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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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祖廟上懸掛的牌匾,已有多年,雖顯殘敗,但多年來,一直不曾更換;上麵書寫的祖廟二字,倒算蒼勁有力;整個祖廟,寬有十餘丈;但沿著最初的拱門,卻延伸了三裏之遠。

    自拱門處,不少人進進出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遠處,一群老年人正圍成一個圈子交談著,近處,幾個稚嫩的小童,正揮舞著貢香在祖廟之外嬉戲追逐著。

    蘇雨瀟與柳聲瑤一路小跑著來到祖廟之前,此刻,臉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兩人麵容上也盡顯興奮神色,畢竟,每年隻有一次的祖廟祭會,可是異常熱鬧的。

    而能讓兩人這麽興奮的,祭祖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已;更多的是,每到祭祖之時,這裏便會有許多商販前來,售賣各種東西,既有小巧的玩物,也有美味的食物;每年,蘇雨瀟都會買上幾件,送給柳聲瑤。

    這似乎也成為兩人埋在心底的約定,蘇雨瀟從未有忘記過;此刻,在外圍除卻進香的人群外,許多商販擺著小攤,已在廟門前開始售賣了;蘇雨瀟與柳聲瑤一邊交談著,一邊開始擠入人群中流連著。

    “雨瀟哥,那葛六子就愛多管閑事,還偏愛聽那些流言蜚語;我上次去找你時,葛六子還信誓旦旦的說你乃是被妖魔入侵。”

    “不過,這人倒是有趣,其他人皆言雨瀟哥你不會醒過來;這葛六子竟然說,不到一月必能蘇醒;而且,還胡言亂語,說什麽妖魔隻是路過而已,隻要妖魔走了,你就會醒,現在看來,還算他有些口德”兩人邊走邊交談著,柳聲瑤口中提及了葛六子。

    蘇雨瀟聞言,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柳聲瑤向來厭惡葛六子,這他極為清楚;此番言語,也難免有奚落葛六子的意味;想到此,蘇雨瀟想了想之後又道:“聲瑤,我昏迷的這段日子;山莊之內流言肆傳,葛六子此言在所難免,你不必理會;他這人,為人甚好,而且在鑄劍上向來極有天賦;在山莊裏,不是在屋裏,便是在鑄劍坊中鑄劍…”

    聽到此言後,柳聲瑤喏了諾嘴,也不再說話;蘇雨瀟則含笑而過,但緊隨著,卻見他腳步驀然一頓,腦海中閃過靈光;隱隱中,好似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仔細想去,又渾沌非常。

    “鑄劍坊…”蘇雨瀟在心裏呢喃著,鑄劍坊之後,又該是什麽事情…

    “咦,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雨瀟哥,我們過去看看!”便在這時,一旁的柳聲瑤似乎發現了什麽,拉著蘇雨瀟便往前方行去。

    聞言,蘇雨瀟循著柳聲瑤的目光看去,果然見到不遠處的樹蔭下,一攤位被眾人圍攏在一起;不時還發出了吵鬧聲,也不知在議論些什麽;見此,蘇雨瀟也頗為好奇;隨著柳聲瑤來到了近前。

    那攤位乃是在祖廟門前的一棵大樹之下,比較陰涼,有著許多攤位,此刻,甚至一些其他的攤主也圍攏了上去。

    幾位大漢站在最前,蘇雨瀟與柳聲瑤的身軀無法擠入;見此,蘇雨瀟不得不出聲懇切道:“讓一讓,發生什麽事了?”

    饒是如此,但也並無人退讓;索性,兩人的身軀都是略顯瘦小,在人縫中倒是能擠入;蘇雨瀟顯得極為靈活,拉著柳聲瑤片刻後,終於來到了人群的前方,兩人好奇的向著小攤處看了去。

    隻見到這小攤乃是一中年老者所設,中年老者身穿一襲灰袍;鼠目眉揚,扁平之容,有著外撇的胡子;一副奸商嘴臉,蘇雨瀟認識這人,乃是城中的丁宣儀;這人便是走南闖北的商人,在城中有些小名氣,見識頗多。

    此刻,在樹下的攤位上,還擺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蘇雨瀟向之凝望而去,赫然見到攤位上既有匕首等利器,也有木雕等;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字畫,書籍,酒器,首飾之物;異常繁雜。

    但最讓蘇雨瀟覺得奇怪的是,在丁宣儀的手中,正拿著一枚符籙,那符籙隻有巴掌大小,通體翠綠色;最為古怪的是,這符籙竟然不時閃爍著綠色的光芒,雖然極為微弱,但隻要認真去看,都很容易發現的。

    在這綠色符籙上,還有極為玄奧的符文,顯得異常神秘;蘇雨瀟深深看了幾眼後,心中訝異非常,暗道這綠色符籙與自己見過的所有符籙,都大為不同。

    這時,丁宣儀手持著這綠色符籙,也在同圍觀眾人喋喋不休著;蘇雨瀟在喧囂聲中認真聽去,赫然聽丁宣儀說道:“你們懂個什麽,這乃是仙家之物;若非如此,這符籙怎會自行發光呢?此乃我費盡周折,在南方一大山中求到。”

    “當日,那大山中的神仙正在砍柴,我則入山去尋找一種叫做孔雀石的東西,意欲打磨一珠鏈;誰知就在那日,在那大山的深處,竟然遇到一身穿白衣的老道在林中砍柴;我見那老道年邁體衰,便上前去幫忙;待將薪柴扛出山外,那老道便給了我這符籙,還說此符籙可以保人平安,不受妖魔所侵。”

    “神仙也會砍柴嗎…?”

    “丁貨郎,你家的東西可信嗎?不會是隨地撿來的東西,來誆騙我等吧?”

    “嘿嘿,丁貨郎,這裏誰不知道,你這人無利不起早,這符籙怕是你從人家身上摸來的吧;如此,才想這般快脫手…”

    ※※※

    眾人的打趣聲滔滔不絕,到後來,更是爆發出一陣哄笑;丁貨郎正是丁宣儀的諢號,這裏的人早已叫的習慣,聽聞著眾人的嬉鬧聲,丁宣儀的麵容上也不禁出現了惱羞成怒之色;但見眾人盡是譏諷,無一人買這符籙;丁宣儀索性一拂袖,嗬斥道:“你等不買,皆是眼界粗淺,不識貨之人;若不買此符,盡可離開…”

    說罷,離開的人寥寥無幾;不少人仍舊呆在原地,或而在打趣著,或而與其他人議論紛紛。

    蘇雨瀟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與其他人相同,頗覺的這丁宣儀的話,不能當真;大山中的神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但轉而又想到當日在長安巷中遇到的那個嫵媚動人的女子,蘇雨瀟這樣的想法又泛起了疑竇。

    不過,一旁的柳聲瑤看著這般景象,倒是一副頗為好奇的樣子;嘴角粲然而笑,眼眸碌碌旋轉間,便走上了前,然後向著丁宣儀問道:“丁伯,不知這神仙符,真的能保人平安嘛;丁伯既然售賣這符,又作價幾何?”

    “咦…;你是老柳家的聲瑤?”丁宣儀看到柳聲瑤後,麵色閃現驚喜;隨即,便將柳聲瑤的身份認了出來。

    不遠處,不少人皆注視著攤位前的情形;見到蘇雨瀟隨著柳聲瑤走上前去,已有識得蘇雨瀟的幾位鄉民走上前去,來到蘇雨瀟身邊勸說道:“雨瀟,你可莫要輕信啊;你可知這符籙賣多少銀錢嗎?”

    “咦,那不是名劍山莊的蘇少爺嗎;哎哎,你們可聽說這蘇少爺當日在長安巷被妖魔所秦的事情,後來,還是從中原請回的法師,好一通作法驅邪,這蘇少爺才醒來,不過,我聽說他無法活過一年了…”

    “嘿,別提了;這蘇家幾年前,安夫人剛逝去,如今,這僅存的獨子也該;哎…”

    蘇雨瀟聽著眾人的話語,心中隻覺的異常苦悶;不曾想到自己的事情,被城中這般多人知曉,麵對著眾人的指點議論,蘇雨瀟沉默,沒有說話;那些充斥在耳間之話,好似風一般縈繞,不曾散去;慢慢地,牢鑄成一抹難以化開的心痕。

    “雨瀟哥,我們不要理他…;這符籙看著倒真的有些與眾不同,我們且看看;若是真有那般效用的話,也該買下,護你一生平安。”柳聲瑤看著眾人圍攏上前,麵容上有些不滿;扯著蘇雨瀟向著旁側挪移了幾步後,隨即輕聲說道。

    蘇雨瀟沒有拒絕,他也覺得這丁宣儀拿的符籙有些奇特,同樣想著仔細查看。

    “嘿嘿…;聲瑤啊,丁伯伯可向來不曾欺你的;這符籙確乃一仙人所贈,與其他符籙大為不同;你若不信,可以摸摸,這東西,一會熱乎,一會又冰涼的;凡間,又豈能又這種神奇之物?”丁宣儀麵帶興奮的說著,言罷,便將手中的翠綠符籙徑直塞到了柳聲瑤的手中。

    柳聲瑤並沒有拒絕,拿在手中之後,便仔細的查看起來。

    隨後,丁宣儀又道:“我還記得,那山便在南荒之地,名叫梵天山,山中有一穀,叫忘夢穀;我便是在那裏得到這符籙的。”

    丁宣儀言語間,神色極為篤定;蘇雨瀟看了看,直覺告訴他,丁宣儀不似虛言欺瞞;不過,丁宣儀平素走南闖北,所說之話,半真半假,城中之人,向來不敢輕信;蘇雨瀟同樣極為謹慎,將丁宣儀的話語聽在耳中,但並沒有完全相信。

    不一會兒,柳聲瑤便將那符籙查看完畢,轉而交給了蘇雨瀟,蘇雨瀟沒有猶豫,直接拿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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