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抱著剛出生的小侄子，看著眾仙娥對素素的道喜之聲，而素素卻對這些聲音毫無反應，白月將孩子放在素素身旁，說：“素素，這是你的孩子，你摸摸他吧。”

    素素聞著一旁飄出來孩子特有的香味，抬起手遲疑了片刻又放下了。

    白月輕皺眉，“素素，就算你怪夜華，孩子是無辜的，他那麽可愛，你忍心讓他一出生便沒有娘親疼愛嗎？”

    素素嘲諷一笑，“娘親？我這個凡人娘親能給他些什麽？什麽都給不了，隻能帶給他恥辱，既然如此，還不如沒有我這個娘。”說完便翻了個身不再麵對孩子。

    “......”看著素素的樣子，白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得將孩子抱出去了。

    白月走後，素素已然失明的眼中留下黯然的眼淚，“孩子，娘對不起你，不能陪你長大，娘希望娘離開你之後，你今後終其一生幸福快樂，不虞匱乏。”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素素時常經蓮池去誅仙台散步，她拒絕了奈奈的攙扶，白月看著她身上偶爾碰撞出來的淤青，知道素素要離開天宮了，隻是不知道她沒有法力該如何離開。

    也許白月心裏明白，隻是不想明白而已。

    夜華因受天雷之刑，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為了不讓素素知曉，每日隻穿黑色的衣服來掩蓋身上的血氣。

    這日夜華帶了許多新衣裳來一攬芳華，驚喜地對素素說道：“十日後我們就要成親了。”

    原以為素素會欣喜的夜華失望了，素素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成親？”

    “你……”夜華想問些什麽，卻被素素打斷了。

    “夜華，我看不見東西，成親的時候一定有很多禮儀，會被人笑話吧。”素素淡淡地說。

    自失去雙眼後，素素變得更敏感了，也許是因為沒了眼睛，對周遭環境沒有安全感，也許是因為在這九重天仙氣繚繞的地方作為一個凡人的自卑，也許是愛人不信任自己的恐慌，這一切的一切都導致了如今的素素。

    夜華時常在想，若當初讓素素就在東荒俊疾山待著，不將她拽入天宮，或許素素仍在林間快樂的飛舞著，可惜千萬年時光隻可能匆匆流逝，沒有回轉的機會。

    “不會的，有我在。”夜華安撫道。

    “那就好。”素素依舊沒有給夜華一絲笑容。

    夜華，這句“有我在”多具有欺騙性，因為有你在，紅蓮業火留在我手上的印跡永遠無法消除;因為有你在，我沒了雙眼;因為有你在，我受了多少來自天君、素和、你母妃和父君的羞辱;

    這一切終將結束了。

    夜華看著素素的神情，心中不安的感覺更盛了。

    大婚的前一日，奈奈抱著孩子去見樂胥了。

    樂胥看著端坐在自己下方的夜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你當真要娶那個女子？”

    “你可想過，你以阿離降生那晚的事為由，悉數換了天君賜給你的仙娥，又派了不少自己的親兵守衛洗梧宮，已經讓你的父君很傷神了。”

    “阿離？”夜華的眉頭一皺，離？哪個離？

    “是那個凡人取的名字，怎麽？她沒告訴你嗎？”樂胥隻覺得那個凡人更沒有規矩了，給孩子取個名字都沒有知會他的親生父親。

    “哪個離？”夜華問道。

    “聽奈奈說是分離的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