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和白月一進太晨宮隻見東華斜倒在椅子上，手撐著腦袋，臉色不是太好看，一副異常虛弱的樣子。

    墨淵和白月麵麵相覷，均表示與東華相識以來是第一次見他這般模樣。

    原本閉目養神的東華睜開眼睛看見來人，隻笑了笑道：“你們來啦？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那笑容中富含著許多意思，有深情、無奈和悔意。

    “東華，你？”白月心驚。

    “你這是怎麽了？為何如此虛弱？”墨淵亦然。

    東華一向傲視天下，何時見他露出如此神情。

    一旁的司命無奈地歎口氣道：“請兩位上神移步，讓帝君休息吧。”

    墨淵頷首，白月抬首見東華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說什麽了。

    一出太晨宮，白月便問道：“司命，到底怎麽了？”

    司命道：“帝君已然失去了大半的功力。”

    白月訝然，“怎麽會？”

    司命娓娓道來，“帝君為了小殿下自請下凡經曆人生六苦，一方麵是為回報這三百年來小殿下的相伴之情，二是帝君深知作為神仙的他不可能有姻緣，轉世為凡人的他便可以情意回報小殿下，好讓他倆能相守一世。”

    既然這樣，兩人應當善始善終。

    白月問道：“既如此，為何兩人現在一個情殤，一個重傷？”

    關於這件事，司命也是相當困惑。“小仙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原本帝君將在人間曆劫六十年，可隻活到了四十便突然暴斃了，小仙翻查運簿，運簿上確實記載帝君壽終正寢，實在是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白月的眼神一閃，道：“你在其中做了什麽？”

    司命眉頭一蹙，“上神此話何意？”

    白月直言：“司命，我們也相識數萬年了，依我對你的了解，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小九？”

    司命一下子炸了毛，怒氣道：“上神，此話何意？我對小殿下雖有好感，但絕不會因此傷害我家帝君。”

    覺察到自己方才的話有些不妥，連忙道：“抱歉，司命，我方才的話並沒有旁的意思，隻是你平常一個普通的舉動都可能改變東華作為一個凡人的氣運，你現在就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是。”司命也並非小氣之人，便未放在心上。

    墨淵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讓化作陳貴人的鳳九抓住了帝君的心，正當兩人兩情相悅、海誓山盟後又讓小九狠狠地傷害東華的心，好讓東華能體驗人間五味、人世六苦？”

    司命道：“是。”

    墨淵氣道：“糊塗。”

    墨淵道：“東華一出世便注定不凡，他的出現平定了四海，更與已經身歸混沌的老天君成立了掌管六界的天族，他的命運不受任何人操控，何況是他的愛情。”

    白月推測道：“東華這人素來嚴肅沉穩，親手將自己三生石上的名字抹去不過隻是抹去了自己的姻緣，可心還在，心若在，情猶在，東華拐了這麽大的彎想成全小九的報恩之心，想必對小九也動了心吧。”

    司命向墨淵行了個禮問道：“敢問上神，可知我家帝君因何失去法力？帝君曆劫歸來後小仙請了藥王，藥王也不清楚為何如此。”

    墨淵喃喃自語：“東華原本欲曆劫六十年？”

    一直關注墨淵的司命立即回答道：“是。”

    墨淵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已然成為凡人的東華氣運自然受你的運簿左右，很有可能是東華的氣運被篡改了，原本的生命軌跡脫軌，自然是要遭到天道懲戒。”

    司命問道：“那帝君的功力何時方能恢複？”

    墨淵道：“假以時日自能恢複，至於時間嘛？本上神也不知道，可能百年、千年甚至萬年。”

    司命焦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墨淵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麽的，如今以東華的地位，無須理會凡塵俗事，好好在太晨宮休養便是。”

    確實也是，如今天族事務有夜華，四海和平又有墨淵，每個神仙各司其職，其實也不需要東華做什麽。

    司命露出安心的笑容道：“是，多謝上神。”

    白月也道：“對呀，你就讓東華好生修養，我會經常來看他的。”

    白月一說完，墨淵根本就沒有給司命反應的機會便將白月拉走了。

    白月大叫道：“哎，墨淵，你幹什麽？”

    “我話還沒說完呢。”

    司命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笑了笑。

    司命回到殿內輕聲叫道：“帝君。”

    東華抬眼，問道：“她如何？”

    雖然東華並未明確指出‘她’是誰，聰明的司命早已心明眼亮。

    司命回道：“聽方才白月上神說小殿下被白奕上神關了禁閉，此刻在昆侖墟。”

    “嗯。”

    司命小心翼翼道：“帝君，要不要小仙去尋小殿下？”

    東華的身體僵了一下後恢複原狀，道：“我和她的緣分在凡間就已經了結了，日後不許你再去尋她。”

    司命心疼地看了一眼東華道：“是。”

    東華抑製不住地咳了兩聲。

    “退下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