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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10章歸溯
    風絕羽沒有看錯，四位葬神者施展出來的秩序法則確實有無矩有異曲同工之妙。
    就是用十分相近來形容都毫不為過。
    但這當中，他又隱約發現有些不同之處，暫時他還說不出來，究竟哪裏不同。
    城池上空，激烈的戰鬥已經打響。
    四位葬神尊者對戰寂滅、輪回、永恒、時間四大神皇，打的是熱火朝天、如火如荼。
    第六層世界最東邊的城池上方，婦人打扮的華尊操縱鋪天蓋地的灰燼流光在身體周圍布置了一層又一層緊密繚亂的禁製，一片片灰白色的流光交織如網，暫時攔住了輪回之力的影響。
    她從袖子裏取出一把樸實無華的精鐵長劍，劍鋒上彌漫著灰色的火焰和巽風，一劍刺出，輕而易舉絞碎了輪回神皇陸遊的護體罡氣，直奔咽喉刺下。
    “輪回！”
    陸遊目不斜視，儀態萬千，輕飄飄一指彈在劍鋒上，頓時那鋒銳無匹的灰色劍影層層瓦解開來。
    華尊絲毫沒有感覺到丁點力量加恃在劍鋒上，但她的劍意確實消散一空。
    就好像陸遊豎指一彈，將劍意真境的威能強行泯滅在出劍前的一刻。
    “這就是輪回的力量嗎？的確非同凡響。”
    華尊哼了一聲，絲毫不以為意，隨即劍勢一轉，澎湃的灰色劍氣再次從劍鋒中狂湧而出。
    這些劍氣分為兩個部分。
    一半化作漫天的灰色符籙絞殺了拳勁中的輪回之力。
    另一半而充斥著湮滅的毀滅氣息繼續向前方遞進。
    陸遊目光微凝，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我猜的沒錯，你們都是劫難之力的受益者，世間劫難又湮滅本源的特性，就是沒想到，針對起源，也有一定的刻意作用，可惜，你不是劫難主源的主人，再試試我這一招。”
    他淡然的說著，屈指向華尊頭頂的空中一點。
    交織著黑白二氣的指勁一下子戳穿了華尊頭頂的虛空，頓時一座宏偉壯麗的巨大法壇從天而降。
    法壇之上，不可捉摸的輪回將方圓數丈範圍化作了一個恐怖的黑洞，華尊隻覺得一身修為不斷跌落，僅僅眨眼的功夫就從齊天大神境回落到了封位大神級。
    “想輪回我的修為，門都沒有。”
    華尊咬了咬牙，明媚的神情被一抹陰霾籠罩住，劫難主源的力量爆發，以她的身軀為基礎，化作了一柄高達百丈的灰色巨劍，狠狠斬向輪回黑洞。
    此時的華尊，嘴角有一抹血跡溢出，可見使出這一劍對她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不過那巨劍斬在輪回黑洞上，就連輪回黑洞都狠狠搖晃了起來，黑洞的邊緣竟出現了一絲絲細密的裂紋。
    仿佛下刻就要崩潰掉。
    陸遊眉宇凝重了起來，他想過劫難力量的可怕，就是沒想到有這麽難纏。
    對方隻是齊天大神境無疑了，可任何一個齊天大神都不可能跟起源抗衡，唯獨華尊是個例外。
    看了一會兒，陸遊恍然大悟：“我懂了，這就是當年你們困殺四十億同道用的手段，我曾經查閱過無數的典籍，最終知道，它叫……歸溯是嗎？”
    “億萬年前，你們約戰神界在葬神戰場時，是提前布置好了歸溯，以陣法為根基，用陷阱作牢籠，我們才被困了許多年，可是這種秩序，不提前做好準備能發揮出來的威能極其有限。”
    “如果你的對手跟你修為相仿，我敢肯定，世間沒有幾個人是你們的對手，可惜在沒有準備之前，對上本皇，你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億萬年前的葬神之戰，隻有幾位神皇認真研究過葬神戰場的牢籠。
    他們脫困之後，千方百計尋找破解之法。
    直到今日，他們才明白葬神戰場為何那般可怕。
    原因就在於劫難主源所衍生出來的一種秩序力量。
    這種秩序力量叫做歸溯。
    西邊某個巨城之上，同樣的戰鬥正在發生。
    言尊對陣時間神皇蕭斬，一開始打的有模有樣，但伴隨著交手次數越來越多，起源的壓迫力也漸漸突顯了出來。
    而且言尊的局勢要比其他人凶險百倍。
    因為他遇到的，是整個天地間唯一一個可以隨心所欲玩轉時間的至高強者。
    “時間停滯。”
    言尊一槍擊到中途，身體頃刻間被時間起源的停滯力量所攜帶住，整個人宛若雕塑一般懸在空中一動不動。
    就連他刺發出來的槍意都帶著恐怖的寒芒被定格在原地，四周的空氣仿佛瞬間凝結住，正在搏殺的無數神明身體僵持。
    “秩序歸溯，你們所領悟的秩序法則可以在一定範圍和領域內抹殺所有大道至理，將大道至理徹底攪亂對嗎？”
    蕭斬高高在上的看著言尊，跟陸遊發出同樣質疑的聲音。
    說完他點了點頭：“但不是絕對的抹殺，你們還辦不到那一步，不，應該是沒有人能辦到那一步。”
    “大道至理源於天地，任何人都抹殺不了，不過你們可以利用劫難中無所不能的湮滅威能，將大道至理攪亂，就像汙濁一口清澈見底的池潭一樣，隻要在這片天地中融入你們的劫難源力，就能短暫的做到讓大道回歸混沌。”
    “而你們當年在葬神戰場做的，無非就是集結所有人的力量，提前將那片區域的大道至理徹底攪亂，再利用空間秩序法則鎖住一片區域，這就造成了四十億神明在葬神戰場找不到大道源頭，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力量。”
    “為了完成這個，相信你們這些雜碎花費了不少心思吧。”
    蕭斬淡淡的說著，他的聲音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不覺讓所有人為之色變。
    這世上，還有這種秩序法則？
    攪亂大道至理嗎？
    另一邊，接下了雲尊的永恒神皇昊玄接道：“哼，他們這一手，倒是跟你蕭老神皇的時間逆流和陸遊的輪回往生極為相似。”
    聽到這裏，風絕羽也明白了。
    時間逆流他沒見過。
    輪回往生他更沒見過。
    不過從字麵上的不難猜到這兩種法門有異曲同工之妙。
    時間逆流是倒回時間，這沒什麽可說的，無非就是利用起源和強大的手段操縱一定某一個既定範圍內的時間，讓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回到某個時間節點之前。
    輪回往生也不難理解，無非將擁有的退回到未擁有之前。
    就像華尊的手段，明明可以摧毀一切，但在輪回之力下，她的力量一下子遁入了輪回，那一劍或許會在不久之後出現，但絕不會在擊殺敵人的瞬間發揮作用。
    至於輪回到哪裏，恐怕隻有陸遊一個人知道了。
    而歸溯也差不多，隻不過它的目的不是駕馭輪回和時間，反而是將大道至理打亂，形成一種天地初開之前的混亂狀態當中。
    那種狀態叫“混沌”。
    混沌，混淆淩亂，大道無跡可巡的意思。
    而神明修煉的種種手段，皆是源於天地至理，從天地間自然現象領悟出超凡的意義。
    可一旦進入混沌，大道無跡可巡，神明修煉和領悟的一切也將化為烏有。
    這才是葬神戰場的真相。
    而這，恰恰正好與劫難的混亂和湮滅能力不謀而合。
    但風絕羽想的是，這幾種秩序法則或者是起源起法跟天規無矩還是有很大不同。
    時間和輪回就不用說了，這兩種的存在是基於天地間最神秘的兩種自然現象，有著非常固定的大道痕跡可巡。
    而歸溯，隻是短時間造成混沌現象，並非真正破壞秩序。
    但天規無矩和無始元化，則是從根本上抹殺、消滅一切規則、秩序。
    這似乎要比歸溯更加強大。
    天規無矩就是強行抹殺天規法則，而無始元化，則是在一定意義上粉碎困擾自身的秩序道理。
    如果非要說的話，無矩和無始元化其實算是一種能力。
    隻不過，無始元化，貌似是天規無矩的升級版。
    嗡！
    一念至此，風絕羽的體內突然有股無法抑製的力量奔湧而出。
    洪元本源分裂成黑白兩種本源之力，一下子從體內湧現出來，交織纏繞著圍著他的身體形成了明暗交替的兩道圓環。
    “浩天大神？”
    風絕羽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