份都是情節裏不重要的配角,再加上自己性格也不突出,要不是每次都要和主角扯上關係,自己一定都不會被人發現吧。

    像這樣一過來就被所有人密切關注著,倒是挺新奇的。

    但是,不喜歡。

    不管別人的眼光是善意也好惡意也罷,自己站在了世界的巔峰也好成為背負著憎惡的魔鬼也罷,那樣又有什麽意思呢?很充實嗎?

    他從來都不這樣想,得到了什麽,自然就會失去什麽,這樣簡單卻現實的道理是狗蛋兒告訴他的,拜總是很理性的狗蛋兒所賜,他也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想要的不過是像以前一樣和哥哥普普通通地生活罷了。

    穿越了這麽久,他最喜歡的還是在橫店的那段日子,簡簡單單的人和事和喜和樂,光是回憶起來,心裏都能感到放鬆不少。

    等以後見到哥哥,一定要將這一切,都講給他......哇!

    黎堯剛剛閉上眼睛,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砸在了他的臉上,那東西重的很,飛過來的力度也不小,撞在頭頂上,一瞬間真是算得上劇痛了。

    “啊疼......疼死了...”

    他撐著床坐了起來,才看見砸他的東西是個小兔子模樣的玩偶,離得近了,他更加確定這隻是個金屬模樣的凶器。

    黎堯惱火地轉過頭來看著那個坐在桌子上的蘿莉:“你故意的嗎?”

    喳喳也想到自己真的砸到了,本來她隻不過是想砸在他頭邊嚇他一嚇而已,不過她自然不會認錯,嘴硬道:

    “那當然...居然敢無視我就要睡覺,懲罰你不是應該的嗎?”

    黎堯想發火,不過對著一個小女孩,想想還是罷了,不過他並不打算把兔子換回去,拽著兔子的一隻金屬耳朵就這麽閉上了眼睛打算繼續睡覺。

    “脾氣還挺好的嘛...這就是了,在k隊裏,你就得這樣忍氣吞聲。”喳喳火上澆油地說著,她也知道這些話是很過分,不過要是對方發起火來,她也有足夠的水平製服他。

    這樣也正好讓這個六代明白,在強大麵前,憤怒到極點卻又沒有一點用的無力感是多麽難受!

    就像那些牧人一直以來對人類做的事情一樣!

    喳喳摩挲著手上古銀色的戒指,決定一旦那家夥有什麽舉動,就毫不留情地先發動攻擊。

    黎堯疲憊地用手肘擋住眼前的光,他光感很強,隻要有一點亮就會睡不著:

    “你挑釁我,有什麽好處嗎?”

    “什...什麽啊,我隻是單純的看你不爽!”

    “哦,那你知道燈的開關在哪兒嗎?麻煩給我關下燈,我要睡覺了。”

    “這裏的一切都是中央同一控製的,十點半熄...不對,你怎麽還睡得著!”

    “不知道,我困得很。”

    被他這樣一打岔,喳喳的氣焰不知道怎麽的就燃不起來了,她悶悶不樂地垮下了肩:

    “你把兔子還給我啊。”

    “你先道歉,我就給你。”

    “道你個頭!想得美!我告訴你,讓你還給我已經算是優待了,你知不知道隻要我按兩下戒指,你手裏抓著的兔子耳朵就會爆炸?”

    “現在知道了。先道歉。”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按啊!”

    “隨便你,快道歉。”

    “嗚.......我按了啊!可惡!”她將左手伸出來,那枚戒指在光下交換閃爍著金屬色澤地光芒。

    真想一氣之下按下去啊...嗚!

    黎堯的一隻手依舊捂在眼睛上:“既然以後我們是要一起行動的,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你也知道,我並沒有什麽好失去的。”

    “......”喳喳從來沒有被人逼到這個地步,更何況還是個處於劣勢的六代牧人,要是在別的情況下,要是在以前,別說是六代了,就是十八代,她也會第一時間就動手殺死他們。

    但是...但是......

    她的眼裏湧出眼淚來,最終不甘願地說了聲:

    “...對不起!”

    就算她努力壓抑了,這聲音裏還是充滿哭腔。

    惹哭女孩子這件事他還是第一次幹,黎堯一下子坐了起來:

    “不就是讓你道個歉嗎,你哭什麽?喂,別哭啊!“

    黎堯確實沒有遇到這種情況,要是有經驗,他就不會再這種“女孩子眼淚要掉不掉”的時候說了軟態度的話,很明顯,這樣的下場隻有一個:

    喳喳委屈地“哇哇”大哭起來。

    她一邊哭著,一邊說:

    “裏這個.......合吾的牧人,太...合吾了......(你這個可惡的牧人,太可惡了...)”

    “要不日醫生說不楞打裏,我找就把裏打成...肉...肉泥!裏知不知勞?肉泥......(要不是醫生說不能打你,我早就把你打成肉泥!你知不知道?肉泥!)”

    她抽噎著,黎堯隻聽出來一個“打成肉泥”,他不知所措地皺著眉頭,把床上的那個金屬兔子拿過來,哄她道:

    “來,別哭了,給你兔兔,喏,兔兔。”

    喳喳一邊哭著還抽空用看智障的眼神對他翻了個白眼,一下把兔子打掉:

    “兔兔裏個頭!裏是山睡嗎!(兔兔你個頭,你是三歲嗎?!)”

    黎堯扁扁嘴,想起以前家裏還討論過要不要妹妹的事情,因為兄弟兩人都去省會上學了,父母也想要再養一個,現在想來沒要真是太好了。

    她哭著,自己也覺得丟人,忍了好幾次終於忍住了眼淚,本來是打算教訓一下這個牧人的,沒想到出醜的居然是自己,真的是...真的是...

    她又氣又惱又委屈,黎堯看她還要哭,把兔子再遞給她:

    “行了,別哭啦,兔兔給你。”

    喳喳真是無語了:“兔個鬼啊兔,你(嗝)幼不幼稚?!”她說這話的時候雖然不哭了,但是哭嗝還是讓她一抽一抽的,眼睛也還是通紅的。

    “這不是你的玩具嗎?”

    “玩(嗝)具個鬼啊玩,這是武器,你以為我(嗝)剛剛說它會爆炸是假(嗝)的嗎?!”

    明明看上很可憐,卻還是要逞強,黎堯覺得好笑:

    “我知道了,真的真的,你別再說話了,打嗝的時候就得順順背。”

    喳喳“啪”地打掉他的手:

    “順(嗝)個鬼...別在我旁邊了,我(嗝)平緩一下就好。”

    黎堯不再管她,坐到了床上。喳喳一進來就對他抱著很大的敵意,但是自己才剛醒來,沒理由和她結怨,所以隻可能是她太憎恨牧人,連帶憎恨著他罷了,實際上自己和牧人並無關係,就連自己也是五代牧人的受害者,不過頂著六代牧人的身份想要被接受,顯然很不容易。

    不僅是喳喳,之前在會議上出現的k隊隊長和另一位隊員也態度不善。

    管他的,就如醫生所說,實際上他和k隊隻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他們要去王城,他也一樣,既然目的相同,合作也並無不可。

    對了,狗蛋兒那時候說的“他在王城等你“指的應該是......

    “喂,渣渣。”黎堯喚她,同時覺得這是個奇怪的名字,“你知道那個...就是王城裏的六代的名字吧,叫什麽?”

    喳喳翻了個白眼:“叫羊毛。”

    黎堯表情複雜:“......不是,你聽錯了吧,應該叫‘央鳴’,才對吧?”

    蘿莉撇嘴:“我也是聽的,我哪知道啊,他又沒寫下來給我看過,大概是這個發音就得了唄。”

    “不不不...是叫央鳴的。”

    “管他是羊毛還是楊梅的,你喊我的剛剛難道不是想的渣滓的渣嗎?”

    “不是嗎?”

    “不是!”喳喳橫眉豎目地:“聽好,是嘰嘰喳喳的‘喳喳’!以後要是敢在心裏想錯的話,我絕不會饒了你!我可是有讀心術的!”

    “知道了,渣渣。”

    喳喳立刻從桌子上跳下來,作勢要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