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內心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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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動手術的那天,所有人都來了。

    除了盛宸。

    病房裏再次被擠得滿滿當當。

    曹明遠正在給她做手術前的檢查,微蹙眉道:“心率有點快,緊張?”

    盛夏嗬嗬一笑:“這麽一群人圍觀我,我不緊張就是死人了!”

    曹明遠也是滿心的無奈,轉身狹目:“能不能給病人透點陽光。”

    手術前二十分鍾,盛夏已經換上了手術服。

    賀子桀堅決要求進手術手,態度強硬不容置喙。

    曹明遠知道攔不住他,便點頭同意了。

    手術前十分鍾,盛夏終於還是等來了那通她心心念念的diàn huà。

    “姐,害怕嗎。”

    “不害怕。”賀子桀給妻子拿著手機,讓她與弟弟通話:“你聲音怎麽變了。”

    盛宸原本是清淩的薄荷嗓,而此刻從聽筒裏傳出的聲音,卻是粗嘎沉糲。

    “沒事。”盛宸語中含笑,道:“我挺好的,學了很多東西。”

    “那就好。”盛夏看到了曹明遠向她示意的眼神,知是時間到了。

    “姐,你別怕。好好做手術,乖乖等我回去。”

    乖……

    這是弟弟該對姐姐說的詞兒嗎。

    盛夏笑了,笑出了眼淚。

    “嗯,我好好的,好好等你回來。”

    手術室的提示燈亮起,曹明遠和陳翔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進了手術室。

    許文君也在裏麵,協同丈夫和曹明遠一起給盛夏做手術。

    賀子桀穿著消毒服靜坐在手術室一角,一個能直視到妻子麻醉後睡顏的位置。

    時間流逝,圍在盛夏身邊的人們動作流暢而快速。

    賀子桀覺得自己就像是進入了一個異世界,四周空曠,卻無絲毫氣息的流動。

    就像是真空中不停地被注入壓力,昏沉的重量一寸寸壓彎了他的脊梁。

    “子桀…賀子桀!”

    呼喚聲中夾雜著疲憊,同時,還有難掩的喜悅和欣慰。

    賀子桀抬手搓臉,閉目遮住滿眼的赤紅血絲。

    “手術很成功,放心吧。”

    ……

    一周後。

    病房。

    盛夏正躺在床上玩遊戲,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她迅速掀起被子把平板電腦藏了進去,立刻偏頭在門開的那一刻急速閉眼裝睡。

    賀子桀剛從公司回來,進門無聲,直接過去掀開被子就從妻子懷裏收走了平板。

    “哎哎哎!”盛夏裝不住了,正欲起身便被賀子桀單臂按住動彈不得。

    “上次藏枕頭,這次藏被子。”賀子桀溫聲而笑,笑而危險:“盛夏,我說以後再也不揍你,你別逼我。”

    “怎麽了嘛?!”盛夏比他火氣還大:“啥也不讓我幹,我沒病死都快無聊死了!”

    賀子桀當即俯身狠狠穩住那張說話不過大腦的嘴,在她唇瓣上收力咬了一口,半抬目眼底陰鬱:“你再說一遍。”

    盛夏慫了,抬臂環住他的脖子癟嘴扮可憐:“咬疼了,再親一下。”

    賀子桀重歎一聲,繼而輕柔憐惜的舔吻著她殷紅欲滴的唇瓣。

    盛夏哼哼唧唧的回應著他,勾著他的脖子不撒手。

    許文君和喬薇進門,兩人打眼一看又齊齊轉身關門離開。

    這他娘的!太陽當空照啊!

    天還沒黑就開始羞羞的不要臉了!

    盛夏被吻的氣喘連連,賀子桀抵著她的額頭柔聲像是在哄孩子:“吃糖了?”

    臉頰潮紅的人兒點點頭,舔舔嘴唇喏聲道:“桃子味的。”

    盛夏要抱,賀子桀避開她的刀口把人抱進懷中。

    “說說吧,最近外麵是什麽情況。”刀口還沒完全長好,盛夏多少還是有點難受。

    “賀牧走了,帶著鍾雅欣一起消失的。”賀子桀落手撫在妻子的刀口上,護著她的傷處不被扯到。

    “然後呢。”盛夏調整姿勢背倚著他:“那幾個孩子呢。”

    “你想見嗎。”

    盛夏被問的一愣,扭頭疑聲:“能見?”

    賀子桀喉間嗯聲,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帶上來吧。”

    不一會兒,病房門就開了。

    韓清先進來的,雙臂肩倚在門口衝門外漠聲道:“速度快點。”

    人影晃動,小彤打頭,五個孩子猶猶豫豫的走了進來。

    盛夏倒是真的想見他們,於是溫婉笑著道:“離我那麽遠幹嘛,放心吧,我今兒沒力氣罵你們。”

    小彤抿唇,皺著眉頭往前走了幾步。

    “我哥有東西給你。”

    盛夏嗯聲,伸手出:“禮物嗎。”

    小彤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開一段shì pín遞給她。

    shì pín中隻有賀牧一個人,他穿著一件純白色的恤,幹淨爽朗。

    “盛夏,小彤他們此刻應該就在你麵前吧。”shì pín中,賀牧溫聲道:“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麽,如果賀子桀在的話,我有句對不起想說給他。”

    盛夏與賀子桀對視,後者滿臉無感冷漠。

    “我是他的複製品,盡管……這從來就不是我的意願。”賀牧繼續道:“從小我被灌輸的思想,就是一定要取代賀子桀。不管我有沒有這個能力,不管我能不能做得到,我都隻能按照母親的想法去做。她說這就是我出生的意義,她背負著痛恨生下我,而我就理所應當成為她利用的工具。”

    “從小我與她之間就不是徹底的母子關係,她每一次利用我,都像是扔出去一張廢紙那麽簡單……算了,不說這些了。”賀牧苦笑,笑的令人心疼:“雅欣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我需要暫時帶她出去療養一番。我的五個弟弟mèi mèi就先拜托你照顧了,我一定會回來,到時候,我親自來接他們!”

    親自,賀牧特意咬重了這兩個字節。

    也就是說……他不想讓這五個再回到牧蕾手中?

    “至於我媽……”賀牧沉色,肅重而感激:“賀子桀,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掌握全局的,但你幫我擺脫了她控製,單憑這點,我從此之後都絕對不會再與你為敵!”

    對了!這就是盛夏疑惑至今的一個問題!

    為什麽說是賀子桀幫助賀牧擺脫了牧蕾的控製呢?

    “還有雅欣……”賀牧握拳,啟唇請求:“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她,因為她曾經做出了很多邪惡的事情。可對我來說,她就像是濃稠黑暗中照射進的第一道陽光。我們命運相同,都是無法反抗父母的傀儡。她不壞,隻是不甘。甚至她嫁給我的時候,都喊著賀子桀的名字。”

    盛夏莫名心疼,卻聽賀牧最後釋然笑語。

    “至於我媽,此刻我不再受她控製。而她已經於顧元河達成了鋼鐵協議,她已經瘋了。你們會怎麽做,我不會再幹預,我隻求一點,請你們不要傷害她。至少她是給予我生命的人,我得替她養老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