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沙洲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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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大漠中的城鎮,城牆不過二米多高。石虎很輕易的就攀爬了上去,進入了城內,此刻也早已換城了宋人的裝扮。
陰森森的街道上麵沒有一個人,石虎決定潛入一戶人家,伺機而動。
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老者顫顫巍巍的走來打開了門,望了望外麵。
風呼呼的吹著,卷起沙子啪啪啪的拍打著木門和老者那蒼老的臉龐上麵。
月色下麵,老者的身影在風沙下麵搖曳著,他...居然沒有眼珠子。
石虎的後背已經是一陣陣的冷汗了,這老者不但沒有眼珠子,連腦袋也上麵也是坑坑窪窪的。
莫說是鬼,就算是惡鬼也沒有這般模樣的。都說是沒有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現在反倒是敲了鬼的家門了。
老者這個樣子,顯然是不可能看的到人的。躲在一旁的石虎便索性偷偷溜進了屋內。見那屋內,卻是一片的狼藉,哪裏像是什麽人家住的地方,地上到處都是白骨。淩亂的擺放著,若不是因為這些白骨都已經風化了,石虎早就已經開始嘔吐了。
此時老者已經走進了屋子,坐在了一塊石板上麵。就是這塊石板,看起來已經算是這個家裏最值錢的東西了。而老頭的床,哪裏有什麽床,就是一張破了無數個洞的席子,鋪在了地上。
屋頂,好聽一點說是屋頂,實際上有數百個破洞。真是不能想象要是一下雨會怎麽樣,或許就是因為不可能會下雨,所以這間房屋才沒有倒下。但是沙子卻已經把這間屋子掩埋了一半了。
這還有什麽好打探的,不如早點離開。
石虎一個側身翻出了屋子,便想要回去。想了想又折了回來,想要去別家再去看一看。
石虎打了一個大大的嗝,聲音被老者聽到了。
“青年人,既然來了,為何又走了,是嫌老夫長的比鬼還難看,嚇到你了是嗎?”
石虎聽聞聲音以後,旋即翻身進了屋子內。
“老人家,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還請你多多包涵才是。”
說完,便一個側身,跑到了老頭的背後。
“怎麽...還想和我這個瞎子,這個廢人玩捉迷藏啊!我可是老了,玩不動了。”
“唉!”石虎歎氣道:“此地陰氣太重,我有些膽怯。”
“鬼有什麽可怕的,比鬼可怕的東西多著呢!”
“我看老人家也是個痛快了,我石虎也是個痛快了。行得正,坐得直,就鬥膽問老人家幾個問題!”
“青年人,你太傲了...叫你們能做主的來和我說!我怕是有些事情,你做不了主!”
“你就不問問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嗎?”
“南來的,北往的,沒有幾個能走出這片大漠,沒有我的幫助,你們是不可能走出去的。”
月色下,老者在踱著步子,拖著一條沒有肉,隻剩下白骨的腿。
石虎拔出了槍對準了老頭,想要開槍,卻又放下了,他記起了梅笑寒的交待,不可輕舉妄動。
“好,我答應你,叫我們的頭來和你談。”
“如此,甚好,我便再此恭候!”
回到營地,石虎麵露難色,向梅笑寒說明了自己所打探的情況。梅笑寒道:“我倒是不相信這世間有鬼的說法,既然如此,我去看一看!”
交待了林昊和警衛隊隊長張天寶負責原地待命之後,便加了十個新任命的護衛隊員維持秩序,梅笑寒這才放心下來與石虎一道去找老者麵談。
來到老者屋內時,老者已經溫好了一壺茶,擺在了一張石頭桌子上麵,沒有凳子,隻能盤腿席地而坐。
老者取出了兩個杯子,一個夜光杯,一個是木杯。把夜光杯放在了梅笑寒的麵前,自己用了木杯。
“小心杯子裏麵有毒!”石虎有些擔心。
“你這杯子裏麵應該不會有毒吧?”梅笑寒笑了笑問道。
老者笑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何必毒死你呢?”
此茶是我族的名茶,隻可惜,今後再也沒有多少機會有如此閑情逸致品茶了。老者說完這話,把木杯端在了手裏,放在鼻子下麵聞了一聞,用嘴巴抿了一小口。
“小兄弟是哪裏人士,做的什麽生意,從何處來,又要到何處去呢?”
梅笑寒笑了笑道:“小本買賣,不足以說道,不足以說道啊!”
“看來小兄弟還是對於我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家夥一點也不信任啊!”
風突然變得大了起來,卷起了漫天的黃沙,拍打著。
梅笑寒怎麽也理解不了,這個老頭是怎麽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去的,簡直就是一隻不死小強!
放下了木杯,老子講起了故事:
幽蘭城、鳳羽城、雲夢城、沙城建立在這片沙漠上的四座小城。後周覆滅之後,一些手握兵權的軍閥便在此地建立起了這四城,外界都稱四城為大漠鬼城。
名義上屬於大宋轄地,卻沒有大宋的一兵一卒。
回鶻的另一個分支,火族部首領阿不黑,對整個沙洲地區以北進行掃蕩。
幽蘭城破之日,數百婦女被**擄掠,數百青壯男子被屠,孩童全部被擄走。
火族部落的騎兵隻用了三天時間就踏平了整個幽蘭城,這座有著五百年曆史的古城變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一路屠殺至幽蘭以北,火族部便調轉馬頭轉而向南,一路進軍雲夢城。
火族部士兵獸性大發,幾乎把整個雲夢城的婦女**了個遍,連十歲的女孩也沒有放過。
三天後,雲夢陷入一片火海,城破,城主自刎。
短短一個月時間,火族部便把地盤擴大到了數百公裏,吞並了大小數十個部落。
火族部勢如破竹,南下北上,行動自如,已經打通了一條通道,或許很快就會對大宋的邊疆城鎮進行侵擾,而達到慢慢蠶食的目的。
此刻,深處腹地的鳳羽城卻還在進行著一場內亂!危險已然降臨,卻還在進行著內鬥!雖說鳳羽城是四城中實力最強的,可是依照火族部的這種猛烈的攻勢進行下去,鳳羽城這座風雨飄搖之城是堅持不了多久下去的。
“老頭突然普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還請貴人相助啊!隻要我鳳羽城度過這次難關,將以馬匹、駱駝相贈!”
老頭解開了臉上麵具,露出了真容道:“我化妝成這個樣子也是實屬無奈,不然早就命喪黃泉了!”
“你的身份是?”
“我是鳳羽城的守城將軍郭孝,因為被小人誣陷,而被城主賜死,我不甘心,便殺了護衛兵,逃了出來。”
“鳳羽城在何處?”
老頭用手指著前方道:“往前方行進二十裏便是鳳羽城,此城占地二十裏,是大漠四城中最大的一座,人口更是達到數萬。”
梅笑寒怎麽也沒想到,一座占地二十裏的小城居然已經是四城中最大的一座城了,不敢想象其它三城的規模。
饒州城的一個小鎮的疆域就遠遠的超過了二十裏,這也難怪了會有夜郎自大這樣的典故流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