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守護者聯盟的首領，天才科學家，亞瑟有可能是整個藍星上，最早讀懂王一男和李文靜論文的人。也正是因為他讀懂了這些艱深的論文，所以他不但對這一係列理論的深度和洞察力感到敬畏，甚至在敬畏之外，更加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因為完全看懂了那些論文之後，才能明白王一男、李文靜工作的真正難度。他們不但開拓了從來沒有人了解過的物理學和數學不毛之地，找到了通往成功的，可能是唯一的路徑。而且是開山劈水，一路殺將過去，在好幾處看起來完全沒有路的地方，或者架起了橋梁，或者打通了隧道。

    而這樣一條科學的小徑，如果按照正常的科學研究步驟完成的話，小徑上的每一步都意味著一次巨大的進步，都需要無數科學家，數年甚至數十年的努力才能完成。

    更不要說那數不清的岔路、歧路了，哪一條成功之路上，沒有鋪滿先驅者的白骨？可是王一男根本沒有犯錯，仿佛他有一雙傳說中能看穿未來的眼睛，每次都能準確找到通往目的地的方向，並且一往無前的衝過去。

    最典型的例子，是最後的雙重色空間群，似乎在最終理論沒有完成之前，王一男就能看見結果，並且確信能夠成功一樣，否則，他怎麽可能專門找到兩位菲爾茲獎得主，發展了一門全新的數學工具？

    在科學史上，這種事情，一百年前曾經發生過一次，一個叫愛因斯坦的家夥，確信自己的廣義相對論是正確的，但是沒有合適的數學工具，於是他找到閔可夫斯基，共同發展了張量代數，用來描述光在彎曲空間的路徑，順便算出來，宇宙是膨脹的。

    亞瑟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搖搖頭，他驅散了心中這樣荒謬的聯想，“怎麽可能，他是王一男，不是王因斯坦”。

    亞瑟撥通了遠在牛約，史密斯的電話，“史密斯嗎，我是亞瑟，你最近方便再去一趟華國嗎，我們的王一男小朋友最近很能折騰啊”，

    “no，no，no”，沒有想到，史密斯很幹脆的拒絕了再次前往華國的要求，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我上次在華國折騰這麽一圈，一定已經上了黑名單，你當華國的有關部門是擺設啊”，

    “在大米國他們奈何不了我，我敢打賭，隻要我一踏上華國的土地，你們就再也見不著我了”。

    史密斯說，“咱們不是有一個華國代理人嗎，那個叫什麽餘光為的，好像表現的不錯”，

    “是不是可以讓他想想辦法”。

    “別提那個吃裏扒外的家夥了，上次他打個報告說王一男想收購棉花市一個精密設備生產廠，據說對他們很重要”，亞瑟說，

    “為了阻止王一男，我們專門成立了一個投資公司，還動用了不少華國的關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收購給攪黃了”，

    “結果還沒高興兩天呢，你看看，人家直接就召開新聞發布會了”，

    “我甚至懷疑，餘光為跟王一男是一夥的，故意演戲給我們看呢”。

    亞瑟沉吟了一會，“你說的也有道理，現在你再去華國，確實太危險了”。

    “這件事你就先別管了，你給我盯死普林斯頓的程潛和托馬斯就行了，最好他們衝動的做點什麽，也幫我們把水攪混”。

    掛斷電話，亞瑟好像掙紮了好一會，“難道真的要動用那顆棋子嗎？”

    看到實驗室裏麵，像廢物一樣被扔的到處都是的超導線圈，亞瑟下定了決心，

    “現在，是那顆隱藏多年棋子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就在亞瑟猶豫著，是否要啟動多年以前發展那枚棋子的時候，在東方，帝都的春天已經徹底到來了。

    中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有些暖洋洋的，而在下午的時候，甚至都有點出汗的感覺了，愛美的姑娘們，紛紛脫下了冬裝，可勁的打扮自己，也許是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或者，僅僅是因為春天？

    看著窗外明媚的春光，周慧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昨天晚上忙到半夜，前段時間接的一個電視劇總算殺青了。這是一部描寫現代商戰的電視劇，算是這個粗製濫造時代，難得的誠意之作了。

    導演沒什麽名氣，投資也不算太大，所以也請不到什麽大牌演員，當導演輾轉通過關係找到周慧之後。隻看了一遍劇本，周慧就喜歡上了這部片子，電視劇中的女主角真實而不做作，仿佛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所以就算片酬很低，周慧還是一口答應參演。

    電視劇的拍攝時間不算長，前段時間，王一男在天南地北到處亂跑的時候，周慧也忙著拍攝這部二十集的小製作。

    拿起電話，打開威信，周慧發起了聊天申請。

    “一男啊，在幹嘛呢”，

    “我在開車呢，今天怎麽有時間跟我聊天啦，前兩天給你發的消息都沒回”，

    “我前兩天在拍電視劇呢，手機都放在助理那裏了”，周慧說，

    “這不昨天電視劇拍完了，今天就趕緊跟你聯係了嘛”，

    “怎麽樣，下午有空沒，請我喝咖啡？”，

    “沒問題啊，不過我下午有節課，大概四點結束，到時候就在帝都大學裏麵找個咖啡廳？”，王一男說，

    “有個雕刻時光咖啡廳很不錯”，

    “對喲，差點忘了你現在是帝都大學正牌教授了”，周慧說，

    “王教授，你把上課的位置發給我，我直接來找你，就不用勞動教授大駕了”。

    放下電話，周慧開始打扮起來，雖然說還沒到需要用化妝來掩蓋皺紋的年齡，不過周慧還是仔細的化了淡妝，特別小心的掩藏一下因為前幾天趕工，隱約出現的黑眼圈。

    好像阿拉比王一男還要大一歲？這可不行，一定要把那點黑眼圈隱藏好了，一邊收拾自己，周慧一邊想。

    沒多久，王一男在威信上發來了上課地點，帝都大學yf館階梯教室，王一男還特地注明，“帝都大學的學生都叫它大階梯教室，一問就知道。”，還真是個細心的好男人，周慧美滋滋地叫了一輛嗒嗒專車直奔帝都大學而去。

    在帝都，就算不堵車，能不開車還是不開車的好，就當為了降低霧霾做點貢獻吧。

    帝都大學的春天，很有點江南的味道，校園裏麵到處是綠色的植物，萬物複蘇的時候，連大自然好像都更中意這樣的靈秀之地。不愧是華國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啊，周慧戴著墨鏡，標誌性的大圍巾和小圓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她喊住兩個匆匆趕路的學生，“哎，同學，請問大階梯教室在哪裏”，其中一個有點胖胖的圓臉女生看了她一眼，“我們也是去大階梯教室的，一起走吧”。

    順著未名湖畔的小道，遠遠的就看見一棟純白色的建築物，建築物設計的還是挺現代化的，巨大的玻璃幕牆，還有斜拉鋼梁的屋頂，就像飛天的翅膀一樣，在陽光下反射出金黃的餘暉。

    這棟純白色建築物，在靠近未名湖的這一側，玻璃幕牆邊上居然都站滿了人。周慧長大了嘴巴，不會吧，學校裏麵還會有演唱會？

    當然，這不是演唱會，隻是新紮教授王一男的第一堂公開課而已。

    大階梯教室早就被圍得滿滿的，看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周慧過來，雖然看不清容貌，不過美女到哪都是要受到優待的，圍觀的幾名同學讓了一小片玻璃出來。

    從大大的落地玻璃望去，就看見黑板上麵寫滿了文字，還有各種各樣的符號，黑板前的王一男好像把頭發剪了，短短的，顯得特別精神。白色襯衫，耐克運動鞋，還有深藍色的牛仔褲，王一男還是一樣休閑的打扮。

    當然，在那場新聞發布會之前，估計是個人看見王一男這樣的打扮，都會說一聲“好土，真是屌絲的打扮”。隻不過那場發布會以後，估計再也不會有人這麽說了，這身打扮說不定還會成為帝都新時尚呢。

    王一男拿著一個小小的激光教鞭，指著黑板，階梯教室前後的大喇叭傳來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年輕，充滿活力，

    “超導現象的本質，就是有序的群體效應替代無序的隨機運動的過程”，

    “wang li pair 的形成，可以從最早費米能級找到依據，早期的庫柏對理論認為，費米麵之上的兩個電子，會形成一種奇特的配對效應，但是按照我們新的理論，大家可以看到，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所謂的庫柏對，隻是 wang li pair 的一種特殊形式而已”，

    “所以物理學的進步就是這樣，一種新理論的提出，並不是對舊有理論簡單的否定和替代，事實上，一種理論既然能夠被提出來，而且被廣泛認可，就說明它一定有自己成功的地方”，

    “一定能夠解釋一定的自然現象，就像最早的經典力學，牛頓三大運動定律直到現在，人們仍然使用它來計算天體的運行軌跡”，

    “隻有在特定的場合，才需要來考慮相對論的修正效應”，

    “wang li pair 和晶格頻率理論也是一樣，它並不是對bcs理論的否定，事實上，如果我們忽略掉晶格頻率的高階成分，wang li pair 就會退化成傳統bcs理論裏麵的庫柏對”，

    王一男在台上侃侃而談，偌大的階梯教室裏麵，一點聲音都沒有，這個時候的男人，是最有吸引力的，陽光從幕牆照進教室，給王一男年輕的臉龐，染上一層神秘而充滿魅力的光暈。

    “好帥啊”，周慧看了看身旁，居然是剛才那個胖胖的圓臉女生，她看著黑板前的王一男，發出一聲花癡一樣的歎息，周慧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也有些發燙。

    “真的好帥”，周慧在心裏默默的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