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物理學家，勉強也算一名數學家，對了，我還是一隻不算太差的程序猿，接下來大家肯定還有機會一起寫代碼”，王一男用了一串很裝x的頭銜，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這麽多年的學習和研究生涯，我深深的體會到，不管是自然界，還是人類社會，有一條很樸實，但是沒有人能繞得開的客觀規律”，王一男停頓了一下，等到所有人都全神貫注，會議室裏麵沒有一點聲音，才輕輕的說，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長盛不衰，最頂峰的時候，往往就是衰落的開始”，

    “雖然聽起來很俗，不過仔細想想，太tmd有道理了”，

    “兩三年前，大企鵝如日中天的時候，你們誰想過它會有被取代的一天？”，王一男說，

    “而今天，威信如日中天的時候，你們怎麽就不敢想象有一天它也會被別人取代，而那個別人，為什麽不能是你，是我，是我們呢”。

    你是老板，你說了算，會議室裏麵總算有了點生氣，畢竟大家都還是年輕人，年輕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害怕失敗，這也是為什麽王一男選擇從頭開始組建一個團隊的原因。

    從研發的效率上來說，做過pc或者手機通訊軟件的公司很多，而且幾乎稍微像點樣子的互聯網公司，或多或少都會涉足這個領域，至少在361公司，網頁版本的，手機版本的，pc版本的即時通訊軟件，都有好幾個事業部，研發過不止一款。

    但是這些現有的團隊，即使因為公司家大業大，浪費點沒啥的緣故，僥幸保存下來，那也一定是士氣低落，草木皆兵了，不要說正麵跟威信剛了，估計王一男剛把歌利亞這個龐然大物的真麵目告訴大家，轉過身去，桌子上就會多出一堆辭職報告出來。

    打仗嘛，士氣最重要，所以王一男寧願多費點勁，也要從頭開始組建團隊，就是希望能從一開始就保持一個高昂的士氣。有士氣不一定能打贏，但是沒有士氣，那是一定會輸的。

    不過，光有士氣是不可能打敗威信的。說實話，雖然在黑板前自信滿滿，其實王一男內心深處也是沒有把握的。對於怎麽打敗威信，他倒是確實有一些想法，否則也不會讓紅衣教主那麽激動，但是這些想法能不能有效果，隻有上帝知道了。

    雞湯灌完，該安排工作了，千裏之行，始於足下，“雖然說現在我沒法告訴你們怎麽打敗威信，相信我，辦法就在我的腦袋裏，慢慢你們會知道的”，王一男繼續灌著雞湯。

    “首先是hr的同事，最近會跟大家落實合同和薪酬的事情”。

    “幾位穿西裝的產品經理，一看你們的樣子就是產品經理，以後在咱們公司，衣裝盡可隨意，要是覺得自己很帥，我也不反對你們穿西裝，當然，要是看起來比老板帥，咳咳，後果是什麽，我就不多說了”。

    “你們第一件任務，就是研究威信和它所有的競品，都是做產品的，具體研究方法不用我告訴你們了吧”，

    “不用”，齊峰帶頭，一幫西裝男很整齊的回答，

    “很好，我不關心威信好在哪裏，藍星人都知道它很好，我想知道的是，威信不好在哪裏”，王一男說，

    “你們找到威信不好的地方越多，我們大夥就越有信心，是不是啊？”，

    “對對，最好一無是處”，其他人開始起哄，氣氛總算活躍了一些，隻要麵對的是具體的事情，就不會有太多的無力感，在“打敗威信”，和“抄寫課文一萬遍”之間挑選，正常人估計都會選擇後者吧，雖然任務繁重，不過好歹能看到完成的一天是不。

    “程序猿們，你們的任務很重，在實際開始工作之前，我希望大家從一個程序猿的角度研究威信，他的通訊原理，比如說，用的是p，甚至是http協議，他的語音通訊用的是什麽音頻格式啊，視頻通訊用的又是什麽格式呢”。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隻有了解我們的對手，才能真正打敗他”，王一男說，

    “當然，我更希望你們發現威信像歌利亞一樣外強中幹，技術上就是一團垃圾，雖然這是不可能的”。

    “最後就是美術設計了”，“你們需要研究威信和競品的用戶界麵風格，色調和設計原則”，

    “還有特別火的各種動態表情，以後我們肯定會開放用戶自行製作，不過最早的官方版本，還是需要你們的努力”。

    說完，王一男就匆匆離開了會議室，臨走之前他把陳子豪、趙天成，還有萬新和劉虎，以及西裝男齊峰叫了過來，

    “接下來研究對手的產品和技術的工作，主要就是你們五個人負責”，王一男說，

    “我預計所有人的合同和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弄完，應該需要兩周的時間，兩周後我們再碰，在此之前，你們每人給我一份工作報告和團隊的報告”。

    給一幫菜鳥灌完雞湯，王一男驅車離開夢想科技大廈，雖然錢中華和張琪說了好多次，讓他不要自己開車，公司也專門給他配了輛專車，平治的s350，還有專職的司機，王一男還是喜歡一個人開車。

    因為在帝都，安全性還是有保障的，錢中華也就隨他去了，按照王一男自己的說法，“開車的時候，我頭腦特別清醒，思考問題的效率特別高”，當然，真實原因是不是自己開車方便跟某人幽會，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從關村科技園出來，正好是帝都的四環，現在是中午時分，帝都的交通算是一天中除了淩晨以外最好的了，雖然四環上還是車來車往，熱鬧得很，不過沒有堵車，還算是挺不錯的。

    四環走了沒一會，前麵就是帝都到避暑山莊的高速公路，王一男拐上高速，啟動自動巡航和車道保持輔助係統，打開威信語音，開始跟周慧聊起天來。

    “大明星，在幹嘛呢”，雖然已經是一對狗男女了，王一男還是習慣性的叫周慧大明星，

    “大科學家，上午給菜鳥上課咋樣了，雞湯有沒有發餿哇”，周慧說，

    “你也太小看我了，自我感覺，職業雞湯加段子手的屬性，比我科學家屬性還要強一些”，王一男回答到，

    周慧連聲讚同，“對對對，你就是個段子手”，

    “我在等著出場呢，前麵的那個小鮮肉演技實在是太膈應了，我看導演臉都快綠了，已經哢嚓了五六次，拍了一上午都沒搞定”，

    “哎，你別說，除了長得稍微寒磣了一點，你演的真的不比他差”，

    “要不，我跟導演說說，換人得了”，

    “我估計以你現在的知名度，導演肯定樂不顛的同意”。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現在哪有時間演電影啊”，王一男開始抱怨，

    “整天忙的跟狗一樣，對了，問你個問題哈”，王一男說，

    “你說”，

    “要是有一個新的，比威信更好的通訊軟件，你會不會用？”，王一男問，

    “讓我想想”，周慧停頓了一會，

    “應該不會用吧，畢竟基本上所有的聯係人都在威信上”，周慧說，

    “通訊軟件是需要跟人通訊的，要是上麵一個人都沒有，那也沒辦法用啊”，

    這個回答在王一男的意料之中，畢竟，一個新的通訊軟件所麵臨的第一個，也是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當年威信是依靠跟企鵝號的互通才跨越了這個障礙。

    “如果解決了這個問題呢”，王一男繼續問到，

    “那沒問題啊，隻要功能比威信更好用，我不排斥用新的，當然，你首先要給我一個理由，不用威信，用新軟件的理由”。

    王一男點點頭，這個答案跟前段時間委托一個谘詢公司做的調查是一致的，隻要解決好聯係人的問題，用戶不介意使用一個新的軟件來代替威信。

    而且還有一些更有意思的調查結果加強了王一男的信心，很多人對威信已經產生了審美疲勞，超過60%的被調查者，願意接受一個跟威信有一些功能差異的軟件，作為對威信的補充來同時使用。

    看見前麵出現了高速公路出口的指示牌，王一男跟周慧說，“那你繼續拍戲吧，我要準備去開會了”，

    “啵一個”。。。

    在燕棲湖出口離開高速公路，王一男按照錢中華給他的定位，經過兩個紅綠燈之後，拐上湖邊的一條小道，小道兩邊都是高大的蘆葦，風景宜人，而且小路上一輛車都沒有，手機上的地圖軟件也沒有路名。

    小路的盡頭，是一個很大的院門，院門上沒有顯示單位名稱的任何標誌，而在院門邊上有一個崗哨，一個持槍的衛兵站在崗亭裏麵，崗亭外麵立著一塊白底紅字的牌子，上麵寫著，“軍事單位，非請莫入”。

    王一男是知道規矩的，他可不想讓衛兵把槍對著自己，降低車速，搖下車窗，王一男慢慢的接近衛兵，還特地把臉給衛兵看清楚。顯然，衛兵事先已經得到了通知，看了王一男的車牌，還有那張經常上電視的臉之後，衛兵給他敬了個禮，然後打開自動門。

    “進門直走，最中間的大會議室，門口有人接您”，衛兵說。

    “謝謝”，王一男道聲謝，一路開了進去，裏麵還真是大，王一男足足開了五分鍾，才看到湖邊一棟不算大的建築物，門口有兩個黑衣服的西裝男在等著，王一男剛把車停好，一個黑衣男就幫他拉開車門，“王教授嗎，會議已經開始了”，

    “您跟我來”。

    王一男走下車，黑衣男習慣性的把他護在內線，王一男也是行家，一看倆人的站位，這位大哥明顯是護住了王一男所有可能被狙擊的方位，還有他走路的時候，一副隨時可能爆發的樣子，王一男從他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地龍大隊出來的吧，你教官是誰”，王一男問，

    “王教授好眼力，我是去年最後一期的，冷大隊長總拿您做榜樣來鞭策我們”，

    “那家夥沒跟你們說被我打的滿地爬？”，王一男問（我記得沒這麽回事，王一男肯定是吹牛了），

    “這個，還真沒有”，

    兩人走進一個大會議室，裏麵稀稀拉拉坐了十來號人，大部分年紀都比較大了，雖然帝都現在全程都在執行嚴格的控煙政策，不過會議室裏麵仍然煙霧繚繞。

    偌大的會議室裏麵，隻有喝水的聲音，咳嗽的聲音，還有抽煙的聲音。

    但是沒有人說話。

    看起來，討論已經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