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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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爾濱的早上不到四點就亮天了,葉雪白睡醒的時候,晨光正明媚的從窗外照射進來。

    葉雪白一咕嚕爬起床,顯然艾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起床了。她又想到不知艾娟和劉德蘭談的怎麽樣了,就不免擔心起來。她決定出去打探一下情況,就連忙穿戴好起床了。

    客廳裏沒有人,她直接進了廚房,艾娟和劉德蘭都不在。她聽到艾青山的屋子裏傳來收音機的聲音,就悄悄打開臥房門進去了,果然,艾青山在桌子前麵擺弄一個陳舊的收音機。

    “姥爺,我姥姥和我媽去哪兒?”葉雪白揉揉眼睛問。

    “一起去早市了,你餓了吧?”艾青山說。

    “我不餓。姥爺你那個收音機都那麽破了還能用嗎?”葉雪白繼續試探。她感覺艾青山顯然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能用,別看它舊了點。”艾青山把收音機擺在桌子上轉了轉天線。道:“你聽,不是好好的?”

    “姥爺,我給你剪剪指甲吧。”葉雪白湊上去,她看到艾青山的指甲已經長長了,而且發黃,很硬的排列著。

    “不用,我找個剪子絞絞就行。”

    “我給你剪,我最會剪指甲了。”葉雪白說完就跑開了,一會兒功夫,她拿著指甲鉗又進來了。

    她很細心的低著腦袋給艾青山剪起了指甲,她清楚知道這樣可以得到憐憫,所以,她就真心的這麽做了。

    “小雪,以後你就跟姥爺姥姥一起住,讓姥姥天天給你做好吃的。”艾青山果然動了悲憫之心,他心疼的說。

    “好啊!我永遠都不離開姥姥和姥爺!”葉雪白快活的說。

    “嗬嗬~你現在還小,是這麽說。以後長大了,翅膀一撲棱,姥爺可拿你沒辦法。”艾青山道。

    “不會,我又不是小鳥。再說了,隻有在姥姥姥爺身邊才最開心!”葉雪白把剪下來的指甲收拾幹淨了。

    “那就在姥爺姥姥身邊,我教你針灸把脈,查康熙字典。”艾青山說。

    正說著,劉德蘭和艾娟回來了。她們買了兩大袋子東西,把冰箱填滿了。還買了早餐,葉雪白敏銳的從劉德蘭臉上找答案,她想知道劉德蘭知道了整件事情後的反應。

    “姥姥,你出去買早點也不叫上我,我看不到你還到處找你呢。”葉雪白湊到劉德蘭身邊。

    “想讓你多睡會兒,就沒叫你。快把牛奶喝了,這裏有油條和苞米茬子,你吃不慣就吃大列巴沾果醬。”

    “這麽豐盛呀,我吃得慣。”葉雪白看到氛圍沒什麽不對,就放心了。她看了看艾娟,想要得到一點訊號。

    “快吃吧,等會兒我們還要出去看學校。”艾娟說。

    葉雪白一聽就明白了,顯然劉德蘭已經知道了大概,但是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葉雪白喝了一口牛奶嚷道:“哎呀,我還沒有洗臉刷牙。”她驚呼。然後就跑出去洗臉刷牙去了。留下劉德蘭和艾青山嗬嗬大笑。

    吃完早餐,葉雪白和艾娟一起在屋子裏換衣服,她們各自試了兩三套,確定又體麵又漂亮之後,就一起出門了,直接去道裏陸海成家裏。

    陸海成家在道裏,住在尚誌街,距離中央大街很近。艾娟帶著葉雪白到了陸海成家門口的時候,還不忘記問葉雪白自己看起來是不是還好,妝有沒有花什麽的。確定了自己都還好,艾娟才按了門鈴。

    很快,門開了。

    陸海成開的門。

    “娟,快進來,小雪,來,進來進來。”陸海成熱情的招呼。

    艾娟和葉雪白微笑的進門,在沙發上坐下了。

    “娟喜歡喝咖啡是吧?小雪喝飲料?”陸海成問。

    “隨便。”艾娟道。

    “小雪,你別拘謹,到了陸伯伯家隨意點。你可以到處看看,陸伯伯家可能沒什麽好玩的,就是書多。喔,不過陸伯伯家有個後花園,你可以去看看,玫瑰開的正豔。”陸海成笑哈哈的。

    “真的?有很多書嗎?還有花園嗎?”葉雪白一下子眼睛睜大了,她感興趣極了,就開始眼睛四處掃起來。

    “嗬嗬~小雪,這你不知道了吧,陸伯伯可是大詩人大作家,早年做大學老師的時候,在雜誌經常發表他的散文詩集,媽媽不僅是陸伯伯的學生,還是忠實的讀者。你說,陸伯伯家怎麽會沒有藏書?”艾娟說的眉飛色舞。

    “陸伯伯,你太厲害了!我太崇拜你了,我要先去看花園,再去看書!可以嗎?”葉雪白坐不住了。

    “當然可以。你就從陽台那個門出去,那三四十平米的花園都是咱們的。”陸海成手一指。

    “好的, 我去看看。”葉雪白說完,蹦蹦跳跳往花園去了。

    一打開陽台的門,她驚呆了。

    “天啊!好美!”葉雪白驚呼。她看了看花園的土壤,又看了看腳上的鞋子,她大膽的脫掉了,赤著腳往花園走去。她的白色裙子下麵,兩條纖細的腿紮在泥土裏,她裸著的腳踩在那黑色的土壤上,像開在花園裏的百合。

    “天呀,我愛死這裏了!”她看著花園柵欄外圍上麵爬滿了玫瑰,像一麵玫瑰半牆一樣,有很多玫瑰開到柵欄外麵去了,分外妖嬈。

    裏麵還有月季,向日葵和梔子花。她沉浸在那裏,在花園裏留下一連串她月牙似的腳印。

    “嗨,你好,你是什麽花?你呢?你真美知道嗎?”葉雪白墫在花圃裏,她對這一堆不認識的花自言自語,她時而把鼻子湊在花蕊裏用力嗅著,遇到喜歡的香味就繼續深深嗅幾口。

    然後,她情不自禁的摘了一片血紅的玫瑰花瓣。

    “嘿!不許摘花!”葉雪白突然聽到有一聲嗬斥傳來。她四麵看,原來在花園另一端,對應一個窗戶,聲音就是從窗戶傳來的。

    她站起來,自然的把握著花瓣的手放在後背,她慢慢走了過去。

    “我沒有摘花!”葉雪白隔著窗戶看著裏麵的男人說。

    “你沒有摘手裏是什麽,我分明看到你摘了,還背到後麵。”裏麵的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臉微紅起來。

    “我隻摘了一個花瓣”葉雪白把花瓣舉到他麵前說。

    “那也是摘了。”裏麵的男人盯著葉雪白的手心,那朵血紅的花瓣就在那張細膩白皙的手心裏,他刻薄而緊張的說。

    “所以呢?”葉雪白舉著花瓣的手微顫。

    “所以”他頓了頓:“算了。”他說。

    “下不為例!”他又說。

    “你是誰?”葉雪白收起胳膊,仰起頭問。

    “你在我的花園裏待了半天,還摘了我的玫瑰,然後你不知道我是誰?”他推了推眼鏡,眼睛裏充滿挑釁而生氣的焰火。

    “那,我隻知道是陸伯伯的花園,他允許我進來的。”葉雪白狡辯。

    “他也允許你摘花了嗎?還光著腳?”他咄咄逼人說。

    “對!就是他允許的。”她也生氣起來,故意氣他說:“陸伯伯才沒有那麽小氣!”她瞪著他,氣鼓鼓的。

    “我叫陸沉。”他說。

    “啊?你就是陸沉?對呀,你不是陸沉還能是誰嘛,你當然是陸沉”她打量他,半是自言自語的說。

    “不過”她想了想,又多疑的眸子掃視他。

    “不過什麽?”陸沉問。

    “不過,陸伯伯那麽慷慨,那麽瀟灑,那麽帥氣,那麽幽默的好人,你怎麽會是他兒子嘛!”她嘟起嘴。

    “你!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陸沉臉整個脖子都紅了起來,他的胸脯起伏的厲害。

    “本來就是!”葉雪白盛氣淩人。

    “壞丫頭,看你小不跟你一般見識!”陸沉氣的把窗戶打得更開了,他有想從窗戶跳出去教訓她一頓的衝動。

    “你才壞,我是客人啊,你欺負我,我這就去找陸伯伯教訓你。”她癟著嘴吧假裝一副要哭的樣子,眼睛眨巴眨巴,偷偷看他的反應。

    “你你行,我錯了行嗎?你是客人,你是對的。”陸沉焦急的說,他真的害怕葉雪白哭起來。

    “不行,你得道歉,得說對不起。”葉雪白心裏竊喜起來,她覺得這個男人也太好騙了。

    “你你你怎麽這樣,我允許你摘一朵玫瑰,當是賠罪了,行嗎?”陸沉的心跳的厲害。

    “你怎麽這樣呀?摘花這種事情你都想的出?還慫恿我摘?什麽事嘛!你不知道花會疼嗎?哼!”葉雪白紅嘴白牙,伶牙俐齒的給陸沉一頓“教訓”然後趾高氣揚的甩頭走了。

    “誒誒,你你回來,你說什麽?”他衝著葉雪白的後背喊。

    葉雪白頭也不回進去了。

    “小雪,看到草莓了嗎?”陸海成看到葉雪白的腳**的踩著拖鞋出來,詫異的說。

    “沒有仔細看,陸伯伯還種草莓嗎?”葉雪白好奇的問。

    “哦,那是你陸沉哥哥種的。”陸海成給艾娟續了杯茶。

    “那花也是他種的嗎?”葉雪白在艾娟身旁坐下了。

    “他不種花,他就是忽然來了興致種了一棵草莓,就一棵。”陸海成忽然想到什麽,說:“那孩子也該起來了吧,我去叫他。”

    葉雪白什麽都沒有說。

    “陸沉,出來,起來了嗎?”陸海成拍了拍陸沉的門。

    “啊,我就出去。”陸沉隔著門應道。

    不一會兒,陸沉開門出來了。葉雪白第一個朝他看過去,他穿著一件很大的格子襯衫,不修邊幅的,渾身散發著濃厚的書卷氣息,懶散的朝他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