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莫笑農家臘酒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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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承著父母在不遠遊的傳統理念,葉子很少很少出門,他並不是沒有想過要出去闖蕩一番。
葉子缺少的隻是機會,90年代的農村,對於人口流動管理也比較嚴,農村人沒有多少機會能夠到城市裏去,麵朝黃土背朝天,除了讀書沒有另外出路。
就像古人一樣,除了走科舉之路,沒有其他的機會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許多人勤學苦讀,為的就是能夠金榜題名。
當葫蘆爺爺見到葉子的時候,葉子正在一家商店門口,他站在商店的門口望著櫃台,久久的沒有說話。
說這是一家小店,倒不如說是一家雜貨鋪,農村的雜貨鋪什麽都賣。東西雖然不是很多,但對於這個小小的村子來說,這個小店擁有著不一樣的地位。
特別是對孩子們來說,這家小店有他們非常想要的東西,這件東西就是:零食!
沒有哪個孩子不愛零食的,包括葉子在內,但此刻,葉子來到小店門口,他想要買的東西並不是零食,他不是因為自己嘴饞而到小店來買東西,他是幫家裏買東西。
風兒緩緩的吹著,這樣的傍晚,非常的美麗,夕陽西下,三三兩兩的農民帶著農具悠閑走在鄉間小道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浮華,所有的一切都很平淡。平淡的雲,平淡的夕陽以及平淡的小村。
雖然改革開放過去已經有快近20年了,但是對於絕大多數老百姓來說,他們還是本本分分,老老實實地在屬於自己的土地上辛勞的耕耘著。
很少有人試圖做出改變,特別是葉子家。怎麽來形容這個家呢?說它像一個牛圈,有一點刺耳,但它實在是太過簡陋,以至於每到刮風下雨都讓人擔心它隨時都會垮塌。
葉子賒回來了半袋米和一袋鹽,好話說盡,他不得不為一代人而折腰。為了能夠填飽肚子,有時候所謂的尊嚴成了可笑的東西。
家裏實在太窮了,熬過的豬油渣反複用來炒菜,因為那個時候大家家裏都窮,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窮與非常窮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總之還是窮。
木昊難以理解,一個家裏可以窮成這個樣子,雖然他家並不富裕,但也不至於到了要去賒賬的地步。就像世間絕大多數人對於弱者總是帶著一種同情。
張川因為年紀稍長一些,看到眼前的場景感慨也頗多一些。他視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種從別人身上所演繹出來的一幕幕就像是在演繹他的生活。
但是葉子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對於貧窮與苦難完全的不當一回事,似乎這是對他的有意考驗。
這一天的夕陽與往日並沒有什麽不同,時間也與往日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氣氛卻有些不一樣。
因為村子突然來的三個人,他們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小村的寧靜。
葉子雖然早已經注意到了,但卻並沒有在意,直到這三個人在他家門口出現。
當葫蘆爺爺提出要到葉子家吃飯時,葉子嘴巴驚訝的張的大大的。“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從來沒有什麽親戚來過葉子家,這突然出現的三個人讓葉子感到很困惑。
“你們從哪裏來?”
“我們是路過這裏的遊客,因為肚中饑渴加上現在天色已晚,便想在這裏借宿一晚!”
雖然這話聽著非常像唐朝和尚說的,可眼前的這三人絕非是唐朝和尚,甚至連和尚都不是。
“這種玩笑可不能開!”
葉子家的情況葫蘆爺爺都看在眼裏,想要住三個人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打地鋪,此時已經過了深秋晚上的天氣已經轉涼,睡在地上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此時葉子家的飯已經做好,雖然隻是普通的農家菜,但都是非常新鮮的菜,自家種的菜打的農藥也少,也非常新鮮。放在現在絕對是綠色食品中的綠色。
“晚上就留在這裏吃飯吧!”雖然沒有答應葫蘆仙人他們留下來住,但是葉子還是很熱情邀請他們到家裏來吃飯。
葉子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一句話也沒有多問,家裏的事幾乎都是葉子的做主。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雖然沒有好菜好飯的招待,但農村人有非常好的品格,那就是非常熱情,這種熱情是體現在方方麵麵的。
普通農家蔬菜家裏還是有的,都是從地裏新鮮摘來的,沒有看不到一點葷菜,但是葉子還是很大方的殺了一隻雞,他的父母也沒有反對。
對於幾個普普通通的過路人尚且能如此,對待家人就可想而知了。
“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
這種自家養的農家土雞,在幾十年後的今天市麵上很難買到,而葉子卻如此的大方,足以見得他是一個心胸很開闊的人。
“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
雖然沒有豬肉,但是有自家養的雞,氣氛非常像過年。家裏的氣氛馬上變得不一樣,因為突然多了幾個客人。人的情緒總是很容易被感染,有時候並不在乎物產的豐富,而在乎的是那種人氣。
幾十年後的今天,繁華到了極致,親朋好友之間的聚會也越來越少,那種輕鬆歡快的氣氛再難以找到。
打開了自家釀的酒,香味撲鼻的米酒馬上彌漫了整個屋子,家裏來了客人了,理應拿出酒來招待。
於是並未再詳細詢問來者的身份,給他們一一倒上酒,各自先飲上了一碗。
“農家並沒有什麽好酒好菜!”
“請各位客人不要嫌棄!”
這頓飯不能白吃,葫蘆爺爺自然有他的打算,畢竟是一個仙人,改變一個貧窮人家家裏現狀的能力還是有的。
肚子餓了吃什麽都香,對於菜的味道葫蘆爺爺也非常的滿意,吃飽喝足之後葫蘆爺爺拋出了他的話題。
吃了人家的東西,自然的就要給人家一點好處。吃了人家的酒,就要給人家講故事,葫蘆爺爺肚子裏的故事可不少,特別是兩碗米酒下肚,他這個愛侃的老人家已經堵不住他那張愛講故事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