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二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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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明走進星河,出現在天梯之上。
站在天梯上,雲明抬頭看了一眼虛無的天空,咧嘴一笑,便朝上而去。他沒有動用任何招式功法,就那麽幹脆簡單的向上。他走的很快,快到讓大殿裏麵的人覺得不可思議。
太子殿下的精神修為已經離譜到這般田地了嗎?
雲旭清抹了把汗,想著之前的挑釁,有些後怕。雲明要教訓他,人皇都不會攔。沒挨揍,真好。
雲旭正更是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這麽快?”
隻是須臾,雲明就來到天梯頂端,看著最後一塊沒有凝實的雲梯,雲明笑道:“六弟,你要多練習。”
隨著這一腳踏出,雲明重回大殿。
從雲明進去到出來,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可就是這個幾分鍾,雲明卻輕描淡寫的破了三皇子五皇子拚盡全力都無法破解的天梯。
站在大殿上,雲明環視一周,對之前很是歡騰的臣工和四皇子道:“幾位以為如何?”
眾人心中煩悶,但還是回道:“太子殿下修為卓絕,臣拜服。”
雲明“嘿嘿”兩聲,不再理會他們。
大殿上,隻剩下雲旭正喃喃的聲音:“不可能,不可能……”
雲明沒有看他,對人皇行禮道:“父皇,臣請代替旭仁隨軍出征。”
人皇依舊沉默,似乎在考慮。
剛才雲明已經表現出了絕對的實力,足以應對戰場上的形勢。可人皇為何還在猶豫思量?
今天的朝議,似乎成了雲明的主場,一切的話題都在他的引導下展開。再加上人皇的默許,這讓人產生了一種錯覺,太子殿下,或許真的是儲君了!
“太子殿下實力超凡,臣佩服。就是不知道殿下能不能將這星河光幕給毀了?太晃眼!”
長陽伯長陽厚雨的聲音忽然響起,讓人心中一震。下一刻他們就明白了。
登天梯從內破解,隻能說精神上修煉比雲旭正要高,但這並不能證明武道修為高明。其實,靈道修士一般而言都是武道修士,而且是武道修士中的佼佼者。但這並不絕對。比如說六皇子雲旭正就不懂得武道修習。
雲明太子看著長陽厚雨,目光深邃。長陽厚雨悍然無懼與之對視。
半響,雲明收回目光,問道:“看起來長陽伯確實年事已高,年老體衰,不如將這世襲伯爵的位置傳給明月美人吧?”
長陽厚雨神色不變:“殿下所言極是。可惜明月還未成年,不能承接祖蔭,實在有愧。”
雲明暗罵一聲“老家夥”,繼續道:“明月美人還真是不孝,長陽伯老眼昏花還要出來打拚,辛苦了。”
長陽伯連道:“慚愧慚愧。”
對方不接招,雲明也不想再去糾纏。看著星河光幕,心中糾結。
做,他堂堂一朝太子,卻因為一個臣工的要求就去做,這無疑是不合身份的。但不做,卻會讓人懷疑。畢竟在座的都是聰明人。
他再次回頭看向長陽伯道:“長陽伯,你年事已高。我朝學家治國,重視人倫之序。我身為晚輩,做這些自然無礙。”
說的這裏,他的聲音陡然一冷:“可我堂堂當朝太子,也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長陽伯渾身一顫,剛想要去解釋,雲明太子已經跪在地上叩拜:“父皇,長陽伯年老體衰,腦子不好使了。兒臣恭請爵位世襲至長陽明月,請父皇明察!”
大殿一下子炸開了。
長陽厚雨今年還不足五十歲,尚且沒有墨白的年紀大,可雲明這一頂大帽子扣下去,他驚懼之下,竟然連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削爵?這可不是小事,何況還是一位古爵。
古爵,那可是從龍立國的大功之臣的後人。大周存世萬載,延續至今的,除了皇室,就隻有古爵了。
萬年間,這十二位古爵消失了四位,且都是因為征戰宗派導致子嗣斷絕,隻剩下虛爵。而餘下這八位古爵,特別是其中的七位伯爵,都是可以獲得公爵待遇的,但他們都放棄了。世代守著伯爵的爵位,世襲罔替。
古爵,已經不能單純以爵位的高低來評判了。
長陽明月自然明白這是個機會,可他依舊不想成為太子殿下遷怒父親的犧牲品。他趕緊跪下:“陛下,臣年幼,尚德薄,萬萬不能繼承祖蔭。”
雲明站起來:“明月不要妄自菲薄。天演修士自然窺得一絲天機,那就應該明白天命不可違。當年太祖皇帝能分封長陽家為長陽伯,那當今人皇自然能讓你繼承祖蔭。這天下,還是我大周的天下。當今的人皇,他姓常!誰有意見,可以試試?”
雲明的話仿佛是宣誓一樣,給在場的諸位大臣當頭一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現在有人仗著顯赫的地位無形中挑戰了這個道理,難怪太子震怒。
人們看著目瞪口呆的長陽厚雨,第一次為這個家夥感到不值。看起來,這個爵位,他真的是留不住了。
雲明的話,已經上升到朝廷正統的高度,誰還敢有異議?
長陽厚雨茫然的看著四周與他交好的大臣,希望他們出來聲援自己。可目光掠過的眾人,都是將腦袋扭過去,不與之對視。
長陽厚雨的心沉了下去。
他來不及多想,直接跪下來,隻顧著磕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眾人看著他,都是感慨萬千。何時古爵已經淪落至此了?
他們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瞥向了理心伯程煥主和浪濤伯蘇琦,卻見兩人神色如常,看不出來悲喜。
人皇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準奏!”
這一聲,無疑是將這個事情定了調。長陽厚雨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仿佛老了幾分。
雲明站起來,將他扶起來,麵色和煦道:“這下長陽先生就不用勞累了,明月總要長大挑起大梁,我看好他!”
說著,就對侍衛道:“來人,送長陽先生回家。晚飯的時間到了,長陽先生吃不到上河園的飯,可別府上的飯也趕不上!”
吃不上上河園的飯,那不就是參加不了年會嗎?
這已經是裸的趕人了!
眾人看著雲明太子,一陣後怕。這家夥,怎麽如此睚眥必報!
長陽厚雨推開雲明,語氣反而強勢起來。反正現在一無所有,也沒什麽可怕的了:“太子殿下,老臣這就回去,可是這光幕不毀,老臣這心裏不舒服啊!”
雲明再次看著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這個長陽厚雨,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雲明看著他道:“長陽先生,別說你現在就是一個白丁,就算你是長陽伯,還想我這個當朝太子唯你是從?”
他的目光掠過在場的所有人,再次回到長陽厚雨身上:“所以說,別把自己太當回事,淩煙閣的十二張古爵畫像雖然還掛在那裏,但哪一張都不是你!別把先祖的功勞往自己臉上貼。一輩輩的貼,總有貼完的時候!”
“拖出去!”
這一次,侍衛沒有猶豫。長陽厚雨被拖了出去。
直到此刻,眾人才意識到,這個看起來不溫不火的太子,竟然在談笑間就莫名其妙的搞掉了一位古爵,而且還趁機敲打了在場的所有古爵和新爵。這讓他們一陣心驚,這位太子殿下,真的不一樣了。
看著長陽厚雨離開,雲明道:“終於安靜了。”
他將目光看向長陽明月,笑道:“明月,你不要多想。這本就是你的尊榮,隻是提前到了。這是人皇陛下的厚愛,你可不能辜負了。”
長陽明月嚇的跪下口頭,惶恐道:“謝陛下隆恩!”
收拾完長陽伯,雲明最終將目光投向光幕,知道這是最後一關。隻有將這道光幕擊毀,關於他的疑慮,才能不攻自破。
他走到星河前,神色安靜。
身後,百十雙眼睛看著他,他如芒在背。
看著熠熠星河,雲明難得露出一絲凝重:接下來怎麽搞?
出手,自然打不破眼前的光幕。不出手,之前好不容易塑造的局麵就會隨風而逝。還真是麻煩啊。
站在光幕前,雲明從容淡然,自信滿滿,可心中已經在滴血:那丫頭怎麽還不來?我胡攪蠻纏已經給你爭取了那麽多的時間,你再不來這戲就沒法演下去了。
冷寂的場麵讓雲明心慌,但他隻能強裝鎮定。事情發展到這裏,他真的希望有人能出來搞事情,拖延一點時間。
但他知道,他隻能靠自己了。
“陛下,臣有本要奏!”
說話的,是墨白。
這一聲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雲明暗暗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外公真心給力。
墨白上前一步道:“陛下,祭祖之事臣和仆射大人已經說好,就太子是否需要準備祭文一事,請陛下明示。”
按照成例,人皇不在,則太子主祭。但人皇若在,則太子可有可無。但其中有一特例,那便是若太子已然是儲君之人選,那基本上都會隨人皇主祭。
墨白這一問,稍顯突兀。可是卻將眾人心中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人皇再次陷入沉默。但他接下來的話,可比之前對長陽厚雨的定性的話要影響大的多。
就在眾人翹首以待結果的時候,一道劍光忽然從殿外襲來,擦著雲明的頭發,將星河斬滅。
“這破地方怎麽這麽大,原路返回都能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