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白應該呆住才對，或者反抗。可她隻是在哭，哭的很沉痛，直到程天的嘴唇蓋住她的，停留在她的嘴唇上，她才開始慌亂了，然後她就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用盡力氣閉的緊緊的，渾身都繃住了。

    她感覺汗毛豎了起來，但是卻不知道閃躲。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然後她的大腦一陣暈眩。

    “你的嘴唇好軟”程天的嘴唇顫抖，炙熱的厲害。他的低語像煙花，開在葉雪白的嘴唇上，葉雪白感覺心要跳出來了，像是踩在雲朵上漂浮，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軟的厲害，簡直無法站立。

    程天也發現了，像是軟弱的器皿，像是花瓣一樣的嘴唇，像是輕盈搖曳的柳枝，他覺得能做的似乎隻是吻她，或者把她抱在懷裏。

    然後他就疼惜的攬緊了她，他的第一次疼惜就這樣開始了。

    “你欺負我”葉雪白伏在程天的肩頭囔囔的。

    “我心疼你。”程天搖頭糾正道。

    葉雪白不說話了，她默認了程天說的，並且相信他，然後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止住哭泣的。

    “我帶你去濱江公園走走，好嗎？你可是我在那裏撿到的。”程天在葉雪白的耳邊輕語。

    “嗯，好。”葉雪白乖巧的點頭。然後葉雪白脫開程天的懷抱，她拿出小鏡子，整理整理自己的頭發，看了看自己的臉。她的臉上布滿淚痕，嘴唇也格外的紅潤，她不好意思的想到剛才發生的，臉就又紅了。

    他們收拾好出去的時候，跟肖雨峰交代了一聲，也和肖雨玲打好了招呼。然後他們就冒著炎熱出門了。程天的目的地是濱江公園，所以他們要坐一段時間的巴士，自然而然的，程天牽起了葉雪白的手。

    葉雪白任他牽著。

    他們坐小巴到了市區，葉雪白帶程天去了她的學校。那時候放暑假，校園裏的黑板報上，中秋節她和同學做的欄目還沒有擦掉，葉雪白快樂的給程天看她畫的嫦娥奔月，程天還指著嫦娥懷裏的玉兔講了典故，葉雪白聽完故事，免不了對程天更欽佩更崇拜了，又帶他看了做早操的地方，宿舍樓等。然後他們就嘻嘻哈哈的朝濱江公園前行了，他們一路上都很興奮，程天沒有征求葉雪白，就擅自跑到小賣部買了一個雪糕給她，葉雪白快樂的吃了，覺得很涼快，程天看著，也覺得很涼快。

    這一隻雪糕吃了很久，他們就去濱江公園江邊看人釣魚。他們偷偷議論江邊的老人釣得多，還是那個中年大叔釣得多，程天說老的有經驗，釣齡長，自然就多。葉雪白覺得那個大叔釣得多，因為他的裝備好，看起來就專業，而且那個位置好，坐在那裏舒服，關鍵是還戴著墨鏡，多酷呀。然後他們就在旁邊抬起杠來。

    “嘿！你們把魚都嚇跑了。”戴墨鏡的喊。

    “喔，不好意思啊。”葉雪白笑笑，然後對程天吐了吐舌頭，就跑上岸去了。

    程天追上去。

    “是挺酷嗬？”程天帶點嘲弄的意味逗她。

    ”好吧，我輸了，他是釣不到魚，就怪我們把魚嚇跑了。”葉雪白淘氣的笑。

    “就是，眼一瞅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哈哈~”程天附和道。然後他們就笑笑鬧鬧的往溜冰場走了，他們站在溜冰場的護欄外麵看溜冰的人群，然後悄悄議論著一個新學溜冰的女孩會不會摔跤。

    “紫煙，想去玩兒嗎？”程天看著展開笑顏的葉雪白，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不要，我害怕。”葉雪白連連搖頭。

    “怕什麽？”程天掏了跟煙。

    “第一我會摔跤，摔跤了很疼。第二摔跤了很丟臉。”葉雪白抿著嘴巴笑，她的眼睛彎起來。

    “看，摔了摔了！”程天示意。

    “嘻嘻，你真壞~我就知道，如果我摔了，別人也會這樣笑我的。”葉雪白把手撐在護欄上。

    “哈哈~那哥們兒摔的夠嗆。”程天吸了一口煙，悠長的呼出去。

    “我們到堤上坐吧？”葉雪白提議。

    “嗯，好，我還記得在哪裏發現你的，跟我走。”程天打前，葉雪白跟著。程天果真在發現葉雪白的石凳上停了下來，葉雪白更佩服了，因為她自己是個路癡，方向感很差。然後他們就坐著聊起了小時候的事情，他們的身上都黏黏的，出著薄薄的一層細汗。可是他們很快樂，覺得一切都很美好。

    葉雪白暫時忘記了憂傷，程天也把家長的交代放在了一邊，他們就是盡情的享受著自然，感受著炎熱裏的偶爾一絲微風，他們笑著鬧著，彼此感覺著一種自由和坦然。

    “紫煙，等會兒我送你過去，然後我回家一趟，晚點我再去找你。”程天掏出移動市話看了看時間說。

    “不用的，我和雨玲一起睡，沒事的。”葉雪白說。

    “我想陪你。”程天的語氣裏充滿了不舍。

    “你昨天晚上就沒回去，這樣不好。而且是在別人家”

    “你不想讓我陪你嗎？”程天的神情裏充滿了困惑。

    “明天再來陪我吧。”葉雪白鼓起勇氣說。

    “好吧，我尊重你。”程天定定的看著葉雪白，他希望葉雪白突然改變主意。

    可是葉雪白並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然後他們就一起回去了。

    程天把葉雪白送回去之後，並沒有馬上回家，他和肖雨峰下起了象棋。晚飯是肖雨玲做的，葉雪白做了一把副手，幫忙摘菜，洗菜、端菜、擺碗筷什麽的，他們四個人一起吃的晚飯。菜很可口，整頓飯吃的很舒服，氛圍也很輕鬆。

    “你幾號的飛機？”蕭雨峰問程天。

    “大後天。”程天回答。

    然後大家就沉默了。

    吃完飯，肖雨玲撤碗筷，葉雪白幫忙，蕭雨峰象征性的陪程天聊著某款遊戲。電視開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可是程天分明在等葉雪白，而蕭雨峰也明顯不喜歡應酬，他似乎更想去打遊戲。

    等葉雪白和肖雨玲一起出來的時候，蕭雨峰趁機溜進房間打遊戲去了。肖雨玲拿起遙控器，開始津津有味的看自己喜歡的頻道。程天就和葉雪白進了房間。

    “紫煙，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說不出來是什麽。”程天直奔主題說。

    “怎麽了？”葉雪白不解。

    “不知道，從回來路上，就開始有這種感覺了。”程天情緒低沉下來。

    “你還是早點回去，肯定就會好了。”葉雪白也莫名的低沉下來。

    “紫煙，為什麽我總覺得你很想讓我快點回去呢？告訴我今天你和小妹談了什麽？”程天追問的很焦急。

    “也沒什麽，隻是她和我差不多大，卻比我強多了，覺得自己很糟糕。”葉雪白萎靡的說。

    “不要這麽想，你是個很好的女孩。”程天在她麵前蹲了下來，抓住了她的手。

    “嗯，謝謝你，真的。”葉雪白點頭。

    “紫煙，能答應我一件事嗎？”程天握緊她。

    “什麽事？”

    “好好保護自己，等我回來後做我女朋友好嗎？”程天看著葉雪白的眼睛。

    葉雪白的手握緊了，掙了一下。她動了動嘴唇，卻沉默了。她低著腦袋看著握緊自己的手，很溫暖的手，她感覺腦袋是空白的，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紫煙”程天輕喚。

    “我不知道”葉雪白怯怯的。

    “明天能告訴我答案嗎？”程天握的更緊了。

    “嗯。”葉雪白點頭。

    然後程天的電話就又響了。程天接起，電話那頭依然是程天媽媽的聲音：“兒子，你回來了嗎？”

    “嗯，我現在就準備回去了。”程天走開了，在窗前站住。

    “好，知道了。”那邊說了什麽葉雪白沒有聽到，隻看到程天麵色很凝重。

    “紫煙，那你今天好好休息，好嗎？等我明天過來找你。”程天交待道。

    “嗯，你快回去吧。”葉雪白站起身。

    “抱一下好嗎？”程天張開胳膊。葉雪白站住，她不點頭不搖頭，就是站在那裏遲疑著。

    然後程天就走了過去，把葉雪白抱住了，輕輕的，什麽話也不再說。葉雪白靜靜的，乖乖的任他抱著。

    良久，他才鬆開她，眼睛裏的充滿了依依不舍的留戀，他看著她很久，葉雪白的眼睛躲開了，她不敢正視程天像湖一樣的眼睛。又過了很久，他終於說：“那我回去了。”

    葉雪白點頭，沒有去送他。程天關上了門，把她關在了屋子裏。她在床上坐了下來，他聽著外麵程天和肖雨峰打招呼告別的聲音，又聽著程天關上鐵門的聲音。然後她就靠在床上坐著，她覺得終於清靜了，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很累，但是她又覺得腦子裏亂極了。

    她想到程天問的問題，想到程天第二天就來要答案了，她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接著，葉雪白突然想到她媽媽尖利的話語：“看看你以後還有沒有那麽自由！”然後，她就委屈起來，深深的自卑浮在水麵上。她想：我豈能當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