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兩人對峙而立，周圍氣氛不禁為之一凝。

    為了你們的始祖回歸，竟然不惜坑害如此多的族人，你難道不感到良心難安嗎？”白浩然大聲喝問道。

    不要在老夫麵前裝善人，你今日到這裏來的目的不就是要誅滅我們全族嗎？現在反而裝起了悲天憫人的大善人，簡直是沽名釣譽，活脫脫的偽君子。”皇甫卓反唇相譏道。

    你們皇甫家族歸順九府山，一直受九府山庇護，現在公然反叛，轉投其他家族，難道我九府山會坐視不理嗎？如此，豈不是會令九府山顏麵盡喪？”白浩然反問道。

    廢話少說。九府山實力低微，怎能比得上雲家實力雄厚，不但如此，雲家還將血蠻大陣的開啟方法傳授給我，助我族喚醒老祖，重拾昔日輝煌，這些是你們九府山可以給的嗎？既然給不了，那就休怪我們不伺候了。”皇甫卓說的極為露骨，毫無避諱可言。

    這也就是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坑害族人好理由，你回頭看看身後，看看這血池之內，其中潛藏著多少皇甫家族的冤魂，再看看你自己的臂膀，原本好好的一身修為，就這樣減了幾成，你難道還不醒悟嗎？”白浩然繼續說道。

    事已至此，不該流的血已經流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隻能用敵人的鮮血來告慰我皇甫家的英靈。”皇甫卓長身而起，隻有一隻臂膀的他，現在看上去有些滑稽和可悲。

    他的修為原本在凝氣境五層巔峰的水平，現在已經掉落到剛入凝氣境五層的層次了。

    然而，白浩然對上他，也已經是越級挑戰，並無太大的勝算。

    皇甫卓向前邁了幾步，一陣罡風刮過，身後多出了一杆大戟。

    戟有三刃，中間部位有一隻骷髏頭，骷髏頭不時射出紅芒，可以**於無形。

    今日就讓你嚐嚐它的厲害。”皇甫卓狂笑道：“此戟名為敗亡，正好預示著你今日的命運，注定敗亡。”

    皇甫卓臉上忽然失去了表情，麵容冷漠，不露喜悲之色，口中默念咒語，瞬時之間大戟從其身後一躍而起，徑自向白浩然飛來。

    陰風陣陣，汩汩濃煙，直接遮住了白浩然的雙目。

    凝氣五層的實力果然不可小覷。”白浩然施展神識分辨方向，留心觀察大戟的攻擊。

    刷！

    霍然之間，戟鋒立時將白浩然的後輩劃破，深紅色的鮮血從傷口處快速滲了出來。

    和我玩陰的。”白浩然咬牙，隻感覺後輩有股火辣辣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迅速轉變為了麻木，毫無知覺。

    戟鋒上有毒？”白浩然此刻幾乎可以斷定，自己已經中毒了。

    此時，傳來皇甫卓的狂笑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老夫的敗亡從不殺無名之輩，說出你的姓名，老夫給你一個痛快。”

    想讓我死，癡心妄想。”白浩然的額頭已布滿汗珠，冷汗順著麵頰涔涔而下，滴落在山洞的泥土上。

    敗亡的毒性極強，你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為難得。如果老夫所料不錯，主要原因是因為你是煉體之修，所以體力要比普通修士強上幾分，隻可惜這一切都是徒然。”皇甫卓冷笑道。

    笑話，區區小毒，焉能毒死我！”白浩然高聲喊道。

    話音未落，全身上下已有數道紫芒纏繞，乃是他體內的封印，這股封印極為詭異，有些時候會在關鍵處遏製白浩然修煉，阻礙修煉的進度，但也有些時候，會在關鍵時候，救白浩然的姓名，就像之前他被洞穿了心髒，也是在紫芒的救助下，恢複了生機，還趁機融合了妖丹，提升了修為。

    紫色光芒速度極快，迅速鎖定了傷處以及**蔓延的幾條經脈，調動周身的靈氣進行救治修複。

    這一切已然震驚了皇甫卓，在他的認知範圍內，這些是不可能的，沒有哪個修士可以逃過他的敗亡之毒。

    隻見他麵色陰冷，手中掐訣，再次施展敗亡大戟向白浩然瘋狂地攻來。

    濃煙漸漸散去，大戟似乎厭倦了之前的偷襲，現在開始證明猛攻白浩然。

    白浩然身體還未複原，瞬時扔出了一隻盾牌。

    輝兒的盾牌？”皇甫卓看得分明，白浩然使用的正是皇甫輝之前使用的無鏡盾。

    白浩然殺死了皇甫輝和皇甫南後就將他們的法器收了起來，這麵盾牌成為無主之物，雖未經白浩然煉化，但現在也可以讓白浩然驅使。

    盾牌落在白浩然的麵前，一個透明的由靈氣凝結的氣罩籠罩在白浩然的身前，替他阻擋大戟的淩厲攻勢。

    輝兒的盾牌也救不了你，給我破！”皇甫卓一聲大喝，強大的靈氣向白浩然席卷而來。

    幾息之間，盾牌凝氣的氣罩結界已經有所破洞。

    護！”白浩然口中暗念一聲，結界再次恢複如初。

    此刻，白浩然嘴唇滲出了幾滴鮮血，顯然是剛才分心施展靈氣修複結界造成的。

    看來老夫當真是小瞧你了，小小年紀竟然擁有如此法力，不但可以修複結界，還可以為自己療傷祛毒，如果老夫再放任你不管，那我皇甫家族必然會徹底滅亡。”皇甫卓眼神中充滿嗜血的瘋狂，似乎已受敗亡影響，或許與血蠻大陣有關。

    血蠻大陣此刻運轉正常，而且愈發強大，血腥之氣更重，聞之欲嘔。

    敗亡大戟似乎停止了攻擊，整個戟身直落在地麵上，深深地插入土地之中。

    皇甫卓口中默默施展咒語，艱澀難懂，手上的手印變化無窮，幾個呼吸就已經變換了數十種手印了。

    此刻，大戟上的那隻骷髏頭，隱隱間已能看到紅光，這紅光觀久了，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很容易讓人迷失心智。

    白浩然後背的傷，也在快速複原。

    驀然之間，腦海間再次出現久違的小人練劍的畫麵，這一次練得依然不同，劍招淩厲，速度極快。

    凡劍其實共分三式，第一式，凡塵往事。第二式，如夢似幻。第三式，大夢初醒。

    這三招劍式乃是參人世間大道而修成，每一式都蘊含人世間大道。三式連貫下來，就一整套凡劍的劍法，將一個人頓悟的過程，完美的呈現出來。

    白浩然此刻在觀劍，腦海中的小人，在不停地施展這三式，循環往複，似有規律可尋。

    劍招似人生一般，白浩然一開始在努力地回憶著劍招，所有有形之物，而後發覺這些劍招不過是夢幻泡影，真正有用的劍意，然而到了第三式時，卻有發現，劍招有用，劍意更加有用，兩者隻有相輔相成，才能修成劍法。

    這一番認知，趕得上一場明悟了。

    骷髏頭的紅光更加強盛，躍躍欲試，幾欲激射而出。

    死吧！”猛然間，皇甫卓瞪大了雙目，冷冷地看著白浩然。

    聲音未落，三道紅光，分別骷髏的雙目以及口的部位激射而出，直接轟在了結界之上。

    轟！

    一聲巨響，卷起萬千塵土，結界頓時破裂，盾牌被炸毀。

    然而，正當塵土漸漸下落的時候，正當皇甫卓沾沾自喜的時候，一個可怕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

    白浩然！

    不錯，正是白浩然！一個已無毒傷，修為精進的少年！

    怎麽可能？”皇甫卓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麵前這個少年，想到就是因為這麽一個毛頭小子，讓自己的家族覆滅，心中恨意更勝。

    敗亡！”皇甫卓連退數步，口中大喊。

    敗亡早已與其心意相通，大戟立時向白浩然刺來。

    這一次，白浩然再不是易與之輩，可以讓其輕易偷襲成功。

    白浩然一個翻身，當即躲開了大戟第一招攻擊。

    好快的身法！”皇甫卓心中也不免感歎。

    白浩然的身法乃是從凡劍中領悟的，之前記下的劍招或是劍意，需要配合緊密的身法、步法，才能完全發揮出來。

    白浩然將凡劍的三招，早已融會貫通，隻見他手中掐訣，口中默念，劍意已經灌注於凡劍的劍身之上。

    有招無意，無法將凡劍的威力完全施展出來，有意無招，也隻是形式而已，不可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隻有將劍招與劍意完全領會，相互融合，相互印證，才可能發揮出凡劍的真正威力。

    去！”白浩然一聲冷喝，凡劍直奔大戟而去。

    僅僅一個照麵，大戟被凡劍的劍氣當場折斷。

    皇甫卓此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當即一拍儲物袋，祭出了一個褐色的木盒般的東西，乃是一尊羅盤。

    羅盤乃是定位之用，有的可以幫人快速逃離此地，免受危難，但是需要消耗很多的靈氣甚至壽元的代價。

    白浩然豈能不知皇甫卓的想法。

    哪裏走！”一個意識閃過，凡劍當即從四麵八方封住了皇甫卓的去路，將其牢牢鎖定山洞之內。

    皇甫卓眼神更加瘋狂，雙目已經有些變紅，顯然受到了愈演愈烈的大陣影響。

    皇甫卓大步邁出，絲毫不管不顧，朗聲說道：“今日老夫就算死也不能稱了你的心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