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情至深南轅北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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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風逝初晴至!
    慕容嫣已經哭了很久了,她體內的弑魂蠱已經開始發作了,她不知道另一隻是否在夏淞禺身上,她背叛了他們的愛情,所以所有的痛苦,都是她。
    而太後終於知道了冷墨軒的身世,她仁慈,但不希望世人指點她的兒子,所以下令叫冷墨軒出宮,這道密旨隻有冷墨軒收到,他不得不和母妃分離。
    “走吧,夏太醫會隨你去的。”
    冷墨軒是要出宮自立王府,是史上最年輕的王爺,這也是太後的意思,畢竟從小親近她,雖沒有皇族血緣,但也有感情。
    冷墨軒最近的身體一直很差,夏君霖配的藥他也沒有在乎,隻是按部就班的喝著。
    “母妃保重。”
    冷墨軒的話突然少了,他發現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了,他似乎與這個圈子格格不入,離開也好,或許不會多想。
    冷墨軒離開了生活了十四年的皇宮,好像是結束了一段人生一樣,之後的人生,他隻有他自己了。
    王府很好,但冷墨軒沒有機會好好參觀,他大病,臥床休養就是半年,半年間也發生了很多事,最重要的就是南蔚瑤隨著太後前往了蘭越,而冷墨澤也帶領著一隊人馬開始了微服私訪。
    就在這半年的節點,邊關發生了重要的轉機,南靖忠在邊關的一個要點上擊破了一個突口,赤族節節敗退,而在風鳴,風厲利用夏淞禺的毒藥將西北叛軍再一次煽動起來,立刻進行策反,風鳴朝廷危急,沈雨開始行動,在冷瀾的檀香中下了毒,冷瀾等了這一刻等了很久,從一開始他就在做準備,皇宮已經變了,冷瀾在這些年中已經秘密抓獲赤族近千人,都是在進行行刺,冷瀾不想周圍的人受到牽連。
    就在南靖忠帶領著隊伍守在要塞的時候,赤族的煉雲箭終於出現了,夏淞禺親自射的箭。
    之前南靖忠收集的煉雲箭沒有毒,而這一次,擦皮即死。
    南靖忠為了保護妻子,以身擋箭沒當場身亡,南靖忠將軍中大權交給了妻子,記得他沒有意識的那一刻,所有的將士同仇敵愾,在沒有那時候憤怒的時候了,當時的將士沒有反抗為什麽接下軍權大任的是個女人,也沒有反抗為什麽軍權大任交給的是個江湖女子,他們隻是在憤慨敵人的狡詐,隻是在心痛將軍的離世,那時候的將士,高度的團結,南靖忠的妻子將南靖忠放置在南靖忠早就拿好的楠木棺材中,沒想到鼓舞士氣的工具最終真的成了他最後的歸宿。
    南靖忠的妻子叫北嫿,遇見南靖忠是在戰場,當時北嫿還是個江湖女子,前去幫助因戰事無家可歸的村民,南北本是相反的方向,他們卻還是在命運的原點相遇了,一開始的惺惺相惜,到後來的難舍難分,他們互相支持,互相包容,這一刻,又怎會分開呢?
    北嫿帶著軍隊夜襲了因為殺了南靖忠而興奮飲酒的赤軍,那一仗,北嫿衝在前方,踏著血腥的狼藉,一揮一收,都是怒火。
    夏淞禺沒有一點點的防備,他以為北亦軍隊會好好安葬南靖忠,怎麽著也得三天以後再行動吧,所以夏淞禺才敢讓下麵的人去喝酒,去慶祝,沒想到他們竟然不顧南靖忠的屍體,全員出動。
    “餘一,去吧。”
    “是!”
    夏淞禺定下心,把沒有喝酒的部隊集結,有條不紊的進行應對,現在風鳴應該大亂了,隻要調走了岱城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赤族他本來就不在乎。
    大戰在淩晨出現了變故,南靖忠的屍體被夏淞禺抬了過來,北嫿立即停止了作戰。
    “我勸你放了他。”
    出自北嫿的一聲威脅,沒有多麽歇斯底裏,也沒有多麽的不卑不亢,朝陽已經噴湧而出,光恰好打在沒有溫度的話上,倒突然顯得這話寒冰刺骨般。
    “退回去,我就放了他的屍體,否則,我有一百種方法腐爛他的屍體嘖嘖嘖,死,無,全,屍”
    夏淞禺也是不冷不暖的一句話,可完全沒有刺激到北嫿,北嫿隻是輕揚嘴角表示不屑,屍體在怎麽寶貴,靈魂沒有就是一具驅殼,不過是個念想,她既然敢傾巢而出,就做好了死的打算,軀殼對於她,沒什麽意義了。
    “將士們!殺!!!”
    夏淞禺最後還是沒有對南靖忠的屍體做什麽,而是淡然的退出了這一場必輸的戰爭,他要去京城了,去看冷瀾駕崩的消息。
    終於,赤族被北亦統治,隻是夏淞禺的赤族三十六士早已隨著夏淞禺出發京城了,至於北嫿殺掉的赤領,是軍師,他終於浪費掉了慕容嫣給他的最後一盅蠱,沒關係,他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
    不久,岱城軍出征風鳴,餘一也率先到達了京城,偷偷潛入了冷墨軒的府邸。
    “何人?”
    冷墨軒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竟有人來他的王府,他可是一個連王爺都不配做的外人。
    沒有人出現應答,餘一就躲在暗處,將帛紙偷偷丟了進去。
    冷墨軒撿起地上突如其來的帛紙,他猜不到誰會和他有話說,但卻不肯見他,是母妃嗎?
    帛紙上隻寫了四個字,但已經令冷墨軒開始擔憂了。
    容妃有難。
    他確實聽到父皇說要懲治母妃,可除了他誰會將這件事記掛在心上?容妃,西西姐也不會這樣叫母妃,但是冷墨軒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了,他必須即可入宮。
    “來人,備馬,入宮!”
    冷墨軒在夏君霖的幫助下已經好了,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身體會這麽差,進宮的路上很平靜,可冷墨軒的心卻在躁動,其實命運在這一刻已經開始改變了,入宮後一切都變了。
    冷墨軒看到宮中的空蕩,有一些不敢相信,昔日的熱鬧都隨著時光逝去,一切都回不到以前,即使冷瀾不介意冷墨軒的血液,願意為了他的自尊給他所有皇子的特權,可冷墨軒做不到,他心裏已經有了隔膜,揮之不去,說到底,他自卑了,從最尊貴的皇子到最普通的身份,誰會接受?
    “父皇。”
    冷墨軒沒有見到母妃,而是被父皇攔了下。
    “沒到入宮的時日,皇兒可是有事?”
    冷瀾在冷墨軒的心裏依舊是至高無上的權威,但冷墨軒發現,冷瀾自從納了沈妃,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對誰都是冷冷的態度,再也沒有笑過,甚至變得有些殘暴。
    “兒臣隻是想母妃了,想來探望探望。”
    冷墨軒之前很開朗,對冷瀾也是並不畏懼,有什麽說什麽,可那一段時光真的已經回不去了,那個笑著包容他一切的父親此刻隻是一國之君。
    “明日再來吧。”
    冷瀾什麽都沒多說,簡單的五個字將冷墨軒逐出了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這裏,已經不是他的家了。
    冷墨軒離開,但並沒有走遠,冷瀾對著身邊的宮人講話,冷墨軒聽得清清楚楚。
    “慕容怎麽樣了?”
    “回皇上,妃娘娘整日都是那個狀態,沒變過。”
    “別泄露出去,把天婓閣封鎖起來,尤其是軒兒,不能有一點差池!”
    冷墨軒聽到這裏,有一些隱隱的暖意,或許是母妃生病了,父皇不想讓他擔憂,但是,後麵的話,令冷墨軒瞬時心涼。
    “那容妃娘娘的病”
    “不用管了,聽天由命吧。”
    聽天由命?這裏的太醫都是醫術最高明的,母妃是得了什麽病,會讓父皇說出聽天由命這幾個字!不用管了父皇倒地是想怎樣?再怎樣,母妃都是他的妃子,他竟然毫不在乎!
    冷墨軒去找了夏太醫,可夏君霖卻說沒見過容妃,也從未聽說容妃生病,說這些時,夏君霖挽著小孫女的手,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冷墨軒卻心寒了,原來父皇說的聽天由命並不是無能為力,而是完全的放棄了母妃冷墨軒沒想到父皇竟是如此的心狠,他說的懲處,就是讓母妃獨自麵對折磨而無所依靠嗎?
    世界究竟怎麽了?他不是他,家不是家,沒有人情,到處虛偽,時光流逝,暖色隻是鎖在回憶,現實卻是冰冷冷的無力
    “夏太醫,有毒嗎?”
    毒對於夏君霖是個禁忌,他怔怔的看著那個越來越像夏淞禺的男孩兒,似乎又回到了年盛的時代,他害怕冷墨軒走上夏淞禺的老路,把這個錯誤延續下去。
    “王爺要毒做什麽?”
    夏君霖明顯緊張了,小孫女也覺得爺爺的手握她握得緊了,有些吃痛。
    “爺爺”
    夏君霖被喊到,放開了孫女的手,叫小孫女自己去玩。
    “算了,本王的路,本王自己開,夏太醫的毒,本王配不上。”
    配不上的,冷墨軒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就是一個寄人籬下的雜種,夏太醫家中世代學醫,是太醫院的招牌。
    他雖與夏太醫關係不錯,但卻也再也親熱不起來了,冷墨軒沒發現,他已經將自己鎖在了自己的世界。
    夏君霖顫顫發抖,他看著冷墨軒的背影,似乎看到了夏淞禺的影子,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們都選擇了背棄醫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