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染血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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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又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少年背著一個裝滿草藥的藥簍,一邊蹦蹦跳跳的往山下走,一邊嘴裏哼著歌,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
少年名叫張辰,今年十五歲,一直與母親二人相依為命,生活在這蠻山腳下,日子過得雖然清貧,但是卻沒有感到半點委屈。
“終於快到家了。”
張辰放下背後的藥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稚嫩的小臉被汗水和灰土染成了花狗臉,卻仍然掩蓋不住嘴角那一彎幸福的笑容。
坐在這裏,已經能夠清晰的看見他家的茅草屋了,煙囪裏正徐徐的冒著白煙,看來母親應該是在做晚飯。算算時間,他也快出來一小天了,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嚕直叫了。
自從記事起,他就和母親生活在這荒無人煙的蠻山腳下,已經十多年了。你別看他現在瓦灶繩床的,三歲以前,他可是正宗的富家公子哥,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天之驕子。
父親張著是白駝鎮土皇帝張家的少公子,據說年少時風流倜儻,氣宇軒昂,迷倒不少四村八寨的大家閨秀,否則張辰的母親也不會被他騙去。
張辰的母親武道世家出身,年輕時長得亭亭玉立,貌美如花,是四村八寨有名的絕代佳人,不知怎麽的就被張著偷走了芳心。
張辰的母親不顧家裏強烈的反對,毅然決然的下嫁到了張家,婚後剛開始那幾年過得還算甜蜜,舉案齊眉,連理如枝。
可是好景不長,張辰剛一出生,張著就露出了風流的本性,到處沾化野草,還徹夜不歸,張辰的母親夜夜以淚洗麵,卻也不敢與娘家訴說。
好在張辰母親的娘家背景大,張家也不敢太過分,至少在生活上不敢克扣半點,錦衣玉食倒也過得滋潤。
但是這種日子也沒有持續多久,張辰母親的娘家不知得罪了哪路仇家,竟然一夜之間被血洗,全家老小包括奴仆雜役都被殺得幹幹淨淨。
失去了靠山的張辰母親,被張家無情的趕了出去,自此他們孤兒寡母,就搬到了蠻山腳下居住,母親也因此得了重病,每日靠喝藥維持,苟延殘喘。
張辰對以前的事兒基本上不記得了,自從他有記憶起,就每天堅持上山采藥,回來劈柴熬藥,給母親治病,一晃就是十幾年。
今天點子比較好,采了好多的珍惜草藥,其中還有一株百年靈參,想來對母親那久治不愈的咳疾,應該有所緩解。
想到這裏,張辰嘴角的那抹微笑更加燦爛了,他趕緊背上藥簍,馬不停蹄的朝山下茅草屋跑去。
“哈哈,沒想到這老娘們的身材保持得還挺好,挺潤的!”
“老大,你別光顧著爽了,主上交代的事兒,咱們可沒辦成啊!”
“你說那東西?切……本來就是八竿子打不著影的事兒,就這家徒四壁一眼就能看穿的破地方,怎麽可能藏在這裏!”
“那倒也是……老大,那個小兔崽子怎麽辦?”
“說不定跑哪兒玩去了,晚上肯定會回來,咱們先去鎮上喝喝花酒,晚些時候再來取那小兔崽子的狗命!”
“老大英明。”
張辰一路小跑,剛想開口喊娘,就發現有兩個體型彪壯的大漢,從他家的茅草屋出來,其中一名臉上有個刀疤的大漢,正提著褲腰帶。
常年混跡蠻山的張辰,警覺性非常的高,向右一閃身,就躲在了一個大水缸的後麵,等那兩名大漢走遠後,張辰又一個箭步衝進了茅草屋。
從剛才那兩名大漢的對話中,張辰聽得出母親一定是出事兒了!
茅草屋內,一片狼藉,鍋碗瓢盆摔得到處都是,母親衣衫不整的躺在土灶台的旁邊,目光呆滯,奄奄一息。
“娘,孩兒回來了!”
張辰歇斯底裏的哭喊著,一下子撲跪在母親的身邊,趕緊脫掉外衣幫母親遮蓋上。
“辰兒……咳咳……”
母親看到張辰後,呆滯的眼神微微一亮,旋即話未說完,便嘔出一大口鮮血。
“娘,你一定沒事兒的,孩兒今天采了好多珍貴的草藥,孩兒一定能治好你的,娘……”
張辰淚水如泉水般狂湧,他無力的擦拭著母親嘴角嘔出的鮮血,卻發現怎麽也擦不完,他的手在抖。
“辰兒……你別哭……娘沒事兒……咳咳……好孩子……別哭……”
母親艱難的抬起那長滿老繭的手,拭去張辰臉龐的淚水,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
“辰兒……娘有幾件重要的事兒……交代與你……”
張辰緊緊握住母親的手,生怕一鬆開,就變成的永別,點了點頭,道:
“娘,你說,孩兒聽著呢。”
母親另外一隻手從嘴裏取出一枚沾滿鮮血的玉佩,塞到了張辰的手裏,囑咐道:
“辰兒,這塊玉佩是你外祖父當年傳給娘的,你一定要保護好它,切莫落入歹人手裏。”
張辰接過那枚沾滿母親鮮血的玉佩,淚水在眼眶子裏直打轉,艱難的點了點頭。
母親長舒一口氣,像是一塊壓在胸口多年的石頭,突然間被挪走了一樣,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繼續道:
“辰兒,娘要你發誓,這輩子都不允許做辜負別人家姑娘的事兒,既然選擇了,就要堅定不渝,永不始亂終棄。”
張辰知道母親一生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拋妻棄子的負心漢,是以自幼便暗暗對天發誓,有一天成家後,一定寵妻愛子,做一個光明磊落的好丈夫,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父親。
母親欣慰的點了點頭,道:
“辰兒,我要你答應娘,在娘走後,你就重返張家,張著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他一定不會不管你的,你身體裏流淌的畢竟是他們張家的血脈。”
張辰含淚搖了搖頭,自打有記憶以來,他就沒見過親生父親,人家可能早就把他們孤兒寡母遺忘在角落裏了,不聞不問,任他們自生自滅,如此狠辣惡毒的父親不要也罷!
“張家?哼,就算再怎麽錦衣玉食,我也不去,我隻希望能和疼自己愛自己的母親生活在一起,哪怕是衣不遮體,食不果腹!”
張辰默默暗道。
母親見張辰如此倔強執拗,氣得噴吐一大口鮮血,嚇得張辰趕忙磕頭認錯,哭喊道:
“娘,孩兒聽你的便是了,娘您別生氣……”
母親吐了一大口鮮血後,麵如死灰,把張辰拉到身邊,最後囑咐一句道:
“千……萬……不……要……記……恨……你……父……親……”
說完,母親搭在張辰肩膀上的枯手一軟,就撒手人寰了。
“娘!”
張辰悲徹痛苦的哭喊聲,震顫整座蠻山,飛禽走獸聞後,亦為之動容,發出一聲聲淒涼的低吼,花草樹木聞後,亦為之傷感,紛紛低下了頭。
張辰放下藥簍,背上母親的屍體,爬上了蠻山,找了一塊風景秀美的地方,徒手挖了一個大坑。
把母親安葬後,張辰跪在母親的墳前,雙拳緊握,指甲深深的陷在肉裏,暗暗發誓道:
“娘,不管害你的人背後勢力有多大,孩兒都會幫你報仇的,孩兒發誓一定要讓害你的人血債血償!”
張辰雙眼通紅,心裏充滿了仇恨,張著若不是你花言巧語,母親又怎會嫁給你?!張著若不是你拋妻棄子,母親又怎會死在這裏?!
“張著,老子與你不共戴天!”
張辰恨他的親生父親,更恨自己不爭氣,若是自己開啟神脈,也不會連母親都保護不了。
其實張辰自幼天賦異稟,是一個修煉武道的好苗子,三歲之前就完成了淬體。隻不過自打被張家趕出來後,就失去了資源供應,以至於現在已經十五歲了,還沒有開啟神脈。
好在這些年來母親一直沒有放棄對他的訓練,雖然沒有開啟神脈,但是也早已淬體大成,距離開啟神脈也隻剩下半步之遙。
張辰把母親拚死保護下來的那枚玉佩,用紅繩掛起來,戴在了脖子上,旋即又磕了十幾個響頭,直至腦門流血,才轉身離開。
白駝鎮距離蠻山不算遠,張辰趕了一夜山路,就來到了白駝鎮。
張家在白駝鎮是屬一屬二的名門大戶,府邸很好找,張辰隻是跟人打聽了一下,就很快來到了張家的豪門宅院。
“小叫花子,趕緊上別處要飯去!”
張辰剛一來到張府,門還沒來得及進,耳邊就傳來一句刺耳的聲音。
說話的人穿著一身仆役的衣服,正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的往外哄著張辰。
張家果然闊氣,連仆役的衣服都比張辰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好上千倍萬倍。
“我不是要飯的,我來找人!”
張辰冷冷道。
“找人?!”
那名仆役瞪著一對兒大牛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張辰,嘲笑道:
“你他娘的窮瘋了吧?上張府找人?像你這樣騙吃騙喝的臭要飯,老子一年見多了,趕緊滾!”
張辰眸光一凝,慍怒道:
“請你說話把嘴巴放幹淨點!”
那名仆役嘴角上揚,挽起胳膊袖,笑罵道:“放幹淨點?老子今天就罵你了,臭小花子,死叫花子,騙吃騙喝的小叫花子,你能把老子怎麽的?!”
張辰緊咬嘴唇,鼻息變得越來越重,額頭上的青筋條條綻放,若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已經生氣的表現。
那名仆役盯著生氣的張辰,繼續嘲諷道:“呦吼?生氣啦,來呀,來打老子啊?!”
張辰知道那名仆役已經開啟神脈了,好像還達到了神脈境二重,他不是人家的對手,殺母之仇未報,他還不能死,所以不管受了多大的屈辱,他都必須得忍著。
“走開,我找張著!”
張辰雙拳緊攥,指甲發白,深深的陷入到肉裏,一滴滴鮮血正從拳頭下方汨汨而下。
“老子要變強,隻有變強,才能將這幫狗奴才,踩在腳下,隻有變強,才能為母報仇雪恨……”
“四老爺的名諱也是你個臭要飯的可以直呼的?找死!”
那名仆役一個箭步射到張辰的麵前,旋即揮舞著拳頭,狠狠地向張辰砸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