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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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罷,像往常一樣單海鵬陸墨之諸葛鴻與姚森等幾位重臣被留在朱雀殿議政,今日還多了空有侯爺頭銜的石嵩。 vw韓劇搜 hanjo

    早朝前夏念便聽寒月提到昨個夜裏連若海前來覲見被哄了回去。到底是何急事,讓他突兀的連夜覲見,卻道現在仍舊沒有開口

    站在夏念身後,連若海緊緊握著手的信條,才三月的天氣並不會熱的出汗,此刻連若海的掌心卻是潮濕的。

    他在緊張。他沒有選擇在早朝之前將事情告訴夏念是因為知道朝罷後的朱雀殿後殿,他們會議政,連若海打算在這個時候將事情說出來。當著陸墨之和石嵩的麵,夏念應該不會不過問了吧。

    夏念看著無所事事的石嵩,心忍不住誹謗,他不在家看孩子,跑來做什麽

    沒事的話散了。

    眼看幾位大臣要離開,連若海連忙在殿前下跪,主子。

    怎麽連侍衛要是傷還為好的話趕緊去休息吧。夏念看眼停下腳步的石嵩,恍然明白原來這是石嵩今日前來的原因。看起來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如同豁出去一般,連若海賭所有,請諸位大人留步,連若海有事向王稟報,事關當初西南山穀一事。

    哦聲音微微揚,夏念抬頭看了眼跪在地的連若海,神情一凜鳳眸如炬。

    她最不願被觸及的還是為殘忍無情的掀開了。

    朱雀殿後殿壓抑的氣氛四散開來,在暗處寒月都能感覺得到。

    沉重的壓力不僅僅來源於端坐在王位的夏念,還有站在殿門前的石嵩。

    他在今晨醒來後沒多久便受到一封匿名信條,讓他無論如何今日在下朝前都要入宮一趟。石嵩一開始不明白,他怕陸墨之會出事,所以來了,沒成想會是因為那件事。

    石嵩記得,如果當時他沒有及時出現,陸墨之的下場隻有一個,那是死。有人要置他於死地,後來無論是夏念還是石嵩都調查過,出去那一支斷箭外一無所獲。按照斷箭來判斷,想要陸墨之死的人來自齊國。

    難道,有所隱情

    而即將走出殿外的陸墨之腳下一頓,不可思議的朝著連若海看來。

    王您是知道的,當初陛下將屬下派到您身邊本是別有目的,他多次來信要求屬下將夏國的近況轉述給他,都被屬下蒙混過去。但連若海說到這裏一頓,仔細的從袖子取出一小條被汗水浸濕的紙條,麵的字跡已有些模糊,卻仍舊可以辨認。但這一次陛下傳來的消息事關重大,屬下覺得應該與王坦誠。

    小城子將信條呈給夏念,略抬眼去偷瞧,隻見她臉色越來越黑。

    陛下在信條說

    寒月

    夏念的聲音不大,卻急促。她將寒月從暗處招出,也來不及攔下連若海後麵的話,當初在西南山穀伏擊陸大人的是褚國。

    在這一刹那,寒月的身影僵在連若海身前,她暗自惱怒,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未能讓他閉口不言。這人是當真精明嘛,他應該猜到夏念不會此罷休的。

    反觀陸墨之瞪大眼睛,他更加不敢相信,那件事是王最在意的褚王做的。

    石嵩雙手緊握成拳,褚俊明知道他多在意陸墨之,為何還要這樣做他不解。看來王是早知道了,為何不告訴臣等

    他更在意夏念明明查到為何不說,為何隱瞞。石嵩知曉她與褚俊之間的事,但她也應該知道,不僅僅是她,會為此矛盾的還有自己。石嵩在乎陸墨之也在乎褚俊,如同她一般。

    清冷的聲音從麵傳來,殿內皆是與她關係親近的人,她語氣稍稍的變化都能被察覺。寒月清晰地感覺到夏念在那一刹那慌亂了,即使麵掩蓋的再好,可仍舊能察覺得到微弱的被強自壓下的慌亂。連侍衛的傷還未好,寒月送他回去。

    王詫異的抬頭,他明確的見到夏念清冷的鳳眸含著一絲恨意。

    這是為何

    夏念的聲音已經算不清冷而是極寒,殺伐的氣息四散開來,單海鵬陸墨之等官根本無法承受她的氣場。帶下去

    出不意的封住連若海的穴道,寒月知道若不立即將他帶走,怕是當場要出人命了。

    連若海呆愣的任由寒月帶出殿外,被送回若凡閣。寒月甚至交代了看守的侍衛,不得他走出若凡閣一步。

    這一刻連若海才知道,他做了件多麽愚蠢的決定。

    夏念早知道的事情刻意不曾提起足以說明她在乎褚俊,在乎陸墨之,所以她選擇隱瞞,自欺欺人,為的是能既不傷害陸墨之,也不會與褚俊為敵。他何必,何必將事情抖出來,讓夏念進退兩難。

    原以為可以借此機會讓夏念與褚俊二人之間的關係拉遠,卻不知其實也把他與夏念本不近的關係拉得更遠。

    他後悔了,卻心知再無回轉的餘地。

    即使穴道被解開,連若海也知道他根本走不出這間房。頹廢的坐在地,他唯剩苦笑。

    東守的少將軍,品淡如菊,卻能守西亞江山數載安穩無憂,是百姓對他的評價。可他做了什麽,愧對信任他的百姓,愧對他一見傾心的女子。

    寒月在門外守了一會兒,見裏麵沒有任何動靜,才放心離去。剛剛連若海的眼神讓她了解,那人後悔了,應該不會鬧出多大的動作吧。

    先下寒月擔心的是夏念。冷霜他們不是沒有查出來,可夏念卻強製的讓自己蒙蔽雙眼,將仍在褚國的他們召回。以此可見,夏念是不想讓這件事在掀起任何風浪的。

    一麵是褚俊,一麵是陸墨之,寒月也知道夏念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做出選擇。

    因為這件事一旦曝光,夏念勢必要選擇,到那時她麵對的不單單是褚俊與陸墨之,而是褚國與夏國。

    匆匆趕回朱雀殿才發現,殿內的沉寂如同世間萬物全部不複存在一般。

    殿內隻剩夏念一人仍舊坐在王位,手撐著額頭,表情沉入陰暗,沒人能瞧得出來。

    寒月一步步走過去,雙唇不停地顫抖,想叫她卻發現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直到那王袍未除的女子緩緩抬起頭,平日瀲灩的鳳眸失去色彩,是那樣的昏沉。

    原以為隻要她自己不講出來,那件事沒人能發現。她卻天真的忘了庚子雅一度的提起那件事,這一次更是利用連若海,成功的將事實昭告於眾。庚子雅的自信恐怕是來於連若海對她的那一份執著吧,對於情的執念。

    夏念現在才知道從一開始不應該將連若海留下,即使他曾發誓不背叛,卻有何用。

    連若海如何

    寒月想不到夏念第一句話居然會提起他,很老實,大概他自己也知道說了不該說的。

    無論夏念還是寒月都知道,現在再殺連若海已經無用了。

    寒月,我心裏亂糟糟的。

    她從沒想做出一個選擇,所以才去逃避。如今當事情全然攤在麵前讓她麵對,夏念真的不知道了。

    當初見到屬於褚俊的玉佩時她懷疑過,可被他強行壓下。他們也因此冷戰,卻在大年之際被兩人刻意忽略。再庚子雅將事情跟她稍稍挑明後,也曾想查個水落石出,可她放棄了。

    因為她忽然發現,有必要一定要做選擇嘛

    雖然覺得對不起陸墨之,但夏念也曾考慮過,目前夏國真的不宜與褚國大動幹戈,他們兩敗俱傷,真正得了便宜的是庚子雅。

    青如果可以有人理解她好了。

    可這個天下,服從她的人很多,有幾人是真正可以理解她的呢。

    寒月不得不覺得,夏念其實很悲哀。從降生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完全被規製出來,每一步要如何走,她都是被控製的那個。

    朱雀降世的預言讓夏念家破人亡,讓她最終還是走向了這個至高的位子,可她付出了多少,她曾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可真正由她的又有多少。

    恐怕很多人都會認為,夏念將事情掩埋真相是為了褚俊,是因為她自私。其實連寒月都不能完全否認理由包含這一點,更何況他人。又有多少人想過,她為的是夏國,為了百姓在短時間內不再遭受戰亂。

    也許,當夏念質問褚俊為何這麽做的時候,他會坦誠一個理由,但夏念之後要怎麽做無論原因是何,夏國都需要褚王再次給出一個說法,最簡單的是道歉,可褚王拒不道歉呢,夏念又要怎麽做

    興兵討伐

    是不是有點誇張

    明知不必,所以夏念選擇了隱瞞實情。

    可同樣夏念忘了,也許他們是可以理解的,他們怨的不過是她的隱瞞。

    青,也許他們理解你的做法。

    是嘛。

    寒月很少見到夏念如此缺乏底氣,如此不自信。那個總是驕傲的女子,習慣雷厲風行的女子,那個在玄樓被稱為魔鬼樓主的女子,其實她真的很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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