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餓鬼與天火

    東方地平線之處的天光已經照耀大地，透過那隔斷冰雪的法陣照耀在這大城之內，那光芒明亮無比，三人坐在高樓之上，酒杯中倒映著光芒，閃爍晶瑩。

    程昔抬眼看了一眼那天邊金光，等待著蛇天繼續說，蛇天巨大的光頭在陽光下明亮閃爍，他凝視了片刻程昔，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講述道：“那靈天靈地的出世便極為不同尋常，往昔生命之樹一族往往千萬年才出世一人，作為行走世間之傳人，那一世雙胎二人出世之後便有異象呈現，靈界更是將這二人視為栽培的重中之重，而二人修道天資著實強大，很快便掌握了生命一族的所有術法，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後便一起離開靈界行走世間，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兩人遇到各種各樣的人，並開始嚐試去走出自己的道。”

    須彌子用手指蘸著酒不知在桌子上寫著什麽。

    蛇天停下講述，在須彌子頭上狠狠拍了一下，“你是瞧不起我說的嗎？在這寫什麽鳥語呢？”

    須彌子嘿嘿一笑，“大哥你真是冤枉我了，方才你說你荒界的那白色神龜預言蒼穹在這一紀元將迎來巨大變革，又說那靈天靈地二人出世時天有異象，我便想起了我佛家那轉輪聖佛的偈語，那轉輪聖佛掌控世間道，在人世間輪回，上次輪回時便留下了四字偈語，並說這四字所描述的場景出現的時候就是他再現之時，在我離開佛魔界之前那四字發出了衝天的佛光，佛宗諸佛口誦佛經，才允許我們離開行走世間。”

    程昔和蛇天都有些好奇，湊過頭顱，程昔卻是看到了在那桌上用手指蘸著清酒寫著四個大字“亂世重演”。

    一股恍然之意浮現心頭，“那靈天靈地所處的時代是蒼穹亂世？”

    蛇天和須彌子都點了點頭，程昔眼眸微動，有些不解，那個時代既然是亂世，這二人走出了自己的道甚至還被靈界的人圍攻，程昔突然感到無比憤怒，“他們到底做了什麽讓那麽多人視為大敵，甚至不顧亂世也要除掉這兩人？”

    蛇天回到原位，眼神閃爍，片刻之後才繼續道：“那靈地墮入了六道中的餓鬼道。”

    程昔瞳孔收縮，他這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六道”這個說法了，第一次是在鎮南城中與凰垣衣雷蛙三人酒樓飲酒，程昔還清楚地記得凰垣衣當時說佛魔界的時空道與六道中的地獄道相仿，都是時空幻樹留下的大道分支，當他問道那關於“六道”隻是，凰垣衣隻是搖搖頭，留下“不可言，不可說”之語。

    接下來是須彌子接過了話繼續道：“六道分別是天道、人間道、阿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其中天道和人間道屬於世間善道，阿修羅道享天道善報，但當善報結束之後便會沉淪，墮入人間道，甚至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剩下三道被稱為惡道，佛魔界之中的魔道便是這三道的後世分支。”

    餓鬼道本就是罪惡之道，貪婪無窮，如今那魔道眾人便以各種邪道吸人修為，奪人造化，吞噬其他生靈，身軀血肉，神識靈魂。”須彌子抬頭望天露出莫名的微笑，“一個本是世間最聖潔的生命之樹，一個是貪婪罪惡的餓鬼道，也不知那靈地是如何墮落的，隻知道當世人發現此事之時他在修道之路上已經行走了很遠，他吞噬生靈生命之力，而且比那餓鬼道原本更加殘酷，因為他身為生命之樹，修出生命之眼，能夠看到世間生命氣息的軌跡，吞噬生靈，吞噬星辰，甚至吞噬一方規則之力，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連生命之樹一族都不能容忍，世人更是皆罵其為瘋子，即使亂世也要集結圍殺他，最終他喋血蒼穹之下，這件事也算是終於結束了。”

    不知為何，程昔覺得此事絕對不像須彌子說的這麽簡單，這其中的細節，恐怕不是他現在坐在這裏可以搞清的。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荒神山脈的濃霧，一絲絲生命之力被吸納湧入地底，地底有一棵仿佛已經腐朽的老樹，樹上有個人臉，程昔突然感到一陣後怕，若非有靈天贈與他的生命之火恐怕他早就被吞噬了，想到這裏的同時他皺了皺眉，“此事那靈天不知道？那兄弟二人是否不和？”

    須彌子點了點頭，“其實那靈地在融合了生命之力和餓鬼道之後已經出現了一股無敵之勢，身上更是環繞了六道和諸天氣運，如果不受傷，那些生靈恐怕根本沒膽量去圍攻他。”

    程昔的心頭突然浮現一股不好的感覺，問道：“他是怎麽受傷的？”

    看著程昔的眼神，須彌子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兄弟二人打了一架，靈地才受了傷。”

    程昔更加疑惑，“那靈天又做了何事？”

    須彌子也不管方才手指曾經蘸過，直接喝下整整一杯酒，再給自己倒上，長出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那靈天與靈地走了完全不同的一條道，兩人信念不同，在對很多事的看法上也大不同。”

    程昔識海之中的生命之火還在繚繞，他故作不知問道：“他走的是什麽道？”

    須彌子深深地看了程昔一眼，手指在空中一劃，然後朝天空指去，“天火大道！”

    那是形成這世間一切的無上神道，金、木、水、火、土、風、雷、光、暗，九道各自為無上道，相傳每一條修到極致都能窺得修道終極之秘，這九條道不能相提並論，比如那天雷道自古便是跨階生靈最怕之物，天雷滾滾，天劫降落，天水道淹沒世間，天火道令眾生潦倒……至於那靈天的死因卻不可知，有人說是被那些大能以同樣的方式圍攻而死，兄弟二人令人惋惜，有人不同意這種看法，說那靈天修為通天，比靈地都要強大不少，修為方麵更是已經成為一方至尊，不可能這樣死掉，還有一種說法是靈天要走的道太過驚世，最終被規則大道化作，化道而終。”

    說完這些，須彌子似乎有些口幹，深深吐納了一口氣，遙望天穹，不知在想些什麽。

    程昔也是感到震動，大道縱橫，萬千不止，難怪要說這二人與眾生為敵了，那餓鬼道和天火道或許有人能夠修成，世間生命之樹自然也不止兩棵，但這些東西結合到一起，那就不是簡單的加法計算了。

    但還有不少事程昔暫時無法想清，無論是靈天靈地二人的敵對，還是最後靈天的死因，何況或許現在靈地並未完全死去，程昔想到了須彌子在酒桌上寫的那“亂世重演”四字，再看去的時候酒跡早已消失，就像那些往事湮滅，真相被淹沒在了曆史的塵埃之中。

    那六道是何等事物？”

    須彌子和蛇天皆是微微一笑，“不可言，不可說。”和凰垣衣如出一轍，對於其他的事兩人也不願意多說了。

    程昔目光震動，此時他人不說他也不好再多問，無論在何時，隻有自己本身的強大才是最重要的，在荒神山脈，雪國，還是那大道之爭皆是如此，程昔看了看東方的晨光，帶著笑意舉杯，“為了我們的相遇，幹杯！”

    幹杯！”須彌子舉杯，蛇天直接拿起酒壺，三人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