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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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羹一事在夏念的刻意被隱瞞下來,宮裏緊張的氣氛被將近的新年衝刷得喜氣洋洋,張燈結彩。小說韓劇搜 hanjo
月櫻宮卻如同往常一樣,並沒有顯得與眾不同多熱鬧非凡,宮人也隻是在窗扇貼了象征性的剪紙。
大概是因為宮裏新進了妃嬪的緣故,盛澤三年的新年來得要前兩年熱鬧很多。
棠秀宮相較於落玉宮要清淨,可能是因為一宮之主性子的原因,馬遙兒起詹紫瑩卻是要清淡許多,並沒有那麽張揚跋扈。
年前夏念親自挑選了兩匹新布,是原夏國的夏錦,一匹絳紫,一匹藕色。找了她們二人去親自挑選,結果詹紫瑩自顧自選走了絳紫那匹,留下了淡雅的藕色。馬遙兒也不氣,反正藕色是她喜歡的,素雅寧靜。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駕馭素雅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駕馭張揚,而盛澤的天下卻唯有一人可以同時駕馭這兩種極致,那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隻有她白衣如謫仙,紅衣如修羅,將兩種極致書寫得淋漓盡致,讓人無法忘懷。
詹紫瑩即使要模仿,也不過是東施效顰,供他人玩笑罷了。
娘娘,鈴鐺姑娘奉皇後之命給您送來了東西。
馬遙兒將手裏的繡活放下,整理好儀容前去承接賞賜。結果遇見鈴鐺時小丫頭笑著道,昭儀娘娘不必多禮,皇後隻是讓奴婢給您送來一些剪紙,並不是賞賜。
有勞皇後娘娘惦記。
娘娘說了,眼看要進年,昭儀宮裏連些象征性的窗花都沒粘貼,忒不像話,所以一早奴婢們便趕工剪了些出來,這不敢麻給您送來了。
看著沒有任何年味兒的棠秀宮,馬遙兒也害臊得很,她聽聞詹紫瑩為了過年將落玉宮裏裏外外折騰的火紅,像要大婚般熱鬧。
倒是麻煩你們了。
鈴鐺笑著搖頭,娘娘還讓奴婢問昭儀一句,之前賞賜的布料,昭儀可是做了新衣
做了。
那好。鈴鐺福了身,奴婢也無事了,奴婢告退。
馬遙兒親自將鈴鐺送到殿外,替本宮感謝皇後娘娘掛記,本宮會親自前往月櫻宮謝恩的。
奴婢記下了,昭儀留步。
鈴鐺回到月櫻宮的時候,夏念正倚著暖點閉目養神,旁邊點著熏香,小暖爐抱在懷裏,一副午後愜意的模樣。
娘娘,奴婢將剪紙給昭儀送了去。鳳眸連睜也未睜,不過鈴鐺知道她並沒有睡下,繼續道,昭儀娘娘還說會親自來謝恩的。
清冷的聲音有些低沉,卻仍舊悅耳,似乎充斥著魔性,不過是小事,你去告訴她不必來謝恩了。
夏念隻不過看不慣詹紫瑩的張揚,同樣也看不慣馬遙兒的淡薄。
這兩人還真是對鮮明,她不禁這樣想著。
之前湯羹一事,夏念在暗已經查得有些眉目,果然跟落玉宮有關,詹紫瑩還真是大費周章,心思用盡。看來,她的皇後夢還沒有放棄。
也罷,夏念想不如讓她將夢做得更久一些。
新年的慶祝一如既往,宮裏的宴席是必須出席的,即使夏念身懷有孕,也無可厚非。
尚宣宮高階之最正最尊貴的位置是屬於君臨天下皇帝的,而與曆朝曆代不同,此時此刻這份尊貴卻同樣屬於母儀天下的夏念。
當初開朝之際,褚俊曾對著天下信誓旦旦的宣布,這天下他與皇後共享。
當尚宣宮內所有人落座,他們共同等待著盛澤皇朝最尊貴的兩人出現。
明黃的身影步伐矯健,褚俊頭戴帝冠,身著龍袍,眉宇間的剛硬俊逸在不經意間流露,而他對著身側女子的眼神卻溫柔如水,細膩細致。
夏念身著皇後的朝服,隻是將沉重的鳳冠換成了金鳳釵,厚重的棉服遮掩不住她隆起的腹部,那看起來尋常孕婦五個月要略顯大些的腹部,成為了殿內的焦點。
揮退侍奉的宮人,褚俊親自攙扶夏念落了坐,見她傾國的容顏因為有孕的緣故圓潤不少,心甚是開懷。
這一舉動褚俊也許覺得無傷大雅,落在旁人眼卻不是如此了。為此開心的有之,為此憤恨的也大有人在。
夏念坐好後,褚俊也跟在她身邊坐下,兩人共坐一位,也正符合當初的誓言。
朝臣恭祝結束,褚俊照常講了些話,無非是辭歲迎新,千篇一律。
等到差不多的時間,褚俊結束了話語,隨之朝臣的附和聲再次響起,舉杯慶祝,歌舞聲起。
身懷有孕的夏念不宜飲酒,便用梅子汁代替,先行敬了褚俊,新的一年,恭賀皇龍體安康,盛澤天下昌平。
褚俊一笑,將杯酒飲罷。
按照常理皇後之下是貴妃,隻不過如今後宮慘淡,除去皇後位高權重外,之下的便是昭儀。馬遙兒按照禮數舉杯,不料卻見詹紫瑩款款朝著褚俊走去,纖纖玉指如蘭,捏著白玉杯。
褚俊見狀蹙眉,講酒飲罷方才平靜道,紫瑩下次不可如此,沒了規矩。
他的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蓋過歌舞聲,讓殿內所有人聽清。
夏念知道,他是動用了內力才會如此。
殿下馬侍郎擔憂的朝高階之看去,隻見自家女兒神情平平,似乎並未因此事生氣。隻是若仔細看去,馬遙兒眼的尷尬與慌亂顯而易見。
即使被褚俊說了兩句,詹紫瑩也並未放在心,心裏美滋滋的朝馬遙兒的方向看來,眼神充滿鄙夷與張狂。
幸好馬遙兒並不在意這些。
今日她們兩人身穿的都是夏念年前賞賜的夏錦所製成的宮裝,如果拋卻顏色不看,光看樣式也不難發現詹紫瑩在宮裝樣式下得功夫也要馬遙兒大許多。
奈何,自詹紫瑩入宮,褚俊卻是一次也未曾去過落玉宮的,相反倒是前往棠秀宮次數多些。可仍舊是在後宮的時間大部分都放在了月櫻宮陪伴身懷有孕的皇後,那個貌可傾國,可定國的女子。
眼前的吃食動了大半,夏念喂飽了自己與腹的孩子。宮廷的歌舞千篇一律沒有出彩的表演,看多了也覺得沒了意思。
許是時間久了她有些累得慌,腹部壓得喘不過氣來。
怎麽不舒服
夏念點頭,有些累,我想先回宮。
也好,你先回去休息,等散宴了我再去陪你守歲。
皇後途離開,許多人看在眼,並沒有人敢擅自議論。明黃朝服的皇後離開,當身影完全消失在尚宣宮,歌舞聲才重新奏響。
有的朝臣也在疑惑,雖然他們不曾表明。
詹紫瑩收回視線嗤笑,好好地氣氛倒是都被她打亂了,真當自己是誰呢
紫瑩太後張珊英不滿道嗬斥,坐在身邊的褚曦原以為她是想要告誡她不可背後議論皇後,卻不想太後道,當心被皇聽見。
麵部的表情僵硬,褚曦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後,無奈厭惡,接踵而來。
身為女兒卻討厭著自己的生母,褚曦本該自我厭惡,卻也無可奈何。張珊英做到這個分子,是誰也尊敬不起來的。
宮宴結束,在群臣恭送褚俊離開之際,張珊英驚訝的發現,從始至終那名碧衣女子的眼神都追隨在明黃身影。她揚起唇角,心如是想到怕是平日夏念都在,所以她將心底的愛慕隱藏,而如今才可以偷偷的看一眼。
原來,她竟然是愛慕褚俊的。
張珊英略帶嘲諷的想,如果夏念知道她當做妹妹疼惜的女子卻憧憬著自己的夫君,到那時真相揭曉會有怎樣精彩的表演,那天下間尊貴的女子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還可以如褚俊冊封馬遙兒時一般鎮靜如斯嘛
她居然有些期待。
褚靈看了眼身邊的魯雪蓮,心底歎息,伸手去扯她的衣袖,別看了,咱們也回宮吧。
收回視線,魯雪蓮笑道,好。
是該回去了,等過了年跟褚靈說,她想回家了。
魯雪蓮知道那人心唯有天下間最特別的夏念,除她之外怕是再容不下任何一人。她的愛戀從開始便是結束了,因為褚俊道額心隻有夏念,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也不會改變。
他可以迎新人入宮安撫朝臣,平衡朝廷勢力,堵住悠悠眾口,卻不會真的去憐惜某一人。馬遙兒也好詹紫瑩也罷,不過都是褚俊與夏念愛情下的犧牲品。
詹紫瑩執意如此,馬遙兒心知肚明,她魯雪蓮卻不想,她會在最佳的時機抽身離去,到一個清靜的地方,為他們祈禱,祈禱他們福泰安康,多子多福。
因為他們兩人,一人是她最最喜歡的大姐姐,一人卻是她的愛。
想到此魯雪蓮一笑,這一笑晃了褚靈的眼。原來,她笑起來是這樣的沒,如果笑容沒有苦澀,該是怎樣的絕代。
褚靈曾想過幫魯雪蓮一把,可每一次見到皇兄與皇嫂,她不忍去破壞,想必在魯雪蓮的心裏也是這般的想法。所以才忍耐,不去傷害她最在乎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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