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置之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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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鷹在湛藍的天空盤旋數周後朝北方飛去。韓劇搜 hanjo

    林子深處的溪邊,一名白衣年輕女子倚樹而坐,枕在她腿的黑衣男子似乎在熟睡,但從他蒼白的臉色來看,似乎病得不清。

    夏念手捏著一片翠綠樹葉,放在朱色潤澤的雙唇間,吹出婉轉好聽的曲調。

    躺著的黑衣男子不為所動。直到夏念停下吹奏,將手覆在他臉,湊近耳邊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曲大哥,走好。

    溪邊用幹柴架起高架,黑衣男子躺在麵。

    手握著火把,在漆黑的深夜夏念點燃幹柴,看著安詳躺在麵的男子被熊熊烈火吞噬,斂起傷悲。

    曲大哥再見了。

    夏念身的白衣此刻看起來更像喪服。

    在臨走之前,夏念將一柄長劍埋在樹下,並做玄樓特殊的標記。撇一眼不遠處的灰衣人,她露出一個冷笑。牽過煙雲,翻身馬,白色的衣袂在黑夜裏如同鬼魅。

    西亞皇宮,庚子雅的寢宮內,一名灰衣人跪在地。

    事情進展如何

    奴才在西亞與夏國交接的一處林子內發現灰衣人屍體,大多數是被震碎心脈而亡,隻有少數死於劍下。

    庚子雅一掌揮掉楠木桌的玉尊,雙目赤紅,朕派去三十人,竟無一人活命不成

    跪在地的男子將身子趴在冰冷的地麵小聲道,是的。

    無用的東西給朕繼續去找

    主子,奴才在林子深處的溪邊發現一樣可疑的事情。

    說

    奴才在溪邊發現一片燒焦的痕跡,雖然被清理過,但奴才仍舊找到了一件硬物,雖然被燒黑,但能能辨別出是人類的骨頭。而且,在奴才查看之前,有三名黑衣人從樹下取走一柄長劍。奴才猜測,咱們的人也不是白白犧牲的,起碼應該殺了一名玄樓內重要的人物。

    陰謀得逞,庚子雅冷笑道,朕猜到是誰了。你派人繼續去找玄樓樓主,無論多大的代價必須將人殺掉。

    屬下遵命

    臨安城。

    陰天蔽日,狂風大作。

    理應喧鬧的街市連個行人都沒有,店鋪也早早關門歇業。百姓躲在家,懼怕的盯著窗戶,窗紙被大風刮得呼呼作響。

    三名男子快馬加鞭在大街疾馳,直到一處恢弘的建築前才勒住韁繩。

    右護法,您派去的侍影回來了。

    偌大的議事廳內,高台站著一名黑衣男子,他負手而立,身姿挺拔,麵容英俊。平靜的眼神,若不是背在身後的雙手握成拳微微顫抖出賣了他,還真以為了然無情。

    右護法,左護法的遺物已被取回。領頭的侍影呈一柄長劍,曲朗握在手,他都不用細看,便知道此劍正是曲封的佩劍,不會有錯。

    十日前,曲朗收到夏念用黑鷹傳來的信箋。麵是一張簡易的地圖,特別標注了一個地點。曲朗瞧不明白夏念想表達的意思,直到從竹筒內掉出一塊染血的黑布,麵刺繡的花紋是玄樓左護法專屬的身份象征。

    曲朗突然明白夏念想要傳遞的消息,但他不相信。隨即派出三名侍影前往地圖的地方,在那裏他們找到了夏念留下的標記,以及埋在樹下屬於曲封的長劍。可有見到左護法的屍體,為何不一起帶回來

    回右護法,屬下不曾見到左護法的屍體。屬下在埋劍地點的不遠處見到一堆燒焦的痕跡,樓主似乎將左護法的屍體火化了。

    火化了啊。曲朗的聲音飄渺幽遠,眼眶酸澀,他唯一的親人也不在了,甚至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他該不該認為擁有絕美容貌的樓主做得有些過分樓主可還留下別的消息

    屬下不知。

    你們先下去吧。一句話用盡全身的力氣,等大廳內再無他人的身影後,曲朗沿著階梯坐下,低垂著頭,一個人安靜的坐著。他知曉大哥對樓主的情,也知曉樓主的脾性,剛才心出現的陰暗,他很快意識到錯誤。不應該懷疑,那名年輕的女子看似自私,可她卻是真的事事再為她關心的人著想。

    樓主自從用黑鷹傳來消息後,杳無音訊,失去蹤跡。他們遇到什麽事情,為何大哥會死,而她失去了聯係。

    難不成

    來人啊立即著人通知風霜雪月四大殺手,叫他們不必回到樓裏,直接前往夏國與南蠻尋找樓主的下落,一旦有消息立即傳回,不得有誤

    屬下遵命

    青綾,你不要出事才好。

    白衣染血,年輕女子縱馬奔馳在群山疊巒的山穀內,一丈外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耳邊翻滾著湍急江水的群嚎聲。

    身後的灰衣人緊追不棄,繞過一座大山,前麵是一片開闊地,無遮無攔。

    年輕女子蹙起眉頭,她的體力漸漸因身的傷流失,不足以再戰一場。若是到了前麵,進入開闊地帶,她將必敗無疑。到那時,曲封的死沒有意義了。

    庚子雅,本座不會如你所願。

    伏低身子在煙雲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隨之煙雲嘶鳴,夏念擴大笑容。煙雲停下飛馳的馬蹄,戀戀不舍的回頭望向自己的主人,從大大的眼睛內流下一滴淚水。夏念安撫似的輕怕它的馬頸,順它的鬃毛。煙雲,我不會有事的,去吧。

    身後的灰衣人見她停下不明原因,他們知道一旦追到,她全無反抗的力量。領頭的灰衣男子冷笑,抓住她

    淡淡的掃了一眼後方,夏念兩腿夾緊馬腹,煙雲再次奔跑,這一次它放慢速度,直到背的女子站起縱身跳下山崖,煙雲才加快腳步離去。

    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急速下落的身體不受控製。背後的傷口疼得厲害,夏念慘笑,不會真的賭輸了吧。

    是的,夏念在賭,在麵一旦被圍,她決然沒有活命的機會,隻有跳下山崖,她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活下來。

    夏念提了口力氣,顧不傷口撕裂的疼痛讓她冷汗直流,英華短匕插入山崖堅硬的石壁,緩解急墜下落的趨勢。指甲摳入石塊,白皙的指肚血肉模糊。等夏念暫時安全的掛在峭壁的時候,白衫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

    抬手點了穴道止血,背後的疼痛讓她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江水的浪濤聲洪亮,夏念明白自己離水麵的距離不會太遠。血順著手臂流下來,尖銳的岩石將她的手掌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垂著眼瞼,夏念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英華短匕收入袖。

    噗通

    白色的身影落到江水撿起碩大的水花。

    青綾青綾醒醒

    頭昏昏沉沉的,夏念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一個人,青綾,那是她一世的名字,她搞垮季氏後頭好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渾身都好痛,好難過。

    這是誰的懷抱好溫暖,v是你嗎

    青綾

    不對,v即使在關心一個人聲音也是冷的。

    再堅持一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廖向玄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印象傲然絕世的年輕女子此時正氣息虛弱的躺在懷,仿佛下一秒靈魂會離開。

    他來邊境本是為了探查夏國的兵力分布,不曾想在江邊見到一名白衣女子,善心大發過去查看,根本不會料到命在旦夕的年輕女子是他魂牽夢繞的人兒。

    有沒有人

    廖向玄敲著一戶農家的木門,木門貌似承受不住他的力氣搖搖欲墜。

    誰啊一位花甲老人前來開門,見一名英俊男子懷抱著一名渾身是血衣衫濕透的女子,嚇得直打顫。你們這是要

    老大爺,您不用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廖向玄懷抱著夏念,對花甲老人道,我是個做生意的,在山裏遇到匪徒,未婚妻受傷墜下懸崖。我剛在江邊尋到她的下落,我們實在無處可去,想借您個地方給她處理傷口,否則他落下一滴淚水,她會活不下去。

    老人雖沒讀過書,但俗話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還是知曉的。快進來,老伴兒燒些熱水來

    將人放在床。

    老大爺,麻煩您幫著拿些清酒和幹淨的棉布來。

    好,你稍等。

    將夏念放在床,背部朝。廖向玄顧不男女有別的俗禮,伸手扯開她的衣衫,背部的傷口暴露在眼前,從左肩開始一直延伸到腰際,傷口不再流血,泛著蒼白,觸目驚心。

    大嬸端著木盆走進來,見到她背後的傷不由驚叫,呀姑娘傷得好重小夥子,用不用大嬸幫忙

    廖向玄搖頭,臉充滿疼惜。麻煩大嬸將東西放下成,您受累幫著找兩件幹淨的衣裳來。

    好好,我立刻去找。

    棉布沾清酒擦著她身的傷處,每一次碰觸,昏迷的夏念都會嚶嚀出聲,嗯,疼

    眉頭緊緊鎖在一起,她開始掙紮,隨後被廖向玄用衣物捆在床,痛得冷汗直流。

    清理好傷口,廖向玄摸出懷的金瘡藥,幸虧當時出門時為以防萬一備在身一瓶。

    直到傷口包紮好,他才呼出一口氣,精神仍舊不敢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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